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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乔依依的肠子悔青了。
“啪啪啪——”
一旁唐御深笑着拍了拍手，开口道：“果然是A市数一数二的大集团，当真是好大的手笔。据我所知，安置一所上百平米的孤儿院，按照当今土地的价格，可不会低于这个数吧？”
他伸出一只巴掌。
五百万，是的，如果要另置一块与孤儿院占地面积不相上下的土地，没有五百万根本拿不下来。
“区区五百万，对我们顾氏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坐在一旁的顾北辰忽然接口道。
乔安暖不知道自己是否听错了，顾北辰刚刚说话的语气，似乎缺了些底气。
“顾总裁好大的口气。”唐御深爽朗地一笑，“我这有份关于两家合作开发土地的计划书，既然顾总说此项目已交由总裁夫人的全权负责，现在还请总裁夫人过目。”
说着，从桌上拿了一份文件递向了乔安暖。
乔安暖并没有要伸手去接的意思，冷冷地道：“计划书就不必看了吧，在合不合作这个问题上，我想，我们顾氏的立场已经很坚定了。如同方才顾总说的，五百万而已，我们顾氏投的起这个资。”
唐御深举着计划书的手僵在空中。
他印象中的乔安暖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从来不会拒人千里，也从来不会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难堪。
她变得冷漠而陌生，唐御深心中不由一阵心寒。
一旁的顾北辰听了乔安暖这番话，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畅快。面对旧情人，她选择站定的立场没有让他失望。
他宠溺地看着乔安暖，目光饱含脉脉柔情。
唐御深也注意到了顾北辰看乔安暖时宠溺的目光，那曾是仅属于他的权利，现在却……
他心中一阵刺痛，这一切都是自食恶果吗？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选择出国，而是留在乔安暖身边，现在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世间最残酷的事实，便是从来没有如果。
会议室重现陷入了沉默中。乔依依坐在一旁，看着三个人之间的暗涌的情感，心中说不出是不屑还是嫉妒。
唐御深盯着乔安暖发呆的眼神引起了顾北辰的注意，想到对方是这次合作计划的介绍人，干咳一声，开口道：“虽然我老婆不愿意看你们的计划书，可作为顾氏的法人代表，我倒是很想听听你们的计划。”
唐御深这才从呆愣中回过神来，自知已在顾北辰面前失礼，尴尬地一笑，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投影仪面前，准备介绍自己的计划书。
这一过程中，乔安暖始终没有再抬头看唐御深一眼，似乎在刻意回避什么。
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每一个表情，都被顾北辰尽收眼底。
“你在刻意回避什么吗？”顾北辰俯身到乔安暖身侧，贴着她的耳根问道。
虽是质问，但这个动作看上去颇为暧昧。唐御深无意间瞥到，心中又一阵澜翻絮涌。可他不得不隐藏自己的情绪，故作平静。此刻他内心的煎熬，恐怕除了乔安暖，没人能够知晓。
听顾北辰的口气便可以听得出来，他对乔安暖不敢正面面对唐御深的做法颇为在意。
真正从心里放下一个人，不是逃避，不是遗忘，而是面对他仍能坦然自若，谈笑风生。
“既然顾总想听，我恭敬不如从命，总裁夫人也不妨听一下，如果有觉得计划有合理之处，要改变主意，也未尝不可。”唐御深诡异地一笑，笑容背后似乎隐藏着很多东西。
“我们乔氏虽然不如贵集团这样财大气粗，规模和市场占有率也不可同日而语，但好歹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公司。别的没有，只是随着这些年公司产业结构的调整，空出不少土地来，尤其是我们在郊区的一块闲置的土地，正好可以用来处理孤儿院安置的问题。”
说到这里，唐御深停了下来，观察着顾北辰和乔安暖脸上的表情变化。
比起乔安暖漠不关心的表情，顾北辰显然对对方的这个计划表现出了很浓厚的兴趣，倘若两家合作能把顾家在市郊的别墅后花园省下来，倒也不失为一种合理的选择。
刚欲开口细问，却被突然开口的乔安暖抢了白。
“你们给的条件确实很有吸引力，不过不巧的是，我们顾氏也有这么一块闲置的土地，用来安置孤儿院绰绰有余。请问我们为什么要和你们分享这块土地的开发权呢？”
乔安暖似乎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对以前两人之间的感情纠葛暂时避而不念，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这次与乔氏的谈判中来。
唐御深并没有气馁，相反显得很兴奋，仿佛他早已料到乔安暖会这样说，把头转向顾北辰问道：“顾总呢，你也这么认为吗？”
顾北辰心中一惊，好似对方已经摸清了顾氏目前的短板。
第54章难道是因为乔安暖
顾北辰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唐御深的问题，玩世不恭的表情也收敛了起来，表情逐渐凝重。
乔安暖本以为顾北辰会毫无疑问地肯定她的说法，可面对唐御深的质问，一向自信洒脱的他竟然露出了犹疑之色。难道他真的打算和乔氏共同开发这块土地？
她疑惑地看向顾北辰，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出些许的蛛丝马迹。
半分钟过去了，顾北辰已然没有明确的表态，面色反而愈加沉重。
他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乔安暖如坠雾中。
“唐秘书，相信刚才我们顾总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才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我们顾总只负责最后的签字，所以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必再征求我们顾总的意见了。”
乔安暖忍不住开口说道，同时她心中也隐隐觉察出了一些异样。听唐御深现在的口气，莫非顾氏有什么把柄在乔氏手中？
“唐秘书”这三个字，有些刺痛唐御深，但他明白此时是在谈公事，儿女情长应暂时放到一边，稍稍调整一下呼吸，淡淡地开口道：“既然已经升任总裁夫人的要职，我希望你不论什么时候，都能谨慎自己的言行，在每做出一个决定前，最好能提前掌控由这个决定所带来的一切后果。”
这几句话从唐御深口中娓娓道来，像是对乔安暖的忠告，也像是对自己计划书的绝对自信。
“这一点，我想就不必唐秘书费心了，我这个人虽然一无是处，但好在还有自知之明，无论什么决定，我自有分寸。”
忘我投入到谈判中的乔安暖浑身有一种凛然的胆气，顾北辰看着不怒自威的乔安暖，感觉到她的形象在心中忽然身形暴涨，一瞬间高大了许多。
她不再是那个被自己强压在身下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而是凡事都能左右逢源处理得游刃有余的女强人。这种气场，有时连自己都要自愧弗如。
“那么，”唐御深缓缓开口，“请总裁夫人翻开计划书的第三页，浏览一下关于顾氏集团流动资金的财务报表那一部分。”
顾北辰如遭雷轰，脑袋嗡地一声。
重新打量起站在投影仪前的那个男人来，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他竟然把自己公司的流动资金状况调查得一清二楚，这也就不难解释他会以此来说服自己答应与之合作的原因了。
在A市所有算得上年轻有为的人中，唐御深可算是人中翘楚了。
只可惜，他是自己的情敌，否则两人确乎可以握手言欢。
乔依依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唐御深还留有这一招杀手锏，心中欢喜顿生，对他刮目相看起来。
乔安暖看着顾氏流动资金财务报表的那一页，眉头渐渐拢到了一块。
原来，顾氏集团虽然看上去多钱善贾、日进斗金，实则外强中干，大部分资金都是不动产，只有很少一部分作为周转资金在公司和市场之间流动。
如此算来，顾氏的流动资金非但不足以支撑此次孤儿院的搬迁安置问题，并且连附近居民的拆迁补偿款也难以保证。
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而松口答应与乔氏合作，乔安暖一段时间以来的心血可就白费了，那样非但不能对乔氏造成任何打击，反而会因为乔氏的参与，在日后取得更加长足的发展。
这样一来，乔安暖想要夺回乔氏的可能性也就削弱了一分。
可如果不与他们合作，眼下顾氏的流动资金的确不足以弥补组织居民搬迁而带来的亏空。
怎么办？
思忖再三，乔安暖渐渐合上了唐御深带来的计划书。
“你们的计划书我看了，以顾氏目前的流动资金来看，确实不足以完成这个项目，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会妥协。顾氏的立场不会改变，坚决不与任何一个企业合作，尤其是乔氏。”
说到最后一句，乔安暖恨恨地把眼睛转向了乔依依。
“请总裁夫人以大局为重，不要逞一时之气，耽搁了两家合作共赢的契机。”唐御深语气僵硬，似乎在极力劝阻什么。
“若是论大局，我个人是完全站在顾氏的大局上考虑的。与人分时同一杯羹，短期内确实会取得不错的收益，但如果长远考虑，还是顾氏独自承担起这个项目所带来的利润更大，唐秘书，我说的对吗？”乔安暖狡黠地反问道。
唐御深与乔安暖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见仁见智，像极了两人在大学课堂上进行的辩论课。
唐御深看向乔安暖的眼神由刚毅不阿逐渐变得柔情似水，似乎又想起了当年在课堂上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惊艳才华。
一旁的乔依依看到两人争执不休的一幕，心中吃惊不小。
她从来不知道乔安暖思维如此缜密，条理分明，口齿清晰，气势堪比一个雄辩家，连留洋归来的唐御深都要逊她一筹。
难怪她能在乔氏一步步做到总经理的位置，而且刚如顾氏就被委以重任，看来她确实有这份实力。
她隐隐预见到了这次谈判的最终结果。
同样在旁的顾北辰看到这一幕，早已心花怒放，他并不在乎两人争辩了些什么内容。单是乔安暖这巾帼不让须眉的口才，便足以让他骄傲。
就在顾北辰为乔安暖的出色表现惊叹自豪的时候，他也发现了唐御深眼底的柔情，那是一种令他浑身不安的眼神。
顾北辰当下心生不满，打断了两人的争辩：“好了，你们不必再争了，经过我的一番深思熟虑，我决定支持我老婆的意见，恐怕今天要麻烦两位白跑一趟了。”
“这么说，顾总也觉得顾氏独吞这个项目没一点问题？”
唐御深心有不甘地问道，凭他对顾北辰的了解，觉得他应当会出于对顾氏目前的难处考虑答应与之合作，这样一来，顾氏不但能保守地完成这个工程，同时也不会危及顾氏流转资金的根基。可眼下听对方的说法，似乎并无此意。
难道是因为乔安暖？
唐御深再次望向乔安暖，眼神里多出了一些异样的神色。
计划有变，他不得不重新调整拖乔氏下水的方法了。
“我想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好，既然两位心意已决，我再说什么也都是多余了，告辞！”唐御深朝乔依依摆了摆手，示意她一起离开顾氏。
走出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唐御深又忽然扭头道：“如果顾总有一天忽然想通了，欢迎到乔氏来找我！”
乔依依起身经过乔安暖身边的时候，则撂下一句阴恻恻的话：“这个项目，我们乔氏志在必得。”
顾北辰和乔安暖看着两人一个春风得意一个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