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从方才韩子川的神情上不难看出,他似乎还有所隐瞒,唉……究竟是什么呢,我叹了一口气,将簪子搁在案上,不经意间,突然瞅见了铜镜。心里一窒,迟疑了一下,徐徐走了过去,心情竟有些迫不及待。
说到底,这么久了,除了皮肤白了点儿,我还不知道自己究竟长什么样,
铜镜映着着昏黄的人影,徐徐近了,也清晰了不少。
一抹身影,虽是穿着男袍,却遮不住那婀娜的身段,这般搭配竟揉杂着男子的风流与女子的柔弱,引人无限遐思,让人移不开眼。
这眉宇,轮廓。
竟比我以前,好看不知多少倍……
突然一阵细微的声响从我身后传来。
“毒解了么?”
凭空多出了一个声音,让我一惊。
镜子里多出了一个人的身影,他立在我身后,那缀在眼角下的朱砂,衬着一双美目,让人觉得分外多情。
“义父什么时候推门进来的,我竟一点也不知道。”
“来了也没多久,惦记着你,便来看看。”他揽上了我的肩,将我拉着正对他的眼,低头望着我,笑了。
眼神里满是温暖,
他离我那么近,呼吸的气息都拂在了我的脸颊上,痒痒的也让人有些不安,心里一阵乱的跳动,我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手撑在案上,却把一个什么东西,撞在了地上,发出好的声响。
“哎呀……”我低头。
什么东西掉了?
他却举手抚上了我的脸,指间摩挲着我的眉目,捧着我的脸。
我眨了眨,
他的语气是从没有过的温柔,比春风都要拂过都要暖人心,“你的相貌与你父亲竟如此的相像……”
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芳华认识我的家人,难道……
“你与我父亲相熟?”
“那是以前的事了……”他淡淡一笑,略有些苦涩,目不转睛的望着我,“可我如今只依稀记得他的模样了。”
他不再说什么,拂着我遮住眼的发,只是沉默了。
我的心却恍若击鼓般,怦怦直跳。
他果然并不是无意中拾得我,并把我抚养长大……那次破庙的相遇,都是他的刻意为之,这么说来,那一天他是有意来寻人?
那黄土坟旁的骷髅……那遗留在他怀里的破布……
我蓦然的睁大了眼睛,忙往后移一大步,却撞上了木案,眉一蹙,腰痛极了,苦不堪言啊。
他拉住我的手,稍稍一用力,我竟没有丝毫挣扎的余地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一笑,
像摸小孩一般的摸上了我的头。
“这么多年,性子也愈发的像他了。这么糊涂可不好,以后还得成家立业。”
成家立业?
笑话……
我一惊,立马来不及想遍破口而出,“那可不行。”
“为何?”他嘴角微微扬起。
因为,哪有听说一个女子成家立业,讨妻生子的。
“慢慢想,不急。”
他抚着我的发,扬着修长的眉,那眼里的神情似乎在说,你慢慢编谎……不急……
靠,
我低下头,“因为,”
眼珠滴溜溜的转,“我要陪芳华一辈子。”
说完像是被咬了舌头,老实地低下头,偷拿眼瞄他。
这是我第一次,唤他芳华。
他一笑,整张脸也柔和了起来,并没有因为我直称他名讳而生气,反倒是挺受用,眼角的朱砂却像是泪,声音也沉重化作了一声叹息没入了空气中,“谁又能陪谁一辈子……”
我一怔,
“再过几年,勺儿就快成年了。你与我不一样,不能总呆在我身边。”他感叹了一声,虽是这么说,下一秒又被拥入了他的怀里,我眯起眼睛享受,那是一个暖暖的怀抱,柔软的布料,阵阵的香气钻进了鼻子里,让人心里一悸,我抬头望着芳华,才有一丝的恍惚,原来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当初来的时候,我才与他齐膝,如今身子都能到他肩头了,他可却仍是我初次见他时候的模样,不曾改变。
——||
叫他义父,还真吃亏了。
风徐徐的吹过,纸窗沙沙作响,隐约可以听见屋外韩子川走动的声响,似乎是准备将摆在外头晒着的药材收拾进屋。
芳华咦了一声,盯着某一处,放开了我,弯下了腰。“这东西虽摔不坏……”
他拾起了地上的簪子,吹了一下,“下回摔它时,却也别让我看见了。”说毕,挽着袖袍,细致地拿布擦了擦它,执在手里,举起就要给我别入发间。
我一激灵,
瞧到这火红的木簪子,便又想起了开头的事了,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义父,你有什么瞒着我?”
他呆了。
“我今天偷喝了半坛子酒。”
“不是这件?我把你种在地里的白菜挖了,换成了美人菊,我觉得后者比前者好吃。”
“……”
饶恕我,怒了。
“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些,”我视线移至那澄亮的红木簪子上,眯起了眼,“芳华木做的簪子,还有我的父亲…这一切的一切,我都需弄个明白。”
他徒然间笑了,凄绝与悲悴。
第十七章 初揭生父之谜
第十七章初揭生父之谜
我从没见人可以笑成这样。
脸上浮现的明明是笑,可却如此悲伤,让人为之触动,竟动不得分毫,连带着心里某一处也开始疼了起来。
他笑得有多美,我疼得就有多厉害。
“你猜得没错,这是芳华木,却也不是普通的那支。凡人都知芳华木能解万世之毒,可却不知木分两种,一种是芳华兽死后化作的木,它便能解百毒;另一种是芳华兽出世,化成人形后留在土里的木,它只能祛蛇虫,可却比前者更难寻。”
我蹙起眉头,问了一句:“为何?”
他神秘一笑,“就与你们被父母生下之后,胎盘会妥善保管与埋好是一个理儿。”
“所以呢……”
“这个着实珍贵,你要收好了。”
我无语。
这么说来,这个压根就不能解毒。
“你不喜欢它么,”他望了我一眼,轻声说:“可是我却很想把它给你。”
他一笑,
我又被电得七荤八素,有些恍惚了。
“义父,别岔开话题。”
他怔忪,神色坦然坐在榻上望着窗外。
我趴在他腿间,身子依偎,仰头,收紧手臂,“告诉我父亲的事。
他的手缓缓摸着我的发,
声音温柔极了,却让我发寒。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我一抖,心里油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撑起身子就想远离。
他却手放在我后脑勺,俯下身子,微用力将我逼近。
“你去了黄土坟,对不对……那个依偎在坟旁的死尸便是你的父亲,乖勺儿,你记性那么好怎就忘了,记得他怀里羊皮上写着的么?你看过的,”他的指缓缓的滑过我的脸颊,摩挲,一字一句地说着,“那日一别,空惆怅,相见无由。强说欢期,谁料天人永隔,你我二人早已魂断千里,是我待你不够好,如今便用命来补偿,只望你还魂之后,能照顾吾孩儿……”
他垂着眼,
每说一词,眼角下的朱砂便随之轻颤。
我不知需是用什么话语与声调,才能像他这般将这几句话说得凄入肝脾,只是知道现在的芳华很让我痴与心疼,我拉紧了他的手,“义父……”
他像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徐徐转头,看向了我,莞尔一笑,“我记性不好,可这些话,我记了一辈子,再也忘不掉了。”
这真相,比谎言还来得残酷。
容我晕个先……
我的父亲,是为芳华而徇情的……他们上一辈子究竟有何纠结。
“勺儿,我已经是重生一回了,前世忘了许多,我只依稀记得你父亲的容貌与他弃在坟旁的遗书,我要照顾他的子嗣,你是他唯一的儿子。”
儿子……
等等,我是个母的。
你肯定,就你这记性没弄错人?
看着他笑得和煦的脸
我突然哑然,只是挺直身子骨,埋入他的怀里。
他身子僵硬却也一声不吭地的将我环住,丝丝的香味钻入我的鼻间,还有暖意充斥我的身边,暖烘烘的,让人不舍……
我却心乱如麻,万分纠结。
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就算一开始便是个错,我也不想探究到底了。
那是他们上一辈子的事,
与我无关,
我只想与义父呆一辈子。
虽是这么想着,心却更惶恐不安了,索性将头埋入他的怀里。
“小时候,你要像现在这么撒娇该多好。”温馨融洽的气氛弥漫在我们二人周身,芳华低头笑着,抚着我的发……
门,
砰的一声开了。
柳絮纷飞,飘着卷进来了不少,韩子川就这么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些药材,傻傻的望着我们,肩上还有一两瓣花。
我呆了。
芳华没呆,却一把推开了我。
我倒地……
靠,有这么嫌弃人的么。
他徐徐站了起来,似乎觉得不妥当,又弯腰来扶我,笑着对前面的人说:“你怎么进来了?”
韩子川似乎才回过神,怔了怔,望着手里的药材说:“我把它收拾了一下,晒得够久了,宅子里银两不够了,想找你要些药丸丹药,拿出去换些平日里用的。”
他的眼睛还死死的盯着我们二人相叠的手上,半晌抬头,朝我笑了一下。
但这个笑……
让我感到有些不舒服。
像是正背着他在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儿。
我垂头,改望地……呦,这地真干净哇,灰没有一两也有二钱。
芳华沉吟了,从袖子里掏了一下,展开手,伸了过来。
我一瞅,两三个袖珍小瓷瓶。
我袖袍一划,忙拨开正走来的韩子川,一把将它们抢来握在手里,掂量了几下,“义父,你与子川歇在屋里,这卖药的事,还得由我来。”
芳华笑了,一席欣长的身子立着,手没入袖袍,也没说什么就算默认了。
这年头,他不想承认也不行,
他一个人在僻静的地方呆久了,一到集市便有些分不清方位,有一会儿我蹭着粘上他逛了一会儿街,就有人往他身上撞,撞了一个再来二个。
末了,他还报以神圣的笑容,
展袖伸了手,徐徐指着他们的背影对我说,那几个人都熟人熟脸了……他都认识了。
问他为啥,
他说,他们撞他是经常的事儿。
我无语望天。
斜乜一眼,
他低头,摸了摸,一脸动容,不用脑子都能猜得出,他身上的钱囊又被人摸了去。
韩子川更绝……
宅里没了银子,他就拿了圣药去换了几回,原本以为他出门一趟回来后,便没有些余钱供我花,结果……
他赚钱的本事不错,花钱的功夫却更胜一筹。
一进门,那叫一个气魄……
两三个小厮抱着花花绿绿的布匹,糕点吃食,小至柴火大到马车全给一并买回了宅子,不仅卖药后的银两没了,怀里还揣了好几张借据。
所以,
我翻了翻白眼,
瞥了屋里的二人,乖乖的揣了那些金贵的小瓷瓶,低头出了门。
挺着小身子板,长吁了一口气,也总算没了屋里的压抑气氛,
回头瞥了他们怔愣的身影。
哼,
若是没有我……
他们两可怎么活。
第十八章 巧遇
第十八章巧遇
午日,太阳烈得很,偶尔刮过的风也烫人极了。
百草堂里的小二昏昏欲睡,却没见着掌柜的。
我摇着扇子,轻轻往红木案上一敲,惊得小二倏然起了身,迷糊的揉着眼,望着我。
“把你们掌柜的叫来,我这有些药,看他要不要。”
“诶!”他应了一声,看着我有些怔愣,低头哈腰的,“公子您坐,小的立马就过来。”
我有些好笑……
这家伙,定是认不出我来了。
平日里叫我小黑崽子,这会儿到煞有介事叫起我公子来了。
一甩袖子坐到椅子上,手指敲了敲,无聊的四处看了看,展着袖子从怀里掏出了瓷瓶,摊开手,倒出了一粒……
瓶子里的药丸偏黑,放入鼻下晃了一下,隐约有股鱼腥草夹着百花的气味,那股味儿吸入喉后却又清凉无比。
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