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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第一个说他性子好的人,此后无论多少人说过他性子好,也抵不过那时她眼睛里泛着光,唇角勾笑,好像一个融化万千冰雪的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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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姗不喜欢吴春芸这只狐狸精,奈何以前被师娘教训过不少,劝诫不能和她起正面冲突,这次多亏了沈遥光,不然哪是那么容易就脱身的,那之后何姗变乖了不少,自觉跟在沈遥光身边,他走到哪儿她就更到哪儿,倒是把段景文这个专业的助理甩远了。沈遥光看她像个小跟班一样,忍不住转过身问了他一句:
“怎么不皮了,嗯?”
他这话分明就是打趣她的,何姗气得不轻,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便暴露了她的内心,沈遥光不禁莞尔,下一刻就看到她微红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一句:
“我明事理,不给你丢脸。”
明明在来之前,她只想快点见到诗敏出一口恶气,刚刚被沈遥光解围,知道这里面的人并不是她这种身份可以胡乱的,也就更加收敛了。
像是这样聪明的姑娘,一点便就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念在他机灵,沈遥光倒也没准备带她来这种地方消磨时间,本是准备带她引荐些对她事业有帮助的人,谁想何姗一扭头,便和刚刚从入口处进来的小秦总撞了个正着,不出所料,哪怕最近微博上风雨那么大,诗敏还是不肯放弃这个露面的好机会,挽着小秦总的手出席了。不等何姗开口,眼尖的诗敏就率先大方的走了过来:
“何姗,那么巧。”
毕竟那么多年的合作伙伴,就诗敏看向她的那个眼神,何姗也晓得来者不善,处于本能原因,她下意识的挽住了沈遥光的手,带着他往前走去:
“有什么好巧的,你能来的地方,我就不能来?”
站在诗敏身侧的小秦总看沈遥光有些眼熟,一下子想不起来,直到沈遥光先自报了家门,递给他一张名片,小秦总晃了一眼,被那个熟悉的名字灼到了眼睛,拉了想要朝何姗那边走过去的诗敏一把,先和沈遥光打了招呼:
“原来是沈家的二公子,难得在这种地方见到你,久仰。”
何姗看沈遥光和小秦总认识,心里一慌,感叹一句“完了完了,也不晓得这小秦总和沈遥光是多铁的关系,和诗敏起冲突等于折了沈遥光的面子,那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沈遥光似是看出了何姗的顾虑,故意松开她的手,先和小秦总握了手,抬手虚指了一侧的沙发卡座:
“秦总,坐下喝一杯?”
小秦总这会儿哪里还有眼睛去看诗敏,手一松便跟着沈遥光往卡座边走,诗敏马上让路过的待应生给他们那一桌送了酒水,自己却不过去,而是抬手挡了一下准备跟着过去的何姗:
“怎么,网络上请水军黑了我不少,不敢和我单独相处了?”
方才不过是顾虑沈遥光和小秦总的关系会不会太好,看两人言行举止之间并没有那么熟络,何姗又将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你当真以为你那一杯橙汁,能灭得了我这团火?”
多亏了那晚的报复,不然何姗还找不到和这个女人站在一起说话的理由,毕竟这种想起来就会觉得失望到想吐的女人,简直一刻钟也不想呆在她身边。
诗敏走到不远处的餐桌边拿小食,眼睛并未落到何姗这边,只是勾着唇角,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嘲讽的笑意:
“你可知道,是谁给了我这种灭火的权利?”
“你这意思,是在说跟在你身边那个大油肚挺有本事的?”诗敏知道何姗一直都不傻,这种话她不可能听不出来,不料何姗却微微一笑,气定神闲的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
“不就是秦老先生手底下的二哈罢了。”
诗敏一眼便瞧见她手上戴的那只手镯,她虽不晓得来历,却也能看出来价格不菲,像是哪个豪门家族的传承物,何姗看她果然中招,又抬起手理了理耳边的头发:
“这圈子里的人我认识的并不比你少,以前和我一起共事,你学会了不少门道,没想到你没另起炉灶,倒是花钱去打了玻尿酸,我真是太看不起你了,不晓得你这幅模样,你儿子看到了会怎样?”
提起诗敏的儿子,何姗果然看到她眉宇间察觉出一丝丝的不安,看来这人果然没有把二婚和有孩子的事情告诉小秦总,正常人家,又怎么会接受一个离异女人?
何姗乘胜追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今天,你得同我去洗手间算算账?”
诗敏刚刚把目光落到小秦总那边,何姗手上的力道便又更加重了,她转过头去,被何姗的一个犀利眼神唬住,刚刚她提到了她的儿子,自然是想要威胁一番,她不得不随着何姗往外走。
另一边,眼看诗敏被何姗带走的小秦总,有些急躁的想要站起来寻人,下一刻就听到方才还客气礼貌的沈遥光问了一句:
“那位是你的新欢?”
新欢这个词难免充满着贬义,小秦总皱起了眉头,坐下去时脸色也沉了下来:
“沈先生对我家小敏挺感兴趣?”
沈遥光往他面前的酒杯里倒了些酒,将右脚搭在左腿上,身子倾斜,调整出一个舒服又随性的坐姿,比起小秦总满脸的拘谨,他倒更像是今天这场百日宴的主人,沈遥光看他不喝酒,徐徐说道:
“刚刚跟在我身侧那位,是我的未婚妻何姗,不晓得秦先生认不认识?”
小秦总不过和何姗有过一面之缘,当初看她对自己的女友诗敏下手,是有过一些不愉快的过往,看沈遥光这兴师问罪的态度,那女人早已把这件事情添油加醋的说给了沈遥光,沈氏家族不是只有沈遥光这一个名人,坦白来说,他算是沈家最无名无分那个,但奈何这人的哥哥辈和姐姐辈都在上面有贡献,小秦总顾忌这些,先开口作了解释:
“我和她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女友脾气不太好,得罪了,我待她向你道个歉。”
“是我未婚妻不懂事,脾气不好……”沈遥光起身拿过那杯酒,递到他面前,看小秦总喝掉,这才不急不慌的说道:
“以前,院子里有只猫抓伤了她的脚,我一气之下就把那只猫杀了,我和她是从小长到大的青梅竹马……”沈遥光说着,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偏了偏头,看着小秦总的眼睛说道:
“这脾气是我惯的,改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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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间有不少传闻,沈家的小公子性子孤僻,脾气古怪,向来不喜欢和外界打交道,今天小秦总在这里见到他已经觉得蹊跷,这话一说出来,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背后传来阵阵凉意,果然他一抬头就对上沈遥光偏着脑袋的笑意,顿时觉得不寒而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一刻又听到沈遥光说:
“小秦总,要不把你女朋友放来我这里改改脾气?”
小秦总哪里晓得,那晚不过是秉着出一口恶气的心里,自作主张撤掉了何姗的奖杯,背后会惹到这样一个不好对付的人。他给沈遥光递了一杯酒,陪着笑:
“就不劳烦沈先生了,我回去会好好说她,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沈遥光没有喝他的酒,而是哐当一声把那酒杯放到了面前的玻璃茶几上,那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惹的周围人驻足而立,沈遥光还是保持着那个姿态,抬了抬下巴,语气说的稍微大了一些:
“何姗是我们沈家的儿媳妇,谁敢惹她哭,就和这杯酒一样。”
沈遥光话音刚落,只听得细微的碎裂声响,那玻璃杯里的酒便全部流了出来,他看也没看那杯酒,只是用那鹰隼一样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男人,凑到小秦总耳边说了一句:
“我未婚妻那天掉了一晚上的眼泪,你以为就那么算了,嗯?”
沈遥光的坏脾气,向来只会因为有人欺负了何姗而发火。
那晚上何姗趴在他身上哭了多久,他就难过了多久。
他以为她那时只是喝醉了发酒疯,可是把连衣裙拉链一解开,她便已经倒在他的身上,一边搂着他的脖子,一边嚎啕大哭:
“我没拿到属于我的东西,我不甘心。”
她把他当成了倾诉对象,甚至在喊他名字的时候也变成了小时候无比熟悉的小师叔,就好像以前在师父哪里受了不公平的待遇,她晚上就会跑去他的房间里,明面说帮他穿衣洗漱,但更多时候都是小话痨坐在他的床边,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全部都是抱怨。
那晚何姗也如同曾经那般,坐在他的身上,一边用他的衬衫擦眼泪,一边和她抱怨,从她当年如何拜师学艺,到如何开了第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店铺,她明明醉的不轻,却记得住这些年自己和诗敏共事的所有事情:
“人心隔肚皮,你以前和我讲的这些我都没学到,只有当我被信任的人骗了之后,我才晓得我拥有的都是什么样子的友情。”
“小师叔,你要帮我报仇,我非得往她脑袋上泼上十杯……不,一百杯……”
诗敏骗走了她的钱,骗走了她三年多来积攒的人脉和心血,这是何种恶劣又恶心的行为,沈遥光早已习惯她一边哭一边抱怨的哭腔,在成年以后,他是第一次瞧见她哭的这般难过和不甘心,后来,他揪着她的衣领,死活不从他身上下来,像个孩子一样的说了许多话:
“小师叔,你要是在我身边多好。”
“以前啊,明明谁说了你的坏话,我第一时间就敢和他拼命,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离开了沈宅,再也没有谁可以为她撑腰护短,她尝到了阶级之间的苦果,不敢反抗,只能强壮镇定的走完那天的过场,抱着和奖杯失之交臂的遗憾,跑去喝酒耍威风。
她只当面前的沈遥光是梦境里的“影子”,所有的心酸和苦涩,也只有在面对沈遥光的时候才会全盘托出,她既后悔又懊恼,像只猫一样的抓着他的衣领:
“小师叔,要是你还在我身边,还护着我,该多好。”
沈遥光拿她没办法,哄了许久才把人从自己身上哄下来,他盖好了棉被,自己的衣领还是被她紧紧拽住,不放他走。
他记得,距离上一次瞧见她哭的那么惨烈,还是她的生父为了躲债,把她丢给沈思崇那时,十三岁的小姑娘,一夜之间没了家,换做是谁也无法接受,他的房间就在她的隔壁,哪怕是隔着那一道墙,他也一直听到她在那边断断续续的哭声。
他那时,想起来的竟然是那年参加父母追悼会的自己,他不像她这般嚎啕大哭,却也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在屋子里发了两天的呆,要是那天他不出去采风,一定也不会发生那起意外,为什么爸妈都不在了,他却还活着?
那种从内心深处撒发出来的嫌弃和抵触,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了他不想站起来的心结。
直到遇到何姗,那个小太阳一样的姑娘。
粉色的春天,绿色的夏天,黄色的秋天,白色的冬天,这人用她的温暖,告诉他这个世界上的另一种颜色,并不是昏暗无光,也不是浓烈的鲜红,而是五彩斑斓,多姿多彩。
如何没有何姗,也便没有今天的沈遥光。
他的第二次成长,幸而有她的陪伴,到底是何其幸运,会在那一年遇到这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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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宴会场所的另一边,何姗刚刚把自己的支付二维码翻出来,她抬脚踩在最后一个隔间里,小太妹一样的撩了撩耳旁的头发:
“你知道我这人,最喜欢和金钱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