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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瑶这里撬不开,就专等着沈刚回来呢,结果一诈就诈出来了,这娃儿太单纯了。
沈国忠可算是开了眼界,行啊,这闺女厉害了,很沉得住气,被她一比儿子显得蠢乎乎的。
沈瑶想单干的打算就这么破了产,沈国忠倒没教训她,就是叫沈刚关了院门,拎了这姐弟俩个进里屋说话。
沈刚是把贺时一起交待出来的,说明安全上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就是这样沈国忠也不放心,倒叫他想了个法子,对外说是带沈瑶去市里看病的,这样他隔段时间出去一回也正常,没人会怀疑什么。
他说:“我昨天也跟你妈商量了你的事,我们是不舍得你吃苦,但也不会因为这个一直叫你背着傻名声,刚子小学课本还在家放着,你最近都勤快点学,白天叫刚子教你,看你学习的情况,一两年的要是能考个五年级的及格线,爸找找关系送你读初中去,读了初中以后通过招工进城,你往后就能过好日子了,常对外说去医院,你慢慢变好了也不突兀。”
这倒是,沈瑶也不喜欢被人当成小傻子了,要不是为了躲繁重的农活,她还真不愿装傻。
王云芝做好饭出来,沈瑶和沈国忠已经说定了第二天他们俩和贺时一起去市里了,最郁闷当属沈刚,白高兴一下午,他没去过市里,对于城市是什么样的光景也好奇得很。
次日六点,贺时满面春风骑着自行车到了约定好的路口,远远看到和沈瑶一起的沈国忠就懵了,莫名有种拐带人家闺女被抓包的心虚。不过他心理素质好,等骑了自行车到了两人边上的时候脸上已经看不出一点痕迹了,很是自然的叫了声沈叔。
沈国忠的视线在贺时的自行车上扫了一眼,问:“小贺买了自行车啊?这东西不便宜。”
他话里是闲聊,贺时却从沈国忠那一眼里看到了审视,也是,原先和他约的可是沈瑶,他骑辆自行车来,自然是准备带沈瑶的。
想是想得美了,这下叫人家老了给抓了包,这事就不那么美妙了,贺时反应也快,压低声音凑近沈国忠说:“我过来是想跟你们说一声,你们要么就别去了,那东西的价格我也知道,我带过去出了手,给你们把钱带回来就是,还省个路费,我骑车到乡里再搭车也快些。”
这话说得特别自然大气,沈国忠听了都怀疑自己小人之心了。
但他也做不到自己赚好处,把这种有风险的事扔给别人干,问贺时:“你怎么出手,安全不安全?”
贺时一摆手,叫他别操心,说:“我爸的战友在这边工作,他们家孩子跟我一个大院里住好多年,都熟着呢,就在他院子里私下找几个熟人分一分就消化掉了,没风险。”
沈国忠听着根本不是去哪个市场,而是在贺时朋友家里,倒没坚持一定要跟去了,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辛苦贺时跑市里,说:“卖出的钱两成归你,算是辛苦费,晚上回来到叔家里吃顿便饭。”
贺时哪里是差那两块钱的人,不过也知道这钱不收是不成的了,只好好一回能和沈瑶那丫头独处的机会泡汤了多少有些遗憾。不过能帮沈家一把他还是很乐意的,何况还有沈刚请他教拳脚,也得了沈国忠邀请晚上到沈家吃饭,值了。
他接过沈国忠递过来的袋子挂在车头上,临行看了沈瑶一眼,见小丫头乖巧得很,见他看她,她弯了弯唇冲他笑了笑,说:“谢谢你啊。”
声音甜软,听入耳中叫人心里有丝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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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时是下午两点多回来的,这一回他身上带着该给沈瑶的货款,名正言顺的进了沈家院子里,正在堂屋教沈瑶认字的沈刚透过窗户看到进了院里的贺时,激动得一下站起身跑了出去。
“贺知青,你来了!”他心心念念惦着学功夫。
贺时嗯了一声,隔着窗户冲里边的沈瑶笑了笑,说:“我给你姐送点东西过来。”
第28章 宠溺
沈瑶知道,贺时这是给送板栗饼的钱票来了,连忙起身迎了出去,让贺时到堂屋里坐,转身去给他兑了一杯微温的水。
怕他更愿意喝凉水,特意解释了一句:“喝这个吧,你刚骑车出了汗,喝凉水伤身,温水更解渴一些。”
八月的天在外面奔波了一天,贺时其实热得够呛,可沈瑶就这么给他倒了一杯水,一句又软又贴心的话,就有让他疲惫全消的魔力。
他把另一手提着的肉和排骨给了沈刚,叫他拿灶屋里放着,接过沈瑶递的水仰头就要灌,沈瑶看得急,脱口说了句:“别喝得急呀。”
她从小生活过得讲究,贴身侍候的妈妈很是仔细,像这样剧烈运动过后还出了大汗,喝水是不能急的,得小口慢饮才行。看到贺时那样不讲究,几乎是下意识就开口提醒了。
贺时就笑了,笑得特别开心,“你哪里学的这么多讲究?又是你妈教的?”
沈瑶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贺时端了杯子在手里小口小口喝,喝一口还看着沈瑶笑一笑,沈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觉得贺时看她好像太过亲昵了,那眼里笑意之外还多了一分宠溺。
来到这里之前,她已经十五岁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那样的目光又怎么会不懂,从前没注意过,现在想来贺时对她好像太好了些。有些事情不经思量,就是那些恶劣,如果换一个角度去想,好像也有些暧昧不明。
终究是养在深闺的女子,怀疑贺时可能喜欢她,沈瑶心跳还是乱了一拍,和贺时独处就变得不自在了起来,好在沈刚只是去一下灶房,出来得很快,他一出来就粘上了贺时。
“贺知青,我爸早上说你会来吃饭,我有去捞鱼。”
那种讨好卖乖的语气引得沈瑶侧目,就昨天去给人送了一回点心,怎么变了个人似的?她还记得前些时候沈刚对贺时还挺戒备,还有些看不上,这突然间的是着什么魔了?
沈瑶很快知道了原因,因为沈刚问贺时:“贺知青,你昨天说今天下午会教我军体拳,是等会儿就教吗?就在这院子里学吗?”
怪道如此,男孩子的天性,对武力值高的人带着天然的崇尚。
贺时原就是应了他的,也乐意在沈家呆着,笑着说:“练军体拳不需要很大场地,这院子里够了,等我把钱和票给你姐就开始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叠得整齐的钱票递给沈瑶,说:“八斤半,换了三十四块钱,你爸说给两成,用不着那么多,我拿了零头,这里是三十整。票的话我没有全给你换成粮票,还有肉票布票工业品票,我想着你们都用得上。”
沈瑶接过那一叠钱和票,看了贺时一眼,问他:“你今天还卖四块钱一斤?”
她爸已经给她普及过一次点心的价格了,供销社里一块八,黑市里两块五到三块不等,那天卖给邢伟,是贺时直接加了价的,沈瑶想着邢伟才买过,这回应该邢伟的其他朋友分了的,他这样坑朋友,真的没事吗?
贺时自然知道沈瑶这话的意思,他和邢伟的交情好,从前都在北京的时候花彼此的钱常有的事,他那天瞎开价邢伟也晓得,乐得配合。
只是邢伟那大院里头的人和他没什么交情,贺时这个分寸还是有的,是照黑市行情三块钱一斤不要票卖的。
八斤半他直接给了两斤半邢伟,只另外六斤是卖的,一共十八块钱,其它的都是他自己贴补进去的,至于那些票,就是邢伟那里拿来的了,他爸妈双职工,又都是高职务,家里最不缺这些东西。
他是贴补沈瑶,这事却不能认,看今天早上沈国忠那警剔的样子,真叫他看出来他对沈瑶有意思,他直觉不是好事,所以笑笑道:“你这点心做得比国营商店和供销社里卖的要好吃些,人家愿意花这钱,而且大院里头的也不差钱。”
沈瑶信了,还是说:“以后别这样了,哪有专坑朋友的,我爸说我饼卖得贵了,早上忘记跟你说价钱了。”
她抽了一张五块钱的钞票递给贺时,说:“给你的,你拿的那四块钱都买了肉和排骨了吧,我看着份量不少,说好了今天是我们家请你吃饭。”
她自己都没察觉,她在贺时面前越来越放松,甚至潜意识里已经不怎么在他面前装傻了。
贺时愣了愣,小财迷给他好处费?
他想往里塞点钱多不容易,她抽出来倒是大方,贺时没接,她的手就一直伸着,固执的坚持。
他摸了摸鼻子,拿过了那五块钱随手塞进了口袋里,拍了拍沈刚道:“走吧,咱们到院子里去。”
军体拳不难,分解出来其实就是几十个动作,贺时从第一套军体拳开始,先给沈刚示范一遍,沈瑶侧头透过窗户往外看,他出拳很快,出拳有力,练拳的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一点不似平常懒懒散散的模样。
候府也有练武场,是她爹和大哥用,沈瑶从小没少看他们练拳,一看贺时这架势就知道是下了苦功夫练的。
他平时目光总会不自觉循着沈瑶去,教起沈刚来却是难得的专注。
“军体拳看着简单,实则每一式都借鉴了中华武术百家精髓,一招一式都是实战中积累下来的,实战讲究的是随机应变,你只有把军体拳中的动作练成身体的本能反应才能达到防身制敌的作用,否则只是花拳绣腿的花架子。”
“先从基本功练起吧,基本功都掌握了我再教你招式。”将手型和步型一一示范,让沈刚照做,他就站在旁边看着给他纠正。
沈瑶看着觉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贺时这人一直以来给沈瑶的感觉是没什么正形,不务正业的,这是头一回看他专注的做一件事。
她看了一会儿,捧着课本继续学,拼音这种东西她们那边没有,沈刚教了一上午,她自己现在靠拼音基本能自学后边的文字。
三个人就这么院里院外各忙各的,竟是分外的融洽。
贺时花了半个多小时帮沈刚把基本功给教会,让他自己练着,他抱着手在院里站着,视线就转到了沈瑶脸上,他很喜欢看沈瑶的侧脸,越看越美,越看越看不够那一种。
被人注视着多少还是会有些感觉的,沈瑶先时还没察觉,时间一久也发现了,一转头就对上了贺时的目光,他若无其事移开了视线,认真看沈刚练习去了,仿佛之前只是不经意看了她一眼。
沈瑶视线落回课本上,心思却有些浮动,不确定贺时是不是喜欢她,看着像,又怕是她想太多。但是与不是,心里有了这样的怀疑,她自己就想要避嫌了,拿了课本起身回了自己房里看去。
贺时的心思全在她身上,眼角余光也时时注意着,沈瑶一起身他就注意到了,目光追过去,发现人拿着书进了房里,门,关上了……
他顶着太阳在院子里又教了沈刚十几分钟,沈瑶也没再出来,开口让沈刚先休息一会儿再练,刚开始训练,强度不用太大。
沈刚现在一门心思拿贺时当师父,一进屋就给倒水,殷勤得很。
贺时似不经意问了句:“你姐呢?”
沈刚看了看沈瑶的房门,不太确定的说:“睡午觉了吧?”
虽然他姐从前不会这么晚睡午觉。
贺时也不好再多问了,看了看时间才三点多,只好先回去。
他回到住处,却发现屋门口挺热闹,徐向东搬了张小桌摆在屋外,三四个知青,男男女女的坐着聊天吃瓜子,宋晋诚,还有知青院那边的一个男知青两个女知青。
陈玉珍坐的位置是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