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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件事,一件是我在完全清醒下的不得不做,一件是我在失去神志后的不知而做,但不管是不得不做,还是不知而做,都是摧毁了你幸福的罪魁祸首。
你的恨,我完全接受,甘愿承受一切来自你的惩罚。
…………
洛兰,我很希望你听不到这段话。因为那说明我仍然活着,我会在你身边,用余生弥补我给你造成的伤害。
如果你正在听这段话,那么我应该已经死了。
我想,我们的告别应该很仓促,没有时间梳理过去,没有机会接纳未来,只能停留在遗憾的当下。
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个责备自己,因为和你承受的一切比起来,我所经历的一切不值一提,甚至我感激我经历了,因为不能分担你
的痛苦,至少让我能感同身受你的痛苦。
我不知道你怎么一步步走到了这里,但我知道那一定是一段漫长、艰辛、痛苦的路。
不过,一如我想象,不管多么艰难痛苦,你终会走到这里。
伤口,是完美上的裂缝,可也是让阳光照入的地方。
一个蛹破茧成蝶、一粒种子破土发芽,都要经过毁灭性的破坏、重建。
从丑陋到美丽,从黑暗到光明,几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可又是息息相关的同一个世界。
你愿意拿起项链,愿意打开羽箭,愿意根据上面的地址来到这里,愿意听我的这段留言,都表明你已经化作蝴蝶,长成大树。
很遗憾,我看不到你现在的样子。
很骄傲,你承受了伤害,承受了失去,却把它们化作力量,追寻光明。
小寻,我爱你。
不仅仅爱现在的你,还爱过去的你,未来的你。
不仅爱善良的你,还爱冷酷的你,不仅爱光明的你,还爱黑暗的你,不仅爱正直的你,还爱邪恶的你。
般若诸相,皆是你,独一无二的你。
洛兰,我最后的心愿,请你幸福!用你的智慧和力量给自己幸福!这是所有爱你的人,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你的哥哥、我,唯一和最后的愿望。
不知道什么时候,洛兰已经泪流满面。
她以为自己经过千锤百炼,早已经坚如顽石,却不知道自己身体内还有这么多眼泪。
她越哭越难过,甚至像个孩子一样坐
在地上,抱着头失声痛哭。
七岁之后,她就再没有这样哭过,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孩子,不能再肆无忌惮地任性哭泣。
但是,现在她又变成一个失声痛哭的孩子。
这么多年,所有的失去,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恨怨,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心酸……全部翻涌在心头。
与整个世界为敌,一意孤行。
所有人都不理解、不支持。
顶着重重压力,艰难跋涉。
无数次觉得自己撑不住时,连倾诉的对象都没有,只能喝瓶酒倒头睡一觉,天亮时就必须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
她一直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她是心如铁石的冷血怪物,本来就不需要理解支持。
现在,她终于真实地面对自己。
所有的痛苦委屈、艰辛难过都有人理解,都有人感同身受,哭泣不再没有意义,而是和受伤的自己沟通和解。
洛兰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好像一直在哭,哭得嗓子哑了依旧在不停地流眼泪。
她躺到床上,拉过被子,整个人缩在被子里。
床单和被子上有阳光的味道。
她从小就不喜欢烘干机,喜欢在太阳下自然晒干的床单、被子。
这么多年过去,家政机器人依旧在忠实地照顾着她的感受,只因为她的家人把她的每一个喜好都认真地放在心头。
洛兰拿起床头的黑色音乐匣,轻轻按下播放按钮。
当风从远方吹来
你不会知道 我又在想你
那些一起走过的时
光
想要遗忘
却总是不能忘记
你的笑颜 在我眼里
你的温暖 在我心里
以为一心一意
就是一生一世
不知道生命有太多无奈
所有誓言都吹散在风里
为什么相遇一次
遗忘却要用一辈子
风从哪里来
吹啊吹
吹灭了星光,吹散了未来
山川都化作了无奈
…………
洛兰用被子把自己卷得像个蚕蛹,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地躺着,眼泪一颗接一颗悄然滑落。
清晨。
在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中,洛兰睁开眼睛。
她站在窗前,拉开窗帘,眺望着薄雾笼罩中的山野丛林。清冽湿润的晨风徐徐吹来,让人神清气爽。
这一觉睡了十多个小时,一个梦都没有做。那些冰冷的镜子眼睛消失了,总是回响在她梦境中的哭声也完全消失了。
洛兰端着绿色水杯,享受着久违的茶香。
也许休息够了,心绪格外平和,大脑格外清醒,困扰她多日的难题竟然迎刃而解。
辰砂要求一个月内退兵,不退兵就决一死战。
她在正面战场上肯定打不过辰砂,但“兵者,诡道也”,她为什么要和辰砂正面对抗呢?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她明明手握奇兵,可以伐谋、伐交,为什么要和辰砂伐兵呢?
太阳升起,雾气消散。
洛兰张开双臂,迎着初升的朝阳,一边展着懒腰,一边深吸了口气。
她对清初吩咐:“给我安排六天假期,我要去度假。”
清初满面震惊,怀疑自己幻听
了。
洛兰陛下自从登基那天开始,十多年来从没有给自己放过假,不是不想休息,但总是事情赶着事情,每一件都至关重要、刻不容缓,只能永不停歇地连轴转。
洛兰回头看着清初,“我应该积攒了很多假期,安排不了吗?”
清初急忙说:“能安排。”
她打开日程表,一边写写画画,一边问:“陛下想去哪里度假?”
“泰蓝星。”
清初完全没听说过,压根儿不知道在哪里。她查了下星图才知道是一个评级三颗星的旅游星,难怪从没有听说过。
“我立即去安排。”清初说完,匆匆离开了。
洛兰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时,看到枕头畔的琥珀花项链和黑色音乐匣。
她拿起项链,戴到脖子上,把黑色的音乐匣依旧放到床头的桌上。
洛兰微笑着叫:“大熊?”
大熊没有反应,已经彻底死机。
如果想要继续使用,必须更新程序,但是更新了程序,它就不再是以前的大熊。
洛兰弯下身抱住它。
一会儿后,她沉默地放开大熊,转身离开了自己曾经的家——虽然再也回不去,但是记忆永存心底。
窗帘随风轻扬。
阳光从窗口射入。
房间不大,却布置得井井有条。
桌椅床架都是有了年头的老家具,收拾得干净整洁,透出老家具特有的温馨沉静。
墙上挂着几幅色彩明丽的水彩画,落款是英仙叶玠。长桌上放着几把解剖刀具、几本已经翻旧的菜谱
,架子上摆着几个造型别致的动物骨头。
靠窗的墙边立着一架白森森的人骨,骷髅头歪着,空洞的眼睛注视着身旁圆滚滚的大熊。大熊抬着头,圆溜溜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瞪着,一脸傻乎乎的娇憨。
时光在这里静止。
一室寂静、一室安宁,只有岁月的歌声悠悠。
当风从远方吹来
你不会知道 我又在想你
…………
第19章 誓言犹在
你送了我一场绝世美景,我给你一个你想要的世界!
曲云星距离泰蓝星更近,但洛兰是乘自己的战舰过来的,距离虽远,却比艾米儿还早一点到达泰蓝星。
艾米儿牵着两个孩子走下飞船时,看到洛兰已经在港口等待。
艾米儿笑着松开手,小朝和小夕像两枚小炮弹一样冲向洛兰,把洛兰抱了个结结实实。
洛兰笑着搂紧两个孩子。
艾米儿踩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风姿绰约地走到洛兰面前,“怎么会有时间休假?”
她得到的消息可不太妙。
战争机器辰砂死而复生,发动军事政变,成为奥丁联邦的新任执政官。阿尔帝国的天才将领肖郊将军却因为战机炸毁,战前阵亡。此消彼长,阿尔帝国接下来的仗可不好打。
洛兰揉揉两个孩子的头,“忙里偷闲。我之前答应了他们,要好好陪他们两天。”
艾米儿眺望着太空港外一望无际的大海,“为什么是这里?这可不是一个适合家庭旅游的地方。”
洛兰一手牵起一个孩子,不在意地说:“我们可不是一般的家庭。”
艾米儿愣了一愣,笑着说:“是!”
洛兰看向清越。
她下飞船后就一脸震惊错愕,僵硬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搂在一起的洛兰和小朝、小夕。
洛兰对清初吩咐:“你和清越应该几十年没有见过了,这是度假,你也和老朋友聚聚吧!”
清初还是有点不放心,艾米儿不耐烦地挥挥手
,“行了,还有我呢!”
“谢谢陛下。”
清初卸下职业性的微笑,兴奋地朝着清越走去。
她想起,两人刚认识时,她胆子小,清越胆子大。清越不管什么事都会挡在她面前,还一遍遍叮嘱她提高警惕、提防异种使坏,没想到清越最后爱上了一个最会使坏的异种。
洛兰戴上宽檐遮阳帽、太阳镜,牵着两个孩子走出太空港。
艾米儿和她一样,也是宽檐遮阳帽、太阳镜,遮去大半张脸。
清初和清越尾随在他们身后。
港口外,兜揽生意的摆渡人一看到他们立即围聚过来,争先恐后地介绍自家的船。
“最盛大的羽翼人歌舞表演!”
“生死角斗,不刺激不要钱!”
“风情酒吧,各种侍者,保证满意!”
…………
他们倒不是毫无节制,看到有孩子在,话语保守隐晦了许多。
艾米儿轻车熟路地挑了个肤色黝黑、身材精壮的男子,“用你的船,把船收拾干净。”
其他男子看顾客已经选定了摆渡人,不再浪费时间,一哄而散。
精壮的男子一边带路,一边热情地自我介绍:“我叫冈特,很高兴为诸位服务。”
艾米儿笑嘻嘻地说:“我叫米兰达。”
冈特看她没有主动介绍洛兰和其他人,知趣地没有多问。
招呼一行人上船后,冈特问:“你们想去哪个岛?如果没有特别想去的,我这里有详细的介绍。”
艾米儿正准备细看,洛兰说:“先去靳门岛逛
一下,晚上住在琉梦岛。”
“好嘞!”
冈特看客人目的明确,已经定好行程,不再多言,开着船直奔目的地。
来之前,艾米儿仔细看过泰蓝星的介绍。
整个星球90%以上的面积是海域,有一百多个岛屿,她并不能记住每个岛的特色,比如琉梦岛,她就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吸引洛兰,但靳门岛非常有名,因为是泰蓝星上最大的奴隶贩卖市场。
一贯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艾米儿都表情严肃起来,找了个借口把两个孩子支开,让他们去和清初、清越看风景拍照。
她压着声音对洛兰说:“靳门岛是最大的奴隶贩卖市场。”
“我知道。”
“异种奴隶!你考虑过小朝和小夕的感受吗?”
“我和他们讲过异种和人类的矛盾冲突,他们知道不是每个星球都和曲云星一样,大部分星球都很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