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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舞·瑶英-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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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从何时变了的?他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她眼里的悲哀,越来越清晰,即使在她高兴的时候,也总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悲哀。
也或许是忧虑。
他想起她临终之前,正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说:“倘若将来有一天,翊儿怫逆王爷,求王爷记得,翊儿是王爷亲手养大的孩子。”
他忍不住想,难道她在那时,已经预见到了今天么?
“青梅……”他微微仰起脸,仿佛那女子正在天上望着他:“青梅,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呢?”
女子胆怯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奴婢红桃,见过王爷。”
他转回身,便又看见了她。
只是要年轻许多。他初见她的时候,她已经二十岁了,因为操劳的缘故,看起来年纪还要大些。而眼前的宫女,不过十四五岁。
她羞怯地低垂着头,然而他还是看清了酷似她的面容。
“你说你叫什么?”
“奴婢叫红桃。”
白帝皱了皱眉,“这是你本来的名字,还是入宫改的?”
“进宫改的。管事的说,奴婢原来的名字犯了先头虞妃娘娘的忌。”
“你原来叫什么?”
“奴婢姓顾,小名叫青衣。”
“顾青衣。”白帝轻轻念了一遍,“你还是叫青衣吧。”
青衣眨眨眼睛,“可是,宫中管事的说……”
“宫中管事的大?还是我大?”白帝笑着,心里却涌起一阵悲伤,刚入府的虞妃,也常常带着这么一种天真的笨拙。
青衣羞赧地笑了笑,一朵红云晕开在脸颊上。
这样的娇羞,却又是她不太有的。
他拉住青衣的手,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浑身颤抖了一下,随即便顺从地倒在他怀里。
她的身上,有股淡淡的处子的体香。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她便在他手底产生一种奇妙的战栗。然而,过了会,他却放开了她。
“陪我喝点酒吧。”
他喝了很多酒,喝得很快,但是并没有醉,他的眼神始终都很清明。
喝酒的时候他几乎一句话也不说,有时候他抬头看看她,见她很担心的模样,便温婉地笑笑,却还是不说话。
第84节:天舞·瑶英(84)
青衣终于忍不住了,“王爷,喝这么多酒会伤身的。”
白帝笑了笑,轻声说:“没关系的。”说完又倒了一杯酒。
青衣问:“王爷到底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白帝慢慢地放下酒杯,若有所思地望着她。良久,他轻轻扯动了一下唇角,好像是想笑,然而那样凄然的神情,看得人心悸。
“你能看出我今天不高兴?”
青衣怯怯地说:“奴婢看王爷酒喝得很快,奴婢在家看人喝闷酒都是这样的。奴婢是不是说错话了?”
白帝叹了一声,摇摇头:“你没说错。”
“谁惹王爷生气了?”
“不是生气,是伤心。”白帝轻轻地说,“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
青衣不问了。
白帝也不说话。过了许久,忽然伸手拉住她,轻轻地一带,她便跌倒在他怀里。
“别怕。”他在她耳边,低声说。
可是她一直在发抖。直到两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她的身子还在瑟瑟发抖。
“我明天立你做娘娘吧。”白帝的声音透过黑夜,听起来有点缥缈。
青衣沉默了很久,然后说:“奴婢不想。”
“为什么?”白帝淡淡地问:“做了娘娘你就不用在这里做打扫,有人伺候你,不好么?”
青衣说:“奴婢笨,学不会做娘娘的。”
白帝低低地笑了几声,忽然又不做声了。
青衣问:“王爷生我的气了?”
白帝叹了口气,“没有。怎么会呢?”
可是他的声音,听起来总有些异样。青衣想了好半天,说:“王爷……”
“有事明天再说吧。”白帝说,“睡吧,青梅。”
便再无声息了。青衣在心里细辩那最后一个名字。青梅,不错,他叫的是青梅,是叫错了,还是另一个女子?
次日天还未亮,黎顺敲响了房门。
他的声音听起来惊惶失措:“王爷,大公主撞了柱子!”
白帝的脸色,刹那间苍白得透明。
那天晚上,邯翊整夜未曾合眼。
躺在床上,月光映着雪光,照进窗子里来,周围静谧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不远处好像住了个疯女人,偶尔会大叫几声,在深夜的宫中,仿佛会激起回响,显得更加寂静。
他不断回想白天的事情,回到帝都、见到白帝、见到瑶英、又见到白帝,一切仿佛清晰得就在眼前,一切却又恍惚得像一场梦。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后悔。只是不知道瑶英怎样了?想到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她,才感到有一点难过。
可是他又觉得,只要他想见到她,就终有一天还能见到她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何以能有这样的把握,其实这样的把握一点理由也没有。
第二天一早,黎顺就来传召。
他觉得很意外,没想到会这么快。仔细看看黎顺的神情,他吃了一惊,“出事了吗?”
“是大公主……”
黎顺只说了一半的话。
邯翊没有听下去,也许是怕听到害怕听到的话。他一路都走得飞快,直到进了容华宫,远远看见玉儿站在廊下,才松了口气。
他想,玉儿都没事,瑶英应该也没事吧?
走得近了,才看清玉儿在做什么——她在擦廊柱上的血迹。
邯翊的腿陡然发软,幸好,立刻又闻到屋子里飘出来的药香。
瑶英伤得很重,没人想到大公主会那么决绝地撞向廊柱,宫人们都吓呆了,竟然没人想起来去阻拦她。
好在太医看过之后说,性命无碍。
瑶英沉沉地睡着,邯翊侧身坐在她床边,默默地注视着她。
才一夜之间,她便仿佛消瘦了一圈,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露在厚厚的棉被外面,显得格外惹人怜爱。邯翊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她的头上裹着厚厚的绷带,上面还渗着干涸的血色,邯翊的手指触到绷带,便不由难过。
“青衣姑娘,你请出来。”黎顺站在门口,冲床边的宫女招了招手。
邯翊不由怔了怔,这才留意到她。青衣临去之前,抬头瞟了他一眼,两人目光轻轻一碰,谁也没有说话,仿佛互相并不认得。
第85节:天舞·瑶英(85)
   瑶英微微动了动身子,然后慢慢地睁开眼睛。
“邯翊。”她轻声叫着他的名字。
他觉得,其实这样叫听起来很自然,便笑了笑。
“唉……”瑶英满足地叹了口气:“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胡说!”邯翊轻声呵斥,“御医说了不碍事,别说这种话了。”
“我又不是说这个……”瑶英神情黯淡下来,“你知道么?父王不叫我见你了。”
“父王不是叫我来了么?”邯翊强笑着,“你到底觉着怎样?要不要吃什么?”
瑶英不响。过一会,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邯翊问:“你想要什么?”
她不说话,拉住了他的手,枕在脸下,然后一动不动地定睛看着他,好像生怕眨一下眼睛,他就会从眼前消失似的。
这目光让他有点心酸,他叹了口气,说:“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她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父王说,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好。我告诉他,他那么做,我一辈子都不会好了,所以我宁可死。”
她笑了笑,“可是我现在不想死了。”
他便也笑了笑,“可不是,以后别再起这样的念头了。”
“是啊,我想开了。就算此刻我们不能在一起,将来也还有机会。就算我们一辈子都不能在一起,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那也就没什么了。”
她声音里,仍有种决绝的意味。邯翊怔了一会,小声哄她:“你身子不好,还是别多想了,睡吧。”
瑶英摇摇头:“让我多看看你吧,往后好久都见不到你了。”
“怎么你老说这样的话?”
“我不是说了么?父王不准我见你了。”瑶英的眼睛一瞬也不曾离开他,“你说,要是过上五年十年,我还能现在这样,一闭上眼睛就记起你的模样来么?”刚说到最后一句话,她咬了咬嘴唇,坚决地说:“我记得,我要记得一辈子!父王能主我的人,主不了我的心!就算我嫁给了别人,那也是一样的。”
邯翊怔了怔,“别说傻话,你怎会嫁给别人?”
她有些奇怪地看看他,然后疲倦地笑了笑,“只要我不死,迟早要嫁给别人的。”
他又怔了。这好像的确是很自然的事情,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设想过,也许是不敢设想。
“不会啊。”他忽然说,“我娶你,我去跟父王说。”
话说出来,也就安心了。是啊,他想娶她,一直以来他想娶的,只有她一个,那么为什么不呢?
瑶英笑了笑,可是看起来却不大相信似的。
门被人敲响了。“大公子!”黎顺隔着门说:“王爷传召。”
邯翊站起来。“等着瞧!”他安稳地笑着。
白帝在西厢独坐,见邯翊进来,神情异常复杂。
邯翊心里还一直转着方才的念头,所以一进门,便跪下来说:“儿臣求父王成全。”
白帝一语不发,死死地盯着他看。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那句话的份量一点一点地显出来,他的头脑便一点一点地清醒过来,他的心也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终于,白帝说:“这些年来,我对你怀着怎样的期许,你难道不知道么?”
邯翊迟疑了一下,低声说:“儿臣明白。”
白帝从袖中抽出一幅白绢,在他面前展开,“你知道这是什么?这就是立你为世子的草诏。我原打算过了年便颁告天下,今日为了叫你安心,我还特意拿了来。结果,你竟然跟我说这样的话!”
邯翊垂头不语。
白帝又说:“你若真的不想做我的儿子,那也由你。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打定了主意?”
邯翊长时间地沉默着。方才想说就说了的话,此刻却成了世上最艰难的选择。那幅白绢,垂在他的眼前,仿佛无声的诱惑。他有多想那个东西,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本来就是他的,他总是这样想,那本来就是他的。
可是此刻,当他伸手就可以拿回来的时候,却仿佛被什么阻滞住了。
他想,只要自己拿回了那些,只要自己登上了那个位置,那么还有什么是他想要而得不到的?当然连瑶英也一样。然而,越是这样想,他越是清晰地感觉,她正渐渐地远去。那种感觉,就像是割裂了血肉一般,叫他痛不欲生。
第86节:天舞·瑶英(86)
    既然原本就是他的,为何还要拿她去换?
“是!”他叩首,“儿臣求父王成全!”
白帝久久不语。
然后,以绝望到什么都不想再说的声音抛下一句:“随便你!”便再也不看他一眼。
当日午后,白帝便召辅相入宫,告诉他们,他已经命大公子邯翊认回本宗,承袭青王这个封号。
事情突如其来,也实在惊人,一向老成持重的首辅竟然失去了惯常的冷静,他近乎无礼地一再追问原因。
白帝始终沉默着,最后他只是说:“何不去问他自己?”
“好,臣去问大公子。”石长德这样说着,站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年岁大了,又心绪激动,一时没有站稳,栽倒在地上。内侍将他扶起来的时候,发觉他口角歪斜,看来是中风了。
太医赶来为他诊治,但都束手无策。
数日后,传出石长德过世的消息。
这年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便成就了一次空前隆重的葬礼。白帝亲自致祭,满朝官员在灵前恸哭,悲声仿佛传遍了整个帝都。
一种不安的情绪也在悄悄地蔓延开来。
石长德过世后,白帝命匡郢接任了首辅。他也有同样精明干练的手段,然而人品却不能令人信服。他上书劝说白帝,让大司谏鲁韶安入值中枢。人人都知道鲁韶安和他关系密切,另一位辅相陆敏毓原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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