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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种冲动,楚真想要解开她的外衣,探个究竟。
既然,已经觉得不对,既然,已经微露端倪,又何必在这紧要关头,退缩。
他的性格,不该是如此。
是的……
心头忽然一阵痛恨。
他原本就不该如此优柔,此刻的痛恨,非管男女之情,只是他对自己性格的一点质疑,只是他对于以往情爱的一丝悼念,往日,若是他肯决绝一点,勇敢一点,又哪里会给那人机会,让他出手,成就他一生难以弥补之遗憾。
而床上的人看似乖乖的,很无害,望着他的眼睛,也有些柔和感,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吗?所以没有平时的跋扈,所以也没有强行挤进他轿子之中的那种无赖滑头以及狡黠。
“乐颜……”楚真最终还是决定开口。
他望着这人,不确定地问:“你,是女孩儿?”
※※※※※
唐乐颜看着眼前犹豫不决的男人。
他脸上那种表情又是怎样?
如痛恨,又如同决心去做某件事,手在自己唇边上,她忍了好久,才忍住没有去转头咬住。
这也是看在她已经吃不消的身体份儿上。
而另一方面,也是怕吓到这人。
以军机中堂大人的“刚正不阿”度,“歉然君子”度,以及她旁敲侧击从各种各样流言中听来的“不近女色”度,这样的动作,恐怕会被誉为惊世骇俗,吓到他吧。
呵呵,她几时又肯为了一个什么关系都没有的陌生人担心了呢?
好生稀奇。
莫非,是贪恋他身上那种温暖?
是了,为何在他身边之时,会有一种很安全又温暖可靠的感觉?
明明是个武功初级的菜鸟。
不过……看他弯腰取匕首,将自己抱在怀中的时候……她的心底真是莫名觉得激动啊。
从来都是她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临战站在最前,只手可以遮天。
“别怕……”——那句话,从她十岁之后,连爹爹都很少说过了。
是,强烈点头。这恐怕是她唐乐颜平生之中……绝无仅有的……
第一次,有人试图来保护她。
就算,没有成功。
※※※※※
“你……是女孩儿?”他问。
她并不怕这男人对她作出什么来,甚至在内心,她很恶作剧的想:他要是能对她作出点什么来,是否会更够看。
这平素波澜不惊,如玉如冰的一张脸上,出现一丝惊愕,那种表情,引她内心暗笑。
——唉,她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恶趣味。
唐乐颜心想:莫非是跟楚歌行那妖孽相处的久了,所谓,近朱者赤嘛。
哈哈。
她偏偏不回答。
期盼他自己动手。
而他的手伸出,探向他胸口,男性的手……竟是这么好看?她第一次注意军机大人的手啊……那么纤长的,没什么皱纹的玉质似的手指探出,将落,不落,颤颤的靠近,又可爱的蜷缩,一丝一毫,带着一种难言的性感。
她甚至满心满胸在叫:来吧,勇敢的碰下来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十分恶质。
若是楚真知道她此刻心底想着什么,恐怕会二话不说,立刻将她踢下床来。
嗯……恐怕还要踩上几脚。
第六十四章 似是故人来
“来啊来啊,勇敢的碰过来啊,我会对你负责的。” 唐乐颜在心底叫嚣。
若是军机大人知道她此刻心底想法,恐怕真的会二话不说,掀她下床。
可惜他不知。纵然比她年长十多岁,在儿女之情的修行上,他却比之十五六岁的少年还不上手。
情商,仿佛被封存了。
更何况,总有人不能坐视某人的“好事”达成。
就在楚真的手指将要碰过来的时候,门口脚步声响起。
楚真一愣,那边有人,沉声通传:“禀报大人,九门提督听说大人遇袭,特来探视。”
一声“遇袭”,楚真才蓦然警醒,是啊,自己也受伤了。
然后察觉他正要做什么。
想到床上这人有可能是个女孩子,楚真顿时身子一僵,从床边坐的笔直。
而这片刻,门口蓝色妖影一晃,在熟悉的声音慢慢地响起:“惊闻大人遇袭,是下官督察不力,特来探看大人,并请罪。”
※※※※※
他可真是天上地下,无处不在啊。
唐乐颜崇拜地望着进门的楚歌行,伊是属猎犬的吗?跑的真够快的。
楚歌行半低着头,这是一种表示礼节的方式,面前的男人,是他的叔叔,也是他的上司,于情于理,他都该如此。
事实上,他也喜欢如此。
这个看似柔弱的姿态,是他无意识中投给人的印象,无害,而且横生想要去保护的心理。
实则,这个人是多么的强悍,根本无人能料。
“无事。”军机大人的声音很柔和,“歌行你又何必特意来看我。”
“真叔,你受伤了。”他仍旧不紧不慢地回答,低着头,配合这种声调,似乎带有一点内疚跟惆怅,各自调和,恰到好处。
“只是小伤而已,不碍事,太医一会就到。”
“是歌行办事不利。”他惭愧的请罪。
唐乐颜望着这人,心里恶毒在想:那你还不去死?现在来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
可惜不能说出来。
楚真看她一眼,转头说:“这次幸亏有乐侍卫在,不然的话,就糟糕了,歌行你不必自责,但是此事需要速速查清,到底是何方人士所为,务必要一清二楚,要知道,他们既然能对我动手,保不准不会对朝中其他大人动手,知道吗?”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的,是舜都目下最大危机。
楚歌行却波澜不惊:“在来之前,歌行已经布置过了。”
楚真颔首:“你办事总是滴水不漏,让我放心。”
“嗯……”楚歌行不惶恐,也不骄傲,淡淡答应了一声,微微地抬头,却看向在楚真身边装死那个人。
楚真随着他的目光,亦看过去。
唐乐颜急忙闭上眼睛。
楚歌行说:“乐侍卫好像受伤了……”
若论起装傻,九门提督大人称第二的话,就没人敢称第一了,也不想想谁是罪魁祸首。
楚真点头:“是,为了保护我……”
他十分内疚。
唐乐颜动了动唇,终究没出声。
她本来是想抗议:不是为了保护你,而是……因为你面前那个人……若不是他……哼。
楚歌行看着她,忽而真诚地开口:“真叔,让歌行来替乐侍卫检查一番,如何?”
“这……”楚真一愣。
本来答应了他也是无妨,只是……这事情未免有点古怪,第一,躺在床上这人,或者是个女孩儿,若是被男子碰触身子的话……嗯,不大妥当。第二,自己的这个侄子,向来心思缜密深沉,做起事来天衣无缝,平日……凡是跟他无关的事,向来是从不插手,为何这次竟如此反常?
正在踌躇,目光一转,看到唐乐颜微闭的双眼,小脸之上,似乎带着一抹古怪的隐忍。
而方才他明明直接问过她,她却没有回答……
楚真主意已定,转头笑道:“既然歌行你如此开口,必定有几分把握……嗯,就让你来给乐侍卫检查一番吧。”
楚歌行很淡定地说:“是。”
走上前来。
踏步到了床边,伸手,探向唐乐颜身上。
却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床上的人伸手,伶俐挡住他落下的手。
楚歌行一笑,左手挥出,将唐乐颜的单手推开。
她反手再挡。
他继续攻。
这一照面,两个人双手相接,已经过了十数招。
他没落下手碰到她。
她也没有将他拍飞九霄云外。
半斤八两,势均力敌。
旁边的楚真愕然看着这一幕。
楚歌行住手,微微后退一步,冷笑着说:“看样子乐侍卫没有什么大碍,既然如此……就让我带乐侍卫离开这里如何?”
楚真不语:现在是啥情形。
他这个向来纹丝不乱的侄子怎地如此反常?
楚歌行想再次上前,看那架势,仿佛要将床上人生拽出来。
楚真一时诧异。
就在这时——
床上的人却忽然一伸手按住床面,猛地坐了起来。
就在楚真未曾反应之前,那小小人儿向前,张开双臂,已经牢牢地将他拦腰抱住。
“我不走……”
她大声说,撒赖一样将头埋到他的胸前。
楚真僵住。
※※※※※
是夜,征战北疆的虎威将军楚歌寻班师回朝,正在得意洋洋高奏凯歌之时,却忽然接到军机部传来的紧急命令。
在反反复复验证了上面的虎符的确是军机大臣所有,无误之后,可怜的虎威将军连舜都的水都没有喝上一口,便挥泪带着两万大军直奔东海而去。
黎明之时,远在东海的东海郡代郡长定远侯薛诺,跟久居北疆的四郡监察御史、威远伯薛信,几乎在同时都接到了自舜都发出的讯息,军机大人的忍者躬身献上,信很简单,寥寥几个字。
东海,马蹄踏着未明的曙色,自东海郡城门下急奔而出,声若惊雷。
“我可不跟你争,我慢慢走罢了。”北疆,某个慢吞吞爬入马车的人低声嘀咕。
谁叫他们是双胞胎呢,那家伙的“归心似箭”,弄得他也有点心神不宁了。
车辚辚,马萧萧,一路上本来想要倒在车内宁神的威远伯薛信却全无睡意,他不停地打量手心那张来自舜都的快信,那是楚真的字迹,毫无疑问,他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二,三,四,五……那是五个字:
似、是、故、人、来!
第六十五章 艳绝
“似”——他将蘸饱了墨汁的狼毫提在手中,轻动玉腕,写的是满腹犹疑。 “是”——他心中怀着一丝欣喜,再落笔时候,一横一竖,是方方正正的希望。
“故”——心头千回百转,她的影子,他的影子,你来我往,笑意盈盈,而他不过是路人。
“人”——你一回眸,我心中梦已千年,千年沉醉,是痴狂,是蠢笨,任人评说。
“来”——横竖之外,霍然一撇落定,那末尾一笔,希翼,心痛,破碎跟重圆,试问试问,谁知谁知。
很难说得清楚楚真写下那两行字的时候,心情是怎样的。
变幻莫测?是忧虑是欢喜?
种种种种,如喝了酸甜苦辣没有调和好的东西,心头酸涩难当,最后一笔落下,手腕都在抖。
这么多年,明明是他心甘情愿。
可是为什么,仍旧有一丝丝委屈的感觉。
这不该是他——堂堂军纪中堂大人该有的情绪吧。
如此软弱的感觉。
就在今夜,被那个睡在他床上,得意洋洋鸠占鹊巢的孩子勾起。
那身刺眼红衣,那眉间一抹倔强,那诡异莫测的身手,他问她:“你可姓乐?”
她却笑着:“下官是叫乐颜,楚大人楚大人,你今晚一起睡在这里吧,你的这张床如此宽大……”
“我是问你……”
“真的很困啊,大人,一起来睡吧,下官睡品十分好,绝对不会胡乱打人。”
“乐颜!”
“大人怎么啦?”她眨着眼睛,如此纯真无辜。
他望着她,半晌才说:“好,你不是困了么,就早点睡吧。”
很少会如此纵容一个人。
她明明是在似是而非,故意扯开话题。
可是这个人身上的某种气质叫他觉得自己能容忍。
“谢谢大人,大人你呢?”她眼巴巴看着他。
“我,等会再睡。”
“我等大人。”她兴高采烈,笑逐颜开。
雪白的脸,配合灿烂的笑,看得他怦然心动。
有个影子,如此古怪地从心底浮浮沉沉冒出。
“大人你的伤呢?”她眼光下移,“不碍事吗?”
很关心的模样。
他转头,避开。
“放心,已经包扎过了,都是小伤。”
“不知是什么人如此猖狂。”她忧虑说。
“这次是不防备,下次便不至于了。”他回答。
“不如我向皇上请命,来保护大人啊。”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