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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机调了静音,林深一遍一遍的打着我的电话,我对着湘江大吼一声,抬手就把手机扔进了江里。
☆、093。借宿一晚
我敲开了蔺翌家的门,他裹着浴巾开的,见到我一脸惊讶。
“稀客啊,股东大人,你不是休假了吗?莫非新官一上任,你就把火烧到我家来了?根据林总的指示,你的股东一职只有公司高层知道,所以公司内部不会给你安排庆祝会,为了能让你更好的和员工们相处,你该不会是对这一点有异议吧?”
我径直闯了进去,问他:
“洗手间在哪儿?”
蔺翌伸手拦我:“现在蔺洵在洗澡,楼上卫生间坏了,修马桶的师傅要明天才能来,你这么晚了来我这儿有何贵干?”
我打趣一声:
“哟嗬,小两口玩鸳鸯浴,挺浪漫啊,蔺总监,以前我觉得你是一个刚强的汉子,现在你越来越像个啰嗦的怨妇了,放心吧,借你们家卫生间一用,我对蔺洵没想法,你别把我当敌人。”
实在是晚上吃太多了,坐车到蔺翌家晕车晕的想吐又吐不出,我闯进洗手间的时候,蔺洵正背对着我在搓澡,我趴在水龙头那儿哗哗大吐,蔺洵的尖叫声都快超过扰民的分贝了。
我转过头去恶狠狠的瞪着他:
“别叫,再叫我就把你家老二给割了,反正你们家老二太多。”
蔺洵身上的泡沫都没淋干净呢,随手拿了块浴巾裹着从我眼前落荒而逃。
等我吐舒坦了出去,蔺翌和蔺洵都换好了衣服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两个手机,我嘿嘿一笑,坐在他们面前:“想打电话对不对?那就打啊,我保证。你只要一拿起电话,你,你,还有你们想叫的那个人,都找不到我在哪儿。”
说完我往沙发上一躺,不由的感慨,吃到胃撑比饿到眼乏更难受。
蔺翌干咳两声:
“林深给我发微信了,说你到现在都没回来,你的电话也关机了,我没跟他说你在我这儿,你能告诉你们两个怎么了吗?”
我冷笑一声:
“蔺总监,我们私下里称呼你为蔺奸臣,我以前觉得给你起这样的绰号有点心虚,现在看来这个绰号挺适合你的,我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为什么到你这儿来,难道你不知道吗?不过我得夸你,你要是真的没告诉林深我在你这儿的话,证明我选择投靠你是没错的。”
蔺翌一抹冷汗:“你们的故事我确实不懂,但我知道的是,这个世上会有各种各样的谎言,虽然说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但我们生而为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执拗。不是所有人都十全十美的,林深也一样,就算他接近你的时候有点小阴谋,那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他在当时那样的环境下贸然出现在你身边,你估计得骂他一句,你谁啊,神经病啊。”
蔺洵听着笑出声来,蔺翌瞪了他一眼,他又生生的把笑脸给憋住了。
“你说这么多做什么,既然你说到生而为人这四个字,那我也说说自己的想法吧,我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所谓的小阴谋,就算是他为了爱我才撒的谎,我也不是马桶,来什么我都得吞下去,废话少说,我就在你们家呆一晚上,你们俩该干嘛就干嘛,在这之前给我倒杯温牛奶,我伤到胃了。”
蔺洵很配合的问:
“他欺骗了你,不应该是伤了心吗?怎么还伤到胃了?”
我拿着抱枕朝他脸上丢过去:“傻子啊你,我这是吃撑到了,我就在你们家沙发上睡一晚,明天早上你给林深打电话,让他带着豆浆油条来接我回去。”
蔺翌还在发愣,我又抄起一个抱枕准备丢过去,蔺洵赶紧回应我:
“知道了,我这就去给你准备牛奶,亲爱的,你去铺床吧,睡沙发哪行啊,前几天出太阳我把新买的纯棉呗晒了晒,今天晚上正好派上用场,还有那个睡眠枕头,她今晚很可能会失眠,你拿来给她枕着睡,对睡眠有好处。”
看着他们俩这么默契的分工合作,我接过蔺洵递过来的牛奶时,忍不住夸他:
“蔺洵,你这小媳妇的角色扮演的不错,你什么都好,唯独差了一样。”
蔺洵还扑闪扑闪着大眼睛问:“哪一样?”
我抬起脚踹了踹他的肚子:
“可惜这儿不能私藏一个小宝贝,不然你们俩在一起,真的是绝配。”
蔺洵哈哈大笑:“我和蔺翌已经决定了,我们会收养胖丫的孩子。”
胖丫的孩子?
陆沧的孩子?
我惊讶的看着他:“胖妹现在在哪儿?她怎么样了?尤娜他们一家还好吗?这几天陆沧来星城了,我听说胖妹去了国外,到底是哪个国家,有没有人照顾她?”
蔺洵拍着我的肩膀:
“你到底还是关心这个妹妹的,你就放心吧,小姨陪着胖丫出的国,在巴黎,胖丫从小就有绘画天分,尤其是在设计这一块,正好我有朋友是巴黎顶尖的设计师,他们已经联系上了,说不定胖丫再回头的时候,就不再是一个乡里来的小村姑了哦。”
听蔺洵这话的意思,胖妹是不打算和陆沧一起过了。
我心里隐隐觉得不是滋味,如果没有那天晚上的事情,说不定胖妹现在还是一个沉浸在小幸福中的准妈妈。
“尤娜和胖妹都去了巴黎,那。。。那胡。。。那他呢?”
说起胡玉书,蔺洵轻叹一声:“他很不好,也不是说不好,他很努力的在经营养殖场,但是这段时间家里雨水不断,家禽都不是很好养,加上他有腰伤和老寒腿,上个周末胖丫打电话给我们,我和蔺翌回去看过他,他一夜间白了所有的头发,以前意气奋发的他。现在佝偻的像个老头,舒若,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因为同情而接受他,我只是被他感动了,他现在妻离子散,却仍然在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就是不想给你,给胖丫添麻烦,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就回去看看他吧。”
十里八乡都知道,胡玉书是出了名的大善人。
以前的他走路都是抬头挺胸,骄傲的连头皮屑都在释放着光芒。可我看到蔺洵拍的照片,胡玉书在厨房里炒菜,真的一夜之间苍老了太多太多。
我喝着牛奶问下楼来的蔺翌:
“床铺好了吗?我困了。”
蔺翌说好了,我一口气喝完牛奶,放下杯子起身,蔺洵还想跟我说什么,被蔺翌拦住了。
一晚上我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全都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养育了我二十多年的爸爸,不是我的生父,和我谈婚论嫁的男友,是有预谋的靠近我。现在,一个说要给我亲情,一个说要给我爱情,可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或许是蔺洵给我枕的那个带头促进睡眠功能的枕头起了作用吧,想着想着我还真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醒来时一睁眼就看见林深坐在床头,他应该是熬了夜,黑眼圈太打眼,一开口,声音都哑哑的。
“老婆,我来接你回家了。”
我伸手去拉林深的手腕,一看表,已经十点多了。
说好让蔺翌早起的时候给林深打电话的,看来我连发火的借口都没了,毕竟是我自己醒的太晚。
我揉了揉有些干涩的双眼:
“你来了,早餐呢?”
林深弯腰去拿桌子上的袋子:“我听说你昨晚吃撑到了嗷嗷吐,我给你带了干净的衣服,要不你先洗个澡?”
我坐了起来,无力的点点头:
“也行。”
浴霸的水喷在我的脸上,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会这么平静?平静到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洗完澡吃了东西后,我很听话的跟林深回了家,得知我的手机扔了。林深给我买了个新手机,换了一个数字特别好的卡,爸妈倒是问过我怎么回事,我就随口编了个瞎话搪塞了他们。
四月份,林深爸妈说好的回国,因金融风暴的影响耽搁了,商议婚礼流程的事情也因此延后。
说不上来为什么,知道真相后的我,突然之间对林深的思念就转薄了,他再出差的时候,我没有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或许也是工作太忙的缘故,南山二期很快售罄,我们回到总部,已是五月初。
陆沧从我家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爸妈倒是回过几次老家,说院里的花花草草在大伯的照料下,百花争艳,绚丽至极。
说这话的时候五月的艳阳照的人浑身发暖,爸爸在给花园里的花花草草浇水,我躺在吊床上看书,爸爸突然对我说:
“大伯说想你了,你周末有时间带点礼品回去看看他老人家,把小深也带上吧,你们都谈婚论嫁了,也该正式给大伯介绍介绍,大伯可是把你当亲闺女一样对待的。”
我也是没经脑子就问道:
“爸爸,大伯知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爸爸手都抖了一下,拿着洒水壶朝我走来:
“大伯知道,但这些年来,大伯依然待你如己出,孩子,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人是群居动物,处着处着自然就有感情,但血缘也是不可忽略的一部分。”
我就知道,爸爸准是前不久回家看到胡玉书憔悴的样子,所以心软了,找了大伯这样一个借口让我回家去看看。
有时候我真的在想,为什么我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我要是他亲闺女,我的心胸是不是就能和他一样宽广?
我正低头想着,爸爸放下水壶拿走我手中的书:
“丫头,虽然爸爸不知道那天晚上你和小深之间发生了什么,一个多月过去了,爸爸能感觉到,你们俩之间的感情正在起着变化,前些日子你和小深在一起,每天都像充满活力一样,爱憎分明,轰轰烈烈,最近突然颓靡了一些,你跟爸爸说说,那臭小子是不是招惹你了?”
我冲爸爸笑了笑:
“别人家的爸爸都跟女儿说,你跟对象吵架了不要回来告诉爸爸,因为你迟早都会原谅他,而爸爸不会,你怎么跟人家反着来啊?”
爸爸语重心长的看着我:“生活中难免会有小摩擦,除非是出轨,抛家弃子这种道德败坏的大事。一些小吵小闹的你跟爸爸说说,爸爸看着你们小两口把日子过的有声有色,才能放心。”
我挽着爸爸的胳膊撒着娇:“现在的日子不就是有声有色吗?你看看,这满院子的争奇斗艳,还不够色香味俱全吗?我只要不把日子过的鸡飞狗跳就行。”
这段时间很平静,唯一的闹心事,就是周晓拂带着老王去见父母了,周爸周妈很不喜欢王海洋,周晓拂跟家里人闹了一阵,然后搬出去和王海洋开始同居,正在积极备孕,准备以子要挟,古称逼宫。
周爸周妈实在是太忙了,匆匆给周晓拂介绍了一个新对象,说是他们夫妻俩在飞机上认识的,小伙子人不错,还给了周晓拂一张名片,周晓拂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丢包里敷衍了事。
爸妈一直都在为我和周晓拂的婚礼做准备,不管是做什么都是一式两份,包括给我的嫁妆都一分为二了,爸妈倒是很喜欢王海洋的,觉得会做饭的男人大部分都顾家,王海洋虽然长的一张极其不安全的脸。但是为人处世跟年纪相符,很稳重。
只是逼宫这样的事情,爸妈确实极力反对的。
也不知周晓拂在爸妈面前花言巧语的说了些啥,反正爸妈是同意了她跟王海洋搬到公司附近去住,为此,爸妈也多次劝我搬到林深家去住,他家离公司总部很近,早上起得早的话,走路去上班也就二十分钟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