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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个爹也不会停下去队里出工的脚步！
记忆里头最深的，就是每天早上看着顾爸爸肩上扛着个铁锹去队里下田做事！
她摇摇头，把自己有些跑远的思绪收回来，笑着看向一一，
“这是那个年代的错。”
“不是你外公一个人或是谁一个人造成的。”
“可是，要是外公疼你，他不是应该让你别那么辛苦吗？”
一一歪着头，语气里头带了疑惑和不解，
“妈妈，我觉得外公肯定还是不疼你。”
这丫头！
不过……
她爹在几个孩子里头，最不重视的应该也真的是她这个没妈的长女吧？
毕竟，后头那几个弟妹有亲娘帮着说话呢。
顾海琼笑了笑，把这个念头给抛到脑后，在脑海里头组织了下词汇后开口，
“其实，那个年头啊，也没有什么疼不疼的，当全家饭都吃不到，即将要饿死的时侯，你说，是吃饱饭能活下去重要，还是照顾一个孩子的情绪重要？”
她看了眼若有所思的一一，“也就是你们现在生的好，日子越过越好，也就有了撒娇和任性的权利。”
“妈妈那个时侯啊，能有半块热腾腾的窝窝头吃都会高兴半天！”
一一倒不至于会问窝窝头是什么。
她只是一脸若有所思的看向顾海琼，然后，突然站了起来。
伸手抱了下顾海琼，
“妈妈，你小时侯太惨了，你那会的日子那么难过，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顾海琼没想到一一会抱她，会和她说这些话。
甚至……
她的小脸上都是满满的心疼……
心里头暖暖的，甜甜的。
这闺女，没白养！
伸手捏捏一一的小脸蛋，她笑呵呵的，
“能有你们几个，能看到你们几个小淘气啊，只要妈妈一想到以前那么多的苦都是因为你们的现在，能让你们姐弟几个高高兴兴健健康康的，能让你们不用再过妈以前的那些苦日子……”
“再苦啊，妈都不觉得苦！”
这话是真心话！
一一感动的抱着顾海琼不放，“妈妈，我以后一定和弟弟妹妹孝顺你的。”
“嗯，妈妈以后等着你们几个孝顺我。”
顾海琼笑着拍拍一一的手，“行了，都多大了啊，别撒娇，坐下来，妈有话问你。”
“妈妈，什么话啊，你就这样说嘛。”
一一抱着顾海琼不松手。
她都好久没抱妈妈了呢，妈妈也好久没有这样和她坐下来单独聊天了。
这样的机会一一可是觉得很难得！
顾海琼看着她不动，也就由着她，
“我看你这几天放学回来都不怎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顿了下，顾海琼看着一一的双眼继续道，
“要是不想说或是觉得你自己能处理，那妈就不问了。”
她觉得一一已经要成大姑娘了啊。
有些事情是得自己学着处理！
一一听了她妈的话本来还在迟疑，要不要和她妈说学校里头的事情？
可是听到顾海琼后头一句话后。
她咬了下唇，脱口而出，“妈妈，你觉得我们吕老师是个好老师吗？”
“啊，怎么了？”
顾海琼没想到一一会这样问，看向一一，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一一咬了下唇，想了想，还是没说出自己在学校里头的待遇。
她心里头也有一种这些都是小事，说不定过段时间就不会再出现的心思！
所以，听到顾海琼的话之后，她嘻嘻一笑，
“我就是随便问问嘛，妈，我觉得吕老师这个老师当的挺一般的。”
顾海琼听了这话笑，“对，妈妈也觉得挺一般的。”
即然自家姑娘不想说。
那她也就不问！
顾海琼又陪着一一说了会子话，便让她睡下。
这事儿转眼又过去了两天。
这天中午，才吃过午饭没多久，正和韦昌谈事情的顾海琼接到了许爱的电话。
一一从学校里头提前回了家。
而且，出事了！
第七百八十六章 因果
顾海琼几乎是一路闯了两个红灯回到家。
院子里头，许爱正急的团团转。
搓着手一个劲的转圈圈，时不时的朝着门口探头去看。
发现顾海琼出现在家门口。
她想也不想的迎过去，“小顾你可回来了，快去看看一一吧。”
“在她自己房间呢。”
许爱一边说一边和顾海琼一块朝着一一房间走，
“这一脸是泪的哭着回来，我还没来得及问呢，就直接躲到屋子里头去了。”
“我怎么敲门也不开……”
“这孩子，都在里头待了大半个小时了……”
她在外头喊了一会儿门。
急的无头苍蝇一样。
到最后和兰阿姨两个人没办法，一商量，得，赶紧叫小顾回来吧。
顾海琼重视几个孩子这可是全家人都知道的。
万一这一一有个什么好歹的。
谁担的起？
再说了，许爱和兰阿姨两个也是真的担心一一。
这会儿看着顾海琼回来。
两个人都看向了她，这门打不开，叫不应啊。
“我去看看。”
顾海琼把自己的包递给了许爱，抬脚走了过去。
敲门，“一一，一一你在吧，是妈妈……”
“一一，你这个样子妈妈很担心，你许姨和兰阿姨她们也都担心你……”
顾海琼的话还没说完。
房门吱哑一声，被人自里头给打开。
一一双眼通红的出现在几人面前，又快速的转身走了进去。
“我跟过去看看，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
身后，兰阿姨还是有些担心，“那啥，小顾啊，不管是什么事情你可别急，别和孩子嚷嚷……”
这家里头的几个孩子她也算是都摸清了脾气。
一个个平时看着鬼灵精怪，嬉嬉哈哈的笑。
可实际上啊，包括最小的小五在内。
这一个个的小脾气，都拧着呢。
倔的很！
其实吧，兰阿姨有时侯自己在心里头想想，觉得这还不都是家里头大人宠的惯的纵的么？
不过，这不是自家的娃！
人家当家长的有本事有能力，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孩子好？
所以也就一笑而过。
这会儿她是生怕一一在学校里头和谁闹别扭什么的。
到时侯母女两个再次吵起来……
多伤感情？
顾海琼扭头笑着看她一眼，“放心吧，不会的。”
情绪失控过一回还能发生第二回吗？
卧室。
一一坐在她写作业的椅子上，小脸上全是泪。
看到顾海琼走过来。
扁了扁嘴，“妈……”
“这是怎么好，早上去上学不还是好好的？”
顾海琼帮着她擦了泪，把她额前的一缕碎发挽到脑后，语气温柔，
“我们家坚强坚定，打小就嚷着要参军要当女将军的一一，什么时侯改成要当林妹妹了啊？”
“这动不动就哭的性子，可不像是女将军，倒是像极了林妹妹！”
“妈妈。”
一一被她妈的话给逗的扑吃一声笑了起来。
对面，顾海琼心头松了口气，拍拍她的手臂，“好了，笑了就行了，别哭了，来，和妈妈说说，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她那个班主任做了什么让一一不开心或是难受的事情？
其实，依着顾海琼的心思。
她是真的想直接就给一一转班，或者是转校也行的。
可这丫头不是不肯嘛。
还口口声声和自己说吕老师不会这样做……
顾海琼想了想，也就没有坚持自己的想法。
这丫头一天天的长大，转眼就是大姑娘了，而且，高中大学的生活中很多都是需要她自己去处理的。
外头社会上那些乱七八遭的事情啊。
虽然自己这个当妈的心疼，不想让她过早的面对。
但是呢……
如果有这么个机会能让这丫头自己清醒一些。
或者是能让她长点见识也好嘛。
心里头想着，看着自家女儿哭的通红的双眼，还是很心疼的。
轻轻的拍着一一的后背，声音温和，
“和妈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妈……”
顾海琼能感觉的到身边一一僵直起来的身子。
她眉头微微拧了下，却是没有出声，只是温柔带笑的看着一一。
鼓励的看着她，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妈妈，那个女孩子，就是那天你在吕老师跟前看到的那个女孩子……”
“就是告我状的那一个。”
她生怕顾海琼记不起来是谁，便又多说了两句。
只是那声音里头的颤音却是让顾海琼心头跳了一下，更加的疑惑起来：
难道，那个女孩子又做什么事情了吗？
正想着呢。
耳侧，响起一一带几分惶恐的声音，
“妈妈，她，她自杀了……”
“你说什么？”
顾海琼也没想到会从一一嘴里头听到这么一句话。
把她也给唬了一跳。
身子坐直，她看向身侧的一一，
“怎么回事儿，你好好和妈说。”
抬眼看到一一小脸上的苍白，她轻轻抱了抱一一，
“好孩子，咱们不怕，这事儿不怪你，不管她怎么样，做了什么，都和咱们没关系。”
有因就有果。
当初她在暗处看到一一把信还给那个男孩子，因为嫉妒和生气而把被那个男孩子丢了的信捡回去，还特意跑到班主任跟前去告状，一一为了这事儿可是差点在全校师生大会上写检讨！
更是被全校的学生老师误会……
如今事情查明，是她故意诬陷一一，事败后的惩罚和后果也是她应该承担的！
至于自杀什么的……
顾海琼也不过是震惊了瞬间，便情绪平复了下来。
那是她自己的决定！
“……我们老师看着她一直不肯叫家长，就，就不让她上学了，还说要是再叫不来，就就劝退，开除她……”
一一半蹲着，靠在顾海琼怀里。
仰了头，向来是乌黑发亮的大眼只余惶恐，以及紧张忐忑，
“妈，她是在学校洗生间自己拿刀片割的手腕……”
“好多好多的血……”
她抱紧了顾海琼的手臂，声音里头全是痛楚，
“妈，我我看到她被人给抬走，地下那血一直流一直流……”
“一一不怕，乖啊，一一乖。”
顾海琼把一一紧紧的抱在怀里头，感受着她紧紧缩成一团，一直抖的小身子。
心疼的不得了。
同时，心底深处更是充满了自责：
自己当初应该坚持给她调一下班的……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有点晚。
她揽着一一，感受着她小小身子一直在抖，心疼的不得了，
“一一别担心，这事儿和咱们没关系。”
“妈妈，我我想去医院看看去……”
一一趴在她妈妈怀里头半响，抬起头，小脸上满满的都是迟疑。
话出口过后。
又似是生怕她妈不同意她这样做。
一迭声的解释道，“妈，我并不想做什么，我我只是想去看看，想看看……”
那个女孩子到底怎么样了。
救没了没有……
不过，这话一一并没有再说出来。
因为顾海琼已经一脸心疼的抱了抱她，伸手把她给扶起来，
“行，咱们现在就过去看看去。”
顾海琼一脸的认真，语气充满了凝重，
“一一，你得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你可是以后要当军人，要做女将军的人呢。”
“怎么能就被这么丁点的事情给吓到？”
“妈，我我……”
一一咬了咬唇，虽然脸上还有惊惧不安等情绪，但却还是对着顾海琼重重点了点头，
“妈，我会的的。”
“我我不怕了，我一点都不怕！”
最后一句话与其说说给顾海琼这个当妈的听。
不如说是在说给她自己听！
顾海琼扫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的移开眼，伸手牵着她的手朝院子外头行去。
车子行驶在路上。
一一坐在副驾位上，一直沉默着。
顾海琼也没有出声说什么。
由着她自己去想，去思考。
直到，车子驶进了市中心人民医院。
顾海琼看了眼一一，一一的身子瞬间紧绷了起来，
“妈……”
“你要是不想下车咱们就在这里等等，或者，我下去问问？”
一一咬了下唇。
半响后，她的脸色一点点的坚定起来。
双眸因为哭泣犹自泛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