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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号飞船。
清越和红鸠盯着看似熟悉、实际完全陌生的英仙洛兰,满面不敢置信。
“我不相信!”清越眼中泪光闪烁,
“她给我讲五十步笑百步的故事,说异种和我们一样,要我尝试着融入阿丽卡塔、喜欢阿丽卡塔,现在她却认为阿丽卡塔不应该存在!”
红鸠手放在清越的肩上,柔声安慰:“她不是我认识的骆寻,也不是你认识的洛兰公主,她是阿尔帝国的女皇。”
清越扑到他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如果阿尔帝国要彻底把奥丁联邦从星际中抹杀,红鸠他们即使不认可执政官楚墨,也不可能背弃奥丁联邦,只要开战,他们肯定会回到奥丁联邦,为保卫联邦而战。
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一边是血脉相连的家园故国,一边是情之所系的恋人朋友,两方决一死战时,她该如何选择?
阿丽卡塔星,斯拜达宫。
执政官的官邸内,灯火通明。
楚墨、左丘白、棕离,三人各坐一个沙发,沉默地看着阿尔帝国女皇的登基大典。
楚墨笑着说:“最终证明棕离的判断正确,殷南昭聪明一世,最终却在一个女人手里栽了跟头。”
左丘白淡淡地说:“真可惜他没有向你学习。”
楚墨像是完全没听出左丘白的暗讽,笑容不变地说:“女皇陛下多年不在阿尔帝国,完全没有根基,虽然有叶玠的余荫庇护,但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我倒是好奇,连英仙叶玠都做不到的事,她要怎么做到。”
棕离冷冷地说:“当年英仙叶玠做不到,是因为他的对手是殷南昭。”
楚墨温
和地问:“你想再要一个克隆人来保护阿尔帝国?”
棕离立即闭嘴。
楚墨坦然地说:“我的确没有战场经验,但英仙洛兰也没有。如果开战,我会做好执政官应该做的事。”
棕离不满地盯着左丘白:“指挥官阁下,阿尔帝国的女皇已经宣战,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左丘白表情淡然,“这最多算是挑衅,难道你让我挑衅回去?对不起,我丢不起那个脸。”说完,左丘白直接站起来离开了。
“喂!你站住——”棕离气得大叫。
楚墨无奈地安抚:“这事的确还轮不到左丘白处理,交给紫姗吧!”
左丘白走到会客厅外,和紫姗迎面相遇。
他微微欠身致意,紫姗礼貌地笑笑,两人沉默地擦肩而过。
登基典礼结束后,洛兰以女皇的名义,在会议室签署了第一份文件——委任林坚为阿尔帝国元帅。
所有人都很满意。
按照叶玠的计划,下一步应该是收复蓝茵星、统一小阿尔。
只要洛兰按部就班地完成这件事,不但会慢慢了解、掌控阿尔帝国这台庞大复杂的机器,还会有耀眼的政绩,建立起自己的执政基础。
林楼将军和闵公明将军一直在谈论如何收复小阿尔,洛兰只是沉默地聆听。
等开完会,已经天色全黑。
洛兰下意识地要离开皇宫回家,却发现她已经是这个皇宫的主人,从今往后都要住在这里。
她明白了,为什么刚回来时,叶玠没
有立即要她搬进皇宫。因为将来她要住一辈子,有的是时间。
洛兰站在办公楼外,迟迟未动。
林坚送完林楼和闵公明几位将军,反身回来,看到夜幕笼罩的办公楼前,洛兰一个人怔怔地站着。灯光从一扇扇窗户透出,柔和地倾泻在她的肩头。
林坚走到她面前,“陛下?”
洛兰回过神来,“你怎么还没离开?”
“陛下不是也没离开吗?我送您回去。”
“你已经是元帅。”
“不是陛下的警卫官就不能护送陛下了吗?”
洛兰瞥了眼林坚,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去。
林坚默默地跟随在她身旁。
走到官邸前,洛兰停住脚步,看着眼前的三层高的建筑物。
虽然昨天她就在这里休息,但因为早上是葬礼,中午开了几个会,之后就一直忙着准备登基典礼,最后倦极而睡,这里更像一个工作地点,她还没有真正意识到这会是她以后一生的家。
洛兰突然转身,说:“邵逸心还在宫外,我去接他过来。”
小角这几天一直随她待在宫里,紫宴却被她完全忘记了,幸好他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只是昏迷未醒。
一瞬后,林坚才反应过来是那个一直昏迷在医疗舱里的奴隶。
“我让警卫送医疗舱过来。”
“不用,我自己去。”
林坚明白了,洛兰不过是找个借口回去。
十多分钟后,飞车停在洛兰家的屋顶停车坪上。
林坚善解人意,没有随行,体贴地说:“我在车
里等着,陛下有事时叫我,不用着急。”
洛兰收下了他的好意,“谢谢。”
洛兰走进屋子,脱去鞋子,疲惫地坐在楼梯上。
身上依旧穿着加冕时的黑色长裙,摘下皇冠,放下权杖和皇印,其实就是一条美丽的裙子。
屋子里没有开灯,月光从窗户洒落进客厅,温柔如水的皎洁光芒笼罩着陈旧熟悉的家具。
曾经在这个屋子里生活过的四个人,只剩下她一个了。
洛兰歪靠着墙壁,轻声哼唱起记忆中的歌曲。
灯光摇曳,花香袭人。
爸爸在弹琴,妈妈在唱歌,叶玠带着她跳舞。
笑语声不绝于耳。
…………
洛兰提着裙摆,缓缓走下楼梯,就好像前面有位男士正在弯身邀请她跳舞。
她将手放在他的掌心,脚步轻旋,随着他在客厅里翩翩起舞。
月光下,洛兰赤着脚,一边柔声哼唱,一边蹁跹舞动。
空荡荡的客厅里,除了她,只有月色在她指间缭绕,影子在她脚边徘徊。
一曲完毕。
她站定,弯下身子,对着空气屈膝致谢。
叶玠,这支舞你陪我跳完了。
我不说对不起,你也不要说对不起,因为我们是家人!
洛兰身子将起未起时,忽然觉得不对劲。她正要回身,一个人已经从背后扑过来,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手捂住她的嘴巴。
洛兰抓住他的手腕,一个过肩摔,想要将对方摔到地上。
对方临空翻转,仅有的一只脚狠狠踹在洛兰腹部,将她也带
翻到地上。
洛兰抬脚要踢,紫宴已经就地一滚,整个身子压到她身上。
他一只腿锁住她的双腿,一只手重重压向她的手腕,正好是被小角捏碎的那只手腕,伤还没有好,依旧戴着固定护腕。
被紫宴狠狠一击,骤然间剧痛,洛兰刚刚抬起的上身倒下去,紫宴另一只手趁机锁住她的咽喉。
两人脸对着脸,咫尺间鼻息相闻。
洛兰挣扎着想要摆脱禁锢,紫宴再次狠狠砸了下洛兰受伤的手腕,她痛得脸色惨白,全身骤然失力。
洛兰喘着粗气,讥讽:“别太用力,小心剩下的两颗心罢工。”
紫宴的鼻息也格外沉重,眉峰轻扬,笑着说:“放心,掐死你的力气还有。”
洛兰满脸讥嘲:“被一群街头小混混欺辱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威风?哦,好像是我救了你!”
“不是你刺我一刀,我需要你救?”
“可惜没刺死你。”
紫宴重重捏住洛兰的脖子,洛兰说不出来话。
紫宴放开了一点,“这是哪里?”
洛兰不说话。
紫宴抓着洛兰受伤的手腕狠狠砸到地上,还未长好的腕骨再次断裂。
洛兰脸色发白,倒抽着冷气说:“奥米尼斯。”
紫宴的表情倒是没有多意外,“竟然真的在阿尔帝国。”
“看来你不是刚刚醒来。”
“送你回来的男人为什么叫你陛下?”
“原来我进屋前你就在偷听。”
“英仙叶玠是不是死了?”
洛兰扬手,甩了紫宴一巴掌。
紫宴抓住
她唯一能动的手,眼中杀机渐浓,“既然你没有研究出治愈基因异变的药剂,那就没有活着的价值了。”
洛兰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钳制,可始终没有成功。
紫宴掐着她脖子的力量越来越大。
洛兰呼吸艰难。因为缺氧,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模模糊糊中,她看到紫宴脸色发青、眼神哀痛,似乎他才是那个即将窒息而亡的人。
突然,紫宴的手开始颤抖,力气时断时续,显然心脏病突发了。
洛兰猛地抬起上半身,用头狠狠撞了紫宴的脸一下,撞得他鼻血直流。
她趁机一个翻转,将紫宴压到地上。
洛兰讥嘲地笑,声音嘶哑难听:“看来你的心还舍不得我死呢!”
紫宴强撑着,挥拳击向洛兰的太阳穴。
洛兰侧头避开的同时,狠狠给了他的脸一拳。
“咣当”一声,小角破窗而入。
林坚也听到动静,从二楼的楼道急奔过来。
“不用你们管!”
洛兰骑在紫宴身上,抡起拳头就揍。
每一拳都狠狠砸到紫宴脸上,骨头和肉相撞的声音清晰可闻。
不过一会儿,紫宴就被打得眼睛乌青、嘴巴肿起,满脸青青紫紫,完全看不出本来模样。
小角似乎早已经习惯洛兰的狠辣,袖手旁观,十分淡定。
林坚却是百闻不如一见,看得眼睛发直。
紫宴一动不动地瘫在地上,只有手脚在不停抽搐。
洛兰站起来。
因为受伤的一只手一动就痛,半边身子僵硬,
姿势十分怪异。林坚下意识想扶她,却被她冷淡地推开。
小角拿了医药箱,递给洛兰。
洛兰取出两支药剂,用嘴咬掉注射器的盖子,把药剂注射到紫宴体内。
她的手搭在紫宴脖颈上。
等到紫宴心跳恢复正常、手脚不再抽搐后,她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
小角蹲在她身前,帮她把断裂的手腕再次接好,用接骨仪器固定住。
两个人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却一抬眼、一低头就知道对方想要什么,默契得像是已经在一起生活了一辈子。
林坚发现自己完全插不上手,只能呆看着。
包扎好手腕,小角盯着洛兰的额头,“血。”
洛兰不在意地抹了下额头,“不是我的。”
小角看紫宴,“邵逸心?”
林坚终于能插上话:“这个奴隶意图攻击主人,应该处死。”
“他是我的人,我会处理。”
洛兰盯着紫宴,紫宴直勾勾地盯着小角,似乎想穿透他的面具看清楚他的脸。
“带上邵逸心,我们回去。”
洛兰转身向屋外走去。
小角扛起紫宴,跟在洛兰身后,“我们不住这里吗?”
“以后要住在皇宫。”
“这里不是洛洛的家吗?”
洛兰回头看了眼熟悉的屋子,面无表情地说:“我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小角似懂非懂,没有再问。
林坚打开飞车门。
洛兰坐到前座,小角把紫宴扔到后座,自己也钻进后座。
林坚开着飞车,送洛兰回女皇官邸。
不到十
分钟,飞车降落。
洛兰下车后,对林坚说:“今天辛苦你了。”
“我没什么,陛下才是真的辛苦了,早点休息。”
洛兰走在前面,小角扛起紫宴,跟在后面。
林坚站在车旁,目送着他们,突然扬声说:“陛下,你还欠我一支舞。”
洛兰回头看了林坚一眼,什么都没说地走进屋子。
会客厅。
小角把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