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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沿君勃然大怒:“你这个人好没礼貌,怎么这样粗鲁!”
李未央连忙看了孙沿君一言,示意她不要冲动,在孙沿君的世界里黑白是非如壁垒般分明。旁人待她好一分,她便用十分来还报,若是惹恼了她的朋友,她也是同仇敌忾,只是这种场合,不便与人起争执。
“不过是喝一杯酒!”李元衡立刻皱起眉头,上来就要拉扯李未央的袖子,孙沿君更加生气,没等李未央开口,她想都没想就一巴掌打了上去。这一拍之力甚小,却让两人都是一震。李元衡本能地翻脸,立刻高高扬起了手臂,眼看就要打孙沿君一巴掌,可还没等他的手挥下,已经被人一把抓住:“四皇子,贵国皇室有动手打女人的习惯吗?”
李元衡吃了一惊,瞪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翩翩公子,见那人笔挺乌黑的眉下那双清透凤目纤尘不染,顾盼间横波流转,不知天上人间,世上最珍贵的明月星辰都不足以与他双眸争辉,李元衡向来自诩英俊少年,见到个比自己更出众的出来阻拦,当下脸色变得很难看,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冷声道:“你是谁?”他向来自诩文才武略,从不曾这么轻易被人扣住手腕,这少年看起来十分年轻,力气却这样大,甚至他的骨节都在隐隐发痛,这可是从未有过的!
试图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然而却无法甩脱,李元衡不由气急败坏,怒喝道,“你明知道我是谁还敢这样,是不要命了吗?”
“究竟谁无礼在先,是非自有人心!我何惧之有?!”李敏德丝毫不在意,一笑作答,脸上神采奕奕,两道漆黑长眉仿佛能振翅而飞一般。
李元衡锐利双目眯成了一条线,敢在他面前用这种口气说话,当世再无第二个人,此人日后必不是凡俗之物。他究竟是谁?刚想要问清楚,却突然听见李未央淡淡道:“他是谁都跟你没有关系,四皇子,你这样嚣张跋扈,是瞧不起我大历人吗?”
李元衡一怔,随即看向李未央,只觉得她那双眼睛里光芒闪动,既似井水般悠然沉静,又如云霞般多姿善变,只一眼就叫他不禁看得痴了,暗叹道:“这少女容貌不过清秀,怎么一双眼睛却是如此出众,叫人看的错不开眼去。”待他醒了神,才发现四周已经有不少人对他怒目而视了。
他突然意识到,现在并不是在民风彪悍的草原,在那里,他的四个妻子都是偶然看中了之后扛走的,只要抢到就归他所有,在这个所谓的礼仪之邦,他如今的举动显然是极端无礼的——而且明显已经引起公愤了。他转头,拼力甩开了李敏德的手,随后挤出一丝别扭的笑容道:“不用如此生气,我不过是对你有些倾慕,这酒你不喝,我自己喝下去就是了!”说着,他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这位小姐千万恕罪。我性子鲁莽,见你这样漂亮,有些手足无措,不小心冲撞了你,请看在我初到贵地,不识礼数的份上,饶我这一次。”
他刚才那么无礼,现在却又表现的无比愧疚的模样,倒让孙沿君有点吃惊了,她狐疑地盯着对方,生怕他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然而他却只是一脸期盼地看着李未央,像是在等待她说什么。
李未央神情十分的冷淡,略道:“四皇子,我并没有生气,请您回去吧。”
李元衡看她笑容虽然谦恭,竟丝毫没有热情,只有冷意,隐隐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不禁非常懊恼。但是他不好当众发作,只有苦恼地笑笑:“我也不是故意吓你,只是不懂礼节罢了,你又何必这样讨厌我呢?”
“四皇子,照大历礼法,男人不可以轻易碰触姑娘们的身躯,像你刚才那样伸出手来,实在是无礼之极。又怎能怪别人不喜欢你呢?”李敏德目光一闪,嘴边浮起一丝冷笑,俊逸绝伦的脸上露出几分煞气。
李元衡见他玩话里有话那一套,便冷笑一声,转头用他那微棕的眸子盯住李未央的眼睛,沉下嗓子继续说:“我习惯了遵从我们漠北的风俗习惯——一时改不过来。”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四皇子,你现在已经远离了漠北。在这里只有大历的法律。你如果还遵循漠北习惯的话,在这里会格格不入的,我想,这不是你出使大历的初衷吧。”
没想到眼前这个漂亮的姑娘还挺难对付,李元衡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我倒是觉得,漠北的习俗要比你们大历舒服的多,若是你去了漠北,一定不会再想要回到这里来的。我们那里十分的自由,而且更加尊重女子个人的意愿。要知道,你们大历的姑娘必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们漠北的少女却可以自由自在地在草原上骑马射箭。我们那里和大历最不同的,就是不浪费女人的青春。女人只要什么时候想要嫁人,都可以嫁。不像你们,女儿出嫁必须得到尊长的允许,这多不好!而且我们还允许女子死了丈夫以后再嫁,避免了女人孤苦,孩子无人奉养的情况,依我说,在这一点上你们该向我们学习才对。”
孙沿君震惊地听着,一脸莫名惊骇。
李未央微微一笑,不以为意道:“你们的婚姻是很自由,可是女人却不被当做人看待。大历朝虽然崇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至少不会强迫女子丧夫后改嫁。而你们却是儿子继承父亲的女人,弟弟继承哥哥的女人,甚至于罔顾女子自己的意愿也要贯彻到底,这真的是自由吗?不过是男人的自由而已。”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很不以为意,但李元衡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难道你认为这样不对吗?若是让女人改嫁给别人,岂不是让好好一个家族分崩离析,还导致各族之间血脉混杂,这真是太糟糕了!”
说到底,大历的婚姻是门当户对,漠北的婚姻是夫死改嫁,这两者跟女子本人的意愿都毫无干系,不过是由男人们决定了一切,然后女子遵从而已,谁也不比谁高尚多少,李未央听他说的理所当然,决心不再搭理他,便只是淡淡道:“四皇子何必生气,风俗习惯不同而已,没什么好争辩的。”
李元衡不动声色地看着李未央,眼中的狡黠之意更盛,他平生见过的美人多如牛毛,能当得起“绝色”二字的也并非没有,只是相处的时间长了便会觉得索然无趣,唯独眼前这人虽为女子,却听闻她颇懂谋略,这种女子才能给人带来极致的驾驭快感:“听了这番话,我更觉得你这个人——有意思。”说完,就起身离去,再也没有回过头,倒是引来身后一连串的议论。
“看,那漠北的四皇子居然跑过去跟安平县主说话呢!”
“是啊,仔细瞧瞧,她长得也不错,皮肤白白的,眼睛也很有神!”
“跟她大姐比起来还是差远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我说,漠北四皇子真是没有眼光,咱们不都比李未央漂亮吗?”
“嘘,小点声,她往这边看过来了!”
李未央听到了这些议论,不过请风过耳,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李敏德却突然轻声在她耳边道:“要小心这位四皇子。”
李未央看了他一眼,略一点头,而李敏德已经若无其事地走到男宾席,主动去向周大寿敬酒去了,李未央看着他的背影,不由陷入了深思,漠北四皇子突然跑过来说这么一阵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他口口声声都是婚俗,难道是想要在大历娶一个妻子回去吗?可若是为了和亲而来,必定是以公主匹配,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还没有漂亮到能够让对方从一堆千金小姐中单独相中的本事吧。想到这里,她突然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席位,而蒋华也恰好在这个时候转开了目光。那眼神,褪去了平素的冷静、理智、疏离和漠然,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复杂杀机。徐徐流动在眼底,隐微却让人无法忽视。
李未央心头微微一动,仿佛抓住了什么。
蒋华想要杀她,李未央是早已知道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他的情绪已经失控到了这个地步。李未央低下头,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看着李元衡落座,一直关注着他一举一动的拓跋真突然起身走到他面前,敬了他一杯酒。李元衡微微一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拓跋真低声道:“不知四皇子此来,意欲何为?”
李元衡的目光越过他的肩头,望向对面不远处坐着的那位少女,一字一句道:“我……想要殿下的帮助。”拓跋真一愣,随即轻轻笑了一声,道:“不知道四皇子需要我帮什么忙,若是我能够做到,自然不遗余力。”漠北的势力,他自然是很想要的。
李元衡笑道:“我是来娶妻的,而且我要大历朝最聪明最优秀的女子。”
拓跋真目中浮现一丝趣味:“大历朝最尊贵的莫过于我的皇妹九公主,如今最漂亮的则是武安侯家的嫡长女,最有才学的是张大学士的幺女,不知道阁下看中的是哪一位?”
李元衡的脸上浮现出势在必得:“若说我全部都要呢?”
拓跋真朗声一笑,英俊的面上浮现出一丝无奈:“你可当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不过,若是你真的想要迎娶这三位,我自然有法子让你如愿以偿。”
李元衡笑道:“不必了,其实我早已看中了一位佳人,就是安平县主!”
拓跋真的脸色猛地变了,在那一瞬间,他的眼中几乎出现了狰狞的神情,可惜李元衡丝毫都没有注意到,拓跋真压着心头的怒火,道:“李未央吗?论起容貌她不是最好的,论起才学也是平庸之辈,地位么,虽然有个县主的名头,却不过是空有名声,四皇子定然不知道,她的母亲不过是伺候李丞相的一个洗脚丫头,此事众人皆知,你身为漠北皇子,娶回这样的女人,不怕被人耻笑吗?自然应该选择真正的金枝玉叶,比如我皇妹这样的女孩子!”
“此言差矣,”分明听出对方话语中的不快,李元衡面色不改,仍是微笑着,口中却忽然道,“敢问一句,她若是毫无本领,怎么会被贵国皇帝封为县主的呢?不瞒你说,我不喜欢娇滴滴的大历公主,也看不上那些动辄吟诗作曲自命风流的名门千金,我就喜欢她这样聪明狡猾的姑娘!你也不用瞒着我,她的一切事情我都已经听说过,我就要她!”拓跋真闻言一怔,随即看了一眼旁边闭目养神的蒋华,顿时明白了什么,一时竟然默然。原来如此,听闻漠北四皇子喜欢四处游历,之前曾经多次造访过大历,与不少的大历贵族交友……若是他看上了任何一个女子,哪怕是自己娇贵的皇妹,拓跋真也绝对不会吝惜,因为漠北的支持对于他登上皇位十分有利,可是对方看上的竟然是李未央。
他那么喜欢,那么想要得到的女子!在他的心头,这个望而不得的少女已经变成了日日夜夜的期盼,可谓是稀世珍宝,他怎么舍得把她送给别人!然而此时此刻,拓跋真看着李元衡微微含笑的平静神色,忽然惊觉,这人是有备而来,而且是势在必得!拓跋真心内虽无比愤恨,面色却只是一派如常。顿了顿,轻描淡写道:“原来你早已做好了决定。”李元衡的笑容扩大了几分,不紧不慢道:“不知您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拓跋真心头一震,微微扬起眉头,道:“你希望我怎么帮助你?”“殿下大概不知,我刚才去试探过这个姑娘,看来她并不喜欢我,要得到她,一定要用非常的手段。”见拓跋真的脸色一变,李元衡顿了顿,又道,“难不成你也喜欢她吗?”之前太子党倾力一击未能灭绝了七皇子拓跋玉,倒把自己弄得个不三不四,无处着落。朝野之中已有人开始议论说,五皇子的事情十分蹊跷,他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