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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角说:“如果你是担心我的记忆,我没有。”
“我……”
洛兰想说“我不是”。她真的不担心吗?她当然担心,只不过她更担心的是小角的感受,被小角提醒后,她才发现自己应该更担心小角会不会恢复记忆。
洛兰吞回了“不是”,问:“知道辰砂是谁后,有没有遗憾自己想不起来了?”
“遗憾什么?”
“辰砂是万众瞩目的大人物,你却只是一个连脸都不能露的普通军人,难道不会对现状不满吗?”
小角盯着洛兰。
“你看着我干吗?”洛兰莫名地烦躁不安,语气非常不客气。
小角温和地说:“我没有遗憾,因为我有你。”
洛兰一下子语塞,满肚子的烦躁不安都烟消云散,她努力绷着脸,做出严肃的表情。
小角往
前走了一步,虚抱住她,“别担心,我会为你打败奥丁联邦。”
洛兰沉默了一瞬,低声说:“除了战争资料,不要再去查找辰砂的信息。等战争结束后,我会告诉你一切。”
“好。”小角毫不迟疑地答应了。
一年后。
英仙二号星际太空母舰按兵不动,依旧在H3728星域,和北晨号星际太空母舰对战,似乎阿尔帝国仍然坚持着蚕食战略,想要慢慢熬死奥丁联邦。
但在另一个星域,林榭号战舰率领其他上百艘战舰经过空间跃迁,正在隐秘地靠近奥丁联邦所在的奥丁星域。
林榭号战舰。
指挥室。
小角向林楼将军汇报:“将军,再往前进就是奥丁星域外围,很难隐藏行踪,奥丁联邦迟早会察觉。”
林楼将军表情凝重地拍拍小角的肩膀:“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接下来的一切交给你了。”
“将军?”
林楼将军笑了笑,说:“战场上最忌讳两个指挥官,为了避免我站在一旁忍不住发表意见干扰到你,我索性就不看了。”
小角一直知道林楼将军赏识他、支持他。
可以说,小角能被越级提拔,站在这里指挥这场战役,完全就是林楼将军在保驾护航,但没有想到他会信任到完全放权。
林楼将军鼓励地说:“我当了一辈子军人,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战役,见识过这个星际最优秀的军事指挥家们,我很清楚自己的水平,这场战役交给你指
挥,比交给我自己指挥,我更放心。放手去干,需要我的时候随时叫我。”
很多时候,鼓励信任是比谩骂攻击更强大的力量。小角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各种复杂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他双腿并拢站直,抬起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是!”
林楼将军回礼,带着副官离开了指挥室。
小角看着眼前的全息星图——
浩瀚的太空中,繁星闪烁。
阿丽卡塔星是其中最美丽的星球,大小双子星环绕着它,像是忠实的侍卫一般守护着它。
自从奥丁联邦建国,几百年来,再无人能突破大小双子星的防线,袭击到阿丽卡塔。
对所有异种而言,阿丽卡塔不仅是他们自由平等的家园,更是他们精神依托的伊甸园。现在,他却要亲手撕破阿丽卡塔的宁静美丽。
小角的手按在控制面板上,向所有战舰发出召集警报。
他眼神冷漠,语气坚定:“我是林榭号战舰的舰长肖郊,本次战役的指挥官。预计二十四个小时后到达奥丁星域,全体都有,全速前进。”
所有战舰呈倒V字排列,以林榭号战舰为首,开足能源,全速前进。
北晨号星际太空母舰。
办公室内,左丘白正在研究最近几个月的战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最近几个月的战役,林坚依旧维持着谨慎小心的指挥风格,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左丘白却突然失去了那种若有若无
的熟悉感。
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才是真正的林坚,之前一直有一个对手隐藏在林坚身后和他交战。
如果他的直觉是对的,那个对手现在去了哪里?
左丘白心里隐隐不安。
如果不是楚墨对人类另有作战计划,需要他配合阿尔帝国的蚕食战略,慢慢拖延时间,他倒真想发动一场猛烈的攻击,逼迫出林坚背后的秘密。
左丘白左思右想了一会儿,决定联系楚墨,提醒他注意。
奥丁联邦,阿丽卡塔星军事基地。
审讯室。
楚墨正在亲自审问抓捕的间谍。
经过将近一年的折磨,紫姗遍体鳞伤,形容枯槁。
自从知道紫宴还活着后,楚墨就知道紫宴留有后手,并不惊诧奥丁联邦境内有紫宴埋伏的钉子。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颗钉子是紫姗——奥丁联邦信息安全部的部长,执政官楚墨的未婚妻。
五十年的相处,他对紫姗虽没有浓情蜜意,却也是诚心相待、悉心教导,看着她从一个天真热情的单纯小姑娘慢慢变得沉稳干练。
这个女人不是他所爱,却是他耗费了心血培养的妻子。
他以为五十年的时间已经培养出足够的感情,甚至想过,在实验成功时两人结婚,以一个盛大的婚礼作为人类旧纪元的结束、新纪元的开始。
楚墨自嘲地苦笑。
他居然一手培养了人类历史上最高级别的间谍。
不过,如果不是这么高级别的间谍,也不可能窃取到他的实验机
密,并且成功地传递出奥丁联邦。
他一直很谨慎小心,为了保证实验的机密性,每个参与实验的研究人员不但接受过严格的背景调查,还受到密切监控。
所有研究员都不能随意离开研究基地,个人终端也都经过特殊设置,只能在奥丁联邦星域内接收和发送信号。
紫姗本来不可能接触到研究信息,但她是执政官的未婚妻,和他在一起已经将近五十年,他们是所有人心目中的恩爱情侣。
她利用所有人的麻痹大意,窃取了信息。
当楚墨发现异常时,加密信息已经层层传递,送出奥丁联邦。
楚墨立即派人追踪。
几个转交信息的人应该是职业间谍,一旦完成任务就服毒自尽了。手脚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紫姗却因为行事还不够狠绝,没有当机立断,竟然回到小时候生活过的孤儿院,和曾经照顾过她的老师告别,结果耽误了时间,在自尽前,被他救下。
楚墨被激怒,把她交给特工,让他们审问。
经过长时间的审讯,不管是严刑拷打,还是药物诱问,紫姗都不肯招供。
紫宴在哪里?紫宴的目的是什么?奥丁联邦内部还有其他间谍吗?
所有问题,紫姗都一口咬定“不知道”。
楚墨只能亲自审问。
其实,他已经拼凑出事件的大致经过,肯定是紫宴为了获取这条信息,已经动用所有力量,奥丁联邦政府内不可能再有他的钉子。
现在,他
更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紫姗这么多年能伪装得天衣无缝骗过他?
为什么紫姗会宁愿做叛国者,也不愿做执政官的妻子?
紫姗双手双脚被缚,无力地靠坐在刑讯椅里。
楚墨坐在紫姗对面,用手指帮她把贴在脸上的凌乱头发梳拢到脑后,又帮她整理了一下囚服。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她脸上和身上的伤口,一点都没有弄痛她。
紫姗沉默地看着楚墨。
她记得,真正和楚墨熟悉起来,是她成年生日前,去找他做手术。那时候,她就觉得这个男人有一双灵巧温柔的手,一定会对自己的女朋友很体贴。
后来,她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楚墨是个很周到体贴的男人,即使在床上时,都会处处以她的感受为先,尽力让她愉悦。
楚墨平静地问:“这几十年,我对你不好吗?”
紫姗虚弱地摇摇头,“你对我很好。”
“你伪装得真好,我一开始并不信任你,但五十年了,我以为时间自然会验证一切,我已经足够了解你。”
紫姗苦笑,“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伪装。”
她日日生活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因为和紫宴的关系,棕离一直盯着她,就算她懂得伪装,也不可能骗过楚墨、左丘白这两个人精。连最优秀的职业间谍在他们面前都无所遁形,她哪里有那本事?
楚墨愣了一愣,突然明白过来,“你不是间谍?”
紫姗说:“我一直告诉那些特工,我不是间谍
,他们却不肯相信。如果我和紫宴有勾结,怎么可能瞒过你?”
楚墨终于明白自己输在哪里了。
他不是被紫姗骗了,而是被紫宴骗了。紫宴压根儿没有把紫姗作为间谍培养,也不是紫宴有意把紫姗安插到他身边的。当然不管他怎么观察紫姗,都不会辨认出她是间谍。
楚墨不解地问:“你不是紫宴的间谍,为什么要帮他做这件事?”
紫姗自嘲地笑,眼中泪光闪烁,“因为他是紫宴!如果有一天,封林突然死而复生,向你提出一个最后的要求,你能拒绝吗?”
楚墨缄默。
紫姗温和地看着楚墨。
这么多年,她知道她得到的温柔,或多或少是因为楚墨对封林的愧疚,他把当年没有机会付出的温柔补偿到她身上。
但是,她和他都知道,不管另一个人多优秀,那个人都独一无二。
楚墨回过神来,说:“封林虽然是个滥好人,可在大事上非常有原则,她不会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让我背叛奥丁联邦。”
紫姗微笑,温柔却坚定地说:“紫宴不会是叛国者!”
言下之意,紫宴并没有要求她背叛奥丁联邦,只是要求她背叛他。在楚墨和紫宴之间,紫姗宁愿付出生命,也选择相信紫宴。
楚墨压抑着怒火,质问:“紫宴在哪里?”
“我不知道。”
“紫宴为什么要让你盗取我的实验资料?”
“我不知道。”
果然和特工汇报的一样,一问三不知。楚
墨冷嘲:“紫宴在让你做这件事情时,已经决定牺牲你,你还要帮他隐瞒?”
紫姗的表情十分平淡,完全不介意楚墨的嘲讽,“我在决定帮他时,已经知道自己会死,我只需要知道他肯定有他的原因,别的事情我没必要知道。”
紫宴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人找到我,告诉我他还活着,希望我能帮他做件事。我知道自己很怕痛,意志也没多坚定,我怕万一被抓,熬不住酷刑和药剂会说出让自己痛恨自己的话,所以我什么都没问。盗取到消息后,我按照事先约定交给他的人,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竟然是这样!
紫宴和紫姗五十年没有联系,却敢找她办这么重要的事;紫姗不知道紫宴人在哪里,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却敢无条件相信、以命相付。
楚墨脑海内突然浮现出辰砂和封林的面容,心口窒痛。
他不能完全理解这种信任,但他曾经拥有过这样的感情,所以他相信这种感情的存在。辰砂对他、封林对他,也曾经全心全意信任,不问因由就可以生死相托。
但是,他辜负了他们!
楚墨站起来,垂目看着紫姗。
既然她什么都不知道,再审问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紫姗知道这是最后的诀别,忍着剧痛挣扎着坐直,礼貌地欠欠身,微笑着说:“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
这种周到礼
貌的行事风格可不是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