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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她已经考虑清楚了,先去边城陈章,等自己站稳了脚跟,再图日后发展。以后也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她现在非常厌恶宫廷皇室,权利野心的争斗,幻想着自己可以做一个平平凡凡的老百姓,终有一日过起安安稳稳的日子,聊此一生。
她之所以不肯跟紫陌一起走,也有出于这一方面的考虑。毕竟紫陌的身份就注定了他一生的不平凡。
※
陈章位于大运的西南方,是一个非常富庶的小城。
这里人口不多,虽是边城,但因为已五年没有战事,所以目前生活还算安定。再加上大运最庞大的南运军在此地驻扎,所以目前为止尚算整个边界线上,最安全的城镇了。
来到陈章的城门处,前面有不少准备进城的男女都围在城门口,排队等着接受盘查。傅依然拢住了丝缰,也排在队伍之中。
队伍进展的非常缓慢,等了很久才轮到她。
她现在的打扮甚是富贵,一身浅紫色的衣衫,衬得她娇媚万分。再加上胯下一匹宝马良驹,让人顿生尊敬,谁也不敢小视。所以守城的守卫只随便问了几句,便放行了。
进了陈章的城门,傅依然信马游街似的在官道上行走。她现在还没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便想着先去客栈暂住一晚,或许能打听到哪里出售房屋,也好给自己安一个舒适的小居。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身后一阵马蹄的急响,接着有个身着官服的差人,飞马疾驰而过,边打马扬鞭,边喊道:“闲人闪开了,威武大将军到了,闲人闪开了,威武将军要从此经过了。”
傅依然心中一惊,回身看很多街上的行人都避到了街道两旁,她也翻身下马,牵着它到了路边的一棵树旁,把马拴好,便站在人群中等着看热闹。
威武大将军是大运的将军中的头把交椅,他复姓轩辕,单字名金,素有冷血将军的称号,乃是南运军的主帅。对于这样一个曾经驰骋沙场的风云人物,傅依然只是有所耳闻,却从未见过。今日能有幸见识到这位将军的风范,倒是一个不错的机缘。
她刚站稳了脚跟,一队上百人的铁骑就从街东面呼啸而来,阵阵的马蹄声震耳欲聋,行动中尽是盔甲摩擦的声音。
单看这军容,就不禁让人心生敬畏,不愧为大运第一军,果然是军容整齐,军姿威武。
百人铁骑过后是一队手持各色旗子的旗牌军。最前面是金舞金幡,金兆樱。接着是飞龙旗,飞虎旗,飞鹰旗……,各色旗子随风飘舞,猎猎作响。
这队伍看起来极为排场,王爷出巡都未必有这样的阵容。
再接着过来的,居然是一顶锦缎蓝边,上绣大朵牡丹花的造型夸张,装饰奢侈,垂着一面流苏的轿子。
傅依然看得一愣,武官不是应该骑马的吗?不是应该身披金盔金甲,手持三环套月的大刀,显得威风凛凛,万般的煞气吗?
这么威武的队伍,冷不丁出现了这么一个与周围气氛恨不协调的轿子,确实有些扎人的眼。而且让人看得很是堵心。都不禁想着威武将军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嗜好。
当轿子快经过她的身边之时,忽然传来一个女人风骚的声音:“爷,不要嘛,你好讨厌。”
这声音猛的灌入耳朵,惊得傅依然差点一头栽倒。她不可置信的挖了挖耳朵,再仔细辨识一下,发现那声音居然是从牡丹大轿中传出来的。
她实在不相信轿中的会是素有冷血之名的威武将军。莫不是有人假冒的?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傅依然绞尽脑汁的想着。不管怎么说,让她相信往日最敬佩的将军居然是个好色之徒,那是绝不可能的。
她正在想着这将军可能是假的,就听到身旁不远的地方,自己的踏雪红梅,忽然‘嘶溜溜’发出一声暴叫。傅依然猜测它可能是看这里人多,觉得心情烦躁了。
刚想过去牵住马缰,忽然大轿中有一个清冷的声音道:“停轿。”
行进队伍立刻停下,动作划一,行为一致,显得丝毫不乱。
一只粗壮有力的手掀开娇帘,探出了一个戴五珠捧寿冠的头颅。由于被人群挡住,依然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觉得他头上的五颗珠子,亮的晃人的眼。
那个坐在将军轿子里的人,叫了一声‘停轿’,傅依然也猜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停住了脚步,没有立刻过去牵马。
那颗亮闪闪的头颅,似打量了半天她的马,忽然说道:“卢青,问问看,是谁的马?”
他轿边站着的一将领打扮的二十来岁的青年,躬身到了一声:“是。”然后指着那匹踏雪红梅,扬声问道:“将军有令,这是谁的马,站出来回话。”
傅依然刚想站出来,但转念一想,这许多人,万一有认识她的,岂不是糟糕,便立在原处,等着看还有什么下文。
那青年又连问了三遍,还是无人应答。卢青便垂手而立,等着将军示下。
那亮闪闪的头颅道:“这匹马是晋军将领的马,我曾在战场上看过,既没人承认,先带回府去吧。”说完放下娇帘。
卢青应了一声,叫道:“起轿。”
这时早有军士过来牵过那匹踏雪红梅,紧随在行进的队伍后面。
PS:
六月一日开始至少日更,拖太久了,请大家原谅哈。
第十七章 貌似好心的崔璎
傅依然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只在一旁傻愣愣的站着,等她醒悟到她的全部家当——那包金银细软,也在马背上搭着之时,她心疼的差点哭了出来。 那可是她所有的生活资本啊,没了那些东西,未来的日子她只能流落街头了。
傅依然现在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哭的是日后的生活没有着落,笑的是幸亏当时她没有冒冒失失的跑出来,不然,跟马一起被带走的除了金银细软,还得加上她了。
那个鼎鼎大名的威武将军,她曾经的偶像啊,现在被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人,给毁坏的点滴不剩了。而那个人,肯定是见过紫陌的,不然也不会那么笃定马是晋国将领的,只可怜了一无所知的自己,从此之后成为了一文没有的穷人。
傅依然在大街上前前后后来来回回的走了三圈,还是没找到一个可以暂时收留她的地方。她此刻方才想起,她自进了城到现在,还没吃过一点东西。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噜直响,胃里上下翻滚着甚是难受。
渐渐的,已是傍晚时分,天色暗了下来。街市之中许多做买卖的已经开始收拾挑子,准备回家了。路上的行人也逐渐稀少起来。
道路两旁的买卖铺户,有的也开始封门上锁,准备关张了。
傅依然这会儿已经有些走不动了,她虽性格坚强,但到底是金枝玉叶,比不得自小做惯苦工的乡村丫头,身子也娇嫩了许多。
她在来陈章的路上,怕有些屑小会垂涎她的美色,便把头上所有的首饰都放到包袱里面,连一个镯子、玉佩也没留下。此刻她身上唯一能当的东西就是她身上的这身衣服了,可是当了衣服,她穿什么呀?
真是屋漏连年雨,人要倒霉坐在家里也得叫房梁给砸死。
依然寻思着反正没地方可去了,便随便找了个买卖铺户的台阶上坐下,准备在这儿歇一会儿。没准晚上的时候也只能在这种地方过夜了。只是不知到了晚上的时候,这个街上的乞丐容不容得下她在这里占一席之地?
忽然身后买卖户的房门‘咔吧’一响,一扇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冷不丁见自家门口做着一个人,似被吓了一跳,拍着胸脯骂道:“哪个作死的坐在老娘门口,倒把老娘吓了一跳。”
傅依然忙站起身,抬脸一看,见那是一个三十五六岁左右的中年女子,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相貌甚美。只是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一说话,扑扑簌簌的往下掉着粉末子,飞的到处都是。
傅依然忙上前施礼道:“这位姐姐,我走路走累了,便想在这里歇息一下,没想到冲撞了姐姐,还望恕罪。”她平常说话,绝对没有这么客气过,不过此时自己身份有别,少不得要做的低调一些的。
那女子见她说的客气,再加上又同样是女人,便没再计较,只说道:“下次不要坐在别人家门口。”扭身就往台阶下走。
刚走了几步,忽又站住,回过头来,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傅依然,不由赞道:“好个标致的丫头。”接着又紧走几步回到傅依然身边,问道:“姑娘今年有十五六了吧。”
傅依然不知她问的什么意思,便随口答道:“正是二八年华。”
“好岁数啊。”那女子满面堆笑,笑得脸上的皱纹都一条条冒了出来。她又瞧了依然几眼,忽然问道:“姑娘莫不是没地方可去?”
她这话正说中了傅依然的心事,便点头说道:“正是无处可去,我本是来此投亲的,没想到包袱被贼人抢去,现在亲戚没找到,只能流落街头了。”说着硬是挤出两滴眼泪来应应景。
傅依然见这女子虽行为粗俗,但瞧着也不像坏人,便随便编造了一个身世,不过,她这眼泪倒不是作假,此刻心情抑郁,恰逢有人问起,心中的酸楚也逐渐犯了上来。
那女子见她说的可怜,便道:“前几日我妹妹生产,正好我这里缺了一个帮手,你要愿意,倒不妨先在我这里帮帮忙。”
“但不知姐姐是做何营生的?”傅依然也算多了个心眼,她怕这女人是妓院的鸨母,把她拾回去做妓女。
那女子笑道:“瞧你这女娃,心眼恁是多,你抬头瞧瞧,正正经经的裁缝店,专给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做衣服的。”
傅依然抬头一瞧,上面果然有一个大红字的招牌,上写着:胡记裁缝店。她这才放下一颗心。忙深施一礼道:“多谢姐姐收留。”
那女子笑道:“谢到不用了,管吃管住,头三个月没有月钱,你做不做。”
傅依然心说,这女人也够抠的,不会是想拿她当免费劳动力吧,不过她此刻实在无地方可去,便点头同意了。
那女子道:“既如此,你先跟我一起去送趟衣服,那家的夫人们一个比一个刁钻,有人陪着我,倒还好些。”说着她上前亲亲热热的挽住傅依然的胳膊,拽着她就向街上走。
傅依然只得跟随着。她此刻心中很有些忐忑不安,倒不是因为不敢去大户人家,而是自己除了吃饭、睡觉之外,针织、女红,没一样精通的,她怕做了没有三天,再被人家给扫地出门。
那女人是个很健谈的,一路之上跟傅依然聊个没完,她告诉依然,她叫崔璎,夫家姓胡,丈夫早死,无以为生,便开了这个裁缝店,没想到短短几年居然在陈章做出了名声,自此后只给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做活,收入倒还颇丰。
傅依然边听,边不断的顺着她的话茬附和。她只觉得这女人是个颇为热心肠的好人,便没多想其他的。
其实天下哪有掉馅饼的,她正逢落难之时便只定会遇贵人吗?这个崔璎是寡妇不假,是裁缝店的老板也不假,但她肯帮傅依然却也没安着什么好心。她除了做衣服之外,还兼做媒人,说俗点就是拉皮条的。
她见依然一个单身女子,长得又貌美,便想起前几日城西吴大户三十来岁还没有儿子,想纳一个小妾,曾许给她一百两银子,一定要貌美年轻的。而此番她之所以留下傅依然,是想拿她挣那一百两的。
她本来晚上要去将军府给几位如夫人送衣服,怕傅依然再跑了,便骗着她一起去。但这些,一向聪明绝顶的傅依然是料想不到的。
她并不是心思单纯,而容易相信别人,只不过人在难处,没别的更可行的方法的时候,想不相信别人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