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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一点周落从来没想过。
不过她很确定她的这份心意。
只是那一幕让她竟然有点害怕向他坦白——所以她不能急吗?
直到走到教学楼,周落吐出一口气。
少女心事最是磨人。
她走到楼梯口正要上去,一个人突然挡住了她的去路。
周落抬头看看,是一个男人,不像是老师更不像是学生。
男人西装革履,毕恭毕敬:“谢教授请小姐去天竹阁享用晚餐。”
谢教授——周落随即想起一些事,她低着头站在他身旁:“不去。”
推开男人的手臂,她向上踏出一步,那人又说:“韩医生也去。”
……
弇城市中心,天竹阁。
越过雅致的雕花屏风,一张红木八仙桌,两把红木椅被端放在桌前,一株吊兰摆放在窗旁的园艺木具上,绿桠长长地垂挂下,斜过窗外明月。
香炉中的檀香慢慢地焚着。
谢弋倚着窗沿,在一片宁谧中俯视弇城繁华。
“去接那小女孩了?”
站在门口的男人点头:“是的。”
夜色下,男人停完车撑起一把伞。今天夜晚突如其来的雨夹雪让许多人无所准备,谢弋的目光追随着男人的背影,底下的乱风寒凛反倒没让他的步履行色有丝毫仓促,他的身影挺拔,甚至比风中的树笔直。
沉稳、冷静。
他莫名地嗅到了。
男人走到天竹阁檐下,甩掉伞面上的水,才收起伞。
谢弋突然好奇:“这韩珉到底是什么来头?”
“听说,大概是半年前罗成收下的……”那人愣了愣,“一个医生。”
“具体身份呢?”
“就是一名医生,普通家庭、普通的成长经历,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谢弋抬手,说:“他该来了。”
身着旗袍的侍者引着男人来到一间包厢前,轻轻叩击木门,静等几秒后推开,完成任务,侍者匆匆离去。
一面巨大的屏风横在身前,半遮着后面站立的两人。谢弋望着韩珉径自越过屏风,他漆黑的身影在镂空雕刻间穿梭,看不清面容,但意外地像是这焚着的冷香,遥远、雅极。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韩珉,那时他在罗成身旁给他包扎伤口,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端正斯文,他直起身看来时,也只是与他打了一个照面,颔首。
他当时并不在意。
这次的饭局,他也是偶然起意。生活太无趣了,他谢弋当然要找点有趣的事情做做,比如看这个韩珉到底是在骗他,还是真的有那种不为人知的癖好。
韩珉的目光看向坐着的谢弋,说:“谢教授,韩某来赴约了。”
谢弋往他身后瞧了瞧,惊讶:“你的小女孩不来?”
韩珉哂笑:“她学业繁忙,不便来。”
“再怎么忙,总是要吃饭的。”谢弋伸手做了请的姿势,韩珉落座。
八仙桌,面对面的位置,桌上器皿一律用的是青花瓷。
附庸风雅,又奢侈无用至极。这和面前的谢弋又很像,他着一身价格不菲的西服,腰带、皮鞋同样极为昂贵,只是外表伪装得越好,内里越是肮脏。
韩珉对这些排场、讲究毫不在意。
谢弋注意到他的打量,笑说:“罗成待你们应该不薄,几件好的衣服肯定是能买的。”
韩珉低头,为自己斟茶:“钱难赚,韩某不像谢教授,要什么有什么,也是不得已做刀口舔血的生意——”
他向谢弋敬茶:“毕竟生存艰难。”
谢弋有几分得意,说:“其实两个月前的那个小女孩,原本是我的。只是不巧韩先生先一步,不过既然如此,今天我们就冰释前嫌。”
指尖触到滚烫的茶杯,韩珉问:“那个小女孩是罗成给谢教授的?”
“说起这个,”谢弋话锋一转,“你的小姑娘应该也快来了。”
“我想机会难得,就派人特意去学校里问她。韩医生,你说对不对?”
韩珉还没说什么,余光就瞥到屏风外有身影在晃动。
香炉中的烟袅袅地缭绕,一阵风,光影摇曳,打乱了一室烟火。
她从屏风后走过来,第一下眼神就落在韩珉身上。
谢弋蓦地开口:“真是不好意思,只有两把椅子,我坐了一把,韩医生坐了一把……”
他问韩珉:“你的小姑娘坐哪?”
九
“你的小姑娘坐哪?”
周落目光直直地定在韩珉身上,没吭声。
韩珉眼眸看向她,伸手:“过来。”
周落鬼使神差地走过去。
韩珉脸上浮现很浅的笑意,他注视着周落,回答谢弋刚才的话:“我的小姑娘,当然坐在我怀里。”
他拦腰抱住她,周落眨眨眼睛,随即就坐在他身上。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重吗?”
男人侧头在她耳边低声说:“不重。你被迫来的?”
周落胆子一大,靠得更近:“我自愿的。”
她又抱紧了韩珉,问:“我要配合你嘛?”
他的手状似抚上她的发,动作温柔:“别捣乱。”
周落攥住他的后衣领,视线平视,看着他衬衣的第一颗纽扣绷紧,说:“就捣乱。”
男人的声音冷下来:“周落,听话。”
韩珉抬眸说:“让谢教授见笑了。”
怀里的周落就像一只小兽似的,抱紧他,又在他身上闻气味,舒服、满足地叹息。韩珉一只手抱着她——其实看上去更像是护着女孩。
谢弋问:“和我之前见的是一个小女孩?”
男人摇头。
“也是,看着不像同一个人。”他疑惑,“韩医生多久换一个?”
闻言,周落怔住,她不由抬头看他。
韩珉下意识低头,说:“这次不换。”
谢弋不信:“总是要长大的,这长大了就不好了。”
女孩攥着他的衣袖,越来越用力。
韩珉微笑:“也是,如果她长不大就好了。”
周落眼神怪异地看着他。
少女面坐在男人怀里,披着乌软的发,与男人对视。
谢弋望着这幕,嘴角不自觉弯起。
有人觉得他做事血腥枉顾道|德。
没想到这个韩珉比他更恶心——名副其实的变|态。
“或许可以,”谢弋想想说,“我美国的一位教授朋友,他们在研发一些奇怪的药物,有一种就是专门针对……像韩医生这样情况的……”
“女孩越早服用越好,身体会渐渐停止发育,身体情况永远都停留在十几岁的阶段。只不过副作用大,孩子会早死。”
谢弋慢慢说:“如果韩医生实在是喜欢……”
“谢教授。”男人眸光温和,“我会想办法让她留在我身边,以最好的状态。”
“这个不劳谢教授费心。”
谢弋勾唇:“话说了这么久,菜还没上。”
上菜空隙间,女孩一直埋首在他怀里,可能是太累了,仿佛是在睡觉。
只有韩珉知道,周落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安分。
她在玩他左手袖子的袖口,玩得不亦乐乎。
谢弋作为庄家,先向对面的韩珉伸手做请,韩珉甫一拿起筷子,怀里的女孩就拉了拉他的衣领,他目光询问去。
周落小心翼翼地对韩珉低声说:“韩先生,我晚饭还没吃。”
韩珉点头:“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周落调整坐姿,背靠着韩珉向桌上看去。
谢弋独自喝茶:“本来还想着要再添一副碗筷,现在看来你们两个共用一副也可以。”
周落随即看了眼韩珉——她记得他洁癖很重,会不嫌弃她?
她坐在他怀里,韩珉帮她夹菜,女孩的目光克制不住地就凝在他执着筷的手上,修长如玉,如果这样一双手拿着手术刀的模样……应当温柔而凛冽。
吃的夹到她嘴边,周落回过神,是一只精巧的小笼包,江南弇城的特色,她张嘴咬,不防汁水溅到脸上,她没太在意,满足地吃完了。
男人拿出随身携带的白色方帕,叠了叠,给她擦去。手腕突然被捉住,韩珉垂眸看着周落,周落也盯着他,女孩轻声说:“我自己来就行了。”
她把方帕放在桌上,手触到他的右手,男人低头说:“现在不行。”
谢弋看着这一幕,那情景简直就像韩珉埋首在女孩的颈窝,异常暧昧。
真是难以想象这样一个男人,看似永远清醒的人,会有这样沉沦堕落的时刻。
“不知韩医生有没有听说,罗成有一手下失踪的事情?”
韩珉微怔,淡淡地应了。
“那手下还是罗成的旧部下。”语气些微惋惜,“不过这样一来,罗成手下就空出一个位置了,韩医生有意取而代之?”
韩珉摇头:“韩某做的时间太短,罗成看不上我。”
谢弋随意感慨:“那方毅山我见过他几回,是个精明干练的人,没想到竟然失踪了,只怕是生死未卜……”
周落轻声喃喃:“生死未卜……?”
韩珉抚着她的头发,对谢弋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这些也还早,这些日子罗成一直在找老方,我想会有结果的。”
谢弋嗤笑:“会吧……”
席间谢弋又聊了些不咸不淡的问题,韩珉一一应对,这顿饭吃到九点半左右才结束。
周落和他一上车,关了车门,女孩就扑到他怀里。
她质问他:“我舅舅去哪了?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外面疾驰车光在他脸上掠过,一道又一道,与车内的昏暗交替。光影变换,她始终没看到男人脸上的情绪,男人鼻梁上架着的一副眼镜,让她起初瞧着温和端正……
但是……但是他真的就是表面上这样的人吗?
他没有给她答案,她也得不到任何信息。
韩珉语气平和地告诉她:“你舅舅暂时失踪,至于我们是做什么的,你没有必要知道。”
……
回去的路上雨夹雪骤转大雪。
马路上交通拥挤,最前面的红绿灯处发生了两起事故,市区主干道的交通全面瘫痪,她一眼望去,车龙接得很长很长,直到路灯的尽头。
有车子把应急车道给占了,周落远远地看见一辆车顶闪着蓝光灯的急救车,司机急匆匆地从驾驶座上下来,跑到最前头去……
幸而他们避过了这段堵塞期。
十来分钟后,他们回到小区里。楼道里漆黑、阴暗,有雪从小窗飘进来。
周落走上前,站定在他和门的中间,抬头看他:“韩先生……”
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动,她不知道要怎么说。
男人站在灰黄色的楼道灯光下,她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钥匙,侧头,目光看向阴暗的一隅,说:“一切都还没有尘埃落定。”
周落垂下眼眸,走回屋。
韩珉转身到对门,关门,一踏入玄关,几日不见的孟昀冲上来就攥紧他衣服说:“韩哥,韩哥,快点,你救救她。”
鼻间一股血腥味,韩珉对血的味道分外敏感,他下意识就望去。
一个女人平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她脑袋歪着,右侧手臂无力地垂下。她身上外面裹着的白色羽绒服被拉开,外衣内衬和毛衣上全是血,淡色的衣服衬得血迹格外触目惊心。
孟昀在旁手足无措。
“我打了120,但是今天晚上大雪,交通堵得一塌糊涂,救护车一下子来不了……”孟昀神情懊悔,“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韩珉走上前仔细察看伤情:“孟昀,冷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