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该说的都说了,黄秋怡怎样选择也都是她的事了。
反正程暄晴暂时是不打算那么快就走艺术院校这条路,纵观多少童星乃至明星,从小就是艺校走出来的还真没多少,你是这块料,逛个商场、上个厕所甚至你在垃圾桶旁边丢个垃圾,都可能被发掘,而你需要做的,就是在这之前不断的提升自己,留意身边的一切机会,在机会来临的时候有实力去成为那个被选中的人。
站在垃圾桶数米之外,把棉花糖的竹签往桶里一投,心满意足地拍拍手走人了事。
因为要好好补补那些遗忘的小学知识,程暄晴晚饭后只练了一个小时的琴就回房看书了,程爸程妈很是欣慰,——欣慰她没有再像前两天一样对他们的耳朵持续暴击造成重度伤害。
第二天照例早上七点半从家里出门去学校上课,小学生的生活就是如此规律,曾经程暄晴十分想摆脱这种规律的生活,想快点上大学快点工作,然而等真上了大学,才发现还是原来好。
在程暄晴每次备战大学的期末考试时,都觉得自己此生听过的最大的谎言,大概就是老师们口中的:等上了大学你们就轻松了。
清晨的空气很好,程暄晴走得很雀跃,完全不似身旁睡眼惺忪垂头丧气被父母押着送往“监狱”的孩子,一路上有不少人跟她打招呼,不管认不认识她都“嗨”“嗨”地回应,然后在心里默默地回忆这人是谁。
小学早上四节课比起高中来说是要好很多,不过上到第四节课程暄晴还是有些昏昏欲睡,突然周围有些异动,程暄晴清醒了些。
讲台上讲白痴阅读题讲得正起劲的李老师被站在门口的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打断,两人在门边说了两句,便看李老师朝程暄晴这边招招手:“黄秋怡,出来一下。”
身后传来桌椅移动的声音,黄秋怡步履轻盈地走出教室。
“好,我们继续上课。”李老师走回讲台上,沾满粉笔灰的手拿起卷子清清嗓子。
“黄秋怡好好啊,又可以不用上课。”身旁的张爽用胳膊肘捅了捅她,压低声音说。
“那是谁?她家长?”
“你不知道她?辅导员啊,经常来班上找黄秋怡。”张爽惊讶地扭头看她,连带着声音也有些抬高。
“不要讲小话!不要再往外面看了!王建超,你的眼珠子都快落到走廊上了?要不要把它捡回来啊?!都快考试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考试!读书!才是你们该做的!”李老师敲敲桌子喊,下面不少同学听了班主任的这句话边看一个男生边窃笑,那个胖胖的男生脸都红了,忙把视线收回来,伏在桌上恨不得把脸放抽屉里似的。
程暄晴估摸着这八成就是那个叫王建超的男生了,大概是在看黄秋怡,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虽然李老师没吼张爽,但张爽已经被吓得立时就不敢说话低头写字了,程暄晴只能自个儿琢磨。
辅导员?想来是有什么活动吧,黄秋怡向来热衷这些。张爽羡慕她也不奇怪,在小学初中那种惧怕的同时又仰慕老师,奉老师为权威的时代,程暄晴原来也会羡慕那些能得老师青眼相加、另有重用的人,能在上课的时候当着全班的面,在大家的议论声和羡慕的目光中被老师叫出去帮忙,是件挺荣幸的事情,有种这件事在班上这么多人中非你不可的感觉。
瞌睡被这个小插曲驱走了的程暄晴正准备研究研究这篇叫做“我爱荷花”的弱智阅读题,突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李老师,我想请程暄晴同学也出来一下。”
程暄晴猛地抬头,快速地在记忆中搜寻上辈子有没有发生过这事儿。
答案是,没有。小学初中,她都是属于那种不怎么会被老师注意到的,总体成绩不好不坏,不捣乱也不出色,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学生,除了初中的数学老师因为她的成绩差到极致而对她多了几分关注。
程暄晴慢腾腾地站起来,如刚才想的那样,在全班同学目光的洗礼中走出教室,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连她一个早就不是小学生的人都觉得,挺爽的,存在感直线上升,虚荣心得到了满足。——虽然并不知道要被叫出去做什么。
“秋怡说你学过古筝?而且还是六级?”辅导员年纪不大,大概三十岁左右,穿着和班主任区别明显的亮色衣服,在学校里一看就知道不是教主科的老师,说话也很直接,开门见山。
“我是之前帮李老师整理东西的时候看到你的资料上写的,刚才小吴老师问我有谁会弹古筝的,我就正好想到你了。”黄秋怡在旁边加上几句解释。
会弹古筝的应该不少啊,找她干嘛?前世也没她什么事儿啊。程暄晴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马上回答:“是,但是……”她正在想怎么解释自己现在不怎么会弹了这个事情,就被辅导员粗暴地打断。
“那就好,原定表演古筝的一位同学出了点问题,你来替她吧,不会耽误你们复习的时间,我们考完试再排练,那就这样吧,你们快进去上课吧。”辅导员同志说话跟放连珠炮似的,完全没有给她们接话的机会,说完就走了。
程暄晴一脸懵逼地回到座位上,过了一会儿,用胳膊捣捣张爽:“欸,毕业典礼,是什么时候?””六月二十号啊,怎么了?你失忆了?辅导员你也不记得了,毕业典礼你也不记得了,欸?刚才辅导员找你出去干嘛啊?”
程暄晴就听到了一个“六月二十号”,六月二十号……偶买噶,也就是说,她要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不能让毕业考试考得太差的同时,把古筝练到六级水平?
逗她呢?玩谁呢?
老天爷,你让我重生的时候有没有给我类似金手指这样的东西啊?给我一本重生生存指南ok?这种难度,不查攻略通不过啊!
第8章 幻想症中二病重度患者
下课铃的时候,程暄晴还沉浸在自己金手指技能全开在六月二十号的毕业典礼上弹古筝弹得惊艳全场的幻想中,正当她要站起身谢幕时突然听见有人跟她说今天轮到她去食堂抬饭,只好暂时中断了自己的幻想,站起身向教室门口走去。
是的,程暄晴从小就喜欢幻想,她记得技能是从小学三四年级看哪吒传奇的时候开始有的,在升旗仪式上幻想自己不是规规矩矩地站在队伍里,穿着和大家一样丝毫没有特色的校服被淹没在人群中,而是戴着乾坤圈,臂绕混天绫,手持火尖枪,踏着风火轮降落在操场上,接受来自全校师生的注视。
后来开始看古装剧又习惯把自己想成皇子,习惯在脑中演绎上活色生香的宫廷剧,有一次入迷的时候程女士叫她,她一张嘴就来了句“母后”,程女士当时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当时程暄晴刚学过的“目瞪口呆”“膛目结舌”这样的成语来形容。当天晚上爸爸就来找她谈话,说了句让她影响深刻的话——“有些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当时她自然没有把她放在心里,可是后来长大了一点再想起这句话,觉得爸爸说得很不对,不可能的事情,才需要去想啊,那些可能的,只需要去实现就好了。
所以程暄晴的这项爱好伴随着她一路长大,丝毫没有随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只是给自己定位的角色一直紧跟潮流更新,从拯救世界的哪吒、哈利波特到指点江山的皇子皇帝,再到替电视剧里的苦逼主角报仇雪恨,甚至有时候追星狗妄想症般地幻想自己和爱豆成了朋友。
当然她有时候也会担心自己会不会哪一天因为这个爱好而患上精神病,但是所幸,直到重生之前,她都没有精神失常。
如果你遇见上一世的程暄晴,在她一个人的时候,你可以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有多丰富精彩,那是她脑袋里正上演着各种声色犬马的故事,所以她从来不感到孤独,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喜欢一个人独处,然后和自己的配角们对戏。
她很不喜欢别人在她一个人在想象的世界里遨游的时候过来打断她,目光怜悯地问她怎么一个人。
她不明白一个人有什么不好,她不喜欢惹是生非所以人缘一向挺不错的,但也没必要必须拉着别人一起上厕所一起吃饭一起走路吧?这样才是人缘好的象征?难道自己没有自己的事情,别人也没有别人的事情吗?况且难道吃饭不能一个人吃需要别人喂吗?厕所多一个人就能替你上吗?拉一个人走路能背着你还是怎么滴?
她合群,但也喜欢一个人,合群的世界是大家的世界,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世界。
但是很奇怪,程暄晴从来都不会把自己想象成妃子和公主,后来她想想,大概是因为当时看的那些宫廷正剧多以男人为主角,而她天生就想当被众星捧月的主角,无所不能的主角,跌到多低也可以东山再起的主角。
或者说,也不是天生就想当,而是人类本能地对那些自己缺失得越多的东西会产生更多的渴望。
小时候的程暄晴不愁吃穿,不愁生计,只是觉得受到的重视太少。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想要受到足够多的重视,必须先有让人重视的资格。
哪吒之所以受重视,是因为他有能拯救大家的超能力,皇子之所以受重视,是因为他有高贵的重生,哈利波特之所以受重视,是因为他是被选中的那个人。——而她不受重视,是因为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程暄晴。大家并不在乎你是谁,只在乎你能给他们带来什么。
如果她也能和大多数人不同,那么她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那些重视、那些目光。
程暄晴还是决定尝试把古筝好好练练,至少是她迈出让自己和别人有所不同的第一步,能不能利用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练成六级的水平就是另一回事了。
又过了很久的很久以后,久到在她重生之后的之后,当她在经纪人的电脑里看到黄秋怡的资料时,她才知道原来她自以为成熟的那个想法其实也是错误的——原来大家还是在乎你是谁的,但是这个谁已经不是真正的你,而是大家心中的那个模样,或者说,那个模板。
高中的政治老师会用市场供求来解释这个现象,当供大于求时,只有更完美地契合那个消费者们心中的模样的商品,才会被选中。而那些剩下的,有的会作为“残次品”通过另外的销售渠道来到市场上,有的回回厂返修,更加不幸运的,可能就此被丢弃。
供大于求的娱乐圈市场,残酷得完美适应经济学法则,却依然有无数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钻。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程暄晴,我刚听黄秋怡说你也要参加毕业典礼的表演?”程暄晴侧头看是手里也拎着一桶菜的周成文。
“嗯。”程暄晴点点头,“你也参加?”
周成文低下头,程暄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过听语气就知道他有些失落:“我连毕业考试都不参加,我明天就得回老家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来上课。”
“哦……”程暄晴不知道说什么,她对这些小学同学的感情早就淡了,自然体会不到这种分离之苦,不过想来有些不好受,毕竟这是他们自记事、有了自己清晰的感情意识以来的第一次与朝夕相处的同学的别离,于是用空出的那只手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