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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心方[上]-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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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够恪守丧礼制度,连这套衣裳都穿得一丝不错的,唯有几国贵族才可能做到——看来这小医女并不简单。
  不过女孩还是没有理睬他们,更没有如他们所愿,开口自报名姓氏族,而是径自往伤者那里去了。
  少年扯了扯嘴角,他活这么大,自小被作为下一任的族长培养,就是长辈见了他也给几分面子,今日竟被一个小丫头当众下了脸?
  若不是解毒要紧,他才不会这么宽宏大量地不与她计较。
  女孩对身边的一切漠然无视,低头认真打量着驭手的伤口,小手轻轻挤了一下混着毒液的鲜血,随后迅速挽起衣袖,从怀里拿出一个油布包裹,取了一条细长的白素扎在伤者的腿部——被咬伤的部位在足踝附近。
  纤巧的小手麻利地将方才揪来的草药揉成一团,挤出汁水,浓绿的汁液将她藕节一般的手臂和指节染得斑驳,仿佛缠上了几圈翠绿的臂环,将她整个人衬得如树灵山鬼一般可爱。
  而那条被斩杀的蕲蛇,也就是那些人一致认为会吓着她的死蛇,从头到尾,压根就没入她的眼中。
  看似工序简单的救援持续了足足半天,女孩不厌其烦地挤压伤口的血液,敷上新鲜的草药,不时将绑缚住小腿的白素松开一会儿。
  待女孩眉头微舒,起身欲走的时候,暮色已经由远而近,染满了湖畔的每一叶青草。
  方才面露不屑的人全都汗颜,想不到这么个小小的医女,竟然能凭几株野草解去蛇毒——毕竟这年头若是被毒蛇咬伤,若想确保留得性命,只能“壮士断腕”而已。
  少年见女孩已走出几步,急忙挽留,“医且留步,请留名。”
  女孩这回立住了步子,悠然回眸,音色清淡,还是带些微哑,“萍踪浪迹,何必留名?”
  她一身的麻衣被余晖染成金红颜色,巴掌大的小脸也被映出粲然的光彩。
  “请留名。”少年坚持,却说不出任何理由,于他心中,只是纯粹想要知道,这个奇异的女孩究竟是哪族幼女。
  女孩阖了阖眸子,轻轻笑了笑,“赵国昭馀解氏,冢子唤我解忧即可。”
  “医竟为小赵姬。”方才的驭手低低赞叹。
  解氏姬姓,所谓“赵姬”,便是赵地的姬姓女子之意。
  “解忧?”少年敛起眉头,晃了一回神才明白了她的意思,“纾解忧虞之意?”
  “冢子聪慧,正是此意。”解忧颔首,向着湖畔走去,“解忧告辞。”
  少年细细咀嚼她方才简短的三句话,一时忘了挽留,从小到大,不知有多少人赞过他聪慧,不论是有感而发,还是阿谀逢迎,竟都没有那女孩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听来悦耳。
  “奇哉,奇哉!闻赵地昭馀解氏为权臣郭开所诬,举族尽灭,已逾四载,此女既为赵姬,莫非解氏嫡女?”驭手望着解忧的背影出神,如果真是解氏,那这小丫头岂不是条漏网之鱼?
  “奎伯若何?”少年低眉,忧愁地敲着年过半百的驭手,“渊归愿为伯言,此后不需驾车。”
  渊愿意在归家后为您奎伯出言,此后再不必当差,只需安享晚年。
  奎伯哈哈大笑,摇头拒绝,“冢子固长矣,然伯未老,何厌弃至斯也?”
  冢子您固然是长大了,但我可还没老,何至于这般厌弃我呢?
  少年摇头,奎伯自小侍奉在他身边,始终对他爱护有加,若说亲近,只怕比父母还亲。
  此次意外侥幸赖解忧救治,若还有下次呢?奎伯虽不过一介仆从,但他若有不虞,少年绝不会原谅自己。
  “玄并非此意……”少年接过一旁仆役递来的青铜器皿,先恭恭敬敬地递与奎伯,“伯请用食。”
  在他眼中,奎伯不仅是他手下一名受伤的仆从,更是他的长者,理应受到如此的尊敬。
  奎伯早已习惯了他的礼节,未作推辞,接了过来,却等到少年开始进餐后,才动箸用餐。

第三章 一曲《阳春白雪》
更新时间2015…9…11 12:09:30  字数:2210

 这路上耽搁了半日光景,自然早有人去前头传信告知延误,车队打算索性在湖畔露宿一宿,明日再行。
  天穹中金红苍黄的晚霞倒映在浩淼的洞庭烟波之内,粼粼的光彩乱洒,碎金般闪烁。
  远近炊烟升起,四下里都在用食,湖畔静得只有夏虫轻吟和水波微荡的声音。
  一缕清旷的琴声便在此时响起。
  伴着琴声的,是一个空灵中些微带哑的女声弦歌而诵: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
  朝生暮死的菌草不知道黑夜与黎明,春生夏死、夏生秋死的寒蝉,不知道一年的时光,这就是短命。楚国的南方有一种大树叫做冥灵,它把五百年当作一个春季,五百年当作一个秋季……
  “……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且适南冥也……”
  有一只鸟,它的名字叫做鹏,鹏的背像泰山,翅膀像天边的云;它借着旋风盘旋而上九万里,超越云层,背负青天,然后向南飞翔,打算飞到南海去。
  所谓弦歌,指弹奏琴瑟配合咏歌,诗赋古文均可,当年孔子被困于蔡地弦歌台,就在其上弦歌讲诵儒家诗书不绝。
  不过这女声吟诵的,乃是《庄子》中的首篇——《逍遥游》。
  “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其于光也,不亦难乎?时雨降矣,而犹浸灌;其于泽也,不亦劳乎?”
  太阳月亮出来了,而小火把还不熄灭,它的亮度,要和日月相比不是太难了吗?及时的雨降下了,人们却还灌溉田地,这对于滋润禾苗,不是徒劳吗?
  “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归休乎君,予无所用天下为!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
  鹪鹩在深林中筑巢,只要一根树枝;鼹鼠吞饮河水,只要肚子喝饱。请你回去吧,天下对于我没有什么用!厨子虽然不下厨,主祭的人却不应该超越权限代行厨子的职事!
  这两番对话,记载的是“尧以天下让许由”的故事。
  许由乃是上古时期一位隐士,尧认为他德高,堪接受禅让,担负天下的重任,许由认为尧说此事污了他的耳朵,因此拒绝后一个人跑到溪边去洗耳朵,世称“洗耳翁”。
  乘风送来一句又一句低哑的弦歌,听得那少年和车队中几个稍有文墨的随从俱都吃惊。
  “……那小赵姬。”奎伯抬眸望向湖畔。
  少年也望向那里,绵密的莎草中,那个身着麻衣的幼女踞坐在一块岩石上,手中一横伏羲式的瑶琴,暗青色的琴袱落在一旁——原来她方才折回草丛中是为了取琴。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
  在遥远的姑射山上,住着一位神人,皮肤润白像冰雪,体态柔美如处女,不食五谷,呼吸清风,食饮甘露,搭乘云气,驾驭飞龙,遨游四海之外;他的神情那么专注,使得世间万物不受病害,年年五谷丰登。
  那岩石自岸边高高挑出,居高临下地耸在水面之上,带着夜雾的水风拂起,将女孩腰间缟白的衣带略得随风飘扬。
  暮色中,她也像那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射神人一般,飘然渺然,不可接近。
  少年眸色复杂,他自然知道解忧所诵的是《逍遥游》一篇,既为《庄子》中的首篇,稍有学识的人都能吟诵,但解忧只单单挑了这么几句,却是什么意思?
  先两句,论小大之辩与鹏鸟,后两句,乃是舜让天下于许由之时两人的对话,而最后一句,又扯到了姑射山的仙人身上——这古怪的小丫头究竟在想什么?
  “不想解氏有如此奇女,惜哉!”奎伯只发了这样的感慨。
  当年晋国还在的时候,解氏也算得望族,著名的“外举不避仇”典故中的一个重要人物解狐即是解氏族人。
  可惜晋国被三族瓜分后,解氏便不大景气了,几年前更是因不知哪里碍着了郭开,举族被灭,解忧如今早已算不上什么贵女,一个如此有才华有见识的女孩竟然沦落荒野,的确是可惜了。
  “冢子,那医女不知是否用食……”一名仆役低声提示,他们这些粗人听不懂解忧曲中之意,但想想这么个小姑娘孤身在外,方才又救治过自己人,自然怜惜得不得了。
  少年点头,“送些饭食与她,若她愿意,邀她往此处歇宿也可。”
  解忧再有诸般奇异的举止,终究只是个年幼的女孩,夜色渐深,他们这一队人马总不能任她一介弱质幼女流落野外。
  话音才落,那边的琴声歇了歇,嘈嘈地绞了一会儿弦,陡然换了调子。
  曲调悠扬,手法繁复,所谓“引商刻羽,杂以流徵”,只怕正能形容解忧所奏的曲子。
  少年眸色微闪,快步追上前去送饭食的那人,接过他手中器皿,亲自走进草丛,靠近解忧所处的岩石。
  解忧明知身边多了一人,但一无所动,直到奏完一叠,才抬眸轻笑,“王孙来矣!”
  虽是笑得粲若桃花,却半点没让人觉得她有何高兴,仿佛只是为了笑而笑,仅此而已。
  少年蹙了蹙眉头,一身栀子色的楚服在余晖中显得尤为明快亲和,“赵姬为何如此相称?”
  “《阳春白雪》,曲高和寡,冢子既能闻曲而来,岂非楚王之后?”解忧嘴角分明带着笑意,但眉梢眼角却作肃然,“冢子唤我解忧即可。”
  “景玄。”少年倚在岩石上,侧头望向她,“解忧……医女猜的不错。”
  屈、景、昭为楚国王族三姓,分别出自楚武王、楚平王和楚昭王,解忧方才一句戏称“王孙”,的确是误打误撞地对了。

第四章 服丧
更新时间2015…9…12 21:57:07  字数:2061

 其实景玄很为难,她又不是自己府中姬妾,怎能直呼其名?
  虽然这小姑娘才八九岁的年纪,但她的谈吐举止,实在太过成熟了,难免使人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位成熟的女郎,不敢随意亵渎了她。
  “罢,冢子随意。”解忧放下琴,没再纠结于此,她只是纯粹不喜欢有人称她为“赵姬”而已。
  但方才也说了,她在这里萍踪浪迹的,景玄却是楚地贵族,不出意外,两人绝不可能再见的,何必执着于这些没用的东西?
  景玄探问地看着她只巴掌大的小脸,仔细看起来五官精致,张开了应当还挺耐看的,“医女真是解氏族中嫡女?”
  若非嫡女,想必不可能这般精通琴艺。
  “是。”解忧敛眉,“贼子郭开屠灭解氏,解忧终有所报。”
  她承认她不是原本那个幼女,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决定,她当时醒来,便见着年仅四岁的“自己”躺在血泊之中,胸前的伤口已结了痂。
  周围屋舍残破,满地都是尸体,血色浸入泥土,凝固成胭脂一般的颜色,诡异得可怕。
  当时还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就暗暗咬牙,暗骂是谁这么狠心,连一个年幼的女孩都不放过。
  后来她千辛万苦地离开了那处凶杀现场,独自在野外求生,饿了啃食草根,渴了啜饮草尖的露珠,夜里怕遇到猛兽袭击,又没有火石火折,只好爬上树睡觉,手指也不知磨破了多少次。
  流浪数月后,才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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