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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游-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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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儿有。”魏可道应了声,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手写A4纸,复述道,“李薇最后一次进入宾馆是17号晚7:30,据内部餐厅监控显示,她直接去四楼吃了晚饭,并在8:43时离开餐厅,此时孙瑞冬已在房中。晚9:45…10:30孙瑞冬离开宾馆到附近吃夜宵,10:37…10:55外出购买抛尸用的行李箱。”
  齐治平下意识地搓了搓下巴。由于李薇死后被抛尸到温泉水域,尸身各种变化进程遭受破坏,极大的增加了法医判定死亡时间的难度。如今死者的进餐时间得以确定,无论对法医还是侦查员来说都是个好消息。而孙瑞东是否无辜,或许就将被这几分钟所决定。
  几人都没有说话,游风穿过半开的窗缝,徘徊于长廊之间,仿佛行吟诗人抑扬顿挫的咏诵。一阵手机铃声在安静的空气中乍然响起。
  齐治平接起电话,片刻后放下手机,看看身边两个队员,扼要的说道:“结果都出来了。锡箔与死者尿液同时检出二乙酰吗啡、奎宁和□□;死者胸腹间苍白区域和额头淤青都能在浴盆边缘找到吻合部位;法医室划定死亡时间为22:00…23:00,且确认头部瘀青已造成轻度脑挫伤。”
  魏可道和秦楠交流了一下眼神,彼此都没有接话。第一现场是齐治平亲自勘察的,房间内没有入侵痕迹;死者周身无抵抗伤,其胸前的苍白区域及解刨结果也可进一步证明,她确实是在未受暴力侵害的情况下趴伏在浴缸上溺亡的。此外尿检和锡箔纸检测显示,死者死前曾使用烫吸法吸毒,而轻度的脑挫伤则极有可能导致一段时间内的昏迷。再对比法医室提供的死亡时间和两人进出房间的记录,不难看出,孙瑞东在发现李薇死亡并决定抛尸之前,的确刚好错开了在场时间。
  虽然孙瑞冬的抛尸行径本身十分可疑,且其在发现情人死亡后的七分钟里便筹划好脱身方案,也显得过于冷静,但就目前已知的情况,必须承认:李薇的死的确是个意外。
  几方归拢的证据,可以清楚地勾勒出这样一个场景:死者李薇趁着给浴盆接水的间隙吸毒,于虚幻恍惚之际不甚滑倒,额头重重磕在浴盆边缘,致使自己半身伏倒在浴盆中昏迷;而此时房间里没有别人,水龙头仍然开着,浴盆里的水不断满上来,最终造成死者溺亡。如果孙瑞冬发现死者后立刻报案,案件的线索本应十分清晰,但他自作聪明地抛尸潜逃,反而把原本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
  秦楠自然也知道这几句话意味着什么,但一组人为个孙瑞冬靠上整整两天,他自己还因此惹上麻烦,想起来就觉得十分不值。当下看了看齐治平,不情愿地问道:“齐队,那现在怎么办?把人放啦?”
  齐治平二话不说就冲他瞪眼,道:“放什么放,我说这人跟毒沾边儿你信不信?”
  秦楠还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旁边看着的魏可道却是会心一笑。在之前的调查审讯中他就已经注意到,孙瑞冬时常出入高消费的娱乐场所,用最新的苹果手机,带天梭机械表,通身牌子往少里说也得上万——这样大的开销显然不是经营两个不温不火的动漫店就能承担得起的。“还是再审审看吧。”
  齐治平应和:“肯定要审。这样,魏大哥你回去写个撤案报告。秦楠,继续审讯的活儿我交给你——人抓进来多长时间了?”不等回答,自己看了眼手表又紧接着说道,“还有十六个小时,抓紧时间,就拿他抛尸说事儿,问李薇毒品的来源,还有金苹果歌厅交易的事儿。审出来把人送缉毒队去,就说是给他们赔礼了。要是审不出来——”说着故意拖长语调,双手抄兜,歪头瞅了秦楠一眼,“你看着办吧!”
  满捧日光落进并不宽敞的走廊,摇曳出变幻莫测的光晕,似水中无端簇动的涟漪,又似高空瞬息万变的游云。秦楠看着玻璃上被阳光晃得发虚的人影,无奈咧出一个苦笑。

  第五章·按图索骥

  夕霞笼罩着半边山头。铁红苍绿掺杂在一起,好似炉中烧透的碳火,让这寒冬中的山村隐约燥热起来。
  技术员袁珂放下手中的触笔。屏幕上红红绿绿的线条交叠纠缠,像被淘气孩子揉乱的彩色毛线,哪怕最心细手巧的妇人也需得凝神费力地拆解一番。似乎遇到难题,她蹙起两道细长的秀眉,目光在那张虚拟的图纸上停滞许久,终于缓慢挪开,放眼环望四周。
  霞色正浓,仿佛火焰上方受热的空气,徐徐流动扭曲。袁珂恍惚觉得烧透天边的那团暗火并不在远方的山峦中,而来自于脚下这片土地——就像是一座看似平静,实则即将沸腾的熔炉。
  一缕凉气顺着脖颈钻入衣里,她下意识拉紧衣领,才发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走了神。朱梓的声音就在这时顺风传入耳中:“袁大技术员,开小差了啊!”
  两人同年同校,本就见过面。朱梓毕业后直接进入兖中警队,袁珂则多读了三年痕检的硕士才来技术室,虽不在一个队里,但办起案子少不得往来走动,很快就相熟起来。袁珂还惦记着火灾模拟的工作,没心思和他玩笑,随口应付一句:“忙完了?”
  技术人员从下午进山就一直忙着勘察测算,片刻未歇。朱梓也没闲着,除了配合技术室跑外围,还得帮着范敬整理在火灾中遭受损失的村民信息,直到这会儿才得空偷闲。他拧开瓶矿泉水,两口灌下大半,方接话道:“借你吉言,你这儿确定没问题了,我们才能闲下来呀!”
  袁珂没有应声,低头又去看屏幕上的平面模拟图。火灾调查是袁珂的专长,朱梓虽然不懂这些,但见她这副反应也猜出几分,不由皱眉:“怎么,还真有问题呀?”
  “恐怕有你们忙的了。”袁珂抿起嘴,露出些许抱歉的神情,“你们顾队呢?我有点儿情况要和他说。”
  “刚才还看见来着!”朱梓揉了两把被山风吹乱的短发,四下略一张望,可巧就看见顾宁穿着身牙色高领毛衣,敞怀套件深卡其半长大衣,从一间塌了半面的民房后转出来。“顾队。”
  顾宁点点头,在两人身边站定,目光顺势垂落于屏幕上,像观摩一副厮杀正酣的棋局,往来数路了然于胸:“三个起火点。”
  “顾队学过?”听顾宁一语道出关键,袁珂十分惊讶:火灾调查给出的结论虽然简单,但整个测算过程却十分精细复杂,不是内行人士根本看不明白,然而顾宁才一搭眼,就准确地说出了起火点的数量,可见专业程度不在自己之下。本来还想简单解释两句,这么一看也没有必要,当下便只剩点头了。
  顾宁略一思忖,又问:“回头方便处理吗?”
  由于火灾现场地处深山,大型设备不易带入,技术科一组只能携带相对轻便简略的测算辅助工具,手动进行初步的勘查预算。袁珂知道顾宁担心什么,当即回应道:“数据都存储了,回队里上传加核对,用不了半天。科里夏天刚换的新设备,比从前方便多了!”
  听她这么说,顾宁笑着点点头,又盯着屏幕上繁复的线条看了一会儿,略微皱眉道:“起火时间有先后。”
  根据现场残留物的燃烧程度、村民复述以及当晚风向,排除可能的干扰因素,图中划定的起火点范围分别是村东口、中央弧形弯角处和中心偏西北方三处。西北点火情最轻,村中心从图上看来处于火势交叠的部分,出乎意料的是,其受灾程度却要轻于村东——这显然不同于正常情况。
  袁珂连忙附和:“对,整个过程的复原还需要时间,但基本可以肯定,火是从东到西依次点燃的。要说是意外,那可就太巧了。顾队,这事儿是纵火没跑,查吧!”
  顾宁心里有了数,点头谢道:“辛苦了,还得麻烦你们回去出份报告。”
  “顾队太客气,这是我们的工作嘛。”袁珂笑应着。说话功夫,她已站起身来,利落地将随身测算工具逐一收进个长边的布袋,挂在肘弯上:“顾队,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去找李科汇报了。”
  顾宁应了一声,目送她向村口走远,又收回目光,盯着脚下坑洼不平的土路看了看,回身问道:“范敬呢?”
  “还在村西做调查。”朱梓答得干脆。
  夕阳已经沉入群山,微薄的余晖给山影镶上一层金边,像即将熄灭的火堆中最后残留的星点余温。顾宁拍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去看看吧。”
  两人沿着小路来到村西,正见范敬迎面从那头走来,遂抬手招呼:“怎么样了?”
  范敬没有立刻应答。他低头翻了翻手里的记录本,神情略有些无奈:“还差不少。”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你别看村子不大,可不像城里一户就是一户,每家都沾亲带故的。我估计今晚是别想理清楚了,你着急要的话我们熬一宿,明早兴许就能给你。”
  “也不用太急,这里往来不方便,还是做得精细点儿,尽量一次完成。另外,小袁刚才初步圈定了三个起火点:村东口、中央拐角和中心西北。这三个范围里的民户关系要着重调查一下。”
  “行,我知道。”范敬点头应道。拿着记录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又问道:“三个着火点,是纵火吧,现在有方向吗?”
  “再看看吧!”顾宁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句,兀自将目光放远。远山已经连成一片模糊的黑影,峭楞楞得如同蛰伏待动的野兽,将小小山村合围在掌心。
  眼下的情况确实不易推进。且不说纵火案情况复杂难以侦查,单看如今村子损毁情况和起火点分布,就知道想从物证和动机入手的可能性有多微小。没有明显的切入点,便只能从最笨的方法出发,先尽可能放大撒网范围,再对信息线索进行逐一地筛选排查,找出可能存在的疑点——就像从大片的河沙中淘取一点儿少得可怜的金屑。
  一听这话朱梓就清楚接下来是什么安排,当下摊手看看站在对面的范敬,夸张地哀叹:“得,这刚转完一圈,又得再来一圈!”火灾性质判定后,按规矩必须重点地检查潜在的犯罪现场。只不过在这满眼焦土、棺板的破败村落里,一遍遍重复枯燥的勘察工作,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但抱怨归抱怨,活还得照干,朱梓说着话,人已行动起来:“我去叫技术科的。”
  “技术科本来就缺人,这点儿事不用麻烦他们,我带几个队员再查一遍就行。”顾宁叫住他,略想了想,吩咐道,“朱梓,你这两天在山里辛苦了,不用留下,跟大伙一块回去吧。”
  朱梓脚步一停,回过头刚想应声,就看范敬冲自己使个眼色,插话道:“顾宁,你这两天也没休息吧!要我说,你也跟着回去,反正我这活还没完,到时候一就带着勘察了。”
  顾宁见他神色严肃,本以为有要紧事说,听这一话,答应也不是,反驳也不能,只得无奈笑道:“昨儿车上还睡了两个小时呢,我有数。”
  范敬兜着手笑:“怎么,我干活你还不放心呀?”范敬比顾宁大上几岁,有着九年警龄,素来温文尔雅、冷静细致,如果不是穿着这身警服,人们或许以为他是个大学教师,亦或是颇具才情的文艺工作者,却绝不会想到竟是一名一线干警。
  听他这么说了,顾宁也不好再坚持,想起裴安宁的事也需留些心思,略一思忖,还是从善如流地答应下来,布置好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便同第一批人员一道回了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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