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洛兰心慌意乱,急切地打开通讯录。
她只想听千旭真实地叫她一声“骆寻”,告诉她:“没有关系,你是骆寻,还有我在!”
洛兰手指轻点,正要拨打千旭的通讯号,“嘀嘀”的蜂鸣声突然响起。
来讯显示是辰砂。
洛兰惊了一下,立即恢复镇定。
她接通音讯,“喂?”
“你在哪里?”
“我的房间啊!”
“人在房间,却听不到我敲门?”
“哦!我、我……打了个盹。”
洛兰急急忙忙走出卫生间,打开房门。
辰砂盯着她。
洛兰心虚,夸张地笑,“怎么了?突然发现我的美貌了?”
辰砂冷冷说:“跟我去训练场。”
洛兰一头雾水,“干嘛?”
“训练!”辰砂转身就走。
洛兰不得不快步跟上,“什么意思?我已经训练了一天!”
“还有空胡思乱想,证明训练没到极限。”
“什么胡思乱想?你胡说什么?”洛兰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反应过来,“是紫宴那个混蛋告的状吧?”
辰砂脚步微微一顿,“不是他。”
洛兰听而不闻,着急地解释:“你别听紫宴胡说八道,我就是看着龙血兵团的兵团长走了下神而已!真的没有什么!”
“你看到他,害怕了。”
“我……”洛兰想否认,却发现这就是事实,她的确害怕了。
蝴蝶兵团能这么快得到龙血兵团的支持,也许是蝴蝶兵团危机处理能力一流,但更有可能是他们本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蝴蝶兵团执行的那两次任务就是出于龙血兵团的授意。
任何一个人发现绑架自己、袭击自己的幕后黑手有可能是龙血兵团的龙头,肯定都会害怕。只不过,她害怕的不仅仅是龙头。
洛兰讷讷地说:“害怕那样的人也不算丢人。”
“害怕到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很丢人。”
洛兰郁闷地叹气,沉默地跟在辰砂身后,一路疾行。
————·————·————
天色已黑,训练场的大部分训练室都已经关闭,宽广的大厅里冷冷清清。
洛兰换好训练服,辰砂带着她走进漆黑的重力室。
智脑确认完他们的身份,灯光亮起。
辰砂把一罐营养剂递给洛兰,言简意赅地下达了一连串指令:“十秒,喝完。重力七级,和我对抗。不能坚持十分钟,体罚。快跑,二十公里。”
洛兰快疯了,“喂!需要这么狠吗?我又不是你的士兵!”
辰砂面无表情地说:“你也不是我老婆!九、八、七……”
洛兰再不敢耽误,一把夺过营养剂,大口往下灌。
还没有喝完,时间到。
“零!”
话音刚落,辰砂直接抬脚踹过来,洛兰被踹得像一只风筝一样飞起来。
不等洛兰落地,他又是一脚踹向洛兰,洛兰把手里未喝完的营养剂罐子砸向他,借着黏糊糊的营养剂弥漫开来的一瞬,躲开了辰砂的第二脚。
还没有来得及喘息,营养剂的罐子又被辰砂作为武器踢回来,呼啸着砸向她的脸。罐子已经被踢变形,变得扁平尖锐,像是一把奇形怪状的暗器。
洛兰双手撑地,连着翻了十几个跟斗,才看着“暗器”贴着她的鼻尖飞过,砸到重力室的墙上。刺耳的摩擦声中,“暗器”在金属墙壁上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划痕,碎裂成两个更尖锐的“暗器”,掉到地上。
洛兰耸然变色,她想到辰砂踢回来的东西千万不要让身体接触到,却没有想到竟然能在金属墙上都留下划痕。
辰砂跺了下脚,两枚“暗器”从地上弹起。
他一脚扫过,两枚“暗器”再次呼啸着飞向洛兰。
洛兰简直要泪流满面,真是不作不死,早知道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用罐子砸他!
洛兰像个壁虎一样,贴着重力室的金属墙快速游走,时高时低,时急时缓,把金属墙当作自己的盾牌,去消磨“暗器”的力道。
……
当“暗器”变成四个时,洛兰竭尽全力,依旧躲避不开。
好不容易躲开左右两侧和后面的三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前面的一枚“暗器”直刺心口。
她惊骇地想:辰砂痛下杀手,肯定已经知道她是个假货了!
就在她要闭眼受死的一瞬,辰砂竟然像鬼魅一般站在了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轻轻拉了她一下,“暗器”从她的胳膊和肋骨夹缝中飞过,刺进金属墙。
本来就已经精疲力竭,又和死神擦肩而过,劫后余生的洛兰站都站不稳,完全瘫软在辰砂怀里。
洛兰大喘着气说:“我知道了,你是把我当仇人!”
辰砂松手,洛兰“扑通”一声,重重摔到地上。
“才坚持了七分钟。重力调高一级。跑步!”
洛兰趴在地上装死,好歹赖着休息一会儿。
辰砂冷冷说:“加一公里……加两公里……”
洛兰立即咬着牙爬起来。
她摇摇晃晃地走到跑道上,开始跑步。
辰砂呵斥:“快速!”
洛兰想哭,不是她不想快速,而是真的已经没有力气了。她可是训练了一天,又刚被他虐打了一顿!
洛兰的眼角余光好像看到山猫,正怀疑自己疲累到眼花,却听到山猫威风凛凛的咆哮声。
辰砂冷冷下令:“咬她!”
山猫闪电般冲过来,竟然张开嘴咬她的屁股,吓得洛兰拼尽全力往前冲。
一个跑,一个追,好几次屁股都差点被山猫锋利的牙齿穿透,洛兰这才知道傍晚在山坡上时山猫真的只是在逗她玩。
洛兰不知道那个晚上究竟是怎么结束的。
跑到十公里时,她就脑袋一团浆糊了,却硬撑着不敢晕倒。
因为辰砂警告她:“不跑完,晕倒,明天翻倍。”
为了完成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洛兰按照宿七教她的方法,调整呼吸,调整肌肉,让每一丝力气都不浪费,让所有神识都固守在一个点。
极限中,她好像达到了某种微妙的平衡,一呼一吸、一放一收,都有某种韵律。
她似乎是自己,又似乎不是自己。
直到辰砂的声音模糊又清晰地传来:“完成!”
她觉得自己停止了,可身体依旧在往前跑,辰砂挡住了她。
她茫然地看着他,嘴唇翕动,“可以晕倒了?”
如果不是辰砂的听力异常,肯定什么都听不到,他说:“可以。”
洛兰的眼睛一闭,头猛地垂下,挺立的身体像枯萎的花般,一下子萎靡了。
辰砂抱住了她,在她耳畔轻声说:“不要害怕。”
Chapter 11………1
半夜里,洛兰突然从死亡的噩梦中惊醒,心跳加速、满头冷汗。
她梦到有人在追杀她,一直看不清他的脸,好像是戴着头盔的穆医生,又好像是戴着面具的执政官。
洛兰努力想再次入睡,可是,所有事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又一幕浮现在脑海里,让她根本睡不着。
以前封林告诉她a级和3a级的差距是人类和非人类的差距时,她还不以为然,现在终于理解了。就算她成为了a级体能者,在辰砂、执政官他们手下,也压根没有反抗的力量。
辰砂以为她被穆医生吓着了,却不知道她更害怕的是他们。
毕竟,穆医生还在遥远的另一个星域,他们却就在她身边,掌握着她的生死。
如果他们知道了真相,会怎么处置她?
联邦历史上最年轻的指挥官、身份尊贵的天之骄子,却被骗娶了一个肮脏卑贱的死刑犯。
只怕,连死亡都太仁慈,肯定会把她囚禁起来。
封林坚决反对的极端人体试验都有可能付诸实施,强迫她做配种母体,用她做活体基因培育……
洛兰越想越害怕,明明知道不应该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
可是,夜深人静时,心灵变得格外脆弱,常年背负的秘密让她不堪重压,所有负面情绪像潮水一般涌出来。
想到明天一早还有训练,洛兰打开个人终端,叫机器人给她送一杯幽蓝幽绿。
一口气灌完,感觉略微好了一点。
她平躺在床上,静静等着再次入睡。
突然想起,这个时候阿丽卡塔中央行政区是白天!千旭和她一样正醒着!
念头一旦冒起,就再无法克制,洛兰打开通讯录,联系千旭。
不一会儿,千旭温和的声音传来,透着关心:“发生了什么事?你那边应该是半夜,怎么不睡觉?”
阴性精神镇定剂开始发挥作用,洛兰嬉笑着说:“千旭,和我私奔吧!我们离开奥丁联邦,远走高飞!”
“为什么?”千旭的声音十分镇定,一点没有被洛兰吓着。
洛兰一会儿笑,一会儿哭,颠三倒四地说着话。
“我以为只要自己拼命拼命的努力,总能争取到一线生机,证明自己有存在的价值。可是,没有用的,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小人物,斗不过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我不想被人憎恨地骂骗子!尤其不想被封林骂!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只有她在一直帮助我!支持我加入研究院,帮我熟悉工作,教导我做研究……我真的不想让她失望!我想报答她对我的好,可是,报恩也需要资格的,我是个骗子,连报答她的资格都没有!”
“辰砂是联邦的指挥官,就像你说的一样,年少有为、位高权重,当然是最好的丈夫人选了!可我是什么东西?一个死刑犯!一无所有,连自己的记忆都没有!我们俩一个在天,让人敬仰;一个在地,任人踩踏,如果不是我假冒公主,他肯定连看我一眼都嫌脏!等他发现真相的一天,绝不会原谅我,不亲手杀了我已经算宽宏大量!”
“从踏上阿丽卡塔星的那天起,我一直活得提心吊胆,连晚上睡觉都常常梦到自己身份暴露,被送回死刑室里执行死刑。我活着的每一天都像是偷来的!我不明白,我没有做过罪大恶极的事,可为什么想活着会这么难?连想做自己都这么难?
“如果我被拆穿了身份,死亡都会变成奢求!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堂堂阿尔帝国的公主都因为基因变成了可以交易的货物,我一个死刑犯只会变成活体试验体。千旭,我不想被注射各种奇怪的药剂!不想被强行取出卵子去培育胎儿!不想被关在笼子里观察试验反应!我必须离开奥丁联邦!你和我一起走,星际那么大,我们肯定能找到一个星球,重新开始生活!”
“不要担心治疗的事,我来做你的基因修复师!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
洛兰觉得自己很清醒,一条条陈述理由,说服千旭跟她逃走,连千旭是孤儿,在奥丁联邦孤身一人、没有亲人的理由都搬了出来。
但是,她呜呜咽咽、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音讯都没有关闭,就陷入了沉睡。
千旭也没有关闭音讯,靠坐在床边,静听着洛兰的呼吸像月夜下的潮汐般轻轻地一起一伏,时不时还有一两声抽泣传来。睡梦里,她依旧在悲伤恐惧的哭泣吗?
Chapter 11………2
清晨。
洛兰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床头的空饮料杯发呆。
半夜里联系千旭,后面说了什么,她记不清了,但前面说了什么,她记得很清楚。
她甚至记得开口邀请千旭私奔时很紧张忐忑,生怕他轻描淡写用一句“你喝醉了”,把她打发掉。幸好,千旭一直认真聆听,没有敷衍她。
她打开个人终端,给千旭发消息:“昨晚我是醉了,但不是胡言乱语,我的话都是认真的。”
“我知道。”
千旭的回复瞬间就到了,简直像是守着个人终端,一直在等着回复她。
洛兰精神一振,翻身坐起,忐忑不安地敲了几个字发送过去:“你愿意吗?”
“我要想一想。六个月后,给你答案。”
洛兰愣住,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一遍,不是拒绝!竟然不是拒绝!
她兴奋地大叫,一个后空翻,从床上落到地上,一路翻着跟斗进了卫生间。
洛兰站在莲蓬头下,冲洗头发时,觉得所有的黑暗情绪都被冲走了,整个人变得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