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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医生斟酌着措辞:“这个……是天然草本萃取的,三个月内要用完,不然就过期了。你要这么多,可能……”
林子勿一心心疼洛萧的伤,哪里还会在乎浪费不浪费,固执地说:“没关系,多开一点,用得完。”
女医生非常深沉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在病历本上写了个数量,然后慈爱地关照了林子勿一句:
“林先生,要记得,半个月之内避免房事啊。”
“啊?什、什么?”
林子勿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在往外冒烟了,和个中学生一样呆呆坐着,“避免什么?”
“房事啊。”
女医生老司机,把病历本合上,递还给他。
“我知道,年轻人,精力旺盛是正常的,但是洛小姐应该是……第一次。初夜就伤的这么厉害,你再不节制一点,她可能会有心理阴影,这样对你们之后的生活就不是很好了。”
林子勿:“………………”
他简直觉得自己一辈子的脸,都要在这个医院里丢光了。
洛萧被留在妇科门诊,由小护士换好衣物,送去1号楼的vip输液室。
林子勿跑到大厅交了钱,一路上碰到好几个公司的职员和不甚相熟的明星。
他们看到林子勿,都和见了鬼一样,尤其药房窗口排在他后面的某个三线男歌手,他看到林子勿竟然开了五十支植物精粹润滑剂的时候,眼睛简直瞪的比车灯还大,下巴也差点砸在地面上。
“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我的天,林子勿啊。”
“他怎么来了……”
“好像还是抱着个女孩子过来的……”
“真的假的?不是说他是性冷淡吗?”
“对的,他是性冷淡啊,我早就听说了,他之前和舒允去开房,结果因为临门不举,含恨各自睡了。”
“说谎的吧,肯定是讹传。刚看到他开了五十支润滑剂呢。”
“哇!这么凶!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啊好巧,张导,您也来看尖锐湿疣啊。你看到了吗?林子勿今天也来医院啦。”
“对呀对啊,开了一百多瓶润滑剂,五百多盒避孕药呢。”
“……”
急匆匆跑回输液病房的林子勿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一边喘着气,一边撑着门框站定,接连打了四五个喷嚏,才揉着鼻子,胸膛起伏着,呼吸还未平定,走近了洛萧床边。
她还是昏睡着,手背上戳着滞留针,陷在医院淡色的被褥里。
他轻声缓着急促的呼吸,就那样愧疚又难过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神仿佛忠犬自责时的模样。
他慢慢在她床边坐下来,握住她没有再打点滴的另一只手,贴到唇边,摩挲着,轻轻吻了吻。
“洛萧。”
他眼睛微微有些湿润。
“对不起,我……做了很大的错事,从今以后,你可能都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他想到这一点,眼眶便就更红了,几乎是有些哽咽得,嘴唇贴着她的手背,喃喃地说:
“不管你醒了之后,怎么怪我。现在让我陪着你……再看看你,好不好……”
☆、旧人如梦
洛萧想睁开眼睛,但却没有力气。
像是有某种巨大的力量,禁锢着她的意识,让她深陷可怖的梦魇,无论怎么挣扎,都难以摆脱,难以醒来。
喉咙里像是有一团永不熄灭的火,一路烧下去,连胃液都被烤干,吞咽都是那么的费尽。
“水……”
她轻声地□□。
“要喝水……”
立刻有一只强健有力的胳膊,从后面托住了她的脖子,把她稍微抬起来了些。
接着嘴唇就碰到了温热的液体,她渴急了,却又没有什么力气,努力弯着头舔舐杯中热水的样子,其实很像一只小动物。
喝了水,那个人又重新扶着她躺了下来,还拿了毛巾,轻轻给她擦拭嘴角。
她尽了最大的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细微的缝,模糊的光影里,她看到了一张清丽的面容,鼻直唇薄,眉宇浓黑,是她记忆里深爱过的那张脸。
就算再怎么刻意遗忘,她还是记得那张脸,从孩提时代,渐渐地,长成后来的年少模样。
多少个春夏秋冬,她都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咿咿呀呀地喊着他:
“吴轼哥哥!”
吴轼……
她近乎是叹息地在心里重复着这个名字。
结构匀直,发音温和,念出来容易让人遐想到吴越江南,苏轼击节,很是好听。
就像这个名字的主人一样,朦胧飘逸,神情寡淡。
她曾经在自习课上,坐在靠窗的位置,托腮望着窗外开至荼靡的泡桐花,听着夏日的蝉鸣。
阳光洒进来,铺满了堆着试卷和课本的桌子,照在她摊开的练习簿上。
上面一笔一画,吴轼这个名字,被她无意识地写了上千遍。
想到他的时候,都会恍惚傻笑,英气的眉宇间添了小女孩的柔情,眼睛亮亮的,酒窝里也全是蜜糖。
她不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吴轼是什么时候。
似乎从她记事起,他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后来她问起妈妈,妈妈笑着说:“你问吴轼?你在婴儿车里,他就被他妈妈抱着来见过你了。要说起来,你有一次在他们家尿裤子,他妈妈还把他的裤子借给你穿呢。”
小洛萧脸色大变:“什么!我怎么可以穿男孩子的裤子!”
“这有什么关系。”妈妈无所谓地说,“小孩子嘛,我和他妈妈还一起带你俩去洗过澡呢,我们俩去推背,把你们俩小东西扔在澡盆里,回来看到你在和他抢橡皮鸭子。”
“…………”
洛萧小小的嘴巴张得大大的,被'自己和吴轼哥哥洗过鸳鸯浴'这件事情打击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妈妈像是被自己的回忆逗笑了,想了想,又补充道:“哦对了,最后你抢不过他,还哭了。吴轼看你哭鼻子,就又把小鸭子让给了你,可你哭着嚷着拍了他一头一脸的水,说什么也不肯要了,最后还在他肩膀上咬了好大一口。”
洛萧觉得自己快晕过去了。
“你那时候牙都还没长气,也不知哪里来的深仇大恨,和个王八似的,咬着就不撒口,好不容易把你扯下来,吴轼小肩膀上全都是血,我和他妈妈都吓傻了,连忙把他送到医院,医生乍一看还以为是被狗咬的。”
妈妈说着,把手凑到嘴边,掩着轻笑:
“后来,我就再也不敢把你带澡堂去洗澡了。我听他妈妈说,他到现在肩膀上还有个伤疤呢。”
洛萧:“……………………”
于是那段时间,洛萧就特别热衷于扒吴轼的衣领。
一起写作业的时候偷袭,一起吃饭的时候偷袭,甚至在学校里撞见了吴轼,也追着他跑过半栋教学楼。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终于,慵懒如吴轼,也有些不耐烦了,被她一路从操场追到食堂门口,他微微喘着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看着这个比自己低两个年级的小妹妹。
“干嘛非要看我的肩膀?”
“我好奇,我妈妈说,你肩膀上有好深一个疤。”
“哦”吴轼摸了摸自己的左肩,摇摇头,“还好吧,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洛萧小心地观察他的神色,怯怯地问他:“是怎么弄伤的?”
“不记得。”吴轼淡淡的,“三四岁时候的事情,我妈说是被狗咬的。”
洛萧:“………………”
总而言之,她的童年回忆起来,最起码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和吴轼在一起的。
一起上学,吴轼把她送到教室门口,再上楼去自己的年级。
一起吃午饭,两个小孩坐在操场旁的草地上,吴轼是男孩子,饭盒比她大了快一倍,里面也通常都装满了高热量的肉食。
她喀巴喀巴咬着筷子,睁圆了眼睛无声望着他,他就会大方而又淡然地夹两块最肥美的,放到她小小的卡通碗里。
“喏,吃吧。”
这样的日子过得飞快。
一眨眼吴轼就升到六年级了。
有一天,洛萧和往常一样拎着维尼熊便当盒,坐到老位置等吴轼下课一起来吃饭。
但是左等右等,吴轼没有来,倒是来了一个高年级的姐姐。
那个姐姐穿着夏季的制服,深蓝的短褶裙下是两条莹润饱满的腿,白衬衫下的胸微微隆起,是已渐发育的漂亮女孩子。
洛萧认出来了,这个女孩子叫余诗萤,是吴轼班里的熟女,六年级的孩子们中流传着许多和她有关的传闻,多半都是些男女之事。
刚刚绽开嫩蕊的初桃,也是忍不住要招蜂引蝶的。
余诗萤低下头,看了看她,忽然说:“喂,你回教室去吧。”
“?”
“他今天不来了。”
洛萧瞪大眼睛:“为什么?是吴轼哥哥让你来跟我说的吗?”
“嗯。”余诗萤言简意赅,“他有约会。”
“……”
那么小的孩子,虽然不清楚约会算什么,但自己饭友莫名其妙就被人抢了,也还是会委屈的。
洛萧抱着饭盒,站起来,二话不说拔腿就走。
余诗萤在后面问她:“你去哪里?”
“我去找他。”洛萧头也不回,“让他自己来和我说。”
余诗萤哼了一声:“找什么,早就出校门了,你又不能出去。”
只有五、六年级的孩子可以在午休的时候去学校外面的小卖部吃饭,洛萧闻言,像是当头挨了一闷棍,可怜巴巴地站在原地,怀里还抱着自己的维尼小饭袋,里面还有一只早上她认真洗了的苹果,是带给吴轼吃的。
“唉呀,偶尔自己吃一顿饭又不会死。”余诗萤慢悠悠地说,“你不至于这么大了,吃饭还需要'吴轼哥哥'喂吧?再说了,班花邀请他吃饭,他怎么可能会拒绝。换成我,也觉得与其和一个小瘪猴子吃午饭,不如和漂亮女孩吃来得愉快,很正常啦。”
她走过去,拍了拍洛萧的头。
“回教室吧。”
洛萧站着没动。
余诗萤低头仔细一看,吓了一跳:“啊!你干什么哭啊?!”
洛萧抽噎着,也不吭声,抱着饭盒,咚咚就跑远了。
这件事发生之后,吴轼花了近一个礼拜时间来安抚这个小妹妹。
“我没让余诗萤这么跟你说。”
“我是和一个女孩子出去吃饭没错,但是那是班花?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和她出去吃饭是因为下午的班会节目需要临时调整,一点半就上课,不把午休也用起来就来不及了。”
“不是约会。”
“小洛。”
“不是约会。我没和她约会。”
“你看,那个卖炸鸡腿的摊子又出来了。我去给你买一个,还是要加胡椒和孜然对吗?”
洛萧想了想,觉得好孩子大丈夫能屈能伸,把心一横,终于说话了。
“三根。”
“什么?”吴轼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洛萧气呼呼地拿三根手指对他比划:“三根鸡腿,少一根都不理你。”
吴轼失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倒也干脆:“好,你倒会做买卖。”
“哼。”
洛萧瘪了瘪腮帮子:“你下次再这样,我就去另外找一个饭伴,再也不理你啦。”
“哦……”
吴轼看着她认真的表情,静了一会儿,微微笑了。
他睫毛深深,随着呼吸而微微轻颤着,神情是他长大之后就再难看到的专著和温柔。
他说:“听你的。再也不敢了。”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