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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午后,我正皱着眉头在电脑上清算账目,一个戴着墨镜、挎着名包的时髦女郎走进店里,仰着头站在柜台前。
虎牙妹问她想点什么。
“我点你家老板,行吗?”
虎牙妹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我大声说:“你没看见门外的招牌上写的么?禁止泡老板。”
女郎咯咯地笑,摘下墨镜。
“有我在呢,谁敢泡你呀?”
我撇了撇嘴,问花花:“你今天怎么有空大驾光临啊,不上班啦?”
“正好来附近采访,就顺便过来歇歇,看看你这店还在不在。”
花花往吧台上一坐,我给她调了一杯卡布奇诺,递过去。
“谢谢啊,这店又没长腿,还能跑了不成?”
“是我不对,最近忙的很,一直没找你。”花花从包里掏出两张演唱会票,递了一张给我,神气活现地说:“走,明天晚上一起看演唱会去。”
我一看,竟然是偶像组合“4EVER”演唱会VIP情侣套票,票价不菲。
“你也是4EVER的歌迷?还是第一排?哟,这么贵的票,怎么不和你那个神秘男友一起去?”
花花的自从实习伊始便结交了一个“神秘男友”,一向大嘴巴的她对这个男人的情况一直守口如瓶,算起来都交往了两年多,我还是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每当她好久不联络我,我都会埋汰她是不是又和那位神秘男友逍遥快活去了。那时她总是会傻傻地笑,一脸白痴似的幸福状。
“别提了!”花花一仰头,将杯里的咖啡一饮而尽,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儿说:“唉,罗婕,我告诉你啊,我已经和他分手了,以后可千万别再提那个人了。”
我哑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不过也没觉得太意外(男人若要女人对交往严格保密,八成就是不想承担责任),便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过了一会儿才问:“你真的没事了?”
“我好着呢,不要安慰我啊!都已经过去了。”花花把我的杯子也夺过去喝,仿佛以水代酒,便能冲淡自己的忧郁似的。
虎牙妹走过来给我们续水,一眼瞄到放在吧台上的演唱会套票,立刻瞪圆了眼睛,手一抖把壶里的水都洒在了花花身上。
“对、对不起!”虎牙妹慌忙道歉,赶紧拿了几条纸巾往花花的湿裙子上擦。
“没关系……还好不是开水。”花花嘀咕道。
“你不知道,这个小家伙也是4EVER的歌迷,估计是看到那张情侣套票,激动坏了。”我微笑着说。
“是吗?”
虎牙妹有些害羞地点点头,马上又忙不迭地问:“姐姐,你怎么会有4EVER演唱会的VIP套票呀?还是第一排!我、我在大麦网上看了好多天,便宜的票一下子就卖光了,VIP票又太贵了,买不起……”
花花正了正身子,挺直腰板,脸上浮出职业妇女式的微笑,礼貌而不失亲切地说:“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姐姐我就在娱乐圈工作,有业务关系,所以才能顺利拿到票。以后你要是有什么想打听的消息,想买的票子呢,就直接来问你老板,我能帮的一定会帮。”
我的手撑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她们说:“别以后了,你就把这次演唱会的票送给她好了,反正我又不是4EVER的歌迷……”
花花瞪了我一眼。
虎牙妹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就像正在节食的人看到奶油蛋糕时的反应),摇摇头说:“这个太贵了,我、我不能要……不过,姐姐你们坐的位置这么好,我希望你们能好好为4EVER应援,行吗?”
“应援?”那时的我还不太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
花花倒是没大惊小怪,只问道:“你希望我们怎么为他们应援啊?”
虎牙妹转身飞快地跑开,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件东西,又跑回来放到我们面前。
“这是我自己做的,每天就像护身符一样带在身边。”
原来是一株绿色的布艺幸运草,四片心型叶瓣又圆又厚,中间有个可爱的笑脸,叶柄内部有钢丝支撑,看得出制作时耗费了很多心思。
我觉得很新鲜,拿在手里摇了摇,竟然还能发出呼啦啦的响声,于是笑道:“这个挺有意思的,有什么含义吗?”
“你不知道呀,4EVER的歌迷自称‘幸运草’,他们的应援色就是绿色。这个算是他们的吉祥物了吧。”花花解释道,虎牙妹连连点头。
“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啊,我明白了。”我说,“你放心吧,我会一直举着它的。”
虎牙妹开心地尖叫了起来,一下子搂住我的肩膀,然后又羞赧地松手,跑开了。
花花笑了笑,说:“真正的Fan就是这样疯狂!可惜咱俩都已经过了为偶像花痴的年纪了呀。”
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演唱会场馆外人山人海,不过九成以上都是女生,手里、身上总少不了一抹绿色,还有很多小商贩在周围摆地摊卖周边、荧光棒和各式灯牌,讨价还价,十分热闹。
花花在演唱会入场口左顾右盼。我向她走去时,感觉周围等候入场的小女生们不时转头看我,一脸好奇状,还有人窃窃私语,打听这个罕见的“男粉”究竟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呢,还是充当护花使者?
“美女,在等人吗?”
花花回头看见我,眨了眨眼睛,旋即反应过来,捶了我一拳,骂道:“差劲儿!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又看了看我,叹了口气说:“我还以为你今天看演唱会要换身打扮呢,怎么还是这么雅痞,生怕人家知道你是女的?”
“来看演唱会的都是些小女孩,我打扮给谁看?”我说,“再说了,我今晚很想充当一下护花使者,我猜你应该不会太介意吧?”
我很有绅士风度地向她伸出胳膊,花花一笑,很配合地挽着我的手说:“当然不会。”
检票之后,我们走进演唱会现场。托花花的福,我们所坐的位置离舞台只有一步之遥。放眼望去,场馆里一片幸运草应援灯的绿色荧光,随着预奏音乐整齐摇晃,宛如一片碧海。
升降台从舞台中央缓缓升起,全场粉丝(包括我身边这位大龄女青年)忘情的尖叫声震耳欲聋。
虽然我不是“4EVER”的粉丝,也分不清舞台上那四位花样容貌的年轻男子究竟谁是谁,不过身处在上万名躁动的歌迷之中,心情也很难不被现场的狂热气氛所感染,变得莫名激动。
只不过,碍于我今晚的着装,再加上我本来也不是他们的Fan,不太好意思跟着周围的人一起狂吼乱叫。所以,当周围的人在台上那四位帅气男生的劲歌热舞带领下飙泪、振臂欢呼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淡定地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一动不动地瞅着他们。
花花捅了我一下,说:“你忘了,要帮店里的小妹妹给他们应援了?”
“哦,对。”
我这才想起来,赶紧从包里取出那个布艺幸运草,举在手里摇晃了起来。虽然感觉有点傻,不过我既然答应了虎牙妹,也得说到做到。
“……接下来这首歌是‘宝贝’,请大家和我们一起唱,好吗?”
4EVER中个子最高、满头红发的男生一边向延伸台跑过来,一边大声叫道,全场一致欢呼道:“好!”
这是一首节奏很欢快的舞曲,只听歌词里不断重复:“Babybaby大声唱吧Babybaby一起跳舞今晚有你在我身旁一切多么美好……”
这时,那个身穿黑背心,头发泛着深蓝色光泽的男生忽然走到正对着我的舞台边上,盘腿坐了下来。
他的举动引起舞台附近的粉丝们一阵尖叫,等现场摄像机把他的影像转到旁边巨大的LED屏幕上时,变成了全场尖叫。
我感觉他好像在盯着我,可是又无法确定是不是错觉(毕竟周围这么多人,估计大家都有同样的感觉)。
他指了我一下,示意我把手里那根幸运草给他——真奇怪,明明连一个字都没说,我却好像只靠眼神交流就明白了他什么意思,于是条件反射似地把那根幸运草举到他面前。
他一把抓住那根幸运草摇了摇,微微一笑,似乎对这个玩意儿很满意。接着,他站起身来,把长长的叶柄窝成一个圈,像头箍似地戴在自己头上,而那枚布艺幸运草,仿佛变成了这绿头箍上的一朵花儿。
他摇摇摆摆地在舞台上晃荡,还冲摄像机摆了个天真灿烂的笑容。这时,舞台上另外两个人见他给自己弄了个头箍,便过来抢夺,一时疯疯打打,好不热闹。
全场爆笑,瞬间处于沸腾状态。周围女人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简直快把我的鼓膜都给震破了。
这几个人挺有趣,身为偶像,好像并不怎么在乎形象!我不禁咧开嘴笑了,心里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不过,最打动我的时刻,是在他们唱一首安静的情歌的时候。
Foreverlove每个人都想拥有永远的爱,不要伤心转身离开……
没有喧闹的伴奏和炫目的灯光,整个场馆就像一汪蔚蓝幽深的海洋,几束白光从上空斜斜地照下来。四个人分别坐在延伸舞台的四个角上,其中一个怀里还抱着一把吉他。
全场鸦雀无声。没有人欢呼跳跃,大家静静地站在原地,好像被施了定身魔法一样。间奏时,中间那个怀抱吉他、戴着小礼帽的短发男生低下头,静静地弹奏。弦音空灵干净,一种在万人之中独自渺小、孤独的感觉像汩汩泉水一样涌出来,让我无比动情。
忽然,花花在一旁扯了扯我的袖子,低声说:“快看,现场摄像机抓拍到了你的镜头。”
我回过神来,看向舞台旁边的巨型LED屏幕。
全场响起一阵轻微的嘘声。
屏幕上那个人的表情略显茫然慌乱,不过,还是可以清晰地看见眼泪正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
我赶紧扭过头去,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第六章 本命年的厄运
在我的家乡有本命年犯太岁的说法,所以本命年里大家都会穿红内裤、扎红腰带,求神拜佛,祈求庇佑。不过,我记得自己十二岁那年过得相当平淡,并没有走背字儿,所以当妈妈说要趁着春节长假带着我到庙里祈福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没必要啦,我现在这么优秀,哪一件事不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我打了个呵欠,不以为然地说:“咱家平常又不信这些,这会儿临时跑去抱佛脚,肯定没用的啦,真要有什么厄运,那也是挡都挡不住……”
“呸呸呸!我警告你啊,大过年的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妈妈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不知是不是人越老越迷信。“就因为平时求得少,所以逢年过节的更要去拜一拜。再说了,佛祖慈悲为怀,不会跟咱们斤斤计较的。”
一听我妈这言论,我笑得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
“哎呀妈,你不知道,佛祖他老人家也是很忙的,特别是逢年过节,求他们办事的人太多,不一定能照顾到你。”
“你少跟我贫,让你去就去。”
不知为什么,妈妈平时很少向我提要求,这次却特别固执,所以我也不好大过年的让她扫兴,只好陪她一起去。那天正好赶上爸爸参加老同学聚会,不过我估计就算他有时间也不会去的,因为他常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