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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锦无声地看着她,是不是孩子不吃饭的时候,母亲都是这么着急的?
要是叶新月知道,自己本来是想努力拉近自己和他的距离,希望熟络之后让他改口叫自己一声“姐姐”。结果适得其反地让段锦把她和自己从未谋面的娘亲联系在了一起。不知道她会不会气得拿起筷子敲破他的头。
“我饱了。”段锦淡淡地说道。一直都是自己在吃,她几乎没有动。
叶新月却执意又夹了一块送到他唇边:“再吃一块好不好?”
段锦看着她几乎是哄骗的表情,心里却不由地暖了几分:“那我吃完这块,你也吃,好吗?”他微微侧头,对叶新月说道。
叶新月点了点头,她是真的快饿扁了,要是为了发扬一下尊老爱幼的精神,这碗红烧鸡块早就进了她的肚子了。
段锦这才张口接住了那块鸡肉,随即也不立即咀嚼,只是看着叶新月。后者会意地拿着筷子自己吃了起来。
段锦见叶新月也开始吃了,这才露出满意的微笑,虽然那笑容只是转瞬即逝,却仿如烛火,火光虽小,却照亮了满室。
叶新月向来不遵循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在家那会儿吃饭的时候是自己一个人待着,对着电脑傻笑,而现在,就是问段锦:“锦儿,你到底叫什么?这个‘锦’是什么‘锦’?”
段锦却还是不回答她。
奇怪,为什么一问到他的名字他就不说话了。叶新月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顾忌什么,所以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和段莫离是什么关系?”
她本来是想问,段莫离为什么要收养他,但是“收养”这个词有些敏感,她便换了说法。
这个问题段锦没有回避,他略略思忖了片刻,才回答:“他是长辈。”
长辈?叶新月因为他的这个回答而愣住了。原本以为他要回答“养父”的。
长辈这个词,丝毫没有什么感情色彩,只是基于年纪辈分区分出来的一个名词,连称呼都算不上。要是怎么样的相处模式,才会让这相处了这么多年的两人之间,能够有的只有长辈和晚辈的分别?
看看手中的筷子,忽然想起段锦说,这里只有一双筷子,那段莫离也一向都是一个人生活的吗?
她看了看说完这话就一直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的段锦,对他忽然生出些许心疼来,他才是多大的孩子啊。
“你怎么不坐下?老是站着做什么?”叶新月张了张口,不想这沉默继续下去,却又一时找不到其他话题,便站起来想要张罗段锦也坐下,却一时忘记自己的脚底板受伤,这一站,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让她禁不住吸了一口凉气:“嘶——”
在她差点仰过去的那一瞬间,段锦及时拉住了她。
叶新月多少觉得有些丢脸,虽然段锦并没有笑话她。
段锦似乎知道她有些尴尬,便在一旁的椅子上也坐了下来。
叶新月半是打趣地问:“你吃过肉没有?”
段锦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没有。”
见他说得那么认真,叶新月不由惊讶地道:“你真的没有吃过肉?”怎么可能?仪琳那是自小出家,也就算了,清规戒律嘛。而且她从小剃度了,不吃肉也算对得起那光亮可鉴的脑袋了。为什么他也不吃肉呢?
“你也出家吗?”叶新月不禁问道。
段锦一愣:“你是说,和静心庵的人一样吗?”他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和她们不一样,我只是因为,想要减少一些罪孽。”
听他说得这么深沉,叶新月不由小心翼翼地问:“你犯下什么罪孽了?”他才这么小,能干吗啊。居然说得上“罪孽”这个词儿,也忒严重点了吧。
段锦埋头,似乎很严肃地在思考这个问题。
叶新月也不敢打扰,只是在一旁静静候着,暗自做好心理准备,别一会儿被他说出的“罪孽”给下一跳。
半晌,段锦这才抬起头来,朝叶新月淡然地一笑,眉眼清晰俊雅,然后,他说:“我也不知道。”
呃?不知道?
“你……”叶新月简直要无语了。
段锦侧了侧头,又是一笑,只是这笑容沾染了些许寂寞:“听说,为了我的出生,好像死了不少人,包括我娘亲。”
第三十二章 鸡鸭列队一二一
“叶新月,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这里晃来晃去的。”段莫离忍无可忍地放下手中的医书,看着以单脚跳“行走”,练习得不亦乐乎的叶新月,显然被她打扰得难以静下心来看书了。
叶新月无比无辜地看着他:“小茉莉,是你说我应该多活动活动,这样才对身体好的,你还说我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格外要……”
从听到叶新月喊他“小茉莉”开始,段莫离的脸就开始发青发黑了,而她后面紧接着又是一堆啰里啰唆的话,更是让他失去了耐心。
他立刻挥了挥手,生怕她又扯出更加长篇大论并且完全没有一点用处的废话来:“行了行了,你继续晃。”
叶新月一脸纯洁的笑容:“是练习。”
段莫离忍住嘴角想要抽搐的冲动:“对,是练习。”他黑着一张脸,要去别处看书,叶新月却又问道:“小茉莉,你要去哪里?”
段莫离差点就失控把手中的医书揉成一团废纸。他努力地提示自己,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既然做出承诺,就应该履行承诺,不然岂不是落人笑柄?尤其是,眼前这个几乎时刻都想找他茬的叶新月。
叶新月见到段莫离气闷走开的背影,不由低头一阵闷笑。耶,再次卫冕成功。
而此时的段莫离,则在听到她呼吸的改变的同时也明白了她在忍笑,背影不由一僵。
他决定了一件事情,就是以后绝对不会再跟叶新月打赌。
他的记忆不由拉回了几天之前。
当时,他探望曾夫子回来,刚进门,走到院子里,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群鸡鸭很悠闲自在地从他面前列队而过。
鸡鸭?他看着那群鸡鸭,很是诧异,下意识地以为自己进错了门,他可不记得自己家的院子里什么时候也开始饲养家禽了。
等他确定自己确实在踏在自己院子的土地上的时候,他瞬间想通了有谁有这么大能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让他的家变得离鸡飞狗跳已经不远——“叶新月!”
“我腿脚不方便,你不会要我出来迎接你吧!”叶新月清新活跃的声音从堂屋传了出来,而当段莫离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甚至笑得非常开心:“我就说嘛,好歹我是客人,你段莫离怎么着也不会让我出来迎接你的,因为这完全不是待客之道嘛。”
段莫离看着自己院子里的土地上,几堆小小的、散发着恶臭的黑黄糊状物,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它们的名称,也尽量不让自己踩到,黑着一张脸走进堂屋里。
迎接他的,是叶新月笑得很开心的脸:“你回来了?”这语气,倒好象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似的。
她还真是忘记谁是主人谁是客人了,段莫离只得耐着性子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叶新月好像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似的:“什么怎么回事?”
段莫离很想按住自己在一跳一跳的太阳:“我想知道,院子里的这些鸡和鸭是怎么来的?”
他家里一共就两个人。段锦是绝对没办法,也绝对不会把院子弄成这样的,而有这个本事的,除了叶新月,还有谁?
“怎么来的?”叶新月微微扬高语气,享受了用鄙视的眼神看了段莫离长达一分钟后终于继续说道:“鸡和鸭当然是从鸡蛋和鸭蛋里孵化出来的。”
段莫离原来并不知道,只是单单和别人谈话,也能让他有种崩溃的感觉。当然了,迄今为止,这个“别人”只是特指叶新月。
叶新月忍笑快要忍出内伤了,她似乎看见段莫离的头门上已经有隐约的黑烟正在冉冉升起。自从她进入兰蔻的躯体醒来之后,几乎每次见面都要受段莫离的气,这样小小报复他一下,真是大快人心哪!
段莫离忍住怒气,尽量平静地说道:“我自然知道这些鸡鸭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我只是想知道,这些鸡和鸭怎么会凭空出现在我院子里的?”
接受到他似乎有点想杀人的目光,叶新月这才老实回答:“是你走后没多久,一个自称四伯的人送来的。”
她刚刚吃完那碗红烧鸡块,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了。
糟了,刚才只顾吃得开心,忘记了给段莫离留一份儿了。他离开前那有很多“内容”的眼神还历历在目,这会儿要是他回来了,岂不是又生气?
叶新月行动不便,段锦听见了敲门声却也不去开门,叶新月不由奇怪地问他:“锦儿,怎么不去快门啊?”她虽然还是没有套出他的名字来,不过反正名儿是知道了,那就先叫着吧,哎呀呀,估计这孩子听了段莫离什么不近情理的嘱咐,所以不肯轻易将名字告诉她。哎,自己那会儿在静心庵后院敲门敲到手指都要断了,都没有人来开门,估计也是因为段莫离不让他开门。
真是个稀奇古怪透顶的家伙,好好的小孩不知道要被他养成什么样子了。
幸好自己出现了。
莫非,老天爷让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是因为也看不下去段莫离教育锦儿的方法,所以派她来拯救完美小正太来着?叶新月忽然异想天开。
“锦儿,去开门好吗?”她和颜悦色地对坐在一旁,跟没听见敲门声一样的段锦说道。
段锦摇了摇头。
“锦儿,你之前是不是叫我姑姑来着,你把我也当做长辈的吧?”叶新月柔声道。
段锦想了想,这才微微点头。
“你说了,段莫离也是你的长辈是不是?”叶新月开始有计划地给段锦在话里下套。
段锦轻轻颔首:“是的。”
叶新月立刻笑得灿烂无比:“那他的话你听不听?”
段锦果不其然地点了点头。
叶新月立刻道:“这就是了嘛,他是长辈,我也是长辈,你听他的话,当然也应该听我的话啊。来来来,听我的话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快去开门。”又是老招式——偷换概念。
可惜的是,这招对付仪琳是没什么问题的,在段锦这里却行不通。
叶新月挫败无比地看着显然完全不受她的话影响的段锦,听着外面还持续不停地敲门声,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就让这门一直响着,你就不担心是段莫离回来了?”叶新月道。
“不是他。”段锦简单地回答,随即又继续安静。
不是段莫离?叶新月不由讶然,那会是谁呢?
而门外敲门的人似乎也很有耐心,这么久都没有人来开门,还在坚持不懈地敲门。叶新月低着头,绞手指,扮无辜:“那个,不知道是谁啊……”她瞄向段锦,在躲避了她的视线大概三十秒之后,段锦同鞋败下阵来。
“我去,”段锦站了起来,看着望向自己的叶新月,似乎犹豫了片刻,低声说道:“我去开门。”
第三十三章 收礼
来人是个五十开外的庄稼汉,自称四伯,说是来感谢段莫离替他那口子治好了顽疾。
叶新月一边看着他走进来,一边瞄着他左右手上拎着的鸡鸭,它们不停地在空中扑棱着。而在叶新月的脑海中,它们已经自动变成红烧鸡块,烤鸡烤鸭,香辣鸭脖,麻辣凤爪……
四伯走进堂屋时,目光还停留在段锦后背,有些阴晴不定的,害得叶新月第一反应是段莫离医死人了,人家上门寻仇来的。不过,四伯的眼神只是闪了闪,便又变成了憨厚的庄稼汉模样。
“段大夫呢?”他乍地看到堂屋里坐着的,竟然是个从未见过的女子,不由一怔,随即问道。
叶新月尽量让自己笑得很端庄:“段莫离出去了,你是?”
“我是住在这附近村子的,大家都叫我‘四伯’,”他黑黝黝的脸上挂着友善的笑容,语气也很诚恳。
原来也是那个村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