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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得伊薇小心脏蓦地一阵抽痛,往后与左龙渊的纠葛竟成了“麻烦”,生生是心念他人却要做到眉目无情,委实是对自己脆弱身心的不堪摧残,如果这个时候还不果断争取,寻觅解决的法子,唯恐一对苦命鸳鸯就要在大龙王朝甚至两个时空流转悲情了,念及此,伊薇定了定烦乱心绪,又暗暗握了握拳,抬眼望着黎穷雁满目诚挚地叹了句:“不知道九毒门有没有缓解你冰毒的解药,若是有,便好了。”
黎穷雁身子明显一怔,似是一时为伊薇的关怀所感动,大有受宠若惊的悲喜交加:“薇薇,有你这句话,我便是先前耗去再多元气而迫得朔日苦痛难耐,也值了。”
伊薇汗颜:貌似没人逼他再三隐身而耗损元气吧,现在看来怎都成了为了自己?若不是自己的关怀亦有口是心非的嫌疑,怨愤必定盖过歉疚,狠狠瞪他狠狠奚落,可眼下,却不得不继续详装好意:“不如找门主问问去?指不定他们有灵丹妙药,或者以毒攻毒也可以,总好过你一个人艰难度过朔日,万一撑不过来一咽气魂归了西,我也只要跟着去了,岂不很惨?”
“你终是为了自己。”幽怨的,宫廷和镖局双重压榨下修炼出来的国舅爷,一如看倦了落水无情却空有风情万种的深宫怨妇,用他那盈盈如水的琥珀眸子凝望向伊薇,不无痴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有我的无奈不是?”伊薇倒是将自私归咎于那句老话,一脸的理直气壮。
“你若真愿意,我自然高兴。”黎穷雁忽而媚笑,眸光流转万千,“只是我再耗不出元气来隐身追随你,所以你需好自为之,别企图逃跑,更别企图托人追回休书,我可是派了身边最得力的人,来替你们传达这一份破碎的情。”
“还不是被你棒打鸳鸯!”伊薇受不得他的调笑冷嘲,恨声道,“你死远些,别挡着我去给你找解药的道!”
黎穷雁识相地退后一步,尽管被伊薇责骂,面上却淡淡笑着,恍惚有受虐的潜质,在伊薇将将欲走出去而与之擦身而过之际,忽地一把拉她入怀,紧贴自己火热胸膛,薄凉的气息缓缓吹吐在她粉嫩的后颈上,语声磁腻:“我等你,早去早回,这里毒虫肆虐,我一个人不敢睡。”
伊薇猛一哆嗦,狼狈地收起一身鸡皮疙瘩,然后趁他松手之际迅速抽身,逃命似地往暗道里冲去,心中念念有词“远离妖孽方保岁岁平安”之际,一头撞上暗道墙壁,顿时眼冒金星、火辣辣地疼……
半柱香过后,憋屈地窝在金蕊房里的伊薇,额头上顶着一块纱布,眼睛里包了一包眼泪,默默忍受着撞墙不死也没晕的疼痛。
金蕊收拾着药箱,哭笑不得地责怨道:“也不好生看着点路,撞得头破血流还不是自己遭罪?”
慵懒坐于一旁而无聊到撕扯沧浪刀上包裹破布的沧叶寒总算是缓缓开口讲了句话,却还是对着金蕊指桑骂槐的:“早与你说了,她不是一般的笨,也难怪遭她家王爷嫌弃,一个人奔西疆去了。”
金蕊瞅了眼伊薇,尴尬无语。
伊薇却反常地没有发怒,甚至瞪都懒得瞪一眼语出伤人的沧叶寒,只趴在桌上幽幽叹了句:“我和左龙渊,恐怕是缘尽了。”
沧叶寒冷峻的神情没有一丝抽*动,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愫,握着沧浪刀的手,却不禁狠了狠力,锐利的刀锋若不是那层破布隔着,唯恐已经刺入了掌中惹得血迹斑斑,而那层毫不起眼的粗劣麻布,却也委实牢固,竟未被削铁如泥的刀子划破半分。
彼时厅外有人来报,说是缓解寒冰之毒的解药找到了些,金蕊欢欢接来,尽数给了伊薇:“希望能够帮到黎公子。”
伊薇脸一沉,满目怨愤:“你们这样以德报怨,还未必能够讨得妖孽欢心。”
“他不杀月季,已是万幸了。”金蕊心有余悸地叹道,“他当时只要稍稍一狠心,月季便性命难保,而月季若是为此死了,我们也唯有打烂牙齿活血吞,因我九毒门与恒虎镖局两大江湖门派,断不会为了这一个小侍女而结下仇怨的。”
伊薇眉头一皱,可怜江湖人至今不知道恒虎镖局的真面目,歉疚地抿了抿唇不让自己有脱口而出的冲动,继而掂了掂手里一荷包的瓶瓶罐罐,问道:“这些药,该如何用呢?用多了,会不会反而中毒呢?”从毒窟里讨来的药,伊薇可不敢保证没有毒虫子爬过碾过。
“其实冰毒着实无药可解,这些都只是聚热止痛的草药,用多用少本无大碍的。”金蕊宽慰道。
伊薇茫茫然点着头,想到黎穷雁恐怕难熬朔日,心尖尖上便莫名掠过一阵如风冷冽的揪痛,而这一瞬间的痛,出乎意料地不是为了受到拖累的自己,于是沮丧地把脑袋埋在臂弯里,喃喃道了句:“少受点苦也是好的。”
“你回家才是最好的。”沧叶寒却语意隐晦地道出这么一句,让伊薇赫然一惊,万蚁蚀心般的焦灼痛楚便如潮袭来,脑袋继续趴在桌上,只独独露出一双幽幽的眼睛,盯着沧叶寒,就像盯着放弃普度众生的观自在,含怨带恨,殊不知此刻的沧叶寒,心里亦不好受,只淡漠了表情,任谁也看不出内心。
在旁的金蕊自是摸不透任何端倪,只径自问沧叶寒道:“大师兄,与你同来的那位少年,似乎对我九毒门甚有兴趣,一刻不停地四处晃悠,是不是有心加入我门派?”
“他不过年少不经事,空有好奇心罢了,至于我九毒门,他断然不愿意加入的,只怕眼下是有心遁入空门了。”沧叶寒轻描淡写一句话,透着冷嘲热讽,听得伊薇灵光一现,脱口惊呼:“不会是晨欢吧?”也只有江湖百晓生有那等闲情逸致乐意在毒物满园的九毒门飘来晃去,查探人事。
“还能有谁?”沧叶寒淡然反问。
“可是白天在九毒门大门外,我没有看见他人呀!”
“他看到我诸多师妹围堵门口,便找了个不愿意多惹桃花令九公主怒上加怒的借口,径自往后门去了,想来是因着近日情路不顺而心灰意冷,不愿意抛头露面罢了。”
“上一回左龙渊突发奇想竟然要撮合九公主和黎穷雁,好在二人都极力反对才没有酿成悲剧,我看晨欢和左凤犹然心系彼此,既然他就在这里,我想带上他一道回龙牙谷得了,哪天把左凤也拉去,圆了他们这面斑驳破镜,你看怎么样?”
沧叶寒颔首:“你拿主意就好,反正当初他人也是你硬托我照顾的,如今带回去我也落得轻松,正好要去雪鼎国一趟,不想害他冻死在冰天雪地里。”
“你要去雪鼎国做什么?”伊薇追问。
沧叶寒却不回答,只转而问:“去雪鼎国之前,我会先到大漠沙陀山一趟,远在西疆,你可有什么话,要我捎带过去的?”
伊薇一震,抬眼望向沧叶寒,深邃眸子看不透流转光芒,却赫然有三分鼓舞,伊薇张了张嘴,一时间却吐不出半个字眼。
“怎么了?”沧叶寒问,语声微凉。
“你觉得……我该怎么说?”伊薇反问,脑海里乱作一团。
彼时金蕊已经离开了此间楼阁,约莫是给那到处游荡的公子爷找下榻客房去了,房内独留下沧叶寒与自己,伊薇才敢无助地开口询问,如今自己与左龙渊之间,早已不止那一份被逼的石刻休书这么简单了,还有沧叶寒所说的“你该回家去”,虽然不似黎穷雁的威逼利诱软磨硬泡,却真真是对伊薇最大的威胁。
第十六章 输得一败涂地
沧叶寒回看她无助模样,于心不忍,便只淡淡道:“你且先不要顾虑任何事,把眼下最想说的话告之我便是,我尽数替你转达,如何?”
伊薇抿了抿绯红的唇,狠狠心开口道:“那你就告诉他,关于那块石刻休书……”话到此处却突然顿住了,沧叶寒剑眉一蹙,赫然感觉到周身妖娆冷冽的杀气。^。minglou。^
伊薇暗自惨笑:还说在密室等待,却终隐了形萦绕身边,彼时阴寒的怒气包裹着自己,刺骨的沁凉扼住了伊薇微颤的唇,让她再也吐露不出半个字来。
沧叶寒骤然起身,沧浪刀在手,直指伊薇身侧那抹幽蓝:“不想应战是姑且不予计较,若太放肆休怪我刀下无情!”
冷寒骤然降至冰点,却又忽地减弱下去,再度盘旋上来之际,幽蓝透着微颤,似是虚弱已极,杀气却不曾褪去。
伊薇急忙闪身到沧叶寒身边,握住他持刀的手,急急劝道:“你瞎挥舞什么?我没有话要带给他的,若是他偏信别物而不能体会我的苦衷亦不能了解我的心,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沧叶寒神色一凌,举刀依旧,斜望伊薇轻语安慰:“你不用怕,有我。”
彼时黎穷雁已然耗气过度而再也维持不了蓝影,缓缓现出人形,脸色苍白,喘息渐重。
伊薇暗骂他的痴傻,竟然不顾一切地透支元气只为了窃听自己是否说了令他不快的话,如今落得身子虚弱,哪里还是沧叶寒的对手?
偏偏沧叶寒此番是动了真怒,沧浪刀的戾气瞬间弥漫周遭,誓不饮血不罢休。
嗅到了剑拔弩张的危险气息,惶急如伊薇不得不坦白无奈:“你不能杀他!他在我体内中下了情人血咒,他死我亦死……”语声渐渐变弱,伊薇也知这桩稀里糊涂的糗事很是丢人,唯指望将来有解咒的一天,否则只好祈求妖孽如猫有九命,长命百岁才好。
那一头的黎穷雁,尽管虚弱不堪却犹自邪恶低笑。
沧叶寒则蓦地一怔,表情凝滞,眸光震惊,侧目瞪向伊薇,就像瞪着一块压根与雕刻无缘的朽木至尊:“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也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伊薇懦懦地嗫嚅着,脑袋垂得老低,就像捅了大篓子的小屁孩,自然,这篓子捅得委实不小,全赖自己反应迟钝的后知后觉。
沧叶寒一脸不悦满目责怨,沉沉叹了口气,表示十二万分的无奈扼腕:“这咒可不好解,你要做好随时陪着他死的准备。”言毕缓缓放下沧浪刀,“而我暂且不杀他……”
伊薇暗松口气,看着沧叶寒收好沧浪刀欲往厅外去,便巴巴攀附上前预备送他出门,却在将将与黎穷雁擦身而过之际,沧浪刀赫然挥出,一道银光疾闪而过,戾气倾泻之际,鲜血溅涌而出。
不曾料到沧叶寒会再度出剑,伊薇惊呼出声,黎穷雁亦是始料不及,一个踉跄,另一只手迅速捂住手臂上被深深割破血肉的刀痕,血液还是止不住地从指缝间淌出,鲜艳欲滴,却冷冽彻骨。
“不杀他不表示我放过他,有些人有些事做得太过分,总要付出点血的代价。”沧叶寒决绝冷言利落一抛,便携刀而去,潇洒不留痕迹。
而这边光荣受到沧浪刀留痕而“付出血的代价”的黎穷雁,却兀自笑得癫狂,笑得惊慌失措的伊薇一时间愈发心乱如麻,又是捂着他的伤口又是触摸他的额头,急急追问:“你没事吧?被人伤了竟然还笑得出来?”
黎穷雁却继续失常疯笑,笑到最后便成了哑声的自嘲:“本来是我要取他性命,到头来挥刀的却成了他,本来他欲一刀索我命,却碍于你我的血咒而生生收敛了仇愤,薇薇你说……这一场尚未开始就匆匆收场的对战,究竟是谁输得一败涂地?”
黎穷雁的惨笑自嘲,在伊薇听来,却是另一番揪心的刺痛,默然半晌,只缓缓吐了一个字:“我。”
苦笑戛然而止,黎穷雁回眸,凝望伊薇,满目苍凉。
半晌,张开手臂拥她入怀,琥珀眸子淌出自怜亦他怜的悲戚伤痕……
是夜,黎穷雁便带着伊薇和九驸马,同九毒门主要了一艘船,披星戴月地驶出了九毒岛港湾,连夜往东海之滨返回。
在黎穷雁转辗到后舱沐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