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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婶婶听了,二十多年都没动弹过的身子竟然蠕动了一下,双目愤怒的瞪着老二媳妇,还招了招手:
“秀啊,你过来。”
老二媳妇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看着陆婶婶:“你个老不死的,听说你附在大嫂身上了?大嫂都瘫了这么多年了,你找她做什么,你就见不得她过一天舒心的日子,你赶紧去你该去的地方,别活着的时候折腾我们,死了还不让人安生。”
她一进屋的时候我还以为她会被鬼附身的状况吓一大跳,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竟然直接就开骂了。
陆婶婶声泪俱下:“就你最厉害,我叫你来也不为别的,就想问问你,我死的时候你不让老二好好给我建个房子。现在生活好了,你跟老大家的好好商量,能不能帮我把房子建了,免得下面的小鬼们都欺负我,我有了地方,你们逢年过节的烧点钱给我花,我也就不来找你们了。”
老二媳妇呸了一口:“要求还真多,要房子住找你的儿子去,找我们女人做什么,陆老二,我可告诉你,你昨天输了两百块我还没跟你算账。你要是敢拿钱出来给你这死了多年的老婆子建房子,我就跟你离婚。”
说完老二媳妇就想走,被老二好言相劝拦下了。
陆婶婶哀嚎一声,匍匐在沙发上,开始哭诉:
“老二啊,我生前对你好不好,你是知道的,你现在纵容你媳妇儿这么对我,你的良心是草皮垫子做的么?建个房子要不了几个钱,你跟老大家的一人一半,现在把房子建了,到了清明节我收到钱就能好好存着,免得小鬼们来抢。”
老二老泪纵横:“您放心,这房子我建。”
老二媳妇听了,揪着老二的耳朵:“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陆老二,你有本事再说一遍,我就有本事跟你离婚。”
众人听了议论纷纷,都在指责老二媳妇的不是。
老二无奈的求饶:“也就几个钱的事情,这不还一人一半吗?”
可能是大家都在冷眼看着,老二媳妇也拉不下脸来彻底撕破,只好退让了一步:“建房子可以,但这钱我们家只出四分之一。我们家女儿还小,没成家,按理说不用出,老大家的女儿儿子都已经成家了,都应该出一份,你们看着办,成就成,不成拉倒。”
见自己媳妇松了口,老二窝囊的转向陆叔叔:
“大哥,你看行不?”
陆叔叔气急,一挥手就开始赶人:“走走走,不用你们家出这四分之一。给妈重新建个房子烧过去,这事情我一个人办就好。”
老二媳妇听了,喜上眉梢:“那就行,还是大哥善解人意,陆老二,还不快跟我回去,还想在这儿让老大留着你喝酒吃饭吗?”
陆老二怂的连腰都不敢直起来,在老二媳妇的威严之下,佝偻着背像条哈巴狗一样跟着老二媳妇出去了。
至此,黄丘也开始说话了:“老太太,有这么多的邻居帮你作证,你就安心去吧。你这大媳妇也是可怜之人,你又何必老是欺负一个可怜人呢?”
老是?
注意到黄丘的用词后,周晓拂小声问我:“难道这个老太太经常缠着陆婶婶吗?”
我摇摇头:“我以前从没遇到这样的情况,今天也是第一次遇见。”
之后,黄丘又烧了一叠纸,说是给她回去的路费,让她安安心心的回去等一段时间,新房子和墓碑都会重新修缮好的,不会再让她饱受风吹雨淋了。
陆婶婶又闹腾了一阵,之后喝了一杯酒倒在沙发上。
我们家离的近,加上周晓拂还很好奇陆婶婶醒来后记不记得刚刚发生的时候,所以我们三个年轻人留在陆沧家。陆叔叔拿了瓜子花生招呼我们坐下来看会电视,陆沧家还是老式的电视机,屏幕小到隔得远点就看不清字,林深倒是坐在陆婶婶旁边的凳子上嗑着瓜子,我和周晓拂不敢坐,远远的在门口站着。
陆沧和胖妹忙着去厨房热菜了,好几次我都想拔腿就跑,因为我怕陆婶婶会突然间又对自己暴力相对。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吧,陆沧和胖妹热好了饭菜摆好,陆婶婶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那身子刚刚还能动的,坐起来后又僵硬到连伸手去拿筷子都拿不了。
“妈。您醒了。”
胖妹喜出望外,赶紧叫来了陆叔叔。
我和周晓拂也跨上前几步,陆婶婶奇怪的看着我们:“这好端端的吃着饭,什么醒了?”
我们惊讶的互相对望着,陆婶婶跟随着陆沧的眼神瞟着了我后,立即堆起笑容向我招手:“若宝,你来了,你快坐,来来来,到婶婶这儿来坐,陆沧,你还愣着做什么。给若宝添副碗筷,还有若宝的朋友,若宝,这是你的朋友吧?”
我点点头:“陆婶婶,您醒了啊?我不吃饭,陆沧,你不用去拿碗筷,我刚在家吃过饭了,你们吃,陆婶婶,你们吃就是,不用管我。”
陆婶婶听了。扫视了一下桌上,像是没看见林深似的,直接把他给忽略掉了,陆叔叔从房里出来,陆婶婶责备道:
“你怎么空着手出来了,我们家若宝来了,你快去房里把糖果拿出来,若宝最喜欢吃糖果的。”
其实从小到大,陆婶婶虽然下半身瘫痪,但她对我是真的极好。
不管有啥好吃的,只要我到了她面前,她总是会留着给我的。我小时候在陆婶婶面前馋嘴,她还问过我,若宝,给我们陆沧做媳妇好不好?
那时候我的回答就是好。
我又叫住了陆叔叔,好说歹说,但陆叔叔拗不过陆婶婶,到底是从家里拿了糖果来,只不过都是喜糖,陆婶婶抓了一大把给我,我不接也不好,接了不吃,陆婶婶还不高兴。只好剥了一颗放嘴里,又拉着周晓拂挨着陆婶婶旁边的座位坐下。
周晓拂还是没从刚刚的状况中回过神来,又追问道:“婶婶,你真的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陆婶婶带着慈祥的笑容看着我们:“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晓拂紧张的指着陆婶婶:“你刚刚。。。”
还是林深抢先说了:“婶子,刚刚你喝了一杯白酒,然后突然间倒在沙发上睡了半个小时,吓的我们以为您跟我一样酒精中毒了呢。”
陆婶婶皱了皱眉,嘟囔道:“怪不得我觉得脑袋有点疼。”
周晓拂怯怯的问:“婶婶,您确定是脑袋疼,而不是脸颊疼?”
我在一旁拉了周晓拂好几次,但她忍不住好奇心,陆婶婶配合的回答:“都疼。看来这酒是喝不得了,年轻的时候我很能喝,现在老了,不行了,我本想沾点孩子们的喜气的,没想到这么不中用了,活着也是拖累了他们。”
见陆婶婶说出这番话来,胖妹急忙给陆婶婶夹了一块肉,嘴甜的说:
“妈,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有您在啊,我学起东西来快多了,前两天您教我织小孩的毛衣。我当时学会了,这两天不练,又生疏了。”
陆婶婶找到了存在感,会心一笑:“别灰心,妈再教你。”
胖妹甜甜一笑:“谢谢妈,妈,你吃菜,你尝尝这红烧肉的味道,是不是和你教我做的味道一样?”
在我们这个村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胖妹都成了贤惠勤劳的家庭主妇,这要是时光倒退到十几二十年来,我们都是想都不敢想的。
可见爱情足以改变一切!
陆婶婶吃着红烧肉,原本喜庆起来的气氛,又随着陆婶婶的一声叹息降到冰点,陆婶婶眉头不展的看着我:
“若宝,婶婶到底是辜负了你,说好要让你做我们家陆沧的媳妇的。”
这突然冒出来的话,对我而言只是心里一咯噔,陆沧却反应极大,端着杯子的那只手竟松了松,水倒了一桌子,屋子里的气氛变得诡异了很多。
胖妹第一时间关心的是陆沧有没有烫着,陆沧却极不耐烦的吼了一句:“你是猪脑子啊,凉水能烫手吗?”
胖妹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委屈的不知该怎么办,两只眼睛泪汪汪的。
周晓拂瞧不惯陆沧的举动,动了动身要跟陆沧理论,被我紧紧拉住,但我摁住了周晓拂,却没拦住火气升腾的林深。
☆、056。林深吃醋(1)
“深哥,这么快就要走吗?”
在林深噌的一下站起身后,胖妹出乎寻常的反应极快,一句话就堵住了林深的满腔怒火。
我和周晓拂都能感受到林深内心的不满,他看不惯陆沧对待胖妹的态度,可那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旁人是插不得手的,陆婶婶虽然身体瘫痪不便,但是心里跟明镜似的,急忙招呼林深:
“再坐会儿吧。若宝一年没回来,好不容易来了我们家,还带了两个朋友,跟陆沧也是同龄人,有话聊,不生疏。”
林深再怎么心里不舒服,对待长辈那也是极其有礼貌的。
只见他堆起笑容,抓了一把花生瓜子道:“婶婶,天气已晚就不久坐了,改天再来看望婶婶。”
我和周晓拂也赶紧起了身,一番客套后从陆家撤了出来。
还没等我们走出陆家的院子,胖妹就追了出来,有些沮丧的跟林深道歉:
“对不起,刚刚打断你是因为我不想陆沧因为我的事情遭到你们的指责,他并不是一个与人为恶的人,他只是心里藏了很多的事情,自个儿也没办法排解罢了,等过了这段时间,等他心情好了,那个开朗乐观的陆沧就又回来了,但我还是感谢你们为我着想,我不傻,我都能感受到的。”
看着这般隐忍的胖妹,我心里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这样就换她能忍受罢了,我就算再怎么喜欢陆沧。这七年在他身边再怎么唯命是从,但我到底是有着自己的底线和原则的,我有陆沧不能触碰的尊严,我能做到的就是和他平等,在平等的基础上尽可能多的给他关爱和温暖。
“胖丫,以你的家世背景,你完全可以找到一个疼你爱你的男人,你又何必非得跟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在一起呢?”
周晓拂到底是心疼胖妹的,但胖妹却异常敏感的反驳:
“并不是每一个心里有爱的人都会选择和自己心爱的人厮守,对陆沧而言,他不能和最爱的人过一生,就已然是不幸的了,可对我而言,我幸运的拥有和自己喜欢的男人过一辈子的资格,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珍惜呢?我和你们想要的生活不同,我并不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只要我现在能在他身边一天,我就满足一天,如果有一天他选择离开我,我会毫不犹豫的放手。”
周晓拂诧异的问:“那你舍得吗?”
胖妹嘴角轻扬着:“舍得。有何舍不得的?他在我身边时,我是幸福的,如果他要离开我,那就证明他离自己的幸福靠近了一步,我感谢能够给他带来幸福的人。哪怕是你。”
矛头又指向了周晓拂,我向前跨了一小步,却被周晓拂阻止了,她莞尔一笑:
“胖丫,你说的没错,但请你不要敌视我,我的故事已经永远的成为了故事,你的故事才开始书写新的篇章,我希望你幸福。”
模棱两可的话语拿来搪塞胖妹,我是于心不忍的。
回去的路上。周晓拂一再的劝告我:“既然陆沧已经和胖妹订婚,你就把过去的七年都当做说书人嘴里的江湖传闻吧,就好像你做了一个梦,醒来发现自己坐在小学的教室里一样,谁能说梦里经历过的事情不是真实的呢?可谁又能保证真实的故事一定会清晰的烙印在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