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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老实交代,大吼大叫的不管用!”
其他几人和谢斌耳语了几句,又问了问乡亲们,是不是这回事儿。
乡亲们面面相觑,这一次投资那么多钱,都是赵小蕊想要帮着大家脱贫致富。
他们不知道原委,却拼命的点头。
还说她就是阻挠新农村建设,拖大家的后腿。
很快,人被带走了。
哭喊打骂是孙佳慧的强项,只可惜,这个骂人的声音从离开大院就消失了。
一阵子热闹过后,乡亲们各个都精神抖擞的等着继续开会。
下边说的就是负责割牛草的人员。
八十八的老大爷就免了吧,万一出了意外呢。
吴寡妇踊跃的站起来说她一天能割一百多斤。
“俺也能割一百斤!”
“俺能放牛,俺可以给牛棚打扫牛粪!”
“谢村长,您看俺能干啥?”
这是村里的老光棍,都四十多了,还没女人。
不过这人右手小时候被火烧了,骨骼萎缩,肌肉裹在指骨上,乍一看去,那手就跟鸡爪子一样。
可他有一个好处,特别孝顺自己的老娘。
早些年,他拎着篮子走街串巷的卖米花糖,花米团子,就是用白米炸开了花儿,再裹上糖浆,搓成圆形的,就叫花米团子。
最早的时候,一毛钱两个,后来一毛钱一个,现在两毛钱一个。
他娘已经不在了,可他最厉害的就是,这么一分一毛的攒着,竟然临死给母亲置办了一口棺材。
他的左手是好的,而且左撇子写了一手的好字。
要知道,他可没上过学呢。
“独臂大哥,你不要急,你可以给咱们养牛场当饲养员。”
“嘿嘿,感谢村长,俺一定好好干!”
独臂举着残废的右手给自己加油了。
“那俺呢?俺干啥?俺可以挤奶,俺早些年就是挤羊奶把俺家娃娃养大的,俺会挤奶!”
谢斌的眼睛里绽放了星空般的璀璨目光。
乡亲们其实都有自己的长处,现在就是归纳汇总一下,有技就有可施的地方。
“鼓掌!”赵小蕊带头鼓掌。
陈爱梅都有些不好意思的鼓掌了。
身后掌声一片。
把赵家寨带向正轨,是他最初的梦想,也是他证明自己能力的时刻。
乡亲们热火朝天的忙了,第二天就有人割了一板车一板车的牛草送到养牛场里。
“吴骊,你今天割了多少了?”
“俺觉得得有八十多斤了!”
吴骊擦擦额头的汗,累时坐下来歇歇的那一会儿,她觉得自己太小肚鸡肠了。
赵小蕊帮了她们。
她现在一点都不后悔曾经支持过她上学了。
“再割二十斤!”
“好嘞!”吴骊拉着板车继续去割草,把棉衣脱了搭在了车把上。
这一个月下来,家家户户参与劳动的都拿到了相应的报酬。
虽然有多有少,可她们自己心里清楚。
这钱,就跟天上掉的一样。
这么一来,羊角山上的野草都变得值钱了。
谢村长说了,不能拔草,得割,免得以后就绝了资源。
三月,细雨如丝,刚割了一茬的草又长起来了。
整个羊角山,深绿,嫩绿,鹅黄,成了一盘打翻的染色盘。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孙佳慧被带回去严加教育了,可她那脾气,吵架能手,一天两天骂的公家人都想捏死她。
所以,工作进行的并不顺利。
这都半个月了,人都还没录口供,她一口咬定是赵小蕊打的人在先。
哭过,装可怜过,抱着腿求过,都不好使了这次。
可怜了在家瘸腿的顾本根。
他拄着拐杖领着顾天赐到村里打听,找到了村长。
当时知道情况的时候,他要去上告。
谢斌相信了小蕊那句话,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饿了一天的顾本根领着儿子又回去了。
索性找到了家里婆娘放钱的地方,就掏钱给小儿子去商店买点儿能吃的,垫垫肚子。
可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月,总不能每天吃瓜子,吃花生米吧。
而且,他发现钱根本不经用。
给小的五十,回来也是没剩几个,给十块也是没剩几个。
“你要是饿,就去村上走走,兴许哪个好人家给你一顿饭吃,去吧!”
顾本根实在没办法了,他腿瘸了,想要把伙房修整好,那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家里还有些钱,可是,他花的高兴吗?
他现在就想着小胖能回来看看他。
给他到县上割两斤猪头肉也行。
顾天赐狐疑的看着父亲:“爸,你为什么不给我做饭吃?让我去别人家吃?
是不是因为你腿瘸了?那以后,是不是我都得在别人家吃了?
我想娘,你要是能走,就去找我娘,我不想去别人家吃饭!”
“滚!”
顾本根大喝一声。
他自己爬起来都困难,他怎么养活这娃儿?
他把枕头底下婆娘存的钱丢了一地,随后捂着脸呜咽的哭着。
他是错了吗?
顾天赐不过十三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了,很多事情都能明白了,要说懂,他对某些事儿还是一知半解。
被父亲这么一吼,顾天赐吓得转身就跑。
刚出了门这才敢哭起来。
第315章 杀人了
他边跑边哭。
可肚子实在是饿的厉害,他还是收拾了一下心情,去村里人多的地方转转。
看谁家在吃饭,他就站在门口望着。
头一天,就有人给他饭吃了,吃的还是鸡肉炖蘑菇,那汤拿来泡馍馍吃,都能吃的他满嘴流油。
他感觉他不用回家了,因为别人家的饭菜都比自家的好吃。
就这么一来,一个月过去了,三月了。
天气也暖的很了。
他已经把村上家家户户的饭菜吃了个遍,包括陈爱梅家。
陈爱梅给他装了一碗菜,还给了他两个馍馍。
这一次,顾天赐想家了,端着菜回家,想给父亲也吃点儿,可一进门,就发现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在打他父亲。
顾本根腿脚不利索,在床上半躺着,被女人从头打到尾。
哭着,喊着,骂着,没出息,这辈子嫁给你,她孙佳慧也是瞎了眼。
嫁了这么个废物,才四十来岁,就瘫痪了,一点用都没有。
“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你这么废物,干脆去死得了,你怎么还活着?俺跟着你,受了多大的罪?”
哗啦一声脆响,板凳在顾本根的脑袋上炸开了。
板凳的木板,腿儿,落了床上,床下到处都是。
血,从他的脑袋上迸出来,溅了一被子都是血点子。
顾本根眼睛一翻,起初是白眼仁多,后来,眼珠子终于回到了中间,可再也映不出任何景象了。
“啊……”外头端着菜碗和馒头的顾天赐,捂着嘴,手里的碗摔在地上,菜,也散落了一地,馒头,滚出去老远。
他半晌才回过神来,抑制住自己的心跳,他大气都不敢喘,转身就跑了。
“哥……哥哥……爸死了……哥哥……哥啊……呜呜呜……”
他哭嚎着,一脚摔在了田埂里,摔得一脸一身都是泥。
在下河坝的时候,只听到噗通一声。
河坝对岸的那束强光手电筒光线当时就打在了这边。
半夜十一点半,养鱼的老朱跌跌撞撞的背着个孩子把老马家的门拍的咣当响。
这刚开春,他今年好不容易存了些钱承包了鱼塘,昨天刚放的鱼苗,今儿碰巧去看看有没有死的。
若不是这般碰巧,顾天赐的命也就没了。
老马披着衣服赶紧进行急救,又是抠喉咙又是倒过来敲背。
几个邻居都被这动静吵醒了,狗吠声连成一片。
天还没亮,这事儿就传了整个村。
“呀,那不是昨个上俺家要饭的小男孩吗?俺看着眼熟又陌生,到底是谁家的娃儿?”
陈爱梅早晨端着稀饭就逛到了老马家。
门口已经聚集了上百号人。
“爱梅,你不知道哇,是顾本根家的小儿子,难怪你找不清,他们一家三口头三年前不才回来?
你一直在城里不知道,回来了,他们离村上也远。”
陈爱梅吸了一口凉气:“难怪俺看着面熟呢,长得跟小胖小时候差不多。”
“这人呢?不是昨晚上说救活了吗?”
“上村长家去了,说这娃娃昨半夜醒来的时候跟疯了似的呢,硬是咬了老马一口。
还说他爹死了,真是好心没好报,有啥样的爹娘就有啥样的儿!”
陈爱梅一听,几个人就一起议论起来了。
早上九点半不到,公家的人就来了,前头领头的是老马和谢斌。
老马已经上年纪了,胳膊上贴着一块纱布,甩着胳膊带头往三角地那块儿小跑。
“马叔,发生啥事儿了呀!”
乡亲们都迎上去问情况。
老马累的嗓子都往外冒烟了,摆摆手吆喝着:“都散了吧散了吧,公家人会处理的!”
一听公家人,大家伙的好奇心更浓了,越是让散了,越是不肯散开,都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三角地。
公家人一共来了六个,刚一进去,就走出来两个小伙子指着围堵在门口看热闹的乡亲们吆喝道:
“这是凶案现场,都赶紧散了!”
“啊?”
“凶案现场?谁死了?”
“都散了!”两名公家人也是额头冒汗。
自社会治安平稳之后,哪里出过这谋杀亲夫的案子?他们的压力比所有的人都要重。
“到底咋回事?是顾本根死了还是他婆娘死了?”
“别问了,咱们都散了吧,别碍着公家人办案!”
“看都不叫看一眼呀!”
几个胆大又作死的十六七岁小伙子竟偷偷绕到了后院,瞧瞧的用手戳开了没插销的木窗子。
这往里一看,当时就有人从墙上掉下来了,随后便是撒丫子就跑。
路上,还有问询赶来的看热闹的乡亲们,拉着小伙子问咋回事。
“死人啦,脑袋都烂的跟稀泥一样,太吓人了!”
胆小的人还没到地方就回去了,回头不死心的看看,不少乡亲都被公家人给撵走了。
陈爱梅也快步的往家走,一进家就灌了一碗温开水,这才紧张的对小蕊说:
“你咋还没起?快起来,村上出事儿了,死人啦!”
“谁死了?”小蕊伸了个懒腰。
乡下的风气小蕊太了解了,有可能事情根本没这么大,就是以讹传讹罢了。
也有可能根本就是一头猪死了而已。
“好像是你本根叔,也……也好像是他媳妇儿孙佳慧。”
陈爱梅端着空碗跟着“大部队”跑了一大圈,可最终还是不知道谁死了。
“死了?真死了?”小蕊也不想知道他俩到底谁死了,不过死了谁不都一样吗?
“真的,公家都来人了,把三角地都围起来了,不让看,有人偷看见了,说是脑袋都成稀泥了!
还有啊,昨晚上上咱家要饭的那个小男孩你知道吧,他是小胖的弟弟,难怪俺看着有几分面熟呢。
昨晚上半夜掉鱼塘里差点淹死了,你老朱叔把他给救上来的。”
陈爱梅拉开了衣服拉链,跑了这一圈也够热的。
小蕊蹙眉沉思少顷,起床洗漱,喝了一碗稀饭,慢条斯理的给谢斌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谢斌的声音带着浓郁的疲倦,还有公家人在那头吵杂的讨论声。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