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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他意料的是小姑娘从进家门的第一天起就一直笑嘻嘻的,仿佛那档子事没发生过一样。
她和顾蓉相处的很融洽。
有一次回去,三个人一起吃了顿饭,他发现,顾蓉拿她当亲闺女招待,顾蓉也问起过几次关于杨清河的事,除了有不知该怎么叙述这件事情外,他更怕提起后顾蓉会想到赵莉萱,也就含糊过去没回答。
即使这样,他也看的出来,母亲把杨清河当成了赵莉萱。
同样的年龄,差不多的性格,天真烂漫的,对顾蓉来说更像是一种心灵上的补偿。
接触的那点时间,杨清河总笑着,皮着,无所谓着,和那天躲在角落冷血的模样的她像两个人。
仅仅半个月,秋就要转冬了。
顾蓉因为年末了学校里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那天晚上没回来,托他买点冬季衣物给杨清河送去。
小姑娘在家里悠然自得看电视吃薯片,见到他,薯片被毫不留情的抛了出去,她一见到他总会笑嘻嘻的喊警察叔叔。
有时候调皮,没人时,也会学顾蓉的语调喊他阿旭。
阿旭,给我倒杯水。
阿旭,给我弄点吃的。
阿旭。。。。。。
他脸色一凝,她就笑眯眯的改了口。
他把几袋衣服往沙发上一扔,去厨房倒水喝,小姑娘在那边兴奋的翻看,粉的蓝的,有裙子有大衣,价格不菲,做工精细。
最后她握住了那条红围巾,鲜艳的红,和冬天作对的红。
她把围巾裹脖子上,问道:“这些都是你挑的吗?”
赵烈旭嗯了声。
其实也不算挑,就跑到商场和服务员说,挑一些适合十四十五女孩穿的,从头到脚都要。
她明明笑着,目光却有些落寞,“很贵吧,我第一次穿这么好的衣服,有钱真好。”
她总是直言不讳的讲出心中所想。
晚上两人点了个外卖,吃完看了会电视,他去房间拿点东西,习惯性的点了支烟,坐在窗台榻榻米上看文件。
这房间已经被她占了,进来时有股陌生的感觉,鸠占鹊巢大概就是用来形容她的。
大概是电视剧播完了,她闲着无聊便溜了进来,好奇的看他手中的资料,盘腿挤在他边上坐下。
“我后天要走了。”
“我知道。”
“你会送我吗?”
“最近比较忙。”
“你送送我吧。”
赵烈旭抬起眼皮,温暖的红色围巾衬得她整个人柔软可爱。
他又垂下眼继续看资料,“再说。”
杨清河靠在玻璃窗上,外面是万家灯火,她说:“我都没跟你说过一声谢谢。”
“不用。”
“你以后还会继续当警察吗?”
“会。”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警察?”家里明明条件那么好,父亲是公司董事长,他不应该去接受公司吗,为什么选择当刑警。
赵烈旭被她弄的没法再静心看东西,把资料甩一边,抽完最后几口烟,碾灭。
“我要找一个人。”
杨清河长长的奥了声,“那如果找到了呢?“
他静静的看着她,“那就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同样值得坚持下去,活下去。”
“所以。。。后天开始我就展开了新的人生吗?”
“去了那边给自己定个目标吧,你很聪明,好好学习。”
杨清河沉默了,久久地凝视着他。
“怎么?”
杨清河忽的笑了笑,扯扯他衣角,“我能抱一下你吗?”
她没等他回应,主动闯了进去。双手牢牢的圈住他,脑袋贴在他胸口。
赵烈旭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动。
她吸了口气,轻轻道:“谢谢你。”
他不语。
她脑袋动了动,“我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
“很多很多,我说不清。”
他的手渐渐抚上她的肩膀,拍了两下。
两个人都沉默了,她窝在他胸口一动不动,他也不推开她,客厅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广告声音。
他听到她逐渐凌乱的呼吸,似乎在努力调整自己,呼吸声有鼻音,她在吸鼻子。
赵烈旭摸了摸她后脑勺。
“我好想杀了他。”她哽咽道。
这是出事到现在,他第一次见她哭。
不是委屈,不是恐惧,而是十足的恨意。
她后来没再说什么,只是越哭越收不住,像是在倾诉过去的种种,也像在告别。
他活了二十几年,此刻,竟然觉得看不透这个小女孩。
她的心理年龄已经超出了她的真实年龄。
。。。。。。
赵烈旭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他拿过手机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多,动动肩膀,骨头咯咯咯的响。
蜷缩在座椅上的小姑娘睡得正香,他忍不住凑过去想摸摸她的脸蛋,一摸,异乎的滚烫。
照理来说这会应该都散酒了,怎么还那么烫。
赵烈旭打开车内的灯,探了探她额头,像是发烧了,
听说最近流感严重,队里好些同事都感冒了,这晚上出来散个步怎么就中招了。
赵烈旭没叫醒她,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凌晨四五点的医院,大厅依旧人挤人,小孩哭着闹着。
赵烈旭给她挂了急诊,杨清河烫红着脸,晕晕乎乎的跟着他走,脑袋重的要从脖子上滚下来了。
一量温度,三八点九。
医院挂水的座位有限,几乎爆满,等了快半小时才轮到他们。
赵烈旭一把抱起她往挂水的房间走,两护士推着小车跟在后面,捂嘴笑着,窃窃私语。
杨清河打了个寒颤,使劲往他怀里缩,说冷。
房间里打着冷空调,总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说冷就让别人挨热,赵烈旭没办法,抱着她在座位上坐下。
他和护士说:“就这么挂水吧。”
杨清河半睁着眼,靠在他肩头,把手伸过去给护士扎针。
除了头有点晕,身体有点冷外,她整个人还是很清醒的。
杨清河贴着他耳朵,哼哼道:“一定是你有毒。”
赵烈旭知道她说是什么意思,睨她一眼,生病了还和他调皮。
“嘶——”杨清河倒吸一口气,护士连扎了两下。
护士说:“你筋脉太细了,不好找,忍一下。”
赵烈旭哼笑了声,“找不到就给她扎脑袋上。”
杨清河瞪他。
护士一笑。
。。。。。。
折腾一早上,到家时已经九十点,赵烈旭和局里请了个假,挪了年假的一天。
杨清河本来让他去上班,说自己可以回去,可赵烈旭不放心。
杨清河笑他要美人不要江山。
赵烈旭揶揄她,“美人?”
杨清河捶他,他一路公主抱把她抱到家里。
“你躺一会,我煮点粥,昨晚到现在你都没好好吃东西。”赵烈旭给她盖上被子。
杨清河点点头,她不困,只是头晕身体疲乏,发烧的正常症状。
昨晚云里雾里的,那两杯酒是真的后劲足,她扶了扶额头,大约能想起百分之七八十的片段。
缠绵的吻,浪漫的星海,自己放荡的主动。
这男人是真的坏啊。
白白让她生气了好几天。
如果不是昨天喝了酒,哪有这么容易被他哄过去。
她撇撇嘴角,一脸的不屑,却笑得比外头的太阳还灿烂。
赵烈旭给她喂粥的时候总觉得她眼神怪怪的,笑得很有含义。
小丫头古灵精怪,坏主意多的很,他猜不透。
赵烈旭把勺子递到她嘴巴,“看什么?”
“没什么,我等会想洗个澡。”
“背后伤口没好,不要碰到水。”
“可我没力气洗。”
赵烈旭唇角一勾,“我帮你洗?”
杨清河:“你帮我?你是我什么人你帮我洗?”
赵烈旭眼睛一眯,“翻脸不认人?”
“什么翻脸不认人?”
“酒后翻脸不认人。”
杨清河佯装恍然大悟,啊了声道:“喝醉了的话和事都不能当真的。”
赵烈旭放下粥,双手撑在她两侧,“真不要当真?”
杨清河隔着被子踢了他一脚。
赵烈旭笑了声,“那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好了。”
杨清河从被窝里跳起,扑在他身上,将他推倒,翻身压了上去。
“赵烈旭!你怎么可以那么坏!”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清脆的声音叫出来竟然如此好听。
赵烈旭笑着,帮她整理凌乱的发,“一天没梳头就像个小疯子。我怎么就坏了?你酒后性骚扰我,试图强奸我,我才是受害人。”
杨清河气恼的掐住他脖子,看似很用力其实一点力都没使。
“对啊,我就是酒后乱性,就是想强奸你,怎么了,你有本事抓我啊!”
赵烈旭弹了下她额头,“你从哪学的?嗯?”
杨清河松开手,一屁股在他腰腹坐下,赵烈旭拢着她腰坐起,她往后退了些,双腿夹着他腰坐在他腿上。
她勾住他脖子,“什么哪学的?”
现在的姿势和昨晚在车里的一模一样。
赵烈旭捏住她下巴,指腹蹭过她嘴唇,因为发烧唇瓣格外娇艳。
他压低声道:“你这嘴上的功夫哪学的?”
第38章
他的手指不是那种翩翩公子白皙修长的手指,骨节很硬,瘦得很有劲道,粗粝干净,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手背肌腱骨明显,筋络凸起,男人的力量感都彰显在这双手上。
杨清河歪着脑袋,杏眼水光潋滟,男人的手指还在磨蹭着她的唇,轻柔似挑逗。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说完,微微张唇含住了他的食指。
赵烈旭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似笑非笑的看这她。
杨清河慢慢吸住手指头,几乎吞含了一整根。
那模样和昨晚如出一辙,赵烈旭心头一动,又伸了一根进去,小姑娘咬了他一下,他双指并拢轻轻搅动,软乎乎的,湿漉漉的。
赵烈旭眉眼带笑,漆黑的眸子里都是她妖媚的模样,瘦弱的姑娘跟妖精似的,真要命。
杨清河顺着手指缓缓吞吐出来,两根手指上沾着亮晶晶的唾液,她嘴角有拉丝,断在他和她之间。
她往前凑,鼻子碰到他的鼻子,坏笑道:“你们警察都随便拿枪指着人吗?”
赵烈旭偏身拿过床头柜上的餐巾纸,擦干净手,轻轻笑着。
“别无法无天。”
“这不是枪吗,那是什么?”杨清河低头看向中间鼓鼓的一包。
“是什么,你昨天不吃过了吗?”他说的一本正经,看起来正义凛然。
杨清河忍了几秒,咯咯咯的笑起来,捧住他的脸亲了一口,低声道:“赵队长,你真不要脸。”
哪有人一本正经耍流氓的。
赵烈旭拍拍她屁股,“玩够了?吃饭。”
“好!”小姑娘乖巧的应声。
赵烈旭一口一口喂给她吃,嘲她,“杨清河,你现在看上去像个小智障。”
顶着一头鸡窝头,脸颊通红,摊在床上一动不动,勺子来了就张口。
杨清河视线往下瞟,“那你可真禽兽,对着智障都能硬。”
赵烈旭被气笑,得,说不过她。
。。。。。。
在医院他问护士要了些酒精棉,一下午在帮她擦拭脖颈部位降温,夏季高热最难弄,最近流感横行,她这点抵抗力难免会遭殃。
和他闹腾完整个人就焉了,说是从脚趾头到脑袋,所有骨头都软了。
傍晚时分,杨清河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赵烈旭去了趟附近的菜场。
烧饭的时候接到了赵世康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