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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砂的声音。
洛兰起身打开门,“没有。”
辰砂把一杯看上去和幽蓝幽绿很像的饮料递给她,“试试这个,有助睡眠。”
“这是……”
“幽蓝幽碧,幽蓝幽绿的升级版,专为a级体能配置的饮料,放松效果很好。”
洛兰觉得配制出这种饮料的家伙绝对是个怪胎,她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完,“谢谢!”
辰砂拿过空杯子,转身离去。
洛兰突然叫:“辰砂!”
辰砂回身,疑问地看着她。
洛兰说:“谢谢。”
辰砂低垂了目光,淡淡说:“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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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洛兰吃过早饭,赶到医院时,安娜已经等在外面。
她一边介绍病人最新的情况,一边把洛兰带到手术准备区。
洛兰脱下衣服,走进消毒室时,脑子里还在默默回想泽尼的病历资料。
隔着玻璃墙,也在接受全身消毒的封林说:“手术前,要充分准备,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但到了现在,反而不要再想了,放轻松一点!”
“说得容易,我不相信你第一次不紧张。”
封林笑起来,八卦地问:“你这次体能晋级受伤的事和紫宴有关?不会是他害的吧?”
“楚墨告诉你的?”
“他那种闷骚,什么都藏在心里,才不会说这些事!是紫宴来找我,拜托我无论如何想办法让你振作起来。难得碰到他求人,我没客气地敲诈了他一些东西,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
洛兰消完毒,接过机器人递来的手术服穿上。
封林一边穿衣服,一边笑着说:“我本来就要叫你回来工作的,他来找我,我反倒装模作样十分为难,那个妖孽肯定知道我在演戏,可有求于我,只能由着我勒索。好解气!哈哈……”
两人穿好手术服,走出玻璃隔间。
封林打了个手势,示意洛兰转一圈,让她检查。
她上下仔细看完,伸手帮洛兰调整袖子,“体能晋级中受伤很正常,虽然很痛苦,但毕竟顺利提升到a级了,你可以好好敲诈紫宴,但别为这事耿耿于怀……”
洛兰轻声说:“千旭死了。”
封林愣住。
洛兰转过身,对着镜子把头发挽起扎好,准备戴手术面罩。
封林担心地问:“你……还好吧?”
“我不好!”洛兰对着镜子里的封林勉强地笑了笑,“但绝对不会影响工作!相反,我会更努力!”
封林实在不知道对这样的洛兰该说什么,大概只能和她一起努力了。
她戴上手术面罩,看着镜子中两个穿着特殊铠甲,即将要在一个特殊战场上和死神打仗的人,豪气干云地说:“走吧!手术时间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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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消毒室,向着手术室走去。
寂静的无菌通道里,只闻她们坚定的脚步声。
突然,嘈杂的叫嚷声传来,有人焦急地叫:“手术禁地,不能进入!”
封林和洛兰闻声回头,看到医院的工作人员正在和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对峙,不过,明显阻挡不住他们。
封林怒气冲冲地质问:“你们要干什么?不知道这里是手术区吗?”
一身屏蔽的关键字的棕离像是一只吐着舌信的毒蛇般悄无声息地游走过来,“封林公爵,现在有证据表明你有可能背叛联邦,出售机密消息给联邦的敌对势力,麻烦你跟我回去接受调查。”
封林冷笑:“荒谬!我现在有一个重要的手术,不管什么事,等我做完手术再说!”她转身就要走。
棕离拿枪指着她,“希望你配合,不要逼我强行拘捕!”
封林回过身,指着手术室的方向,厉声问:“一条人命等在那里,你的调查就那么重要?”
棕离不为所动,冷冷说:“我的调查关系着联邦成千上万条人命。”
他抬手打了个手势,四个警察冲过来,包围住封林。
封林气得身体直颤,一把拽下脸上的面罩,语带威胁地说:“棕离,你的证据最好很有说服力,因为我会投诉你滥用职权!”
棕离阴沉沉地笑了,“欢迎所有人监督我们执法!带走!”
四个警察押着封林向外走去。
洛兰下意识地追过去,被其他警察拦住,洛兰着急地问:“封林,泽尼怎么办?”
封林回过头,难过地说:“手术取消!”
“可是泽尼已经不能再等了。”
封林满面黯然地转过身,随着警察离开了。
洛兰病急乱投医,竟然联系辰砂,着急地问:“你能让棕离把封林放了吗?”
辰砂一头雾水,“封林不是和你在一起做手术吗?”
“棕离刚把封林抓走了,说她叛国。”
辰砂大致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和棕离不同部门,不可能命令他做任何事。而且,如果涉及到叛国重罪,为了封林好,她最好配合接受调查。”
“哦,这样啊……”
那么只能另想办法了,洛兰连再见都顾不上说,就切断了通讯,
洛兰匆匆赶到手术室,其他人已经得到取消手术的消息,正不知所措地议论着。
“可以找别的基因修复师吗?”
“你以为这是什么?还可以随意替换?这是最复杂、最难的基因修复手术!其他基因修复师根本不了解泽尼的病情,怎么做手术?”
“可是泽尼真的不能再等了……”
安娜身为封林的首席助理,打断了大家的争执,理智地说:“手术取消,送病人回病房,我们都尽力了!”
不!还没有尽力!洛兰突然说:“安娜,我可以给泽尼做手术。”
“你还没有基因修复师的执照,不能独自做手术。”
“你找一个有执照的基因修复师在手术室监督我就可以了,不用他做。”
“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没有人会愿意!”
洛兰怒了:“我知道你害怕手术失败,可如果不做手术,泽尼也会死,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手术成功了,对方得不到任何好处;可如果失败了,对方肯定要接受尽职调查,成为职业生涯的污点,甚至会被取消执照,失去一切。而且……泽尼的病,在很多基因修复师眼里,根本没有做手术的必要。”
“那就不找任何人了,我独自来给泽尼做手术!”
“不合法!”
洛兰气急败坏地问:“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看着泽尼死吗?”
安娜依旧冷静得像是一个机器人,“我们只是普通人,能力有限,本来就不可能拯救每一个病人。”
洛兰沉默了。
安娜指挥大家收拾仪器,准备推泽尼离开手术室。
突然,洛兰挡在了泽尼的病床前,“根据手术室原则,封林不在,我就是负责人,手术正常进行,请大家各就各位。”
安娜说:“你想毁了自己吗?现在泽尼还活着,如果手术不成功,你就是谋杀犯!”
洛兰看着安娜,眼神坚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要做这个手术!”
“没有人敢配合你!”
大家都抱歉地看着洛兰。
洛兰乞求地说:“救救泽尼!我可以事先写下书面申明,任何后果都由我一个人承担!”
安娜语重心长地说:“不是我们不想救他,而是我们必须按照规章制度做事!”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是啊,是啊!”
在所有人统一的意见面前,洛兰一个人的坚持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突然,辰砂的声音响起,“如果不违反规章制度,你们愿意配合骆寻医生进行手术吗?”
洛兰惊讶地回头,看到辰砂穿着一身笔挺的军服,站在观察室里,隔着玻璃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就算不认识他,看到他制服上的肩章,也可以猜到他的身份。
所有人立正行礼:“指挥官!”
辰砂说:“这里是军事基地的附属医院,你们应该都是军人吧?”
“是!”
“军人必须无条件服从命令。”
“是!”
“现在我下令,进行手术。任何责任,我承担。”
“是!”
辰砂的威名在外,大家再没有丝毫质疑。一言不发地各就各位,重新开始准备手术,有条不紊地检查各项数据:“已标记连锁稳定,假基因稳定……”
洛兰傻乎乎地呆看着辰砂,辰砂冷冷问:“我是你的病人吗?”
洛兰立即转过头,看向泽尼。
安娜报告:“病人的所有数据稳定。”
洛兰深吸口气,走到庞大的手术仪器面前,握住操作端,“开始手术!”
Chapter 15………1
洛兰不是第一次进手术室,之前她曾作为见习修复师,参与了很多次基因修复手术,但每一次封林都在,她只是个战士,不需要多想,按照统帅的要求完成分配给她的工作就好。
这是她第一次独自一人完成一台手术,而且是一台难度很高的非常规性大手术。
她是这场战役的统帅,由她做出每一个决定,给每个人指令。
人类的基因组大概是291亿碱基对,约有39000多个基因。异种还携带了其它物种的基因,碱基对和基因都会和正常的人类不同,再加上各种原因导致的变异基因,让每个异种的基因都是个例,变得十分复杂。
在外人眼里,她面对的只是一具人体,可是通过基因仪,她的面前是成千上万的敌人。它们藏在各个角落里,伪装成无害的基因,她只要一次判断失误,不管是敲除了好的基因,还是错漏了坏的基因,死神就会狞笑着把泽尼的命收割走。
“锁定!”
“敲除!”
“成功!”
随着一遍遍重复的指令,智脑屏幕上提前标注过的基因被一个个敲除,显示手术进度顺利。所有人提着的心渐渐放下。
安娜看着洛兰越来越稳定的手势,又欣慰又沮丧地想,都说勤能补拙,可某些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得天独厚,天赋与生俱来。
六个小时后,屏幕上标注的病变基因被全部敲除,大家忍不住长舒口气。
洛兰抬起头,靠着冰冷的仪器,闭上眼睛。
她一边休息,一边说:“封林应该和你们沟通过,我们这次的手术和以前不同,不仅仅是敲除病变基因,插入假象基因。”
大家都没有见怪,聚精会神地听着。
虽然有智脑帮忙,可最终下判断的是洛兰,她必须仔细甄别每一个基因,快速做出决定。六个小时的全神贯注,不但大脑疲惫,眼睛和手都很疲惫。
“病变的基因太多,全部敲除意味着完全的摧毁,这就是为什么大部分修复师认为泽尼的病没有进行手术的必要,现在我们要编辑修复。”洛兰睁开眼睛,“从现在开始b组主控,a组辅助。”
大家替换位置,迅速各就各位。
洛兰低下头,双手握着手术仪,盯着眼前密密麻麻排列着的基因,下令:“开始手术!”
“锁定!”
“特异突变引入!”
“成功!”
……
安娜担心地看着洛兰,按照封林的计划,参与手术的人员分成a、b两组,本来打算让洛兰带领a组,做前面常规的基因敲除手术,封林带领b组做后面的特异突变引入和定点转基因手术,保证手术最大概率的成功。可是现在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必须要洛兰一个人完成,还是一个非常规性的大手术。
一个连基因修复师执照都没有的新人来做一个试验性质的突破性大手术?她真的能掌控全局,一个错误都不犯?
安娜已经做了一百多年的基因修复手术,早见惯风云,炼得波澜不惊,却好像回到了她第一次进手术室,竟然觉得又紧张恐惧又兴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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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室内。
辰砂坐在沙发上,埋头在虚拟工作台间,忙碌地处理工作,似乎对玻璃墙那边的手术完全没有兴趣,反倒是楚墨一直盯着手术室,像是欣赏一件绝美的艺术品一样,津津有味地看着。
门突然打开,紫宴走进来,目光扫了一眼辰砂,落在楚墨身上,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原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