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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呀,救命呀,快救救我家孩子!”
“嗯,谁在喊救命?”宛琬顺声瞧去,一老婆婆正趴在岸边大呼救命。
“呀,她前面有一小孩在湖里呢!”宛琬想也没想就往湖中一跃。天,这水可太冷了,宛琬狗爬式极不优美的划向小孩。男孩已嘴唇发紫,她一手托起男孩的头,另一手吃力狼狈的划向岸边,尤庆幸是一小孩,不然可得累死她了。
宛琬气喘吁吁将男孩放在岸边,只用手背擦下脸,就曲腿跪着,用力撕开男孩领口,一手抬高其下颌,让其尽量后仰,口张开,再用另只手捏住他鼻,深吸口气,低下头口对口用力向里吐气,同时放松捏鼻的手。如此反复几次,男孩口中吐水,慢慢醒来,宛琬一边拍打着男孩的背一边轻柔道:“好了,别怕,没事了。”
“恩人哪,我老婆子给你磕头了,谢谢,大恩大德呀。”
宛琬放下男孩慌扶起老婆婆,“快别这样,我最怕人家给我行礼了,你快带着孩子回去吧。春天湖水很冷,孩子还小,怕是会冻着,回去给他喝点姜茶,再让大夫瞧瞧,也好放心,天冬你拿点银两给婆婆。”
“你这个人做事到底有没有脑子,自己就往下一跳,也不等旁人来,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宛琬劈头听到一顿狠骂,抬首便瞧见胤禵一副气急败坏样。
“等你们船靠岸了再找人吗?我知道,我不该自己跳下去,更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帮他呼气,虽然他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可我就是做…不…到!看到有人落水,第一反应不就是应该马上救人吗?知道有人快没气了,最重要的不就是尽自己全力帮他恢复呼吸吗?名节是很重要,可一条人命难道不应比名节更重要吗?”宛琬恶狠狠地瞪向他,不解气地补上一句:“若是你掉下水,我自会左右看看,等找到合适的人才来救你。”
“快披上吧,你都知道春天湖水凉,那自己也要当心。”
谁说话声那般温文而雅又充满磁性?宛琬裹紧他递过的披风,顺势望去,那人负手而立,双眼含笑,宛若卷水墨画,清新淡雅,令人神往。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眼角余光偷扫到胤禵正垂头丧气在一边。
“十四弟可是很少如此失态的。”那人含笑道。
“八哥——”胤禵预言又止。
“宛琬要不先去我那换身衣服吧,这样你怕是要着凉。”画薇关切道。
“还是先去我府里吧,近些。”八爷淡淡道。
宛琬看自己浑身湿透,想八阿哥府邸紧挨着四阿哥府也算顺路,便拉着天冬一同上了马车。
扬鞭轻抽,一行人决尘而去。
马蹄声停,宛琬才跳下马车,已听耳畔有人唤她名字,侧首望去是一年轻男子,眉清目秀,又听身后胤禵低声言语:“八哥,是四哥他们回来了。”
宛琬暗自叫苦,这古代没个手机通风报信起来还就是不方便,可这四阿哥的模样大大超乎她幻想,既不冷漠也不肃严。她硬挤出两滴泪,可怜兮兮凑上前去:“四贝勒爷,姑姑有没有告诉你,我摔了一交,摔得很厉害,醒过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整日糊里糊涂的,总觉得外面一直有什么东西在叫我,就想到外面去找找回忆。爷,你千万不要责罚天冬,都是我硬逼着她去的。”宛琬黑黑的眼珠蒙着层雾气,似快哭出般。
胤禵听着大笑出声。
一边没事添什么乱宛琬心里恨着呢,眼神却只是哀怨的瞥他一下,她见四阿哥万分诧异的凝视着她。
“十三弟你是看见谁了,走那么快?”没容宛琬再想,又近一人不疾不缓道。莫名他的神情就是吸引了宛琬。他身材修长,脸庞刚毅瘦削,但他有着怎样一双清澈而又深邃的黑眸,象能洞穿世间一切,象能探到人心最深处,又象是旋涡能将人吞噬其中。
随后下车的天冬慌忙跑上前来请安,宛琬这才明白自己闹的乌龙。原先她喊四爷的是十三阿哥,眼前的才是正主。饶她再是厚颜也不禁微微泛红。
四阿哥扫了宛琬一眼,披风里面湿漉漉的男装紧裹着她身子,显出了玲珑曲线,宛琬已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他稍稍移开视线,“咳,天冬你和格格先回府去,把这身湿衣给换了。”
宛琬见他眉色皱起,甚有不快,不觉扯住他衣袖,双眸布着蒙蒙水气,楚楚可怜。
四阿哥总觉宛琬似有别于从前,却也无暇再探,缓下神色道:“快回府去,让你姑姑看见又要担心。”见她利马嘴角上扬,转忧为喜,十足孩子气模样。
天渐入暮,晚风吹拂,飒是凉爽。
四贝勒府东风阁。
宛琬一路游廊奔来,两旁挂着各色鹦鹉画眉。台阶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丫鬟,见是宛琬,都起身笑迎,“格格。”她摆手过穿堂,拐过东三间外屋,入了大间。正面黑漆退光嵌银母西番边花梨木案上搁着座三尺来长整块翡翠雕的盛世泰安图。再往里拐,过了东廊小三间,方是正房。靠窗炕中置着一张彩漆小炕桌,桌上随掩着本梵文佛经,东面靠墙搭着半旧的烟灰缎靠背引枕。挨炕一溜三张椅上,也置着半旧的弹墨椅袱。一妇人只穿着件寻常珠灰锦袍端坐下首,不掩她眉目间透着的贤淑贵气。
宛琬手执丝帕冒冒失失一头闯入,“姑姑,姑姑——”她方见四爷——胤禛也在屋里,一吐俏舌,这二人在屋悄无声息,害她莽撞。
福晋拉她近旁坐下,取过丝帕轻拭她发际香汗。“你整日都在忙什么呢?也不见人影?”
宛琬偷望了胤禛一眼,大言不惭道:“姑姑,我在学女红呢,你不是让我收收性子。扎了一天,手都疼死了,人家都是绣在帕上,我这堪称血泪绣,一面在帕,一面在手呢。”
“胡闹,都十五了,虽说那场大病错过了选秀,可到底还是要——”
“哎呦,我最烦听这个了,我才不要嫁呢。”宛琬一口打断。
“难得你也拿针线了,绣的什么呢?”一旁胤禛道。
“拿去给爷瞧瞧。”福晋柔声道。
宛琬磨磨蹭蹭不愿起身,好不容易走近跟前才壮士断腕般递出帕子。
胤禛接过一瞧:“立意倒也出新,初绣不选那些容易的花卉飞禽先就不易,绣的可以。”
“真的?爷不是哄我吧?”宛琬喜出望外凑近他。
“真的不错,你绣的这‘攀猿图’我瞧着可以。”胤禛异常认真,他见宛琬脸色顿变,嘟囔着腮帮,紧咬贝齿,不由再细看眼绣帕,所绣那物肥肥壮壮,“难不成你绣的不是猿,倒是一金丝猴,它身子也太壮了些。”他狐疑着。
宛琬一把夺过丝帕,展开猛瞧,愤愤道:“这明明是幅‘猛虎攀树’,怎么就成了猿猴?爷是故意捉弄人吧!”
“猛虎?哈哈,宛琬你这选色、绣法也太过古朴,还真是没看出来。”胤禛听她说那竟是猛虎实忍不住。
白芷挑帘入内示问能否开膳,三人这才搁下刺绣,齐去食厅。已有多人在此伺候。
宛琬一天混在外早饿坏了,低头一阵猛吃,好一会方抬首正对上胤禛的眼睛。
胤禛瞧她纤瘦身子如此能吃,虽全无吃相,却让人瞧着食欲大开,待她望过来,倒有二分不自在,顺口问:“之前让先生教你的学得怎样了?”
先生那?自打昏醒过来发现到了康熙年间成了四阿哥福晋的侄女,宛琬就一次没去过。
“这个,爷,我最近学了许多新东西,还都挺难的。”她连忙转移话题。
“哦,说来听听,都有些什么难的?”胤禛看她一人表情丰富的若有所思。
“爷你知道一个爱好书法的人为什么能用黑墨汁写出红字来?”宛琬一本正经道。
“不可能。你说他怎么写得出?”他一口否定。
“爷,他写的就是一个’红’字呀。你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使眉毛长在眼睛下面?”
“不可能,怎么长?”他再次否定。
“你人倒立起来就可以了。”
胤禛已知宛琬说的都是些歪答案,可还就是让人着急答不上来。她看看他迷惑的眼神心里那个得意呀,可见好就收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赶紧接着说:“爷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肯定知道。你知道提问时被回答最多的是哪三个字?”
“不…知…道!”胤禛如孩童赌气似脱口而出。
“我就说爷是咱府里最聪明的人,答对了。就是‘不知道’这三字。”宛琬乌溜溜的眼珠直转,怯怯讨好地看着胤禛。
“你这小鬼头。”胤禛想了想,微笑了。
“你都在和贝勒爷胡扯些什么呀。女孩子家也没个正经,打哪听来的怪话。”福晋双眼含笑出言怪责。
饭毕,各有各丫鬟捧上茶来漱了口。胤禛随口和福晋说了几句闲话,便起身离去。
宛琬急道:“姑姑,爷晚上不在你这歇吗?你怎么都不留他呀?”
“爷自有他主张,男人的事哪轮得到女人家问,再说男人家太溺于男女情长也不好。”福晋淡淡道。
“不都说小别胜新婚嘛,况爷都去了那么久。”宛琬仍嘀咕不休。
福晋暗自攥紧了拳头复徐徐放松。“宛琬,现爷都回来了,往后你可不能再那样皮了,整天在外瞎逛。你那幅‘猛虎图’怕是回府现赶的吧,你还当我真不知你串着白芷那丫头替你打马虎。”
第二章
虽已入春,园里的蔷薇杜鹃,都还含苞未放,倒是那群桃花迎着阳光,枝枝桠桠满树热闹,几只雀儿停在枝头唧喳不已。一粉雕玉琢五、六岁模样小男孩愤愤地猛踢树干,惊得雀儿直冲云霄。
“弘时你怎么一人立这日头底下?当心树倒不痒,你的小脚可踢疼了。”宛琬走近瞧见玩笑道。
“宛琬你说我到底是额娘生的吗?”弘时嘟着嘴,闷闷不乐。
宛琬只觉好笑,伸手弹了下他脑门。“胡说什么呢。是不是背不出书,又若你额娘生气了?”
“额娘她对府里其他人都是慈眉善目的,偏到我这就整日扳着张脸,我做什么她瞧着都是错的。我扑了蝴蝶养在瓶里,统统被她放了,还说阿弥陀佛,罪过死了。今我索性跑去打开苍蝇笼的盖子把里面苍蝇全放了生,她又狠狠打我。宛琬你说那苍蝇不一样是生命吗?”
“小捣蛋,苍蝇是害虫呀。怎么可以放生呢?”
“宛琬,看来我也是这府里的害虫。”他感慨万千。
宛琬忍俊不住笑出声来,“你要是小害虫,那我可就是这府里的大害虫了!”
“你这提的箱里是什么?”弘时凑上前去,用手拨弄着上面的栏栅盖。
宛琬蹲下身打开盖子愁眉苦脸道:“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可弘时年纪小,我又是女子不能出门远行,只能在府里身体力行。我想自己孵小鸡小鸭,可不论是用棉絮捂还是放日头下晒或是用烛灯加热,这蛋就是纹思不动。我捉了只母鸡来孵也孵不出,倒是奇了,这蛋到我手里怎么就成化石了。”
弘时摸摸箱子里的蛋好奇的问:“什么叫化石呀?”
“化石?哦,就是蛋的尸体。”宛琬不知她这算不算误导孩子。
“弘时,你一手烂泥的蹲着干吗呢?”
弘时一听是阿玛的声音早吓傻了,赶紧起身慌不择言道:“阿玛,宛琬说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她说我年纪小不方便远行,就让我在后院和她一块学如何孵小鸡。”
“师傅布置的功课都会了?”胤禛皱上眉来。
宛琬暗叫这坏小子怎就把她给拖下了水,忙转起脑子想如何让俩人脱了身才好,哪知弘时他慌里慌张竟把她前几日随口评说师傅的话未必就对也给搬了出来。
“哦?宛琬觉得师傅说天下一统都未必是好事,这等奇思妙想闻所未闻,你倒是说说看如何就未必是好事了?”胤禛微含讥讽。
听出他言外之意的宛琬顿起好胜之心,“我不是说天下一统不好,只是觉得凡事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