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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遥呢?”叶新月张口问道。昏迷时的场景还在她脑海里不停地晃荡,那多出来的一段兰蔻的记忆像是被人强塞进她的脑海里一样,她回想起来几乎有种晕眩到要呕吐的感觉。并不是她因为有了兰蔻的记忆,便喜欢上了莫遥。只是,记忆里莫遥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完全颠覆了她平时对他的印象。她醒来除了见到段锦在她床边,其余人都不在。
“这是哪里?”她看了一眼四周,“客栈?”她到底昏睡了多久?
见叶新月开口便问“莫遥”,段锦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黯然,但是还是立刻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好。
“这里是客栈,姑姑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段锦回答,“他去找妙手华佗,莫远回临渊宫取一些秘制的药来。”段锦不愿直接说出名字的那人,便是莫遥。
叶新月点了点头:“哦。”得知暂时不用面对莫遥,她不由松了一口气。原来她什么也不知道,倒也罢了。现在知道了兰蔻和他之间生的事情,她一时间如何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而且面对的不是别人,是莫遥,即便他冷酷、他无情,可叶新月依旧得承认。他是个聪明的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所谓不知无畏,以前的她的确是如此,可是现在,面对那么冷漠而隐藏如此之深地男子,要做到那样没心没肺地无畏,是多么地难!
即便真要与他面对。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相处下去,要装作不露痕迹地提防他,现在的她绝对没有准备好。
幸好老天爷也不知道是可怜她穿越过来这么久。一件好事没遇见过;还是可怜兰蔻地身体被她穿越来附身了这么久。她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搞明白。总之现在不但让她想起了这些事情。而且还顺便将此时看来留在她身边完全不怀好意地莫遥给临时调走。
“呼”叶新月感觉整个人都比醒来那一瞬要放松不少。不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过。反过来想想。这么看来。兰蔻估计是不爱他了吧。至少就算心里还有对他地牵绊。也肯定不会想要跟他在一起地。也就是说她老人家不用想着要为兰蔻以后可能“回归”。继续打好跟他地关系了。
哼。当初他可是把兰蔻害得很惨好不好。
脑中又划过那一幕幕场景。叶新月地心底不由一阵疼痛。就好像有个她从来没有觉地伤口忽然被她见到。并且不得不撕开伤口向里面灌入烈酒一般。
“姑姑。你别哭。”段锦连忙伸出手去擦拭她突然间再次汹涌而出地眼泪。
“怎么了?”他问道。
叶新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中好像有太多太多的委屈,仿佛大哭一场,就能把那些无处泄的负面情绪全部泄出来一般。
“我……我没事。”她红着眼眶,一边使劲用手背擦眼泪,一边哽咽着说道。在锦儿面前哭实在是太丢脸了。可她就是莫名其妙觉得无限伤感。而且从昏迷之中醒来之后,她忽然有种在世为人地感觉。
可是,这种感觉却又跟当初她初次以兰蔻的身份在这个时空醒来时不一样。
现在的她。不仅仅是以一个旁观的身份在哭泣。她是真的很伤心,甚至为自己感到凄凉。
我怎么了?我到底是怎么了?
一边流着泪。叶新月一边在心里不住地扪心自问。
“别哭,别哭。”段锦慌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面对众多想要杀他地人时,他的神情都不曾变过分毫,现在见着她的泪水,却无法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的眼泪掉得那么快,那么多,他擦也来不及擦,劝又不知该怎么劝,终于慌得抱住了她。
“姑姑,别哭,别哭。”他咬了咬唇,忽然恼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笨拙,连想一句别的安慰她的话都想不出。
“姑姑,有我在呢。”半晌,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而此时,她的泪已经濡湿了他的胸前地衣襟。她的泪水明明从滚烫到冰凉,他的胸膛却从冰凉到滚烫。
“有我在呢。”他重复着这句话。轻轻地拍着她单薄的背,心疼她忽如其来的眼泪。
叶新月想起在许多天之前,那个雨后,她因为头痛而摔倒在段莫离家的院子里。当死亡的恐惧向她袭来时,她终于还是像个无措的孩子一般,伏在锦儿的后背上哭出声来。
那时,这眉眼清秀的少年也是如此时一般,用同样坚定而温暖地口吻对她说着:“姑姑,别哭,有我在呢。”
一路走来,他长高了些,长大了些,眉目愈见俊秀,为人越冷静沉稳。然而说这句话时,他地语气完全没有变。
见到怀里的叶新月哭声渐渐止住了,段锦这才轻轻地放开拥着她地双臂,在她床边坐了下来。
“姑姑,你怎么了?”他见她哭得双眼红肿不堪,不由有些心疼。
叶新月总算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是锦儿的姑姑,是他地家长了。见锦儿眼神清澈地望着自己,眼中满是担忧,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头去。
“没什么。”她故意用平淡的口吻回答。可是叶新月童鞋,你刚刚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你以为锦儿真是好骗的小孩子啊?
“姑姑,你跟我说好吗?”段锦的语气里有些恳求的意味。她哭得这般伤心,肯定是很严重的事情。她不说,他岂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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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如果
“是不是身体哪里难受?头疼吗?”叶新月不说话,段锦心里便分外的不放心。
“没什么。”叶新月不想多提,只是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在段锦为她放在背后的锦垫上。
段锦欲言又止,为什么姑姑明明有事,却偏偏不肯告诉他呢?
叶新月假装忽略了他的表情,问道:“段莫离呢?”她醒来还见到小茉莉呢。
“他在客栈的厨房为你煎药。”段锦回答,眼中有些失望一闪而过,难道姑姑终究不是那么信任他吗?
“哦。”叶新月点了点头。
“锦儿,不如你去看看他药煎好没有,顺便告诉他我醒了。”她说道,其实只是想一个人待会儿。昏迷时她记起的那些关于兰蔻的记忆对她而言实在是太具冲击力了,她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和时间消化一下。
“姑姑。”段锦似乎有些不愿意。之前她昏迷不醒的样子吓坏他了,现在好不容易守得她醒来,她看起来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根本不想离开她床前半步。
“哎,锦儿。”叶新月拿这个固执的少年没办法,伸手想要揉一揉他的头,却赫然注意到他双眼下淡淡的青淤色。
“锦儿,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都没有睡?”叶新月皱起眉问道。
段锦避开她的眼睛:“睡了的。”他低声回答。
叶新月不由好笑又心疼。感到好笑是因为锦儿完全不会说谎。这么心虚地样子谁都看得出来他说地不是实话。感到心疼是因为三天不睡觉。大人都不一定受得了。何况锦儿现在正在长身体。
“真地?”她扬了扬眉。
段锦立刻弃甲投降。姑姑地眼神那样犀利。他知道瞒不住了。也怕惹她生气。于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累了就会趴在床边睡一会儿地。”似乎担心叶新月不相信他。他还加了一句:“姑姑。是真地。”
“哎”叶新月简直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才好。她心里自然是感动地。锦儿将她看得这么重要。他说趴在床边睡了地。可是趴在这里怎么睡得着?自己命途未卜。知道了兰蔻地记忆。虽然也因此而能对莫遥有所提防。但是她自己也说不清承接了兰蔻地过去到底是好是坏。
还有她脑中地淤血块。就好像是一颗不定时地一般。谁也不知道她地命是长是短。
锦儿将她看得这样重要。她反而有些担心。若是她不在了。锦儿会怎么样?
一定会很伤心难过的吧,她这样想着,心里既觉得欣慰。却又无比感伤。
段锦见叶新月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不由放下心来。
叶新月脸上的泪痕还在,他起身去帮她拿了一条毛巾浸了浸清水,拧干了走到床边,轻轻地帮她擦干净脸。
被自己小好几岁,还叫自己姑姑的锦儿照顾着,虽然感觉还不赖,甚至挺温馨的。可是叶新月依然觉得有些奇怪,便抬起手想要接过毛巾自己擦脸:“我自己来……”不想段锦替她擦得仔细,她抬手的时候段锦的手正好拿着毛巾移向她地下颚,她一下子握住了他的手。
段锦一时间顿住了手的动作,斜飞入鬓的剑眉略带诧异地一扬,夜空寒星般的明眸里闪过一丝意外,清澈的眼眸看得叶新月顿觉得尴尬,她不由立刻缩回自己的手。可是那一瞬间她忽然察觉自己收回手的动作幅度太大了些,显得那么突兀。便急中生智地装作一捋自己地头:“那个……”
段锦难得见到她这样有点慌张又有点局促的样子,心里觉得有趣,唇角忍不住地微微翘起:“什么?”
他心里隐约觉得与刚刚两人双手触碰的事情有关,可是平日里姑姑也经常拉着他的手啊。
叶新月一脸黑线,呃,为什么她觉得锦儿好像在忍笑?有什么好笑的嘛。她当下随便找了个理由:“我的肚子有点饿。”一定是房间里空气不流通,否则她怎么觉得忽然有点热,额上好像在冒汗哪。
不说不觉得,她昏睡了三天哪,不饿才怪。她下意识地摸了摸瘪瘪的肚子。
段锦也骤然想起来。连忙站了起来:“我这就去厨房。”
他走到房门前。想起什么似的,又走了回来:“姑姑。你刚醒,先喝点稀粥好吗?”
叶新月点了点头:“嗯。”
然而。她回答好了,锦儿却还是在她床边站着,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她不由问道:“怎么了?”
段锦咬了咬微薄的双唇:“姑姑,我出了房间你还会哭吗?”
叶新月不由哑然失笑,原来他是担心自己躲起来继续哭啊。
她摇了摇头:“不会地。”
段锦不死心地问:“姑姑,那你现在能告诉我刚刚到底为什么那么伤心吗?”
我自己也不知道,总之兰蔻的记忆回来之后,我心里就是不开心,叶新月在心里想道,不想现在跟锦儿说这些的她低声道:“没什么的,锦儿你就别问了。”
段锦忽然语气有些激动起来:“姑姑,你不是说我是木头的吗?你不是说跟木头说心事很好的吗?因为木头不会嫌烦不会嗦也不会把你的心事说出去的。”他单膝跪在叶新月的窗前,握住了她的手。她有什么事情不跟告诉他呢?她是他地姑姑啊。
叶新月愣愣地看着情绪有些外泄地锦儿,忽然觉得有些陌生,他好像不是当初那个凡事只会点头从来不表意见的小孩子了。他有自己地想法,有自己的愿望,有自己地固执。
而她自己不是一直希望锦儿可以少一点淡漠,多一点人情味吗?
她叹了口气,半带模糊地说道:“好吧,我只能说,我哭,是因为一个人。”算是为了兰蔻吧。兰蔻真的很可怜。虽然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了别人的事情哭成这样是不是“太超过”了,不过现在她也没心情想这些。
段锦的眉轻轻蹙了蹙,“这个人是莫遥吗?”这句话明明就要冲出口去,却硬生生被他咽了下去。姑姑原本便在回避他的问题,他觉得自己继续问下去太过分了。
他站了起来,神情之中有些失落:“我知道了。”他喃喃地回答。
锦儿知道什么了?直觉段锦的语气怪怪的,叶新月却又倒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待她仔细观察锦儿的表情,他已经转身走向房门处:“我去厨房。”
叶新月应了一声:“好。”
段锦拉开了房间的门,已经迈出了脚,却扶着门框转过身来:“姑姑。”
“嗯?”本想闭着眼睛再眯一会儿的叶新月看向他。
“这世间没有人值得你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