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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糖葫芦,祝久安把玩着长长的竹签,随后折断扔进垃圾桶,她对解颐的请求毫不动容,斜眼望向解颐的目光,充满了讥诮和冷漠。
她的冷情令解颐惊讶,最初见到她在梅南嘉病房外探头探脑时,明明是个单纯充满好奇心的女孩子,也曾为了以健康的身体提供骨髓而进行调理锻炼,为什么在一切都准备就绪时,她会翻脸不认呢?
祝久安也才二十出头,不该对生死如此冷漠的。
难道段赫濯就因为祝久安的冷漠才放弃的吗?
就算段赫濯可以放弃,但他也不能放弃,他会让祝久安看见他的决心和诚意。
“你不可怜梅南嘉,那愿意可怜我吗?”
说话间,解颐突然“咚”地一声,双膝落地,跪在祝久安跟前的青石板上。
什么尊严,什么骄傲,什么顾忌……在关乎梅南嘉性命时,他愿意全部舍弃掉,只求祝久安的“可怜”。
“小久安,我求你好不好?如果你不屑身外之物的报答,那么就用我的人格来换,无论践踏还是侮辱,随你高兴好不好?”
为了梅南嘉平安无事,他可以不择手段不计任何代价。
他以最低的姿态示弱,以亲近的称呼讨好,想要瓦解她的冷漠和固执,恳求她的心软。
(2)
老街稀稀落落的路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驻足围观“苦情男跪求冷酷女”的戏码,略带愤慨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祝久安。
英挺俊俏的富家大少爷,直挺挺地跪在她脚边任她/蹂/躏/尊严,用流浪狗般的眼神仰望着她,只求她的同情。
解颐这般出人意料的举动,造成的视觉震撼就像她热爱的多层蛋糕轰然倒塌,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她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渐渐昏暗的暮色,模糊了她的面容,让路人不至于认出她是落魄当铺的伙计,免得有人路见不平声张正义。
他还叫她“小久安”,硬得不行来软的,威逼利诱没用,就向她撒娇了吗?
祝久安忍不住要感叹解颐的能伸能屈,比起强势的段赫濯,他这样做的确会给她压力的。
可惜,他为的是梅南嘉。
“我要你的人格做什么?很美味吗?起来吧,解颐,你实在太丢人了。”
感受到围观人群的鄙视目光,祝久安不得不动手去拉解颐,但他不为所动,一副她不答应就要长跪不起的模样,惹恼了祝久安,嘲讽道:
“解颐,你又不是梅南嘉的未婚夫,至于为她做到这地步吗?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可笑,根本就不可怜。”
梅南嘉有什么好可怜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豪门千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全世界都围绕着她转呢。就算她生了病,但有梅家庞大的医药集团为她服务,还有一切以她为重的未婚夫段赫濯,任劳任怨照顾她的贺其薇,为她舍弃尊严的解颐……而她是一无所有的祝久安,连可怜她的资格都没有。
解颐凭什么要求她得同情梅南嘉呢?
梅南嘉生病有那么多人为她努力,可有的人生病到死都没换来一丝的怜悯。
这世界很公平,梅南嘉已经拥有太多,受一点病痛折磨算什么。
“就是因为我并非她的未婚夫,所以我才能放下尊严恳求你。”
悲哀漫过解颐狭长的眸,仰望着讽刺他的祝久安,他也觉得自己可笑,在哥们的订婚仪式上对他的未婚妻一见倾心,然后任由自己沉沦到不可自拔的地步,造就如今可悲至极的状况。
明明梅南嘉只爱段赫濯,对他不屑一顾甚至厌烦他的纠缠,他却执迷不悟,只因为他知道段赫濯不爱梅南嘉,他不可能为梅南嘉做到这地步,解颐才不得不来求祝久安,他害怕段赫濯放弃说服祝久安,会让他彻底失去梅南嘉的。
“我已经无法拥有小南嘉,才希望无论如何她都能好好活着。小久安,帮帮我,我只要你施舍一点点的骨髓,救救小南嘉,好不好?”
解颐拉着她的手,仿佛抓住救命浮木一样,不顾围观人群的目光,不顾他的尊严骄傲,求她的施舍与同情,去救一个他无法拥有的女人。
这是一种什么精神呢?
祝久安不懂,她与解颐不熟,只知道他常常守在梅南嘉的身边,好像比正牌未婚夫段赫濯更加珍惜梅南嘉。段赫濯愿意为梅南嘉付出无数的金钱,而解颐愿意付出比段赫濯多得多……可惜,他无法感动她,梅家的一切只让她恶心。
“解颐,我是个自私又冷血的人,你求我是没用的。”
祝久安的神情越来越冷漠,用力地掰开了解颐的手,他爱跪大街就随他高兴,她可以把骨髓捐给任何有需要的人,唯独梅家的人不行。
“为什么?你和小南嘉又没有深仇大恨,为什么不肯帮她呢?”
解颐缓缓地站起身,难以理解地看着执意冷血到底的祝久安,明明只是给点骨髓,对她没有任何的损失,为什么她可以如此铁石心肠呢?
她和梅南嘉没深仇大恨吗?
也许没有,也许有。
但梅南嘉身后的梅家,绝对和她有仇的。
“为什么?”祝久安冷笑,心底涌起阵阵恶心,冷淡的面容慢慢地染上了厌恶之色,“我讨厌梅家,就这么简单。”
曾经她以为她忘记一切,现在才明白她只是不愿想起,因为过去太沉重太痛苦,只要一点点就足以毁灭她粉饰的太平,她负担不起,所以选择了遗忘。
(3)
段氏科技大厦,总经理办公室,会客区。
“赫濯,你真要放弃祝久安吗?”
解颐皱着眉头问段赫濯,他已经连续四天死皮赖脸去求祝久安帮忙,结果他的纠缠不清惹怒了她,将他当做拒绝往来户,让他死心别来骚扰她,否则她会报警处理。
于是,他只能来找最初说服过祝久安配合的段赫濯商量,希望他能放下架子再与祝久安沟通,或许能够软化祝久安的态度,毕竟他和祝久安当时关系“暧昧”得让梅南嘉吃味。
“祝久安……我和她没话说。”
段赫濯喝了口黑咖啡,苦涩感在舌尖蔓延开,无法冷静他心底的烦躁。
解颐来之前,他刚在电话中被父母教训成事不足,花费那么多时间精力都没有找到合适配型给梅南嘉做骨髓移植手术,亏他们在梅南嘉父母面前夸下海口,他的办事效率太令他们失望,让他们在梅家面前丢了脸。
父母一再督促他加快进度,梅南嘉早一天恢复健康,他们就能早一天结婚,他就能按约定继承段氏科技,最终还能接管梅利医药集团。段梅两家强强联合,而他是最佳的掌舵人,这个机会,他们不准他错过。
梅南嘉的生死,关系他未来的规划,他比父母更清楚这事对他的重要性。
然而,想起谈判破裂时被祝久安狠狠地甩了一巴掌,段赫濯的面颊就火辣辣地疼起来,难以名状的怒火在胸腔间燃烧起来,他完全被祝久安耍弄了!
祝久安出尔反尔,不仅给他带来了麻烦,还让他感到久违的挫败,那种挫败让他想起不好的回忆,让他无法控制心底阴暗的东西涌上来。
他不想和祝久安再谈,他怕一见到她,他就会忍不住想掐死她的!
再说“在商言商”,既然条件谈不拢,合作破裂,他又何必去求她呢?
“现在只有祝久安能救小南嘉,也许会有下一个合适的配型出现,但不知是何年何月。”段赫濯的冷静,令解颐恼火,声音不自觉地扬高,“小南嘉拖不起的,赫濯,你去求求祝久安吧!”
段赫濯只是抬眼瞥了激动的解颐一眼,淡淡道:“解颐,梅南嘉是我的未婚妻,你未免管太多了吧?”
让他去求那个翻脸不认人的女人,不可能!
段赫濯本能地抗拒,上回她都能打他巴掌了,去求她的话,她还不得将他踩脚底奚落了?
“我知道她是你未婚妻,我也知道你不爱她,但是你不能看着她慢慢死去啊!”解颐痛苦地抱着头,一想到他最爱的梅南嘉,完全不被段赫濯真心疼惜,他的心就如刀割般疼痛,“赫濯,算我求你,别让小南嘉一直忍受死亡的恐惧,如果这次祝久安不能移植骨髓给她,希望破灭的她会崩溃的!”
“嘭!”
段赫濯重重地将咖啡杯压在茶几上,脸色有些不善,他已经忍耐他很久了。
“解颐,容我再提醒你一次,梅南嘉的未婚夫是我,我会为她考虑,不需要你越俎代庖的。”
解颐在他的订婚仪式上对梅南嘉惊为天人之后的迷恋,段赫濯一直看在眼里没道破,知道他有分寸,由着他借各种机会靠近梅南嘉,毕竟梅南嘉不爱他,解颐再怎么一厢情愿也不会影响段家和梅家的联姻。
因为梅南嘉,解颐硬生生地从风流花心男变成痴情专一男,让段赫濯觉得不可思议,怀疑他脑子出问题了。
然而,自从梅南嘉病倒后,解颐逾越的举止越来越多,言行越来越过火,段赫濯才正视解颐对梅南嘉的感情,实在太过了。
解颐已经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立场,他和梅南嘉的关系,根本轮不到解颐这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在段赫濯的严词厉色下,解颐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努力克制心中的不满,用平静的语气道:“抱歉,我多事勉强你了。还好梅伯母和梅伯父已经知道,他们说无论如何都会让祝久安答应移植骨髓的,我们绝对不会让小南嘉失望的。”
解颐表情复杂地看了眼翻脸的段赫濯,起身离开他的办公室,握紧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他早该知道因为梅南嘉的存在,他无法将段赫濯当成他最好的朋友了。
(4)
梅伯母和梅伯父……梅利综合医院院长贺佩芝和梅利医药集团董事长梅廷均,如果让他们出面去说服祝久安,而他无动于衷的话,只会变得里外不是人。
可恶的祝久安,完全在给他添乱!
段赫濯头疼地扶着额头,他必须和梅南嘉结婚才能得到他想要东西,不能因为祝久安毁了他的人生规划。
但是让他去求祝久安……段赫濯的手移到脸颊,被她甩过巴掌的屈辱感又涌了上来,真想掐死她……
“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段赫濯纠结的思绪,示意来者进门,就见特助严续疾步而来,略显亢奋地将传真纸递给他。
“段总,这是一个月前在泰国拍摄到的照片,疑似那人出现了,请段总过目确认。”
传真过来的照片是张在寺庙拍摄的旅行照,画面右角落路过的中年男人吸引段赫濯的注意,爬满皱纹的苍老面容,与他凭借记忆让专家绘制出来的肖像画神似,有烙印在他脑海里如同噩梦挥之不去的鹰钩鼻和眉角十字疤痕。
即使想象不出那人如今的模样,但直觉告诉他,是这个路人,不会错的。
“应该就是他了。”
这么多年的找寻,终于有了清晰的影像佐证,证明那个人还活着,段赫濯不由地心潮澎湃,激动地站起身,拍着严续的肩膀,吩咐。
“严续,锁定这条线,追查他现在的下落,要不计代价找到他!”
只要“他”出现了,那么再见到“她”的可能就大大增加。
为了找到那个让他纠结十多年性格随之扭曲的女人,他必须切实地规划好未来每一步,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眼前,害他人生规划出现偏差的人,就是祝久安。
他一定要和梅南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