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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鹰看着沸腾的热水咬牙切齿,他的左手刚刚才正回位,麻麻得很没力,马上就让他体会水深火热吗?
“这么怕烫的话,让叔叔砍掉手脚好了。”丫头不以为然,抽动手中的荆条催促,“快点,少撒娇了!”
“你……你简直就是恶魔!”展鹰气得脸发红,“你等着,早晚我会报仇的!”
“快点!”
她手中的荆条直接抽向他腿部,郑丰业正在一旁看着,没空给他磨磨唧唧的。
展鹰咬紧牙齿,不让自己因为疼痛叫出来或者流出泪,颤颤抖抖的手伸向铁锅,闭着眼睛飞快地伸进去一抓回手,再睁眼就看到烫红的手毫无所获。
“太慢了!笨蛋!”她的荆条不满地抽打他的腿,“再快点!不捞完今天甭想有饭吃!”
自从昨天吃了她个包子被骗到贼窝后,除了一顿打,他没有再吃过任何东西,现在是又累又饿又怕又恨……他第一次明白课本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奈,从不愁吃穿天天被保姆伺候着的小少爷,变成现在被人用铁链拴着脚,处于随时都会被打断手脚的威胁当中,他除了忍耐屈服,还有第二条可以走吗?
于是,烫红的手一次次地伸进滚烫的水中,动作稍一慢就会换来她的抽打,好不容易捞完全部的硬币,结果因为超时,不得不重新来过。
她看着他一脸忍辱负重地从沸水里捞硬币,一次又一次,折腾了一两个小时,等到手渐渐适应热度,掌握到一定技巧后,他才在五分钟内捞完全部二十个硬币。
想起当初郑丰业给她训练时,她的觉悟比他高多了,所以上手很快,动作敏捷,很快就完成郑丰业的训练量,手就少受很多罪。
郑丰业对他初次训练的表现还算满意,允许她给他泡碗完方便面填肚子。
展鹰大概真饿了,自尊面子在她的荆条下比不上肚子重要,用烫得起泡的手颤颤抖抖地吃着面,看都不看她一眼,全身散发出一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感觉。
她将他手上起的水泡,直接用针挑破流水,又痛得他嘶哑咧嘴,但在她的暴力威胁下,不得不开始第二个项目训练——从有仙人掌的包里快速取物品。
这回不烫手了,但扎手了,不仅要求动作快,还要判断准确摸索位置,才能取走目标物。
“你们狠!我一定会报仇的!”
展鹰瞪着挥空抽荆条的丫头,即使手因为烫伤很痛,但还是在她的监视下,乖乖地把手伸进去满是针刺的包里,总有一天,他会让他们尝尝这番罪的!
(4)
深夜的停车场,垃圾堆的老鼠们开始明目张胆地出入,发出吱吱的刺耳声音。
她睡得迷迷糊糊,除了老鼠的叫声,还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郑丰业晚上出去活动了,他最近都在酒吧街蹲点,大半夜醉鬼多好下手,他捞到一笔后大概凌晨才会回来。
这不是郑丰业回来的动静,那么……她突然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白天里训练得太累一到夜里就睡死的展鹰,这回竟然弯着身扯着脚上的铁链尽量不发出声音,垫着脚尖一点一点地往管理室外移动,他想逃跑啊?
她一骨碌翻起身,小小的身子如同射出去的箭,直接飞向展鹰,踹翻他在地,随即利落地跨坐在他胸前,在他来不及反应时,“啪啪啪”地对着他的脸左右开弓。
“臭小子!你想死吗?我让你逃!再逃啊!”
幸好是她发现的,如果被郑丰业逮到,肯定直接打断他的狗腿!
“死丫头……你给我记住……总有一天我会逃走……你这个恶魔!”展鹰完全被打蒙了,没料到她小小的身子战斗力这么足,“我恨你!有种你打死我啊!否则等我逃出后一定会杀了你的!”
“啪!”她一巴掌又甩过去,不屑道,“那你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逃啊!没这个能耐就给我好好活下去再说!翅膀都没硬就想飞啊?讨打!”
她虽然比他小,但她混社会求生存的经验瞬间就能把他爆成渣!
这世界有多险恶,人情有多淡薄,她早就见识过了,才不是两三岁的孩子还存着幻想,做着童话般的美梦……这些是无聊离家出走的小孩子,永远无法理解的。
郑丰业因为念着梁品贞的恩才带着她一起生活,但不代表着他有义务对她好,他能保证她有饭吃有衣穿就是对她最大的恩赐了。
展鹰一看就是温室出生的花儿,没有经过任何的风吹雨打,天真又愚蠢,不懂得向现实折腰,还妄想着靠做梦来改变处境……他连她都打不过,正确地说他不敢正面反抗她,不敢对她动手,害怕换来更严酷的对待!
对他来说,她就像驯兽师,即使他本身是比她凶猛的存在,但她一开始的抽打给他造成了威慑力,让他像野兽一样本能地害怕驯兽师。
明明是个无论从身高还是力气都比她强的男生,结果只能对她放些狠话来做自我安慰。
他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丛林生存法则!
所以他会被她压得死死的,她才不管他如何看待她,就算全世界当她是恶魔,她也不在乎,如何生存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就算是坑蒙拐骗她也想活下去。
展鹰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恨恨地瞪着她。
她把他打老实之后,拖回大通铺,取下他一只脚的铁链锁在自己脚踝出……他想逃的话,至少得有砍掉她一只脚的狠心和魄力!
逃跑失败的展鹰,看到她的举动,大概有些绝望,抓起被子蒙住头,发出类似哭泣的抽噎声……这是他被她骗到贼窝一星期第一次受不了哭了吧?
她是他的师傅和牢头,她把曾经受训过的项目,一个个地逼着展鹰练,沸水捞硬币、仙人掌中探囊取物、炭火中手夹螺丝、熟悉使用镊子取物、爬高翻墙练脚法……展鹰基本每天都在她的抽打中训练,郑丰业时不时地会出现在旁监视,所以,能够狠打教训时,她绝对不手软,打到他的腿皮肉翻开,严重到郑丰业反而会提醒,别把人打坏了影响训练。
偷跑被揍后,展鹰消沉了两天便老实下来,甚至有点认命的感觉,乖乖地配合她训练。他不给她添堵,她对打他的次数就少了,心情好晚上就会给他的伤口抹些药……睡觉时,铁链拴着彼此的脚,身体蜷缩成一团在大通铺依偎着,有时让她生出两人相依为命的感觉,希望他赶紧完成训练,就能一起出去大干一场了。
(5)
一个月后,基本的训练项目展鹰勉强都合格过关,郑丰业让她带他上街实习联手,她给他放风,顺便做指导。
她给他挑了个专心吃零食的小学生,展鹰表现还不错,顺利地偷到书包里的零钱袋,虽然数额不多,但至少证明他可以出师了。
于是,郑丰业给他们布置任务,规定每天到手的数额不少于二十,她本来自信满满,但很快就体会到什么叫做猪一样的队友。
她带着展鹰去车站晃荡,大概太紧张了,看到有个男人牛仔裤后兜有钱包,他就动手结果被发现,被一巴掌打在地踩了好几脚。她不得不过去装可怜,跪地抱着那人大腿求情,痛哭他们兄妹无依无靠,一时糊涂才偷东西……这样才换到一点点同情,带走展鹰。
展鹰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脾气太犟,失手根本不可能像她那样跪地求饶,这次出任务失败,远处监视的郑丰业一回停车场就想教训展鹰,他那样引起的骚动太大,容易把他们都暴露的。
在郑丰业动手之前,她捆了好几根荆条抽得展鹰踉跄跪地:“你是猪头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动手之后要观察!要等待机会!被发现的时候要学会示弱!我今天差点都要被你害死了!下次给我注意点!别脑门一热就行动!”
“臭小子!你听到了没?下次不准再拖我后退了!不然我就打死你!”
她用力地抽打他的小腿,打得他皮都开了流血,他都没有哼一声,依然死瞪着她,最后郑丰业满意了,她才收手。
郑丰业重新安排任务,她和展鹰年纪小,都是学生样,对成年人动手容易失败,于是他们专门去一路学生上下学常搭坐的公车活动。他将展鹰全权交给她负责,不会每次他们出任务他就会盯梢,让她看好展鹰,每天一起出去,就得一起回来。
晚上照样是她给展鹰的伤口抹药,他咬唇瞪着她,嘴里不依不饶的:“你给我记住,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
“等你打得倒我再说吧!”
她不以为然道,开始教他一些实战经验,郑丰业布置的任务必须定额完成,没有任何打折的可能。作案对象变成学生之后,展鹰临场表现稳定许多,不过每次偷完一个人后,他就不肯再动手。她知道他的脾气和莫名的自尊,懒得跟他扯,让他放好风,她多动手,补足他的差额,保证能交差就行。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郑丰业完全信任她对展鹰的管教,几乎不在暗中监视他们,放心地将展鹰交给她。
那趟学生较多的公车,大概失窃多了,公交车司机认出她和展鹰,对他们盯得紧,每次他们一上车就会提醒乘客注意保管物品,让他们作案的机会少了很多,每天交差变得勉强。郑丰业对此越来越不满,让他们多增加几条线路的公交车。
有次,他们跟的公交车到了车站,郑丰业刚在车站跟人打牌输了钱,让她和展鹰先把钱上缴给他,顺便要他们在车站找点活,他会盯着,对大人下手也没关系。
她迅速地观察四周环境,可能五一要到了,车站的人流变多,匆匆忙忙的旅客,有很多破绽可循,然后她发现了一个人——穿着便衣的警察,郑丰业以前提醒过她,所以她认得那些便衣警察,一旦看到他们出现,就收手不动心思。
不过,这是她在等待的最佳机会。
她拉过展鹰,在他耳边说:“展鹰,看见那个帮旅客搬行李的人吗?他是便衣警察,专门抓车站扒手,你想摆脱我和叔叔的话,就去偷他吧!”
展鹰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又瞄了瞄吆喝着打牌斗地主的郑丰业,再看看自己的脚,出门做任务时,铁链会被拿下,但他跑不过她,所以不敢在她面前乱来。
“你没有骗我吗?”他不相信她,如果那人不是警察,他会死得很惨的。
“你想向我们报仇就只有这点胆量吗?”她冷哼,“快去,你只有这次机会了!”
他只有被警察抓走,郑丰业才会放弃他,他就能彻底逃脱,回归正常生活。
终于,在她的催促下,犹豫的展鹰决定最后相信她一次。
她看着展鹰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人,伸手探入他口袋的一瞬,就被扭住手腕提起来,发出惨叫声,引来四周人的注意。
“叔叔!”她大惊失色地冲向郑丰业,指着被抓住的展鹰,“他……他……偷错人了。”
“臭丫头,你没告诉他那是便衣警察吗?”
“我还来不及说——”
一个巴掌打断了她的话,郑丰业马上拖着她跑向车站的地下通道,因为那个便衣警察在展鹰的指点中望向他们,随时都会追过来。
她回头看了眼展鹰,来来往往的人挡住了他,模糊了他在她眼中的模样。
后来,她终于感受到展鹰报复的决心有多大,她和郑丰业在停车场的窝点很快被端掉了,路边电杆还出现了郑丰业的通缉令,于是,她和他开始像地沟老鼠,到处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