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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心方[上]-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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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沉还有事务要办,逗了解忧一下后,便仍旧跽坐下来,将简易的桐木长几上堆放的草药进行分装。
  解忧识得是晒干的艾草叶和剁碎的菖蒲,想是今日端午,墨家分派了几位医者在临河一带派发节令时物,以供黎庶祛邪祟避虫蛇。
  墨家所谓兼爱,即是“视人之身,若视其身”,由此“兼相爱”可至“交相利”,变乱世为治世,这就是墨子当初对这乱世提出的解决方法。
  不管是墨守拒云梯,救宋于水火,还是今日的沿江分发草药,墨家所言所行,所作所为,从来都没有偏离过最初的宗旨。
  可解忧就是想不明白,这样一个严谨的古老组织,怎会在短短的一个秦朝之后,永远消失在了历史之中?
  太不可思议了。
  出神之际,解忧只觉身子被人重重一撞,踉跄了一下,幸好一条胳膊还被剧连牢牢牵着,这才没有磕上一旁的桐木长案。
  撞着解忧的是个妇人,头发在头顶偏后的地方揪个圆圆的髻子,只簪了一支朴素的荆木小钗,原本镂着的花纹都因时间过久而磨灭不清了。
  医沉抬眼瞥了瞥,见解忧只是被撞退了几步,无甚大碍,随即看向那面色焦急,满头是汗妇人。
  “什么病痛?”医沉见是个普通村妇,换了黎庶交流常用的白话,听起来平易多了。
  “医救救我的孩儿!”妇人一下扑倒在长案前,两只血丝密布的眼中霎时溢出泪,和着额角的汗水一道成股流下。
  医沉面色还和善,只目光沉了下去,“小儿在何处?”
  “孩……孩儿怕日头,不愿出门……”妇人的声音有些低下去,嗫嗫嚅嚅。
  楚地的墨医替人看诊从不收诊金,但却自有一套规矩,比如绝不会亲自前往病患家中看诊,除非已是病入膏肓,不能再有任何挪动的个案。
  剧连立在一旁微微冷笑,这个年头可不是娇养孩子的好时候,再说这妇人急匆匆的乃是心疼孩子,难不成解忧就不是个孩子,若非自己方才拽着她,难保不被这妇人撞倒了去。
  

第十二章 反时的麻疹
更新时间2015…10…8 20:03:42  字数:2113

 医沉打量过妇人后,再没说旁的话,只是低下头继续翻检艾草和菖蒲,仔细地装进白纱缝制的小袋中。
  不断有人经过此处,有秩序地取了放在一角的药袋佩在身上,或者袖进袖中。
  医沉并不抬头看各人取了几个,似是一点都不在意是否有人会刻意多取。
  间或有人留下几只包裹得不甚精美的粽子,笑着道谢,医沉也不过淡淡应答而已。
  解忧立了一会儿,开始动手帮着医沉一道分拣那些草药。
  解忧很喜欢新鲜艾草的气味,清朗悠远,一直沁入心胸之中,将心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都驱散,菖蒲的气味则淡些,被艾草掩盖住,没有那么明显。
  不过,因菖蒲叶形狭长,在远古传说中它被称作“水剑”,可以斩杀妖魔,风头可比艾草大多了,因此才有了端午挂菖蒲驱除邪祟的风俗。
  那妇人小站了一会儿,医沉始终不理睬她。
  墨医医术高明,行止有度,在荆楚一带名声再好不过,此次本就是妇人行为失当,她自然不敢口吐怨言,只是垂头抹泪。
  最后还是剧连为人热心,看不下去,大步走到医沉身边,“慈母护犊,物情一也,沉可往。”
  解忧闻言抬起两只大眼,扑闪着将那妇人打量一遍。
  她很久不曾体会过亲人之间的那种温馨了,前世数十年孤身一人,家中早已容不下她,也不记得有亲人爱护着的感觉是怎样。
  “此女通药理,可往也。”医沉停下手中的事务,拍去些艾草残渣,揉着解忧软软的头发,“连意下何如?”
  剧连两道浓眉拧到一块儿,才拐了个软软的妹妹,那可真是护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口里怕化了,医沉竟然一见面就好意思使唤解忧替他去看诊?!
  “可。”解忧抬眸粲然一笑,她现在要取得墨家的好感,自然得表现得勤快些。
  何况医沉仅凭借她方才分拣配伍草药就能看出她精通于药理,而不是出于幼儿的好玩前来添乱,这么毒的眼力,真是令人叹服。
  剧连虽然有一千个不乐意,奈何解忧应得欢快,医沉的要求又算不得过分,更糟糕的是那妇人听得事有转机,立刻跪坐在地,两手一直到底,接着拱手,将头埋到两手之间。
  这一种拜式称为“肃拜”,是先秦女子专用的跪拜礼,虽然比不得稽首大礼,但一个村妇能够想到这种礼节,已是难能可贵,于情于理不能再拒绝。
  “走罢。”解忧向那妇人点头,毫不惭愧地受了礼。
  虽然是一具幼齿的身子,却因她这种潇洒自如的态度和自信的神情显得可信任,可依赖起来。
  妇人忙不迭起身,连粗衣上沾染的尘土都不及拍去,匆匆领着解忧和剧连往家中去。
  路上足足行了一个时辰,妇人原本有些凌乱的发髻更加散了下去,一支荆钗几乎堕下。
  剧连怕解忧累着,早将她抱起,走得步履如风。
  最轻松的就属解忧,百无聊赖地趴在剧连肩头摆弄方才从医沉那里讨来的一枝菖蒲。
  狭长的蒲叶在她手中撕成更细的叶茎,一根一根宛如玉带,经她小手翩飞,编织成一个精致的绞丝手环,一侧还拧了个碧绿的盘扣。
  这些杂七杂八的手艺,她实在一样不缺,因此过去四年一路漂泊至楚地,一路依靠些许新奇想法养活自己,实在易如反掌。
  妇人终于停在了一处乡间小屋前,微白的面上满是细小的汗珠,但她一刻也不敢停,推开蓬门后,忙将剧连和解忧迎进屋中。
  里面非常之昏暗。
  解忧轻轻从剧连臂间滑了下来,第一件做的事情,便是寻着帘子,全部拉开。
  屋内骤然响起惊惧的哭声,凄厉,恐惧,还带着几分恼怒。
  “我儿,不怕,不怕……”妇人快步挪上前,几乎跌到了那处破旧的矮床上,将那个犹如发狂小兽一般的孩子搂进怀里。
  解忧冷眼打量着那个将头深埋起来的男孩,看身量应该四五岁年纪,比自己初来之时健壮很多,抛却性别原因,解忧能够推测出这男孩平日被家中养得不错。
  至于……畏光,这种奇特的表现在小儿常见的疾病中,应该并不多罢?
  待那妇人将男孩的情绪抚平后,解忧才慢吞吞地挪上前,倒不是她怕男孩方才动作激烈伤了自己,而是害怕剧连因护着自己吓着了那病孩子。
  男孩见接近的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孩,情绪还算稳定,只将小手遮在两只眼睛前面,背脊也微微偏向内侧,尽量避开外间光线。
  “过来,我看看你的眼睛。”解忧的声音很平淡,既没有颐指气使的高傲,也没有一丝的祈求羞涩,正是一个医者进行问诊时最得体的态度。
  剧连看得出神,她这个样子,几乎能同那些最老练的墨医媲美,昨日在洞庭之畔,他也是被解忧这种淡然自若的态度折服。
  男孩竟不知不觉应了下来,任由她的小手抚上面颊,轻轻揉过眼角,又将眼睑翻起,细细查看,他都没有挣扎一下。
  解忧微敛着眉头,不放过一丝异样。
  这男孩额角热度不低,但还没到烫手的地步,一张还算白净的脸上残留着几道泪痕,眼睑肿着,若非她在下眼睑边缘发觉了一条充血的横线,几乎错以为男孩只是因为生病难受哭泣才致两目红肿。
  解忧收回手,从袖中取了块白素裁成的帕子,细细地擦拭双手,一边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
  发热,流泪,目肿,畏光,如果这些都不足以为证的话,下眼睑处的那道充血的红线可以为病症敲下定论。
  “这是发疹子了。”解忧肯定地点头。
  她说的太过肯定,以致于那妇人和剧连都下意识跟着她点了头之后,才恍然想起不对之处。
  “阿忧误矣,小儿发疹行于仲秋至初春。”
  发疹子即是所谓“麻疹”,因皮肤所发红斑有如麻点大小得名,多发于五岁以下小儿,流行于每年十月至次年三月,每两三年一次大流行。
  荆楚一带多雨,气候沤湿,入秋后也不甚寒冷,尤利病菌生长,十分好发,因此连剧连都知道不少关于麻疹的常识。
  此时时值盛夏,解忧却一口咬定这男孩患的乃是麻疹,实在是大误。
  

第十三章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更新时间2015…10…9 20:03:43  字数:2099

 妇人也是一脸愕然,但出于对墨家的敬意,这样的疑惑只是存在心里,不敢宣诸于口。
  “必是出疹,兄若不信,自可于三日之后观此小儿是否有疹。”解忧退至一旁,敛着淡眉。
  这患儿已有发热症状,眼部的病变更是明显,显然已处于发疹前期,这一阶段最多只会持续三日,因此解忧可以肯定,三日后这小儿定会发出疹子来。
  剧连沉默了,虽然不可置信,但解忧说得这般自信,斩钉截铁,让听的人提不起一点怀疑的心思,而且他昨日才领教了解忧娴熟的医术……
  难道真该信她?
  低头见解忧眉尖微微一点蹙着,似是埋怨,似是委屈,剧连一颗五大三粗的心竟也不由自主紧上一紧。
  解忧一介孤女,茕茕无依,若是连自己都不信她说的话,那她可不是连委屈都没地方诉了么?
  “阿忧。”剧连握了她小小软软的手,都不够铺满自己掌心,真是惹人怜惜,语声也愈发柔和下来,“既是如此,且归无假关舍,与诸医商议对策。”
  麻疹若是流行起来,首当其冲的俱是体质较弱的幼儿,近来又是战乱又是水患,别说孩子,就是成人的体质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一次的麻疹足以形成一场大疫,此等病疫,并非解忧一人可以作决。
  妇人急了,追着剧连和解忧一直出来,紧紧抿着泛白的唇,哆哆嗦嗦地哀求,“医女不要走……”
  她不能让解忧将这个消息告知旁人。
  麻疹是传染性极强的病症,楚地虽然没有律法规定,患上传染病之人一律要隔离起来,但之前几年麻疹流行的时候,为了防止更多幼儿感染,那些孩子全被集中安置在郊外,只有简陋的医药饮食,最后幸存不过十之一二。
  世上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忍心让自己的孩子被送去那种地方。
  “……不要惊慌。”解忧能够理解她做母亲的那种心情,从手腕上褪下方才那个菖蒲叶编成的小镯子,“墨医不会任由那些幼儿自生自灭。这是‘水剑’所编,可祛邪避害,赠与小儿。”
  她一个不过八岁的女孩在那里一口一个“小儿”,委实是一件很令人发笑的事情,但剧连和那妇人都没有笑。
  楚地信奉巫术,妇人听得解忧将菖蒲所编的镯子赠与她孩儿,立刻欢喜起来。
  这一个镯儿不仅承了解忧那句“祛邪避害”的吉言,更是墨家的千金一诺——虽则她并不清楚这个幼小的女孩究竟是否墨家子弟,但她能以墨医的名义承诺,自然是与他们极熟络的。
  “夫人……”
  “宋子。”妇人低敛着眉,拈着小镯的手指轻颤,犹豫了一下,又矢口否认,“不,我当不起,吴子……就好。”
  解忧抿了抿唇,没有过多时间在此纠结,平着声音吩咐,“小儿仍旧卧床,屋内勿过热过湿,亦不可过闷,日光不可一线皆无。进食以稀粥为主,食毕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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