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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没人照顾你,要不给你雇个保姆吧。”
“糙爷们儿什么时候那么娇贵了?行了,都回家吧!走走走!”
高进穿上薄外套,自己下了床。旁人慌忙来搀扶,被他瞪了几眼。
“我这还没老呢,干什么呢?”
若不是他衣角上沾了点血迹,没人看得出他刚刚受了刀伤。
光头皱着眉头,“这事儿你要早告诉我们,也不至于受这个罪。”
“早就欠下的罪,什么时候受就是个时间问题。包老板对我有恩,他就是拿走我的命我也得给。”
“那您也告诉我们一声啊,弄成这个样子回来,谁看了不憋气。就那几个瘪三儿,三两下就搞定的事儿,您还真在那儿硬扛。”
“行了,你们现在有家有业的,别总想这些事儿。好好过日子,干份正经工作。我的事儿你们别瞎搀和,有事儿我就找你们了。”
说是这么说,可谁都知道,高进铁了心跟他们划清界限,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
也不知道他们进哥隐退之后上哪溜达了一圈儿,像皈依佛门了似的,经常说一些什么“业障”“因果”之类的词。
他说过:“我的业障,我自己受。”
初秋,下过一场雨,天愈发凉了。外头灯火阑珊,车流如织,每个人都安生着,与这个世界或粗暴或温柔地周旋。
小六的车开了五分钟,堵了二十分钟。他急得骂了几句脏话,高进却在副驾驶上和和气气不言不语。搁以前,高进非得跳下车去指挥交通,不听话的还得被他呛上几句。
“进哥,要不就找个女朋友吧,也该有个人照顾你了。”小六提议。
“最近还真想养一个。”
小六以为自己没说明白,“我说的是女朋友不是宠物。”
“我说的也是女朋友。”
小六愈发觉得他进哥的思维有意思了。两人正聊着,前头的车动了。小六赶紧跟上,不想旁边儿来个插队的,差点儿跟他怼上。
小六还没等发火儿,对方反倒摇下车窗竖了个中指。
“妈的,你他妈会不会开车?我——”小六解开安全带,没等开门,就被高进摁住。
高进摇摇头。
“这样儿的还留着他,就是欠揍!”
高进还是摁着他,“让他走。”
说话时,那辆车后门开了,下来一个戴金链子膀大腰圆的壮汉。
那人过来敲敲车窗,小六将车窗全部降下。要不是高进拦着,他已经两根手指戳了他的小眼睛。
壮汉低头往里看看,见到高进,神色有变。小六左右看看,壮汉表情挺怪的,高进不动声色,跟对方点点头。
壮汉也点点头,说:“对不住,我哥们儿冲动了些,家里老人住院,等着着急,抢了一步。”
壮汉掏出一盒烟放进来,“对不住。”
小刘有点懵,这人专门来道歉的?
再看高进,还是那个样子,“没事,出门在外,互相理解。”
壮汉回去了,那车没在挤他们,给他们让了路先走。
“认识的?”小六问。
“不认识。”
“靠,倒挺会看人,也是欺软怕硬的怂包。”
这晚,小六一直送高进到家门口。
“进哥,要不我留下来陪你吧。”
“别恶心我,该干吗干吗去,走走走!”
“哎,进哥!”
高进不与他多说,直接把人关在门外。
小六只好在门口嘱咐,“一日三餐有人来送,换药的时候马立会来找你,那进哥我走了。”
夜深了,家家户户都在梦里。只有虫鸣声还没停。
高进有些困倦,和衣在沙发上便睡了。
不知睡到几时,高进被灯光晃了一下。睁眼一看,是对面那间屋子亮了灯。那个姑娘又在喝水,依旧睡眼惺忪。一个多月没见,她好像瘦了些。
常年睡不好的他,很想知道这种觉不够睡,半夜起床之后还能很快入睡是什么感觉。
高进是被楼下卖早餐的吆喝声喊醒的,每天都这个点儿进来卖,比闹钟还准。高进从沙发上坐起来,稍稍换个动作,肩膀就撕裂般的疼起来。
昨天进门没开灯,这会儿他才发现门口有几张人民币外加一张纸条。
*
周六,陈缘放假在家,洗衣服打扫房间,忙出了一身汗。有人敲门的时候她以为是夏青路过来蹭饭。开门的时候连问都没问。
哪想一开门,见到的是一张一个多月没见着的脸。他面色苍白,带着倦容,右手撑着门框,左手插着兜。
“嗨。”
“高进?”
“不认识我了?”
“你回来了?”
“嗯。”
“那你,收到我的纸条和钱了吧?”
他从兜里掏出东西,表示收到了。然后就拍在她的鞋柜上,“放你这儿存着,等我没钱的时候请我吃饭。”
“不行,还你的就是还你的。”
“我说放你这儿就放你这儿,别让我一遍遍往这送。”
他这人,恐怕没有太多周旋余地。算了,不要拉倒。
“你找我有事吗?”
“出于礼貌,你应该请我进去坐坐。”
“我在收拾屋子,很乱。”
“你这是在撵我走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缘只好给他让路,“请进。”
第11章 很想抱抱她
高进踏进门,换拖鞋的时候有些吃力,被陈缘发现。
“你怎么了?”
他摆摆手,“没事。”
陈缘看得出,他脸色不好,状态不对,但不愿意说。
“要不你先坐会儿。”陈缘将沙发上堆着的衣服抱走,不小心掉了一件胸…衣。
“掉了?”
“啊?”陈缘回头,赫然见他手指挑着一件……
陈缘抓了衣服就走,回来的时候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我听张婶儿说,你这一下走了一个多月。”陈缘说。
“你还算着日子等我回来呢?”
“没有没有,我要还你钱,找不到你。张婶儿说你有可能一走就好几年不回来。”
“以后不会了。”
陈缘与他对视,掂量着,他这是话中有话?
一时冷场,陈缘想起上回在福源县半路脱逃的事。
她站起来,很想把僵局打破,“你喝什么吗?”
“矿泉水。”
“白开水行吗?”
“不行。”
“……可是家里没有,需要出去买。”
“我开玩笑的。”
有什么好笑的。陈缘干巴巴笑了两声。
“那我给你倒水。”
陈缘不知他为什么来找她。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什么路子。
陈缘倒了一杯水回来,是热的,微微冒着热气。
“生病的话,喝热的比较好。”
“谁说我生病了?”
“都写脸上了。”
高进摸摸下巴,不至于吧。
她又说:“就是没生病,喝热水也有助于健康。”
说得挺像那么回事。
一口温水喝下去,胃暖了,饥饿感也来了。
“有没有什么东西吃?”
“你没吃早餐?”
他点点头。
“可是我已经吃过了。”
“面包牛奶也行。”
“有倒是有,不过在冰箱里,是凉的。”
“没关系。”
“大早晨吃那么凉……你这个样子还是算了吧。要不……”陈缘叹一声,妥协了,“家里有面条,行吗?”
“你会做吗?”
“当然会。”瞧不起谁呢?
“坐着等吧。你可以看看电视。”她把遥控器扔给他,钻进厨房。
她趿拉一双塑料拖鞋,穿了件卡通围裙,把她的臀包得紧俏好看。上上下下,左摇右摆,每个动作都看在高进眼中。
回看她这小沙发,软绵绵的。这也太小了,要是躺下来,他的脚差不多会伸出去。怎么买个这么短的沙发?
陈缘这会儿已在厨房拉开架势。一个炉盘上烧水,另一个炉盘炒西红柿鸡蛋。卤做好,水也开了,刚好下面。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反正很快,她就做好了。
她还特意把西红柿鸡蛋摆得好看一点,挂面也盛得不多不少,拌起来不会难看的分量。可待她端盘进屋,高进却睡着了。
他窝在她的小沙发里,长腿伸出去一截儿。
陈缘把东西放在桌上,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他。
她用最短的时间捋了捋逻辑。
原想他吃完就走,她没得罪他又还了一次人情,大家和平见面和平散伙,本来挺好的事。
可他这会儿睡了,有点不合适。
叫醒他?可他看上去好像真病了。
犹犹豫豫的,她还是没能下手把他扒拉醒。
怎么办?让他就这么睡?不好吧,这要是被人知道,要说闲话的。
陈缘正在挣扎纠结,洗衣机开始唱歌——衣服洗好了。
算了,湿衣服放久了容易染色。先晾衣服去。
卫生间的地面脏了,需要清理一下。
地板踩出一堆鞋印儿,需要擦一下。还有窗台,桌面也就顺便都擦了吧……
这些事情全做完,两个小时过去了。
而高进还在睡。
午间,太阳露出脸来。
左右无事,陈缘干了这么些活儿也累得慌,于是在另一个单人沙发里坐了下来,这一坐便闭上了眼睛,竟也睡着了。
不知几时,高进醒了,一起身,身上的毯子滑了下去。
桌上放着陀了的面条和西红柿鸡蛋卤,陈缘在另一个小沙发上也睡着了。
这一觉竟比昨晚睡得好。高进捡起毯子,轻轻盖到陈缘身上。
她似乎累了,脑袋转了个方向,继续睡。
高进看她头发微乱,便轻轻帮她捋到耳后。她没睡实,醒了。
见他站在面前,她愣了一会儿,好像一时想不起为何他会在这儿。
“你怎么什么时候都能睡?”他说。
陈缘揉揉眼睛,“我干了这么多活儿,当然累了,累了就困啊。”
“每天都睡得好?”
“差不多。”
“做噩梦吗?”
“小时候身体不好,梦过,长大就好了。”
“能分给我一点么?”
“分你什么?”
“你的梦。”
她苦笑道:“我的梦不好,还是算了。”
陈缘目光移向面条,“面已经陀了,你要吃的话,需要再热一下。”
“那就麻烦你了。”
还真是不客气。陈缘于是把碗盘端回厨房。没几分钟的功夫,面热好了,并且另外加了一副碗筷。她也饿了。
两人围着餐桌坐下。陈缘指指酱油醋,“想吃什么口味自己调啊!”
“好。”
高进早就饿了,挑起面条吃了一口,胃里渐渐暖了过来。
“我说我会做的,怎么样?”她挑着一口面条还没吃。
“就会做面条儿吧?”
“谁说的,什么都会!”
“行,你厉害。”他的肯定很敷衍。
“真的,你随便说一个我都会做。”
“下次吧。”他看向她的面,“吃吧,凉了。”
高进继续吃面,陈缘后知后觉地停了停筷子——好像说错话了。
高进吃饭快,陈缘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