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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和你说话,你都冷冰冰的……”
周落支着下巴,醉意上来,眼神迷离地看他。
“虽然你说,你学医也不是喜欢……但我觉得,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当医生……”她絮絮,“我还是想,看你穿白大褂……在医院里……就戴个口罩,露出眼睛和眉毛,都非常好看……我呢,一下子就能认出你……”
“你可能会很忙……但是你做手术很厉害……好多人都被你救了……然后过来和我说你好厉害……我会觉得很骄傲……救死扶伤很伟大……韩珉……你天生就适合掌管生死……”她皱着眉,胡扯,“他们的生死……我的生死……”
她虚眯眼睛,恍然:“哦……就是那个阎王爷……你比较适合当阎王爷……”
一分钟不到,又改口:“不对……不对……”她喃喃,“还是当医生比较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随手握西餐刀撇下奶油蛋糕,她吃了几口,看见面前的韩珉,笑笑,捏捏他的脸,问:“对不对呀,韩医生?”
韩珉揩掉她唇上的奶油,点头。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你穿白大褂?”她不满地攥住他领口,“我要和别人说,我男朋友是医生,别人都不信,怎么办?”
她给了他一个退路:“所以韩先生,你要当就要当最厉害的医生,用医术证明,让我好好骄傲骄傲。”
韩珉递给她一块手帕:“一定。”
周落擦完手,随意扔桌上。
她右手握住酒瓶,微低头,眼睛向上,眸光晃动地看他。她将瓶口在他唇下轻碰了碰,说:“为我们的爱情,永垂不朽,干杯!”
每个字,都从喉间鼻腔轻哼出来。
慵懒得,像媚|药。
韩珉手掌盖住瓶口,扶稳她:“造句错了,落落。”
永垂不朽的是革命烈士,从来都不是爱情。
周落从椅子上下来,夺走那瓶酒。她在餐桌对面,朝韩珉虚空一举,喝光,空瓶子滚到地毯上,没声响。
她开始端坐在椅子上吃蛋糕,切一小块在餐盘中,慢慢吃。
韩珉在她面前坐下。
她隔着红白的蛋糕发现他的眉眼,乌沉如玉,眼镜令他显得克制、沉静。
美人如花隔云端。
她舔舔唇上的奶油,以欣赏一幅逶迤水墨画的姿态凝视他。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周落将蛋糕挪开些。
韩珉抬眉,女孩像一只猫,双膝跪在餐桌上,手肘撑在两侧,在餐桌上向他爬来。
红裙明艳晃人,她不笑,眉角眼梢的蛊媚足以杀死他。
抓住他袖口的那刹,韩珉呼吸一滞。
她跪立在餐桌上,手指沾了奶油,慢条斯理地涂在他脸颊上。周落眼神迷乱,独自笑着说:“韩珉,你是我的……”
她攥他领口,一拉,他向她靠近。
周落舔他脸上的奶油,他闭上眼,她顿下,感叹:“你睫毛好长……”
尾音还带着,她就被他压在餐桌上了。
韩珉的脸庞逆光,她看不清,还想说什么呢——
纽扣四散零落。
红裙被剥离,她转头见到,红裙被扔到蛋糕上。
她突然有点满意、喜欢这种景象。
她最喜爱的吃的和最喜爱的颜色……以及面前的,她最爱的人,都在她身旁。
夫复何求。
韩珉抬起她下巴,说:“把奶油吃掉。”
周落于是认真地吃掉他脸上的奶油。
每一口,他的手指就加一根。
她轻喘:“舔一口不算……”
韩珉低头,附声:“嗯……不算……”
她贪心地舔了一口。
煎熬加深,如同身在地狱。
“你骗人……”她指控他,“你骗人……”
他吻她。
手覆在她胯骨处。
唇齿间,她嗫嚅:“燕子……”
韩珉瞥见掌下的刺青,一只燕子昂首振翅,不知要飞到哪。
“这只燕子……是你……”
他轻轻应了声,又彻底占有她。
眼角湿润,她的话断断续续:“不对……这只燕子……是我……”
“它就一只……”
最终,她的委屈也被他咽下。
……
后半夜,周落蓦地睁开眼,搂住韩珉认真说——
“韩珉,我这辈子都不会把我交给别人,我只把我交给你,我只能是你的,你也只能是我的。”
仅剩的清醒意识用完。
周落翻身睡去,身旁的人俯身到她耳边。
半梦半醒间,韩珉好像说了什么。
很短的一句。
但周落醒来就忘了。
……
之后几天,韩珉一直很忙,两人甚至碰不着面。
她无聊,就把方毅山给的两本书看完了。
有一处,倒颠覆她对毒|品的认知。
“海|洛|因,吸食后……眼神明亮,精神亢奋,大脑极度清醒而高速运转,能够冷静、理智地迅速分析……即便是普通人,在这一刻,他就如同一位能够犯下连环凶案的高智商杀人狂……没有什么做不到……”
……
假期结束,周落返校。
她给韩珉打了电话。
韩珉听到飞机升起的巨大噪音。
周落在那头大声和他告别,他应了。
……
周落站在角落里。
她将手机关机后,拦好一辆出租车,离开了机场。
时间,就是今晚。
……
今晚的夜没有星星,漆黑得像乌鸦的羽毛。
韩珉带着莫邵的手下进了别墅。
“莫爷还有一小时不到就过来。”
他点头,径自倒了一杯水。
那人问:“生病了?”
韩珉捏捏眉心:“头痛。”
药被送下。
周落站在窗帘后,注视两个模糊的人影,不敢动。
男人从口袋中掏出一小包冰,问:“这个晚上肯定是睡不成了,来吗?”
韩珉看向窗口,“去外面,别在里面。”
男人哼了声,站起来,往窗帘处走,“我在窗口吸不就得了。”
周落背脊一僵。
“是去外面,不是窗口。”
她的手开始抖。
“你要是发|情,我就毙了你。”
那人嗤笑:“又没女的让老子搞……”
他不屑地转了方向,朝门口走去。
半路,他回过头看韩珉,桀桀怪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在车上做什么……装什么装……”他耸耸肩,模仿韩珉的语气,“头痛……”
那人出去吸。
窗帘被拉开。
周落睁大眼看他。
韩珉说:“我让孟昀送你回学校,他现在离别墅最近。你先上楼,待在房间里,锁好门,不管是谁敲门、有什么声音都不要开。”
周落抱紧他,她闻到他身上有股奇异的气味。
她全身的血液沸腾作响。
“我求你,韩珉,我求你,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他摇头:“来不及了……”
周落看着他的眼睛。
究竟,有没有?
韩珉抚上她的脸颊,弯唇,眼神温柔而明亮。
“海|洛|因,不如你。”
第57章 五十八
八小时前; 怒江片马镇。
参天密林的山脚下,是滚滚咆哮的怒江河流。
沿着怒江顺流而下直至进入缅甸国境,能够见到岸上的一尊金佛。莫邵来时; 带着他们走了一小段水路,水雾弥漫中; 韩珉隐约看到那尊佛。
眉眼慈悲; 悲悯人间。
莫邵拨弄着嘎巴拉,口中念念有词。
韩珉心下哂笑。
莫邵是为了见到这尊佛才选的水路。
莫邵惜命,他几乎不走货,但这次的货量太重要了; 清一色的四|号、五号以及新型S; 他不得不走一次。为此,他在请求佛祖菩萨的保佑。
他是一位虔诚的教徒。
但莫邵不把命都押在佛祖身上; 他只把运气放在佛祖手上; 他的命; 都在保护他的十几个人、以及他们身上的武|器上。
到岸上; 两辆轿车停着——这是莫邵一早叫人准备的。
莫邵坐进车内; 三位保镖紧随,他们站在车前。
等待期间,韩珉点了一根烟。
有人说:“从没见过韩医生抽烟。”
韩珉抽了几口就扔了; 踩灭。
他淡淡回:“你没见过的; 多了。”
几个人在旁打哈欠。
起得太早,实在是无精打采,尽管如此; 莫邵在,气氛仍旧凝滞。
十几分钟后,一辆桑塔纳开过来。
韩珉听到几次枪上膛的声音。
车牌号与信息上一致,但戒备没有放下。
莫邵坐在车内念佛,目光瞥着外头的情况。
一位光头男人从桑塔纳上下来,随后又有三位下来。他们走到莫邵面前,将手提箱打开,里面是一打打的钞票,整齐码放着。
光头男人说:“我们先生,做事讲信用。”
莫邵扫一眼,抬手,看向韩珉,开口:“韩先生,帮我收下,谢过吧。”
与此同时,莫邵几位手下拎着手提箱在车上打开。
光头男人看过,点头,手正伸过去时——
一记枪响划破山林,鸟飞四散。
慌乱中,一位手下护着韩珉,说:“韩先生,您先上车。”
他打开门时,韩珉将两手提的钱箱扔到滚滚怒江中。
枪打中了男人的腿。
身后有人追上来,他的眼神垂死挣扎。
韩珉居高临下看他,关上了车门。
……
分两波人走不同的路,莫邵一人几乎带走所有的保镖。
他这波一路周折,又回到缅甸。
交界处赌场遍地。
剩下的一些人在此苟延残喘。
半小时后,警笛声鸣起。
五六个人里,有人骂了句“操”。
韩珉哂笑,提议说自己先出去看一眼,毕竟他是医生,他们不会先怀疑他的。
那些人不假思索地点头。
他穿过烟雾缭绕的赌厅,掀开厚重不透光的门帘。五辆警车大刺刺地停在马路对面,擦肩而过时,韩珉和韩徽打了一记照面。
……
一个多小时后,韩珉接到莫邵电话,说手下来接他,晚上在别墅商量。
莫邵暂时躲过一劫,按他惜命的程度,确实要从长计议。
韩珉说了方位后,等了会,一辆出租车在他身前停下,车窗降下,里面有两个人。
驾驶座和副驾驶座有人,他坐在后座。
车厢里有血的气味,他看到副驾驶座浅色座套上的血迹,颜色很深。
看来血流了不少。
受伤的男人和他解释说,为了躲藏警|方的视线,他们想办法特意搞到的一辆出租车。
说完,那受伤的人痛得骂了几句脏。
几分钟后,韩珉听到打火机的擦火声。
随即,一股奇异的气味在车厢中散开。
疼痛就此消失。
他睁开眼睛,脸上神情飘飘然,他从后视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