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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坚带着两个奴隶走了后,叶玠才意识到他的反应有点过激。
小辛做事向来百无禁忌,不过豢养两个奴隶而已,他却如临大敌、一再查问,而且小辛为什么会用异种做实验体,原因他心知肚明。
叶玠讪讪地想说点什么,洛兰却不愿多谈。
她洗干净手上的面粉,若无其事地说:“十五分钟后,馅饼就能吃了。”
叶玠顺着她的口风,也不再多提,“正好去酒窖挑两瓶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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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两人吃完晚饭,坐在花园里的藤椅上,一边喝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叶玠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洛兰淡淡说:“飞船爆炸前。”
“怎么回复的?”
“最后一管药剂找到了。”
叶玠看她不愿多说,想到殷南昭,大致猜到前因后果,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你怎么从飞船爆炸中逃生的?”
洛兰云淡风轻地把事情大致经过讲述了一遍。
叶玠听得百感交集,问:“离开无人星球后,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我四处寻找合适的异种做实验,希望研制出药剂后再回来见你。”
叶玠摸了下她的头,叹道:“我们都尽力了,事情发展超出控制,不是你的错。我不希望你再为过去的事折磨自己。”
洛兰沉默地点点头。
林坚走过来,提醒叶玠:“陛下,应该回去休息了。”
叶玠知道自己的身体经不起折腾,准备离开。他叮嘱洛兰也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还有重要的事,他会派人来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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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兰送走叶玠后,又回到花园里,心情十分低落压抑。
叶玠不肯让她检查身体,绝不是个好兆头。
她拿起酒瓶,像是喝水一样,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下大半瓶,躺倒在藤椅上,仰望着头顶的天空。
月朗星稀,云淡风轻。
前尘旧事纷纷浮现,像是放电影一般从脑海里闪过。按道理来说,七岁之前的记忆不应该那么清晰,可也许因为七岁之后再没有那么无忧无虑地幸福过,这个屋子里的所有记忆都珍之重之、十分清晰。
那时,月正圆、花正香,父母健在。
她是父亲娇宠的小女儿,哥哥爱护的小妹妹。
最好的时光。
却已经逝去。
小角走过来,坐在藤椅旁的草地上。
洛兰仰望着月亮,伸着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抓住,只有徐徐清风从指间穿过。
“那个男人是你的家人?”
“我哥哥,英仙叶玠。”
“你很难过。”小角轻轻戳了下她的脸颊,“见到了家人,为什么不开心?”
洛兰侧过头,醉眼朦胧地看着他,嘴角满是讥嘲:“唯一的家人就要死了,我怎么开心?”
“你不停地做实验是为了救他?”
洛兰拉着小角的衣领,把他拽到自己面前,醉态可鞠地点点他的面具,“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小角低头看着洛兰。
不知道是酒意,还是泪意,她的眼睛雾气蒙蒙,没有了冰霜般的锐利,像是两潭秋水,盈盈流动。
小角不知不觉头越来越低,嘴唇几乎要贴到洛兰的唇上,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
两人脸脸相对,都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对方。
洛兰笑,“傻子!”
月色缭绕、花香浮动。
小角心跳如擂鼓,莫名的情绪在身体内激荡澎湃,似乎无限欢喜,又似乎无限悲伤,连灵魂都在呐喊震颤,他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唇齿磕巴,笨拙地叫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洛……洛洛!洛洛……”
洛兰闭上眼睛,醉睡过去。
“洛洛!”
小角的下巴贴着她的头发轻轻挨蹭,但是,曾经令自己愉悦满足的动作,现在却好像缺了什么,只有愉悦,没有满足。心口处隐隐生痛,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呼啸而出。
Chapter 18………2
清晨。
林坚驾驶飞车早早赶来,等着接洛兰去皇宫。
洛兰对人向来冷淡,但当年父亲去世后,母亲带着叶玠和她离开奥米尼斯星、搬去蓝茵星时,林榭将军亲自护送,跑前跑后地帮忙,这份情不能不记。
洛兰坐进飞车后,礼貌地笑笑:“麻烦你了,谢谢。”
林坚微笑着说:“应该的。”
洛兰再不知道能说什么,看向窗外,俯瞰着皇宫的景色。
林坚也不是个多言的人,一路沉默地把洛兰送到叶玠的办公室。
洛兰本来想和叶玠商量检查身体的事,没想到会客厅里已经坐满人,都穿着军服,肩章上有璀璨的金星。
叶玠为她介绍:林楼将军、闵公明将军……
洛兰知道这些人都是军队的重要将领,是叶玠倚重的心腹,按捺着性子和他们一一握手寒暄。
一直到中午吃午餐时,两人才有时间单独相处。
叶玠看着下午的工作安排,叮嘱她要注意的事项:“下午要见的是政府各部门的负责人,这些人都是民选的官员,和军队的将领很不同……
“叶玠!”洛兰再忍不下去,打断了他的话,“我要检查你的身体。”
“不着急,先见完……”
“你不检查身体,我什么人都不会见。”
“不要任性。”
洛兰盯着叶玠,态度强硬,“既然你摆出一副交托后事的样子,至少要让我知道你到底还能活多久。”
两人隔着餐桌对峙了一会儿,叶玠屈服了,“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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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玠带着洛兰去了他日常居住的官邸。
宽敞寂静的大厅里,除了机器人,只有一位洛兰认识的女性。
叶玠介绍:“清初,我的管家。”
清初膝盖微弯,对洛兰行屈膝礼:“公主殿下。”
她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衣、黑色的铅笔裙,枣红色的头发编成辫子,环盘在头上,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十分利落干练。
洛兰淡然地说:“你好。”
时光真是一把锋利的刀,把人雕刻得面目全非。
当年咋咋呼呼的清越,最讨厌异种,却成了异种的船长;当年温柔随和的清初,最不操心,却成了要事事操心的女管家。
叶玠微笑着说:“她不算聪明,但很忠心,你可以放心用。”
洛兰从叶玠的话语中察觉到一丝异样,不禁仔细盯了清初一眼。她笑容未变,就好像完全没听到叶玠在说什么,可眼中透着隐隐哀伤。
洛兰心里咯噔一下,明白了叶玠重用她的原因——她知道叶玠的秘密,却依旧尊敬忠诚。
叶玠的书房里有一个暗藏在墙壁里的升降梯。
乘坐升降梯,可以到达地下。
升降梯门打开后,映入洛兰眼帘的是一个宽敞开阔的空间。
正中间有一个基因链形状的螺旋形种植区,吸血藤沿着参差错落的银色金属架攀援而上,直达天顶,像是一道红色的瀑布,倾泻而下。
种植区四周是一个个房间,药剂室、治疗室、观察室、化验室……房间里放着各式各样最先进的实验器材。但是,洛兰一眼就看出这个实验室已经很久没有人使用。
叶玠说:“这是我为安教授建造的实验室,四个月前他去世后,就没有人用了。”
“安教授没有死?”其实,洛兰吃惊的是安教授竟然会和叶玠在一起。
叶玠淡淡说:“殷南昭都没有让我死,怎么会让他死?金蝉脱壳的把戏,正好把所有研究资料销毁,不落入楚天清手里。”
和洛兰猜想的一样,小双子星上安教授的实验室是他自己炸毁的,借机逃脱。
叶玠看似若无其事,实际一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洛兰。她对“殷南昭”三字没有任何反应,连一丝表情变化都没有,就好像完全不认识。
“这些年,安教授一直跟在我身边,算是我的私人医生,一边照顾我的身体,一边继续做研究。”
洛兰心情沉重地走到种植区,盯着攀援在银色基因链上的吸血藤。
既然安教授特意带了吸血藤出来,看来他已经研究过吸血藤的基因,却一无所获。
叶玠说:“安教授穷极一生,一直在研究如何让异种基因和人类基因稳定融合,却到死都没有成功。”
洛兰硬邦邦地说:“我是我,他是他!”
“我知道。我从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但科学研究这条路上没有捷径,就算是天才,也必须付出非同寻常的努力,经历无数次失败,才有可能获得最后的成功。”
叶玠走到洛兰身旁,仰头看着盘旋而上的基因链。
人类体内的秘密代码放大后竟然像是一个交错旋转的楼梯,只不过不是普通的楼梯,而是没有尽头的天梯。
叶玠问:“安教授研究了一辈子都没有成功,你觉得你短短十年就能成功?”
洛兰倔强地说:“我快了!最多一年,不,半年!”
叶玠温柔地看向洛兰,“我的基因随时会崩溃,安教授临死前说我最多只剩下一年的寿命。”
洛兰的瞳孔骤然收缩,手紧紧地拽成拳头。
叶玠握住她的手,温和地说:“小辛,我要把一个帝国交给你,要把人类未来的命运交给你。在学习如何做一个称职的皇帝上,我用了几十年都没有完全学会,我们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治疗上”
洛兰冷冷说:“我可以不做皇帝。”
“你想让奥丁联邦灭掉阿尔帝国后,彻底摧毁人类?”
洛兰想起曲云星上楚天清的秘密实验室,警觉地问:“安教授对你说了什么?”
“有一次喝了点酒,安教授讲起年轻时的事。原来他和楚天清是同一个导师的学生,不但曾经在同一个实验室工作,还住过同一栋宿舍楼。我问安教授,楚天清让他失去了一切,他恨楚天清吗?安教授说他是自作自受,和楚天清无关。”
洛兰冷冷说:“安教授启动克隆人实验的那天,结局已经注定,即使没有楚天清,奥丁联邦也会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叶玠轻叹口气:“安教授说,楚天清的妻子刚生下楚墨没多久就自杀了,说是抑郁症,他当年还很诧异,后来明白了,嫁给他们这种人如果不能同流合污,就只能得抑郁症。他因为做违禁研究,失去了妻子、弟子、名誉、地位、国家,楚天清和他一样,也为了研究失去了一切,妻子、孩子、朋友、健康、生命。”
洛兰默然。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安教授和楚天清都既是天才,又是疯子。
叶玠说:“安教授感慨,他和楚天清都看到了奥丁联邦的繁衍困境,当他为异种的未来焦虑时,楚天清也在焦虑。不过,他们最终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道路,安教授以为自己疯狂大胆,楚天清比他更疯狂大胆,让他这个对手都不得不肃然起敬。”
洛兰问:“楚天清选择了什么道路?”
她知道安教授秘密进行克隆人实验,是为了治愈异变,让异种基因和人类基因稳定融合,但不知道楚天清做了什么。
她本来以为楚天清只是为了夺权才研究出激发异变的药物,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在安教授这种人眼里,权力都是短暂的、无趣的,如果楚天清追逐的是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