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期末考结束后的第一天,师傅亲手为她纹上她的燕子。
师傅手艺最好,她能看出这只燕子的自由与快乐。
他对周落说:“燕子象征坚贞不渝、永恒的爱情,但必须要纹一对,你身上一只,那你喜欢的人身上也要有一只,如果他没纹,那你就是永恒的等待,如果……他死了,那你身上的这只,就是图在命已无。”
图在命已无,这是刺青最终宿命。
“纹身,不止意味着图案,当它有意义时,它就是*,是命。”
周落笑着点头。
……
暑假开始,她待在仰光别墅。
一次做/爱,韩珉看见了她的燕子。
在她一侧胯骨上,展翅欲飞或飞中的样子,很美,燕子嘴边的红,像是血,从他心脏上啄下的一小块。
他甘愿被它啄。
他低头亲吻她的燕子。
周落说:“你也纹一个,你的和我的是一对的。一对燕子,才是完满的爱情。”
韩珉从不信这种邪。
他不想她太寄托在这种虚幻里,也不想她沉浸在刺青中。
他再一次拒绝她,这回很委婉。
……
假期并不意外着轻松。
韩珉按她的专业特性为她找了一位钢琴老师。
老师在别墅教她,一天一小时,老师是著名音乐学院的教授。
周落头一个月在拜厄、车尔尼599、哈农等中度过,极其枯燥。
进入八月,老师忽然教她练土耳其进行曲。
一首灵动跳跃的曲子,好听,也难。
那天午后,老师坐在三角钢琴前教她,让她好好听着学。
说完,老师就闭上眼睛弹奏——准确说是享受。
周落心不在焉地看窗外。
一个人影由远及近,高大挺拔,是她熟悉的。
她偷偷走到楼梯口,快速跑下去。
在土耳其进行曲跃动的旋律里,她躲好,拉住走过的韩珉。
她把他拉到旋转楼梯下的阴影里。
踮脚就吻,唇舌交缠。
光影间,她眉眼清晰,和在校的中学少女没有区别。
吻罢,她推开他,佯装紧张:“老师要弹好了,我不能让她知道我们这样。”
于是她上楼,走了几步不舍地朝他眨眼。
唇上触感还在。
韩珉望着她,只觉像个梦,甜美,让他神魂颠倒、失魂落魄。
……
这样的日子一只持续着。
直至三天后,周落见到谢弋领着一人前来见她。
第50章 五十一
前脚目送完钢琴老师,后脚就来人。
甫一开门见到是谢弋,她下意识关上;谢弋手抵在门上用力;只说:“让你见个人。”
周落从他身后望去;怔住。
她注视他,不可置信地低声喃喃:“舅舅?”
近三年未见;方毅山穿着件青黑的夹克;面容阴沉,昔日高大挺拔的身躯有了些微的佝偻;他瘦了不少,衣服穿在身上竟显得空荡。
方毅山指间还燃着烟;显然他还没有准备好。
一切都很突然。
当他抬眼看周落时,想起了先前见到的一幕幕;以及他妹妹对他的嘱托。现在看来;所有都是错误的,冥冥中,每个环节,看似无懈可击;实则漏洞满满。
他找到周落;就是要把这个错误扭正。
现在还为时不晚。
“落落。”方毅山掐灭烟头,越过谢弋抱住她,叹气,“这几年,苦了你了。”
面对亲人久违的关怀,周落鼻间一酸:“舅舅,这几年你到底在哪,我找你找了好久。”
方毅山松开怀抱,俯身看她,眼神端凝:“这句话,舅舅问你才是,你这几年究竟怎么回事?”
周落没理解他的话。
“方先生,”谢弋在旁,语气嘲讽,“不急叙旧,去见韩珉才是正事。”他侧头在他耳边,“别忘了我们之间说好的。”
——将周落从韩珉身边带走。
为了相同的目的,方毅山和谢弋达成共识。谢弋助他留在自己身边做事,方毅山则一举两得。
他点头,神情沉肃道:“落落,我带你去见韩珉,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
周落一头雾水,她扫眼谢弋,看着舅舅:“什么事?”
方毅山皱着眉,告诉她:“我根本没有让韩珉代为照顾你,这些事情,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骗局。”
她眼前被亮得一跳。
八月的晴空骤然闪电。
一场倾盆大雨,不期而遇。
……
轿车在雨中驱行,车厢内雨刷器每隔几秒一响,频繁而机械,周落一言不发盯着窗外景象。
从仰光乘飞机到云南,再从云南进入果敢。
方毅山和她一齐坐在后座,他在左侧,时不时和她说话。
“韩珉很早就知道我在哪,只是当初我还不便出现在你面前,罗成倒了之后,我一直在想办法联系其他的兄弟,所以也来了陇城。”
说着,喉间干涩,他忍不住拿出烟盒。
在一片晦暗中,他深深抽一口,烟头星火骤亮,他又沉沉吐出一口。
烟,缭绕在车厢里,周落睨一眼,更觉像深灰的雾。
她双脚带鞋踩在座垫上,双手抱膝,半张脸隐去,目光大部分都在车窗外。
方毅山压低声音:“这三年,不仅我在找你,你妈妈也在找你,周落,不要意气用事,韩珉一直在利用你。”
女孩身影不动,脸埋得更深了。
“我不清楚你和他之间有什么事,不过……之前你在学校,有一次我看见你和他在一起……”说到这,他骂了句,继续,“舅舅是为你好,这里危险,舅舅会把你送到你妈妈身边——”
“她不是不要我了吗?”她忽地抬头,眼神淡淡。
“你妈妈是迫不得已,这世上哪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周落,听舅舅的,回妈妈身边,一切重头开始,你不应该接触这些东西。”
“如果你还不死心……”胸口闷痛,他踩灭烟,“这次正好带你去见见真正的韩珉。”
“记住,对这种人,不能只看他外表,”方毅山眯起眼睛,“越是温和无害,就越是冷酷残忍,韩珉不是你以为的那类人。”
周落张张嘴,想想作罢。
她的手放在右侧胯骨,顿时心中平静。
她的燕子还在呢。
……
一小时后,果敢废弃的军工厂。
谢弋朝几个人点头,背后就有人抓住她手臂,两个男人各押她左右,方毅山一个箭步正欲上前就被拦下,谢弋神色不明,低声同他说了几句。
“方先生,我现在是和你一个战线的,你的外甥女我不会动,放心,堂而皇之把她带到韩珉面前,那男人真实的一面,她又能见到多少呢?只要心存侥幸,就会有幻想,到时候你想把你外甥女引回正途都来不及了……”
周落这就被带走。
她被带到一间昏暗的房间里,有两位高大的女人,一人制住她,一人将她身上衣服扒干净,周落感到异常屈辱,全身赤|裸|后她蹲下身抱住自己。
紧接着有水从头顶淋下,天花板上有小孔,跟花洒似的。
房间内气温升高,十几分钟后水停了。
白茫茫中,两位面无表情的女人又来,周落被一人拎起,另一人胡乱给她擦拭后就给她套上一套衣服。
白色的、没有图案、剪裁简单、布料轻薄。
她在镜子里见到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孩,一身这样的衣服让她联想起一些不好的东西。就像一个实验品,一个*实验品,而她们刚刚只是在例行为她清洁,就像对待畜生那样的清洁,以免对实验造成影响。
她被戴上白色的口罩和头罩,赤脚踩在地上。
周落跟着一个女人走。外表废弃破旧的军工厂,里头却别有洞天,在走廊上穿过一间又一间实验室,这里雪白单调得过分,甚至是沉重、压抑。
他们在一间实验室停下。
谢弋早就等在门口,他抬抬下巴,一个女人摘下她的口罩,忽然有纸张力捏的声音,下一秒,一个纸团被塞到她嘴里,她又被戴上口罩。
这次,她是说不出话了。
谢弋笑着带她进去,她背后还有一个女人押她进门。
实验室内,有方毅山、莫邵,还有一位着身实验服的男人。
实验服和白大褂区别不大,他脸上口罩摘了,侧颜冷峻。
是韩珉。
他仿佛习以为常,神情淡漠至极。
周落只露出一双眼睛,离他们还比较远,她想他们现在还没有人会认出她。
但是谢弋这么做,是为什么?
周落被迫坐在一张椅子上,身后突然就站了两个肌肉发达的男人。
莫邵饶有兴致地抽出一管试管,晃了晃,液体是淡淡的紫罗兰色,“我听说韩先生新型的事情也有了眉目?”
周落看着韩珉慢条斯理地套上橡胶手套,说:“昨天在动物身上试过,效果不错。”
谢弋倚在门上,开口:“韩医生,知道前一周缅甸毒|贩暴|徒越狱事件吗?”
自上次事件后,谢弋确实安分不少。
他前不久出院,两人在莫邵面前见面,他却跟忘了那茬似的,还时不时和韩珉搭话。韩珉只觉得,谢弋安分得,有点不太正常。
韩珉不说话。
谢弋说:“这女孩就是逃出来的一个,是前些年一位毒|枭的手下下的手下,对那玩意儿瘾大,正好拿来试试你这新型的毒|品。”
闻言,周落蓦地睁大眼睛。
她随即看向韩珉,男人目光落在实验桌上的一排试剂。
从头至尾,他都没看过她一眼。
谢弋瞧见周落的神情,笑了:“考虑到韩先生毕竟是医生,这女孩入狱前也是害了不少人,如果新型有问题,那拿她做个牺牲也不足为过,是吗,韩先生?”
韩珉选中了一管试剂。他手指好看,连取东西都优雅,像个慢镜头。
那液体鲜红得,像燕子嘴上的红。
她看着他在做准备,取空注射器,吸入液体,再推出将注射管头空气挤掉。
他戴上了口罩,一身的白,露出漆黑清冷的眉眼。
明晃晃的白炽光下,他像一个噩梦,朝她走来。
周落冲他摇头。
她感到了害怕。
她忽然想起了秦岩和她说的话。
他竟然真的要拿这双用来救人的手杀人了。
韩珉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看过她几秒,走近了就更没有了,周落急得叫,只能发出无力的唔唔声,但拒绝意味很明显。
显然地,这个实验品想活。
韩珉心够冷硬,眉都不抬。她挣扎意图明显,身后两位大汉死死制住她,她动弹不得。
周落背脊一寒,她忽地看谢弋。
她发现谢弋在笑,盯着她笑,那神情仿佛在说,哦,真可怜,好可怜。
这是个一石二鸟之计。
哪怕韩珉没有下手,周落在眼见这一幕后必定会生出离心。
假如韩珉下手了,而后察觉,那就为时已晚。
韩珉诸加在他身上的,他要千倍万倍地报复到他头上。
永失所爱。
还是自己下的手。
谢弋想想就觉得很美妙。
周落朝韩珉摇头,但他根本不看她。隔着橡胶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