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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我,你要出去做什么?”
“我出去做什么关你什么事?让开,我要出去了!”
然后她撞了一下言霁斯肩膀往前走,头也不回。
“我希望你不要忘记我们合约的条款,也希望你谨记你现在的身份。”
言霁斯冷到极点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用我多说了吧?”
她停在门口,衣袖下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昨天的怒火还没有发泄,现在又新增了一股火气,最后她没有爆发,折回来,心平气和说:“好,我去打扫,我去擦地板,行了吧?”
她上楼,把包包放下,把衣服换了。拿出手机,五分钟前时霖回她信息:“我到了,是这里吧?”附了一张店面的图片。
她回:“对,就是这家。时霖,我今天临时有点事出不来,你自己去吃吧,我们改天再约。”
不到一分钟,手机响起,时霖竟然打电话过来。
“卿禾,是不是那个人欺负你了?”
从前她或者夏晚夕被欺负的时候,时霖都是第一个站出来为她们出头的。时霖平时温温柔柔,彬彬有礼的。但动起手来十分残暴可怕,有次把欺负她的小混混,一个打得掉了两颗门牙,一个肋骨粉碎性骨折,一个跪地上哭着认他当大哥才没被揍。
听到久违的语气,想起从前那些快乐时光,她委屈得想哭。
但是想想,她现在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再这么依赖朋友了。
她笑道:“当然不是了,是我经纪人临时帮我接了一个代言试镜,现在得赶过去了。”
“嗯,好吧,预祝你成功。”
她从客厅开始打扫,没吃早点,没吃午饭,一直打扫到傍晚谭白回来。
“少夫人,先吃晚饭吧。”
她嘴角扯了一下,“谭白你去吃吧,我不饿,我还没打扫完。”
“少爷,这?”谭白很为难。
“不用管她。”
言霁斯的声音很冷,比冷水还冷,直凉到她心底。
晚上10点,家里佣人都睡下了,除了她打扫的这块空间,其他房间已经陷入黑暗和沉寂。
晚上11点,她终于把家里全部的家具清洁了三分之一。
晚上12点,言霁斯从书房出来,来到她面前。
“去睡吧,不用打扫了。”
“不!”她更加用力地擦着柜子,“家具还有三分之二没有擦完呢,地还一点都没有擦呢,活还没干完,怎么能睡呢?”
她抬起头仰望着言霁斯,讽刺地笑道:“你说是不是,言大少爷?”
“随便你。”
言霁斯转过身走了。
她把抹布重重地砸地上,抱膝坐在地上。她虽然家庭不幸,父母不合,但是零花钱不少,衣食无忧。虽然事业上没有大红大紫,但是剧组里的人对她也算照顾和尊重,她何时受过这种对待?
她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用袖子用力擦了擦泪水。
哭什么哭啊叶卿禾?有什么可哭的?言霁斯那个王八蛋,哪里值得你哭?
她把抹布捡起来,继续打扫卫生。
只有五个月,只要再忍五个月,她就可以彻底离开这个王八蛋了。
一整天滴水未进,她感觉自己有些体力不支,站起来想去客厅倒杯水喝。
走到楼梯拐弯处,望着前方的楼梯起起伏伏,蜿蜒扭曲着。视线里一片片黑晕,紧跟着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她躺在温暖的床上,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是她的房间。
头昏的不适感好多了,就是肚子有些饿。
看看时间还是黑夜,窗外依旧是一片漆黑。言霁斯坐在她床头,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舀起一勺,吹了吹准备喂给她。
“喝点粥。”
她往床的另一边挪过去,冷冷看着言霁斯,“你进来干什么?出去。”
“你刚刚晕倒了,我把你送进来的。”
“我现在醒了,没你什么事了,请你出去。”
“你把粥喝了我就走。”言霁斯将粥放在床头柜上,起身。
“不喝,我不喜欢粥,我讨厌这种清汤寡水的东西。”
“你一天没吃东西,先不要吃固态食物。不想喝粥,你想吃什么?我去……我让佣人去做。”
“我什么都不想吃。”
“那就鸡汤好了。”
言霁斯出去了。
她肚子“咕咕”地叫,跟言霁斯赌气归赌气,言霁斯出去了,她就端起粥大口喝了起来。她很久没喝粥了,只觉得这味道有点熟悉。
她下床,偷偷往厨房过去,想看看言少爷怎么把佣人喊起来做鸡汤。
还没到厨房门口,就听见里面水龙头哗哗的水声,没多久水声停了,然后是切菜的声音,很有规律。
她又朝前走了两步,里面的场面让她诧异得说不出话。
砧板上放着切好的葱,姜,电磁炉上放着一口锅,旁边的高压锅里还有她刚才吃的同款粥,言霁斯穿着龙猫围裙,在厨房里忙来忙去。
她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粥的味道熟悉了,记得那回她喝醉,言霁斯把她扶到沙发上。离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端来一碗汤给她喝。当时的汤跟此刻的粥是同款味道,那时,她以为是佣人做的。
她不知道她是以怎样的心情回到卧室的,只知道她回来以后,对言霁斯再也生不起半点气。
没多久,言霁斯端着炖好的鸡汤进来。
“不想喝粥,喝点鸡汤吧。”言霁斯完全忽略了那碗被她喝得只剩碗底的粥,“我放了一些佐料,味道不会清汤寡水。”
“哦。”
她端起鸡汤,就凑到嘴边,言霁斯大概没想到她这回这么积极,眼睛蓦地睁大,“小心烫!”
“啊!好烫好烫!”
她已经喝了一口,烫得张大嘴巴,大口呼着气。
言霁斯把汤从她手里拿走,看着她,“你饿死鬼投胎吗?不会先吹一吹?”
他语气责备,神情却十分紧张。
她咬了咬唇,“我不知道它烫嘛。”
“别动。”
他的手指碰到她被烫红的伤口。
“疼疼疼。”
“知道疼还咬?别乱动,不许咬,听见没有?”言霁斯说着起身去拿医药箱。
“张嘴。”言霁斯将药倒在棉签上。
她伸手想从言霁斯手里拿棉签,“我自己来吧,我比较知道我哪里烫得严重。”
毕竟烫到的是嘴巴,让言霁斯帮她上药不太好。
言霁斯却不给她棉签,“你自己上药知道轻重吗?”
“张嘴。”不容抗拒的口吻。
她只好张开嘴,由着言霁斯给她上药。
上了药,她就睡下了。
睡到半夜,浑身一阵冷一阵热,言霁斯将她扶起来,喂她吃了一颗药,跟她说她发烧了。
之后他一直没有离开她房间。
半梦半醒间,看见言霁斯还坐在床头,昏暗中,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满目担忧。回过神,才意识到她也这样看着他看了许久。
原本发烧有些滚烫的脸颊此刻更烫了,她忙移开目光:“你回房间睡吧,我没事了。”
“我不困。”
“睡了一觉,我真的没事了,昨天回来的晚是我的问题,你生气也是应该的,你放心,我不怪你。你明天还要处理公司一堆事情,你早点回去睡吧,不用陪我,我没事的。”
言霁斯还是坐着没动,她伸手推了推他,“我说真的,你快回去……”
伸过去的手突然被言霁斯握住,烧糊涂的脑子短时间内有些无法解读这条信息,只能感受到心脏在快速的跳动。
小时候家里有保姆,爸妈都不会做饭,因此她从来没有吃过爸爸炒的菜,妈妈亲手煲的汤。
她怎么也想不到,此生第一个为了她亲自下厨的人,居然会是言霁斯。
暖色的灯光下,他的目光少了几分清冷,比往常要平易近人一些。
很快,言霁斯放开了她的手,探了探她额头,道:“还是有点烫。”
“我已经好多了,现在头已经不昏了。”
实际上她还是很难受,可是,让言霁斯不睡觉陪着她,她会更难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言霁斯帮她掖了下被角,还是固执的不肯走。
她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半夜又开始浑身发冷,她在梦里喊妈妈,然后妈妈将她抱进了怀里,温暖的体温传过来,她才舒服的睡着。
醒来的时候她在一个怀抱里,抬起头,看到的是一个熟悉而美丽的侧脸。
大概是同样的情形发生过太多次了,所以她也没有觉得不妥。
言霁斯昨晚熬惨了,现在还在沉睡,她怕吵醒他,动作很小,可言霁斯还是醒了。
他看了看时间,起身,对她道:“起床吧,医生已经到了。”
他身上衣服一件没脱,只有头发稍微乱了点。
言霁斯先出去,她洗漱好下楼,医生已经在客厅等着。
医生给她诊断了一通,当天下午,谭白抬来了五箱子中药材。
“这……你们少爷改行卖药材了?”她问。
“不是。”谭白笑着说,“医生说少夫人身体太虚弱,得多补补。”
“这会不会,太补了?”她盯着那五大箱中药材,别人买药材是称斤买,他是成箱的买,这谁受得了?
“少夫人放心,少爷专门请了营养师,会适量地使用药材,绝对不会让少夫人吃出问题的。”
她还是觉得言霁斯太夸张了,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知道,她根本没这么虚弱。
很快,到了《凤栖梧》的开机发布会。
这几天言霁斯突然一改常态对她好的不行,她有些不适应。同时也挺不好意思的,所以发布会当天她就没麻烦言霁斯,而是让谭白送她过去。
可是谭白才把车开出来,就被言霁斯轰下车,“你去开会,我送她过去。”
叶卿禾道:“不用了,让谭白送我就好,你事情多,你先去处理你的事情吧。”
“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谭白照顾不了你。”
好嘛,这大概也算理由,她没说话了。
她以为言霁斯只是将她送到鼎立大厦楼下,没想到车停下来他把车钥匙丢给保安,就过来扶她。
“不用不用,你不用扶我。”她当然拒绝,“我虽然身体没有完全康复,但是我头不晕了,你这样,会感觉我像个大病初愈的人一样,不行。”
“谁说我要扶你?”
伴随着这句话,身体就已经腾空。
言霁斯抱着她,进了鼎立大厦,坐上电梯,上到顶层,一直到休息室。
期间任凭她怎么挣扎,言霁斯都没有放她下来。
休息室内声音嘈杂,化妆师正在为参演的艺人化妆,徐子弈跟几位制片人聊着天,导演在和几个演员讲剧情。
在她跟言霁斯进去以后,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来,休息室瞬间陷入一种凝固的状态。
徐子弈先打破沉默走过来。
“都说言总为人清冷,没想到是外冷内热,真实的言总,原来这么喜欢秀恩爱?”
言霁斯没理,自顾朝没人的沙发处走。
叶卿禾意识到自己还在他怀里,四面八方的目光都死死盯着这里,她扯了扯言霁斯衣袖,小声道:“快放我下来。”
直到走到沙发旁,言霁斯才把她小心的放在沙发上。
“言总,之前的聚餐是可以带家属的,你来我没有意见,可是这一次是我鼎立内部的发布会。一来,盛天跟鼎立是竞争对手,你来我公司,不太合适吧?二来,身为鼎立目前的管事人,言总,很遗憾告诉你,我不欢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