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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人一走,除了贺亦姝小朋友三天两头想着提一提她舅舅外,没舅舅炫了改继续炫哥哥,贺家的日子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
贺时自去了T县上班,每日里早出晚归的,回家有时还挂着工作上的事情,有自己弄不明白的就问贺安民,偶尔有个休息日,他也顾不上休息,手上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
原本和发小手头上那一摊生意,在他工作后也彻底撂开了,没两个月,人都清瘦了些。
沈瑶看得心疼,晚上总要变着花样给做一份宵夜,早上起来做些好吃的拿饭盒装了让贺时带去上班。
八月的天,也只能做些不容易坏的点心,饭菜却是不好带。乡里工作餐也吃不着什么好的,沈瑶心疼却也没办法,只能等天气凉些,到时候给贺时从家里带饭菜。
梁佩君怕她担心,宽慰她,贺时在乡里不会呆太久的,看情况,至多一到三年,必然是会挪一挪的。
不是说家里的背景怎样,而是贺时在T县两个月,就她自己和T县有接触的朋友反馈的情况来看,很是有些作为。
沈瑶点了点头,也知道有些路是必要走的,她能做的也只是照顾好他,照顾好孩子,叫他没有后顾之忧。
九月是学校开学的时候,不止沈瑶要开始上班了,贺亦宸和贺亦姝小朋友也要上保育院了。
俩孩子上学是大事,沈瑶和婆婆俩人八月中旬就先带着两孩子考察保育院去了,就她们家住的这一片,因为连着好些个家属院,保育院有三个,婆媳两人三家都看了,从环境,硬件,老师的性情多方面比较,选了军区大院旁的红太阳保育院。
对于要上保育院,石头和月月都显得特别兴奋,觉得新环境能交到很多新朋友,贺家住的这大院再加一个B大家属院都不够这俩小子新鲜的了。
兄妹俩到外边跟小伙伴现了一圈,说自己要上保育院了,尤其月月,连选的是哪一家都有模有样跟人家讨论起来了,红太阳保育院多大,里边有哪些好玩的她都炫了一个遍。
跟她一般大的奶娃娃还真没她叭叭叭那么能讲,也是九月要上保育院的几个孩子,对自己要上的保育院一无所知,眼巴巴瞧着小月月给一帮他们做现场讲解。
旁边带孩子出来的几个大人瞧得目瞪口呆,问梁佩君:“你们家这个还没满三岁吧,我看着七岁的娃都不定说得过她,怎么什么什么都懂啊。”
梁佩君听着孙女儿被夸,心里舒爽得不行,面上还要跟人谦虚谦虚,说去保育院看环境的时候带了她去,想是听了大人说的话,记下了。
等俩小的放够了风,领了两人回家里,月月一进门噔噔噔就跑餐桌那头自己出溜一下爬上凳子,翻过一个盖着的杯子从凉水壶里倒了凉白开,捧在手上咕咚咕咚喝了。
沈瑶瞧了,问婆婆:“这是怎么了,渴成这样?”
平日里她比较注意孩子言行举止上的教育,月月喝水少有这样仰着脖子灌的。
梁佩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吹牛吹得太辛苦了,可不就得口干了嘛。”
第145章
石头跟在后头进屋,正爬上凳子给自己倒水呢,听到那句吹牛太辛苦脸上闪过一抹笑,瞧妹妹一眼,又忍住了。
果然,原本小半张脸都扎水杯里的妹妹一听那话,杯子呼一下放下来了,转回头看着自家妈妈和奶奶,漂亮的眼睛瞪得溜圆,约莫有两秒钟,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搁,麻利儿滑下凳子跑到客厅。
“奶奶,您这话说得不对,我怎么是吹牛了?”
站着说话费劲儿,瞧一瞧自家妈妈和奶奶都坐在沙发上,奶奶这下可不是一个阵营的,她噌噌爬到沈瑶腿上,把她妈手一拉好让她环住她,坐得稳当了,说:“我跟她们说的都是咱红太阳保育院的优点吧?”
梁佩君点头。
她又道:“我确实是三家保育院都去看过的吧,可没胡说瞎话吧?”
梁佩君摇头,还应和了一句:“确实没胡说。”如果气场不那么强的话,把红太阳三米八的形象生生讲得跟九米二似的话。
月月嘴巴一闭,肉肉的包子脸一鼓,看她奶奶一眼,很是认真纠正:“那就不能叫吹牛,别以为我不知道吹牛不是好话儿。”
梁佩君听得哈哈大笑:“是是是,瞧把你机灵得。”
给奶奶夸她机灵,那她接受,接受完了继续发飘:“我那不是吹牛,我那是气势,论起机灵来您看看这大院里哪个小朋友比得过我去。”
得得瑟瑟的还立下豪言:“我现在是全大院最机灵漂亮的娃儿没错了吧,等进了保育院,我还做咱红太阳最机灵漂亮的娃儿。”
在大院里称王已经不满足了,这是要扩张新版图去,人还没进保育院呢,已经是张嘴就咱红太阳咱红太阳了。
给沈瑶愁得,晚上跟贺时说起来,问他:“你说他这到底是随了谁的?”沈瑶自己小时候可没这样,她狐疑瞧着贺时。
贺时却听得哈哈大笑,直说:“这有什么可愁的,女孩子自信张扬多好啊,人不轻狂枉少年,放在咱月月身上也是一样的。”
在他看来,他闺女那是自信和可爱,沈瑶看看他那模样,在家里可半点瞧不出在外头的稳重劲,这一点,一时怀疑闺女身上那劲儿劲儿的小得意是像的他了,寻思明天等贺时出了门,她问问婆婆去,贺时小时候是不是就是这模样儿。
夫妻俩这边聊着,就听外边小丫头一边喊着妈妈一边噔噔噔上楼的声音,人还没到,嗓门儿倒是响亮。
沈瑶起身,月月已经小旋风一样冲了进来,一头扎到沈瑶身上,抱着她大腿抬着头道:“妈妈,我差点儿忘了,你给我做新书包和新衣服没有?”
书包沈瑶还理解,新衣服是几个意思,不怪她奇怪,就小丫头身上穿的这件,这一夏天拢共也就上身了三回,她捏捏小丫头身上那条蓝碎花裙子,问:“这个不新了?”
小丫头低头瞧了瞧自己衣服,摇头:“一般了点儿,妈妈,我要做全保育院最漂亮的小姑娘的。”
贺时听得快笑喷了,一把抱了闺女在腿上,笑着道:“我们月月随便穿穿都是全保育院最漂亮的小姑娘了。”
小丫头眼睛噌的就亮了,“爸爸,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漂亮还可以再漂亮一点儿啊,第一天去保育院,让妈妈给我做新衣裳吧,要妈妈手缝的小花。”
她所谓的手缝的小花,是沈瑶在衣服上绣的花,沈瑶给两孩子做衣服,偶尔有空的时候会在上边绣点儿不出格的东西,简简单单的布料,她做出来就特别雅致,月月穿出去不知道羡煞大院里多少小豆丁。
所以要上保育院了,小丫头在下边玩着玩着想起这事来了,作为一个追求是全保育院最美的小姑娘,衣服这种重要装备绝对是重中之重,这不扔下她哥就往二楼冲,跟妈妈撒娇卖萌要一套带小花的衣服。
贺时笑容很大:“行啊。”
指一指自己脸颊。
小丫头很上道的抱着爸爸就么么香了两口,然后拉了妈妈么么亲两口,亲完了眼睛亮闪闪看着沈瑶。
把沈瑶看得哭笑不得,小丫头养成现在这样的性子,贺时居功至伟,现在都不用似从前那样言语引导了,小丫头哄人业务熟练得很。
包括沈瑶,也拿她这招儿没辙,哪怕这小丫头一季衣裳比哥哥小石头多出五六套,这会儿也笑眯眯应了再给做两套新的衣服开学穿。
自然,都是上保育院,有女儿的也少不了给儿子做两套,第二天就约了贺真俩人一早去选布料去,贺真选的是给自己做,沈瑶则是给两孩子做。
梁佩君这当奶奶的比沈瑶更惯两孩子,俩人临出门前她给沈瑶塞了不少钱和布票、华侨券,就怕券没带够选不着可心的。
月月最爱俏,沈瑶这回却是没买印花布料,选了纯色的买了粉色、正红、杏色、白色、灰色、黑色,灰色和正红色还买了同色的轻纱。
贺真看了半天,想象不出那么素的布料能做出什么样的衣服来,她摸着那块灰色布料,问:“这块布,给石头做衣服的吗?”
沈瑶摇头,笑道:“月月和石头都有,等我做出来你看。”
等她抱了一堆布料回家,跟自家哥哥在客厅摆积木的月月撒丫子就往她妈妈身边跑,眼睛亮闪闪的:“妈妈,我看看买了什么样的布。”
贺真是真没瞧过哪个三岁小娃儿像她家小侄女这么爱打扮的,看着好玩得不得了。
梁佩君和石头也过来,沈瑶索性就在客厅里拿了布料出来给她们看,才拿出来,那块大红色的薄纱已经被月月欢呼着抱了过去,展开来就往自己身上比划起来,还噌噌噌跑她奶奶房里照穿衣镜去了。
再出来的时候臭美兮兮披着那纱巾,要不是沈瑶说得先缩水才能裁剪了做衣裳,她能拿块布披身上玩半天。
从这些布料买回来,小丫头心心念念就是她的新衣服了,沈瑶知道这是个心急的,先动手给她裁了条裙子。
九月的天刚入秋,太厚的穿不了,夏天的衣服又有些凉了,所以她给兄妹俩做的都是长袖,给月月裁的第一件是条长袖连衣裙。
和她以往那些碎花连衣裙不同,这条裙子制作上颇费手工,裁出衣片来她光绣花就费了两天时间。
正红色的薄纱裙片上,一朵朵大小不一的杏色梅花错落有致分布着,正红色与杏色相撞,打眼看着特别好看。
小丫头这几天哪里都不去,就长在她妈妈身边儿了,觉得妈妈有双特别神奇的手,对于一块普通的布料和一针一线怎么能变成那么美的衣片儿的满满都是惊叹。
趁着沈瑶没注意,拿着布料自己就找了针线想学着沈瑶的样子往布料上扎针,奈何穿线不太利落,只能求助一边陪玩的哥哥,石头还在尝试呢穿线呢,这小动静就叫沈瑶发现了。
她只消想想就知道小丫头想干什么了,拉了小丫头问:“想学绣花?”
小丫头毫不犹豫点头,回答得嘎嘣儿脆:“想学。”
沈瑶笑了起来,“想学妈妈教你呀,这个叫刺绣,不过你现在还小了点儿,等再大几岁学更好些。”
她自己是六岁上开始学绣艺的,初时也只是学最简单枯燥的针法,并不是一开始就学绣花的。小丫头这跳脱的性子,还不知能不能坚持得了。
小丫头听说得等再大几岁,哪里愿意啊,眼巴巴瞧着沈瑶说现在就想学,沈瑶笑笑,说:“那等过几天妈妈去给你买个小绣绷,绷好了才好绣,到时妈妈先教你简单的针法。”
把小丫头兴奋得,恨不能眼一眨就是过几天了。
有了这个盼头,她也不捣乱了,安安生生继续看她妈妈绣花,对,这叫绣花、刺绣,不是缝小花,她今天又学到两个新词儿了。
把几块绣片都完成了,沈瑶才开始做起衣服来,这回没有用手工,而是改用了更方便快捷的缝纫机。
兄妹俩是被家里人教育过这缝纫机危险的,倒是老老实实站边上等,等沈瑶把那一块块原本看着普普通通的布料像变魔术一样拼成一条裙子的时候,兄妹俩都看呆了。
这裙子,好漂亮好漂亮啊。
小丫头是瞬间被征服的那一个,拿了衣服就要回自己房间里换上。
这兄妹俩两岁半的时候就在二楼有了一个共用的小房间,一人一张小床,晚上都是自己睡的了。
别看只是三岁的娃儿,也知道换衣服是得避着人的,这跟沈瑶和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