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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靳扬双手不断的寻找攀爬点,选择不同的角度引体向上,时而转身、腾挪,甚至跳跃等惊险动作。他集中精力,俊脸冷峻,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熠熠生辉。
越往上,岩石壁越光滑,很难找到支撑点。凌靳扬停住动作,汗水顺着他冷硬的侧脸流淌下来,蜿蜒着从他坚毅的下颚滴落。随着呼吸,他健硕的胸膛微微起伏,渲染出的画面眩目迷人。
短暂的停顿后,他精准的选择出继续上攀的路线,脚下踩住一个支撑点,整个人往上跃起。
眼看就要攀上岩石的顶点,凌靳扬昂起头,往上看去。明媚的阳光直射而来,耀眼的光芒璀璨,映照在他的眼底。
额头的汗水淌下来,顺着眼皮流进眼睛里,凌靳扬喘着粗气,整个人站在顶点,一眼望过去,满目的瑰丽景色,动人心魄。此时置身于此,他才能感觉出自身的渺小与微不足道,积压在心口的沉闷,似乎都在这一刻消散远去。
凌靳扬高昂起头,双眸盯着蔚蓝的天空,心头豁然开朗。天际漂浮的云朵洁白无瑕,他怔怔呆望,忽然心头动了动,眼前浮现出一双清澈见底的翦瞳,“哥哥,你在哪?”
幽静的山谷里,静谧无声。凌靳扬耳边却清晰的回荡着她的声音,他眼底的眸色变了变,紧抿的薄唇勾起一抹笑。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摸眼前她的脸,可他手下一松,身体不稳,人迅速朝着下方坠落而去。
急速下坠的速度极快,凌靳扬双手攀住一个支撑点,减缓了下坠落的速度。不过却依旧不能阻止掉落。他保持身体垂直地面,只能确保自己掉下来的时候,避免伤到背和头部。
砰——
身体重重落下,左腿最先着地,随后他整个人倒在地上,晕厥过去。
山谷中气候寒湿,树木苍翠,潺潺的小溪蜿蜒流淌。一辆黑色的改装越野车,疾驰而来,车里的两人行装齐备,显然是来大峡谷游玩的。
沈沛妮穿着一身红色的运动装,身后背着一个背包,走在最前面,“哥,你快点啊!我还要去漂流呢!”
难得带她出来玩玩,见她开心,沈沛敖也没有太多苛责她,只是跟在她的身后,确保她的安全就好。
以前上学的时候,沈沛妮和同学一起来这里玩过两次,所以对这一带的地形还算熟悉。她径自走在前面,有些向导的味道,不时转过身去,同哥哥有说有笑。
眼角一挑,沈沛妮眼尖看到不远处草丛中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她凝眸细细看了看,才发现是个人,脸色大变的跑过去:“有人!”
几步跑过来后,沈沛妮近距离看了看,确定是有人攀岩摔下来,立时对着哥哥招手:“哥你快来,有人受伤了。”
沈沛敖正在看地图,听到她的喊声跑过去,蹲下身摸了摸躺着人的脉搏,发觉他还有心跳,这才松了口气。他抿着唇将人翻过来,想看看他哪里受伤,大致检查下身体的主要部位,判定是左腿骨折。
“是他?!”看清躺着人的脸庞后,沈沛妮脸色一变,失声道。
闻言,沈沛敖也抬起头,看到那张脸后,他也惊讶了下,眼底的眸色深邃起来。
不多时候,沈家兄妹合力将受伤的人抬上车,驾车离开,车身很快就消失不见。
……
聿沣市七星级酒店,顶层的宴会厅宾客满座。
巨大的水晶吊灯绚烂夺目,宾客们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会场内外,都布满香槟色的玫瑰花,低调的色彩,浓郁的香气。
宴会厅的一隅,水晶酒杯堆砌的香槟塔层层叠叠,足有九层高。四周点缀着七彩射灯,灯光亮起来的时候,透过晶莹的酒杯,光线耀眼。
红色的地毯,自宴会厅入口处摊开,直铺到底。穿着白色婚纱的新娘,站在红地毯的尽头,静等着今天的另外一位主角。
前来参加婚礼的人,心里都存着一份好奇,究竟凌氏集团的总裁为何一夜间失去所有股权,并且还辞去凌氏的所有职务。而那个顺理成章接管股权,又接任代理董事长的童念,又有着什么样的身份,竟能让凌仲,对她如此青睐?
今天的婚礼,对所有人来说,似乎都成为解开谜团的机会。
但是,只有新娘的婚礼,大家也都是第一次看到。典礼吉时已到,却不见新郎的身影,人群中顿时爆发出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周围嗡嗡的说话声不断,童念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她面上盖着头纱,笔直的站在原地,乌黑的翦瞳中一片平静。
凌仲站在她的身边,薄唇紧抿,他挑眉看向牧惟晗,正要吩咐取消婚礼,却听童念低低开口:“还有时间,他会来的。”
闻言,凌仲双眸暗了暗,他长长叹了口气,收回抬起的手,抿着唇站在原地。
童念手里握着那块怀表,水润的目光坚定,她微微阖上眼睛,在心底默念。哥哥,你快点出现,我等着你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围的宾客们显然已经按耐不住,有人不耐烦的喊起来:“怎么回事?到底结不结婚?”
距离典礼的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凌仲抬起腕表看了一眼,脸色阴沉下来,他往前一步,朗声道:“婚礼取消!”
“不——”
伸手撩起面前的白纱,童念目光清澈,眼神滑向在场的每一个人,沉声道:“婚礼延后,他只是有事情耽搁了,所以没有及时赶来。”
提起婚纱的裙摆,她迈步离开,并没有理会身后大家的议论声。
凌仲脸色倏然一僵,眉峰紧蹙,因为她的话,神情极为难看。
回到澜苑,童念什么话也不说,提着裙摆就要上楼,却被身后的人喊住。
“站住!”
凌仲神情染怒,快步走过来,怒声道:“童念,你多大了,做事还这么任性!什么叫婚礼延后,你还嫌他不够让你难堪?!”
往前的步子顿住,童念折身回来,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道:“我不觉得难堪。曾经我不也抛弃过他吗?如今被他抛弃一次,算什么?”
“念念——”
凌仲怒不可遏,气得脸色铁青。
“你醒醒吧,他不会和你结婚的。”凌仲抿着唇,深邃的眼底浮现出一抹精光:“从他知道真相后,你和他之间就根本不可能了。”
童念咻的厉目,望向他的眼神冷下来:“你是故意的?”
颓然叹了口气,凌仲往前一步,站在她的面前,语重心长道:“念念,爸爸怎么会真的让你嫁给他?你能够降伏他,同样的,他也是你的劫数。我不能将我的女儿,交到她自己的弱点手中,一辈子都受到凌靳扬的牵制!”
顿了下,他软了语气,道:“今天闹这么一场,你死心了吗?”
整颗心蓦然收紧起来,童念轻笑出声,眼眶发酸,她目光犀利如刀:“我对他不会死心的!”
“爸爸!”童念忽然喊了他一声,唇畔渐渐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来:“如果说成为你的女儿,有什么是值得感激的,那就是你把凌靳扬带进我的生命里,这十几年的爱恨早已把我们融为一体。请你告诉我,你能对自己死心吗?”
凌仲眼底一沉,神情霎时阴霾起来,“傻孩子,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怎么知道他……”
“我知道!”童念用力吸吸鼻子,水润的翦瞳中一片流光:“就算你再怎么想要拆散我们,我也不会和他分开,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得逞!”
“你——”
“老爷!”
撂下这句话,童念决然的转过身,不顾众人的惊呼声,也没有去看凌仲倒地的身影,快步走上楼,回到卧室。
是夜,楼下的喧闹声渐渐安静下来。童念将婚纱换下来,小心翼翼的挂在衣橱里,她走到窗边,看到牧惟晗还有家庭医生,将凌仲接走,送去医院。
她怔怔呆立良久,也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东西,乱糟糟的一团,理不出头绪。
漆黑的夜色浓稠下来,澜苑宁静幽谧,只有景观灯发出的微弱光亮。
抬手推开阳台的窗户,童念一脚踩上去,神胳膊把胳膊的窗户推开后,她沿着窗台走过去,弯下腰从窗口跳进去。
隔壁的卧室装修成新房的模样,宽大的双人床上,铺着红色的喜被。童念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进去,将脸贴在枕头上,泛红的眼圈腾起一片水雾。
她蜷缩起身体,躲进被子里。如同小时候,她每一次害怕,不安的时候,就会躲进他的被子里,嗅着那股属于他的清冽味道,慰藉着她沁凉的心。
“哥哥,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暗沉的夜里,童念双眸怔怔望向窗外,哽咽的低喃声,久久缭绕不散。
彼时,美国。
凌靳扬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的环境陌生。他锐利的双眸一沉,咻的坐起身,却因为动作过大,牵扯到左腿的伤。
“别动!”
守在床边的人看到他坐起来,忙的按住他的肩膀,道:“你左腿骨折了,不能大动。”
听到她的话,凌靳扬低头看着腿上的石膏,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回忆起那天的情形后,轻问:“是你救了我?”
沈沛妮点点头,笑道:“是我和哥哥两个人救你的,我一个人可救不动。”
犀利的双眸从她脸上掠过,凌靳扬目光淡淡的,俊逸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小心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没有发觉异常后,他紧蹙的眉头才舒缓下来。
沈沛妮看着他,乌黑的大眼睛滑过对面男人的脸,眼底的眸色沉下去:“我叫沈沛妮,你叫什么?”
“凌靳扬。”
默默的将这个名字记在心底,沈沛妮嘴角染笑,问他,“你要喝水吗?”
没有搭理她的话,凌靳扬抬手摸了摸身边的东西,没有摸到,立刻眉头紧锁,神情透着焦急。
“你找这个?”拿起放在沙发里的一个黑色背包,沈沛妮笑着递过去。
一把将背包接过,凌靳扬脸色一沉,并没有回答她的话,“今天是几号?”
“19号。”沈沛妮勾唇,并不明白他的意思,眼角的笑意明艳:“你昏睡两天了。”
“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吗?”
说话间,她迈步朝着他走过去,伸手想要将他扶起来,可她的手指还没碰到他,就见到他眼底一凛,射过来的寒光,让她伸出手的动作徒然僵硬住。
直到她尴尬的收回手,凌靳扬冷冽的目光才收敛起来。
双手撑着坐起来,凌靳扬上身靠着床头,转头望向外面明媚的阳光,幽深的目光暗淡下去:“我累了,想要休息。”
俏脸闪过一抹淡淡的失落,只是很快又被她掩藏起来。沈沛妮缓缓站起身,道:“那我先出去,你有事情叫我。”
“谢谢——”
凌靳扬抿着唇,冷峻的目光看向他,眼底的冷漠稍有缓和,不过依旧没有什么起伏。
虽然只有一句道谢,却已经让沈沛妮欣喜若狂,她唇边的笑意温柔明媚,转身走出去,并将房门轻轻关上。
关上房门后,她一双水润的眸中泛起丝丝涟漪,满心的激动遮掩不住,微笑着转身离开。
安静的卧室里,白色的纱帘随着微分拂动。
凌靳扬将背包打开,掏出里面的手机,他手指徘徊在开机键上良久,终是将手机丢在一边,神情慢慢沉寂下来,幽深的眼底黯然失色。
------题外话------
今天好多字有木有,可怜滴偶写了十几个小时,你们都不许霸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