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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祝久安突然打断梅南嘉打击她“痴心妄想”的话语,视线紧紧地盯着梅南嘉的手腕,她起身直立,使得她的腕表滑到她细瘦的腕关节,垂到她的手背了。
那是款高级定制的珠宝腕表:白金表壳嵌镶圆钻装饰,蓝宝石水晶镜面,描金线条盛开梅花纹样的表盘……椭圆表盘中仿佛在傲枝上绽放的梅花,吸引了祝久安所有的注意力。
那朵单色线条组成的梅花纹样,线条带着浓烈的水墨味,古典而舒展,与现代感强烈的腕表组合在一起,有种特别的倨傲味,正如佩戴腕表的主人气质,睥睨众生的傲慢。
以她在贾当铺混了这么多年的资历,虽然没有掌柜的裴尽雅有超凡的鉴定眼光,但也看得出这款定制腕表价值非凡,随便拿去当铺换个百万当金是轻而易举的。
“梅小姐,你腕表中的梅花真特别,倒是很有魅力的样子。”
魅力大到让她无法转移视线,心潮随之汹涌澎湃起来,涌动她无法控制的涟漪和猜想。
梅南嘉狐疑地看着生硬转移话题的祝久安,她的目光死死地粘在她腕表上,两眼发出诡异的光亮。
她抬起手腕,这块造价不凡的腕表是她父母为她量身定制的订婚礼物,随便一颗嵌镶的钻石都能抵上普通人一年的薪水,何况像祝久安这样的“无业游民”,瞧她一脸没见过世面的土样,梅南嘉得意地扬起声音,道:
“自然特别,这梅花可是梅家世世代代传衍的家族图腾,独一无二的。”
原来,那是属于梅家图腾的梅花纹,象征着梅家,果然与众不同。
原来,梅家就是那个高不可攀的豪门。
她模糊的记忆被触动,豁然清晰了。
祝久安紧紧地握住剧烈颤抖起来的双手,极力克制住胃里翻腾起来的恶心感,压制住满脑随之混乱的思绪,缓缓地起身,一言不发地盯着梅南嘉,与她四目相对,四肢百骸间泛起阵阵难以名状的颤栗感。
梅南嘉……拥有家族图腾的梅家千金,的确跟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你……想做什么?”
她原本随性慵懒的眼神突然变得晦暗深沉,吓得被盯视的梅南嘉跌坐回沙发,完全弄不懂她突然目光大变的原因,隐隐感觉有黑暗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令她不寒而栗。
“梅小姐,再见。”
祝久安嘲讽起勾起嘴角,拍了拍梅南嘉的肩膀,自顾自地离开病房,她一秒钟都不想和梅南嘉呆在一起。
(4)
梅家……竟是那个高不可攀的豪门……太可笑了。
不自觉地握着挂在颈项下藏于衣服内的玉佩吊坠,祝久安心神恍惚地走出梅南嘉病房,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不想和和梅南嘉扯上任何关系。
这个念头,如同荒烟蔓草在她心间疯长,缠绕着她,令她无法摆脱,快行的脚步越来越急促,仿佛本能地在逃离什么,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
“祝久安,小心!”
直到段赫濯猛地从身后拉住她的胳膊,止住了她的动作,祝久安才如梦初醒,发现恍惚间她走到了楼梯间,一脚抬在半空正要踩下去,如果没有段赫濯阻拦,心不在焉的她绝对会踩空摔落的。
“我在等你,你要去哪里?”
祝久安走出梅南嘉病房,完全无视在休息区等待的他,径直越过他,疾行快走的,段赫濯见状古怪,不得不追上来。
“你……有什么事?”
目光对上段赫濯,祝久安好像触电似的,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眸光流转不定,表情渐渐地复杂起来……他是梅南嘉的未婚夫,他与梅家关系匪浅,她的身体也开始本能地抗拒他了。
“你忘记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吗?”段赫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祝久安明显不对劲的神色,不得不提醒她,“容焕医生已经将梅南嘉的手术时间定为下周四,从后天开始,你要连续打四天细胞动员剂促进造血干细胞生成,正式进入手术流程。所以,在此之前,我们必须签署正式的骨髓移植协议,我会按约定将酬谢金以现金支票给你,手术后的休养恢复,我也会对你负责到底,不会让你吃任何亏的。”
协议……移植骨髓手术……
段赫濯至始至终,在意的都是她的骨髓,以他最擅长的方式跟她交易买卖,互利双赢呢。
祝久安的双手幽幽地环抱在胸前,带着讥诮的目光,定定地望着一本正经说明“手术时间表”的段赫濯,止不住的恶心感又从胃底翻滚直涌,化作猛烈的暴风雨,冲刷着她的“没心没肺”,露出连她不愿意正视的阴暗面。
“段先生,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心底的阴暗犹如黑洞,不断地吞噬着她的无所谓和不在意,啃咬着她的随意和懒散,只剩下□□裸的人性和本能。一想到拥有梅花图腾的梅南嘉,她就无法控制作呕感,跟梅南嘉扯上一丁点的关系,都让她身体从里到外地排斥,拒绝着与梅南嘉相关的人和事。
“你什么意思?”
段赫濯莫名地蹙起眉头,她眼中骤生的冷漠和厌恶,令他诧异,完全颠覆了他对她的印象,这么强烈的个人情绪,不应该出现在向来漫不经心的祝久安身上,她明明对所有事情都无所谓的呀。
“意思是……”祝久安撇了撇嘴角,冷笑着摇头,“我不会和你签署任何协议,我不想移植骨髓了。”
“你要食言?”
段赫濯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翻脸的祝久安,移植骨髓是他们一开始就说好的事,她这样反悔,是想要坐地起价吗?
“因为对我给予的酬谢不满意吗?”
“食言而肥又怎样?”祝久安哼道,不以为然地挑眉,手指着病房的方向,“梅南嘉的死活,与我无关,就算你给我一千万,我也不想把骨髓给她的。”
当年没人在乎过她的死活,为什么现在她要管别人的死活呢?
她从来不是圣母,她只知道“以牙还牙,以德报德”,对她没有任何恩惠的人,凭什么她要在意呢?
“祝久安,不要开玩笑了!”段赫濯脸色大变,抓住祝久安指向的手,恼火道,“你平时喜欢怎么消遣我都可以,但是别拿梅南嘉的病当儿戏!”
另请高明?
祝久安当“骨髓移植”是什么?
是随便什么人的骨髓都可以的吗?
不要开玩笑了!
她知不知道为给梅南嘉寻找合适配型的骨髓,他花了多少心思和精力?
她知不知道在确定她的骨髓适合移植给梅南嘉前,他筛选了多少不符合配型的骨髓?
为了梅南嘉的病,他几乎放下所有正事,连十几年的寻人之事也暂时搁置,就为了尽快治好梅南嘉的病,尽快和梅南嘉结婚完成他的人生计划……怎么可以允许祝久安任性说“不”呢?
梅南嘉的死活,怎么可能和她无关呢?
她现在是梅南嘉的救命草,她怎么能反悔不配合呢?
盯着被段赫濯失控力道抓得泛疼的手腕,祝久安明显感受到他的怒气,但她只觉得他动怒的话语可笑至极。
她的视线从疼得发麻的手腕转向段赫濯,目光瞬间尖锐冷厉,嘲讽道:
“段先生,你别搞错了,梅南嘉可不是我的未婚妻,我不用对她负任何责任。我的骨髓要不要给人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现在,她一点吐槽消遣段赫濯的心思都没有,她只想跟他和梅南嘉撇干净,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的瓜葛,免得令她恶心。
“那要怎样你才肯呢?”
段赫濯火大地甩开祝久安的手,快速地打开随身携带的公事包,抽出支票簿,签好他的名字,撕下来塞到祝久安手中。
“这是我签发的空白支票,金额任你填,只要你愿意帮梅南嘉,钱绝对不是问题。”
对他来说,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绝对不是问题。
祝久安摊开手中被硬塞来的支票,在空中甩两下,再用手指弹两下,确定是货真价值的支票,她当着段赫濯的面,缓缓地将支票撕碎。
“段先生,钱的确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不乐意。”
支票变成碎片,随着祝久安扬手的动作,在她和段赫濯之间纷纷洒洒。
看着满地的纸片,段赫濯额上的青筋剧烈地浮动。
她用最直接的方式羞辱他,践踏他的诚意,毫不客气地嘲笑他,就算他富可敌国,也买不到她身上一点点的骨髓。
“祝久安,别自以为是了!”
被激怒的血液在四肢百骸间沸腾,冲击着段赫濯的理智,刺激着他的意气,冷静和风度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的粗暴举动唤醒了他久远的回忆,那些彻底扭曲他性格不堪回首的记忆,他怒视着挑衅他的祝久安,双眼染上戾色,猛地扣住她的下颌,声音变得冷飕飕硬梆梆的。
“你以为你谁啊?祝久安,如果不是你的骨髓有价值,对我来说,你就是个废品垃圾,完全不值钱,不值得我浪费任何的时间!”
这个女人,完全把他当猴耍了!
浪费他的时间,浪费他的精力,浪费他的口舌,浪费他的感情,还浪费他的金钱……她的任性让他失去理智,恨不得一手掐死她!
倘若不是看中她的骨髓,他根本没必要伺候她吃伺候她喝伺候她运动锻炼伺候她的好心情,凭什么她想不玩就不玩呢?
她把他当什么了?
不能原谅这样任性妄为的女人!
“啪!”
似有源源不断的黑暗气息从段赫濯身上涌出来,扑向了祝久安,她看着他恼怒到近乎疯狂的眼神,感受着他几乎要掐碎她下颌骨的力道,听着他物化她贬低侮辱她的话语,忍无可忍地抬起手,一巴掌甩在段赫濯表情扭曲的面颊上。
“你!”
段赫濯倏然清醒,收回手捂着被狠打的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敢对她动手的祝久安,她变成被踩到尾巴而张牙舞爪起来的野猫,对他比起大大的中指。
“段赫濯,废品就不浪费你的时间了,再见,再也不见!”
祝久安丢下话,气势汹汹地撞开他,跑出楼梯间,冲向即将闭合的电梯,走人!
段赫濯怔怔地望着电梯闭合的门,已经不见祝久安的身影,因为恼火充血的脑子渐渐地冷静下来,背靠着墙壁,扶着额头,然后狠狠地捶了墙壁一记。
可恶的祝久安!
简直罪该万死!
(5)
与段赫濯撕破脸,代表着段赫濯和东家贾赢之间的协议,也被她破坏了。
做好被责罚的心理准备,祝久安才回贾当铺告知相关情况。令她意外的是,平日里容不得半点忤逆的贾赢,这回异常平静地接受她的任性,只道此事她爱怎样就怎样,然后不耐烦地将她赶回当铺大堂扫地。
反而是掌柜的裴尽雅借机翻出陈年旧事,来挖苦她和贾赢,说当年东家年少无知,初次掌柜收当不懂行情,收的第一个当品就是她。结果,不但赚不到利钱还亏了当金,最后砸在手中成了流当品,扔不掉卖不了,纯粹废品,现在连东家买药的钱都换不来,简直一无是处。
“哪里一无是处?我会扫地会跑腿还会拍戏呢!”
裴尽雅习惯以另类的方式“鞭策”她,她也没被他打击到,没心没肺地回嘴,照样在贾当铺当扫地小妹,无聊打电话给凌云川,得知他为了监制的新片《盐商》正在商业老街采景考察,她忙不迭地跑过去看热闹,以“土著”身份向他介绍贾当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