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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游-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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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沐仁一死,整个警队就像滚油倒进水中,立时便炸开了锅。连带着前几日堪堪平息下去的流言也再次甚嚣尘上。大家都是干警察的,顾局死时有尸检报告表明确属意外,所以当流言传出时,众人或也奇怪,却不会过多地往心里去;可如今没过两天,当年签字主检的法医科主任就“意外”身亡——这便不能不让人多想了。
  刑警队眼下已经忙得分身乏术,齐治平没那闲心插手,何况也乐得这些言论多造造势。出事后,宋立言和罗守一随着赶来善后的警员回到队里等待审查,终归不便出面,剩下孙祚等几个分管其他部门的副局,一时搞不清这面状况,也只能先揪着自己手下人,勒令不许瞎传罢了。
  陆文良主持完尸检工作,从法医室出来时,脸色丝毫不比冷库里存放的遗体好上多少。看见齐治平在门外等着,也不说话,径直递上尸检报告:内脏破裂并有少量出血,外伤轻于内伤,全身损伤多次形成,属非典型高坠伤,最终致死原因为高坠导致的颅脑损伤,此外全身有多处皮下组织出血。
  齐治平将报告扫过一遍,皱眉道:“生前有打斗?”
  陆文良摇头:“说不好,周科他……毕竟不像在城里坠楼,下落过程中反复撞击山石、树枝,也会造成这种结果。”
  齐治平眉头蹙得更紧,追问:“就是说,尸检看不出问题了?”
  “周科右腋下有出血点,胸腹处有块颜色偏淡的椭圆区域……”陆文良声音颤抖着,已经说不下去。
  齐治平直勾勾地看着他,心里反而是明镜一般透亮。无论打斗还是碰撞,容易受伤的都是肢体外侧。周沐仁不是运动员,平时也并没有健身的喜好,因此大可排除在诸如单双杠等运动中受伤的可能。那么就不能不考虑另一种情况:他生前曾被人用力抓住腋下拖拉,并扛负于肩背之处。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霎时激出齐治平一身冷汗——周沐仁是被人打倒后,扛在肩上,扔下山崖的!
  周沐仁一米八三的个子,骨架大,分量不小,可终究只是个普通技术人员。擒拿格斗警校倒是也教,但到底没真动过手,何况工作这么多年,还记不记得都是个问题。齐治平自忖换做自己,面对面放倒他的可能便在九成以上。当初不是没设想过这种可能,只是没料到背后的人真会狗急跳墙,然而就是这一时的大意,葬送了一个优秀的技术人员。
  齐治平还想再问两句,方方开口,却听走廊上传来一阵匆急的高跟鞋声,接着就见袁珂拿着几张图片和报告,面色凝重地开门上前:“齐队,你看看。”
  递过来的照片是现场勘查时对出事路面进行的拍照留证。齐治平仔细看了几遍,图中痕迹的确有些不妥,不论从形态还是力度上看,都不像失足划擦的样子。但作为侦查员,他虽然能够看出不对,却说不清具体道理,不过有袁珂在这儿,这些事情便不必他多操心,当下就转去看垫在下面的报告。
  出事的地方是条土路,土质并不细腻,遍地掺杂着大大小小的砂石,故而现场并没有留下有效的脚印。所以报告上也只是详细记录了山路上划落痕迹的状态方向、落差大小、遗体位置等信息,接着便罗列出密密麻麻的计算公式。
  齐治平看得头疼,勉强一目十行地扫到末尾,就见最后写着一句看起来不痛不痒的话:建议对现场做进一步的复原模拟。他琢磨了一会儿,撇撇嘴,毫不避讳地承认不足:“什么意思?”
  袁珂捡着简单的话语解释道:“初步模拟出的坠落点与周科被发现的位置不符。”比对超出合理范围,无非两种情况,要么是山地环境复杂,不可排除的干扰过大;要么就是有人故意伪造,做出意外的假象。
  一句说完,其余的也不多解释,但从兜里掏出一只水笔,搁在法医室屋外平整的窗沿上,接着手指轻轻一推,就听“啪嗒”一声,水笔应声掉在地上。袁珂向前迈了一步,脚尖堪堪抵上掉落的位置,接着捡起水笔,同样放在之前的地方,这次却稍稍抬起些许,模拟了一个小幅度的抛出动作。水笔再次落地,着陆点却比之前差出近半个脚掌。
  齐治平眼前突然一亮,接着便听袁珂道:“就是这个道理,高度越高,最终落点差距越大。不过现在问题在于,出事地点是山区,情况太复杂,我们在实验室模拟出的结果说服力不够。”
  齐治平点头:“行,就照你想的办,剩下的事交给我。”
  这本是出力不讨好、说不准还能给自己惹上麻烦的事儿,技术科的人尚且还能托词说按要求办事、不甚知情,可刑侦的人却是要结结实实地冲在前面。袁珂本已做好了接受齐治平推脱的准备,倒没想到他竟会答应得这么痛快,一时间反倒拿不准了,忍不住再次核问道:“齐队,真要查下去?”
  如今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周沐仁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他杀。可与他同行的两个嫌疑人,一个是兖中警局功勋赫赫的正局,一个是严肃耿直的副局——且不论大家心里能不能过去这道坎儿,单凭他们几个资历尚浅的小警察,这样一头扎进去,真的能行吗?
  袁珂深知顾宁被陷害的内情,纵然面上清醒镇定,心里却还是难免发慌。然而职责所在、不容退缩,犹疑稍许,还是再次挺胸抬头,迎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齐治平神色肃穆,此刻声音虽然沉重,听着却让人莫名心安:“照规矩来吧,先给宋局和罗局做个笔录。”

  第三十七章·知尽能索

  纸张翻动的脆响在耳边愈发清晰,像一把小锤,轻微却不间断地敲击着冰面,终于使里内封冻的时间漏出,一点点流动起来。齐治平一个激灵弹坐起来,狠狠揉了把脸,这才意识到自己昨晚是在办公桌上趴着睡了。疏疏的响动仍没有停止,他就着坐处探身向外望去,果然隔着半掩的房门望见禾苗穿着制服的纤细身影。
  这几天队里实在太忙,不单是平素不断涌来的零散案子,还有涉及顾宁、旧案,乃至兖中警局内部那些不能明察的杂乱线索,眼下又出了周沐仁这一档事。自己的同事死于非命,凶手是谁几人心知肚明,却偏生无从拿捏,也不敢轻易下手——齐治平自不会袖手旁观;而那些暗地里查访的东西,不便拿上明面来,也终究不能放心地交给他人。纵然他生得三头六臂,此时也觉分身乏术,只得先放了本来最该一鼓作气拿下的栖梧山案,由全程跟案的禾苗看着处置。
  连日来,在外奔波的时间远远超过待在办公室的时候,几个得力助手分别盯着不同的案子,连面都难见几回,甚至所有的案情汇报和任务分派也几乎全靠电子设备——这么狼狈的刑警队长倒也当真是前所未见了——齐治平自嘲地笑笑。现下难得人在眼前,他想了想,决定赶紧弥补自己的失职,起码聊胜于地了解一下栖梧山那边的进度。
  禾苗显然也是疲乏得厉害,人在她身后站了好一会儿,才被察觉:“齐队又加班呢?”言语间已不像从前那般小心拘谨,倒也逐渐放得开了。
  齐治平略一点头,随即问道:“怎么样,还顺利吗?”
  不出意外,回答他的首先是两道蹙紧的柳眉:“敬旗集团和栖梧山只是母子公司关系,所以现在一出事,那边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崔皓夫妻。而且那帮律师,也难缠得厉害……”
  得到这样的回答,齐治平并不意外。他太清楚了,像敬旗集团这样已经成了气候的公司,早把法律有几个扣眼研究得清清楚楚。它们知道哪里能动、哪里碰不得、哪里又能通融一下,由此钻着空子,毒瘤一般肆无忌惮地向外蔓延。栖梧山只是一个伸得太明显的触角,运气好的话,顺着它的确能打疼背后的靠山,却不能指望仅凭此握住其命脉。
  齐治平突然叹了一声。到底还是疏漏了,查封栖梧山医院那天,他就该嘱咐禾苗一句:紧着查,慢着动,要好和敬旗拖,看谁先沉不住气。结果就差这一句,不等他发话,敬旗的人便给带到队里,接着那头也差了人过来,三言两语戳到短处,警队只能再客客气气地把人送回去——这还只是明面上的,至于背地里的,想来早就活动开了。
  却也怪不得禾苗。这案子背后的牵连不小,别说她一个新警员,再谨慎敏锐也拿不好这个度,就是秦楠、朱梓全上去都未必压得住阵。魏可道和范敬这样经验丰富的倒是能周旋起来,可那时栖梧山器官交易牵连着魏可道,邹凯下落的追查、一队日常的安排,甚至与督查组的沟通,都少不了范敬,其他人也是各有各的安排,着实再想不出合适的人了。
  齐治平心中懊恼,语气却是不似之前凌厉,但和缓地嘱咐道:“再记着,往后遇见这样的,不着急动,要动就一下拿它七寸。”
  禾苗本就心细,听这话虽非责备,却也知道眼前困境和自己先前处置失当不无关系。当下低低应了一声,便又听那头说道:“也别光揪着人查了,这回崔浩夫妇没了,医院也封了,干脆再把经侦的叫回来,给栖梧山彻底翻翻底儿,我还不信它留不下一点儿马脚。”
  “我已经托敬哥找经侦的人去了,具体的也不太懂,不过听那面的意思,恐怕要不少时间,另外——”禾苗说着犹豫了一下,偷眼看齐治平的神色还算平静,这才放低了声音道,“敬旗那边一直借口说,栖梧山原本和它们一样,是从济匡集团脱离出来的,直到06年前后,敬旗在其中的控股量才逐渐达到前几名……”
  话外之意便是说,敬旗虽然掌握着栖梧山的股份,可那只是纯粹商业上的活动,此前存在的种种不法勾当,都与他们无关,要查也该去找它从前的管理者——济匡集团。
  齐治平心头一凛。自从年前的诊所贩肾案牵连到齐云飞,他的家庭背景在兖中警局已经成为一个公开的秘密。如今顾宁尚未归队,魏可道又已离职,只剩他一个主事的,这些人偏又在背后挑了这茬说事,一来把济匡拉进混水,二来给他找点儿麻烦,倒是算得如意。“它这是想洗白啊,急着找人当垫背的了。”
  正自说着,只听外头有人沉声喊了一句:“禾苗。”话音方落,便见范敬拿着一摞材料,胳膊上搭了件深咖色长衣,步履匆匆地走进来。范敬迈进厅里才看见齐治平也在,忙客气地接着招呼:“齐队。”
  齐治平点点头,不等回话,就被范敬紧一步拉开,低声道:“昨儿没找着你,有件事还得和你商量。查敬旗这事儿,上面恐怕已经有施压的意思了。”
  齐治平眉头一皱:“宋局还是罗局?”
  “都不是,你也知道,敬旗在兖中算大企业……这回是通过孙局传话的。”这话不便说得太清楚,可彼此心里都明白。兖中这块地上盘根错节,他们要想动,必然会触及到某些人的利益。范敬说罢也就不再多言,明摆着是等齐治平决定了。
  齐治平有些不满地撇撇嘴,毫不买账:“这还用说嘛,该顺着的顺着,该查的继续查。”话音落定,两人对着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听齐治平开口,“老范,这阵子你也看见了,事太多我实在分不开身,禾苗这头就拜托你了。”
  “好。”范敬点头答着,算是明明白白地应承下来。
  栖梧山一案的收尾工作至今没有结束,先前还有朱梓、汤小米帮着,可眼下朱梓接了新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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