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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愣了下,对她的好感培增,眉开眼笑的说:“呵呵,这小嘴甜的,可见是个实成*人。你就是那个沈若涵,咱们万岁爷请来的女师傅?”
若涵对德妃的印象不错,因为她慈眉顺目的关系,对她的笑容毫无做作虚假之意,让人觉得和蔼又亲切,让她这个不知道生母是谁的孤儿一阵感慨。
“回娘娘的话,正是民女。民女只是教给十七阿哥一些皮毛,不敢居功自傲。”
德妃满意的直点头。“若涵,一看你就是精细人。”她似乎想起什么来,于是问道:“沈若涵……好像听说过,翰林轩的玫瑰滋颜霜是不是你制的?”用来包装的瓷瓶十分的雅致,像一朵绽放的玫瑰花,底部还有‘翰林轩沈若涵’的落款。
若涵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家伙,她怎么知道的?胤禛是不可能出卖她的,准又是那个胤祥,上个月给他府里的福晋送去几瓶,估计都被他拿来借花献佛了。
“回娘娘,是民女制的,不过是和洋神甫学了点提炼方法。”
德妃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脸颊,道:“难为你制出这么好的东西来。宫里的那些太医调配的养颜露都没有你那款好用。”
若涵赶忙顺着她的话说:“民女不知道娘娘也用,如果知道进宫前就给娘娘置办些了。娘娘要是真喜欢,我让翰林轩的伙计每月都给娘娘送些来。”
这马屁可拍对了,德妃毕竟也是四十开外的人了,谁不想青春永驻啊,所以只能在自己的脸面上下功夫,否则咱们敌得过那些新进来的江南汉人嫔妃。
“那可好,等会儿赏你块自由出入的牌子,以后你万一出了宫就亲自给本宫送来,也好陪我这老人聊聊天、唠唠嗑。”
“一定,一定。”
两人相谈甚欢,看得出德妃是很欣赏若涵的,加上若涵还提出了一些养颜的秘方,哄得德妃时不时的露出愉悦的笑。
一直到了下午德妃才舍得放人,张嬷嬷给若涵安排了单间,一切都要比在翠云馆时好的多,她走前还给了块铜制的小牌子给若涵,说是德妃赏的,有了这块牌子以后无论后宫还是宫外都可以自由出入。看来银两没白塞,马屁也拍对了位置。走前德妃还硬是把那块玉佩亲自佩在了若涵的身上,对她的喜爱可见一斑。
××× ×××永和宫后院有个单独的小厨房,除了供应每天下午的点心外,现在还负责给德妃煎药。是药三分毒,尤其是慢性病来讲喝多了药总不是件好事,若涵更主张日常的保养。就拿德妃的偏头疼来说,至今还没有什么有效的药方能够治疗,所以每天帮着按摩活血就成了她的工作。
古代的人睡得早起得早,生活作息极有规律。若涵也不得不每天和德妃同一个时辰起床,等德妃梳洗完毕后,就会去她的正殿帮着按摩头部。用双手中指按太阳穴转圈揉动,先顺揉八圈,再倒揉八圈,这样反复几次,连续数日,偏头痛就可以大为减轻。这还是现代为了窃取一份情报时无奈学的手艺。
“娘娘,白天一次,到了晚上我还帮您按摩一次,就会睡得格外香。”
德妃闭眼享受着,笑道:“嗯,真舒服,还是你的法子管用,不像那些个太医,就只知道往本宫这里送药,没病都给气出毛病来了。”
若涵偷笑,心想那些太医也是千挑百选的人才,怎么会不知道按摩能缓解头疼。可是德妃贵为皇妃,他们怎么胆敢按摩她的头。古人向来提倡男女授受不亲,号个脉都胆战心惊的需隔块绢布,更别说是直接用手按摩了,除非他们嫌自己的命太长。
“孩子,你家里有些什么人啊?”
她扶着德妃从贵妃椅上起来,帮着整理了下发式。“娘娘,家中还有兄嫂,不过已经断了音讯。”
德妃一脸慈祥的握住她的手,“这孩子,怪可怜的,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她笑笑,“没事儿,我命硬的很,一个人还不是这么过来了。”
大宫女冬雪从外走了进来,“娘娘,您今天不是要去见定妃娘娘嘛,现在天也不早了。”
德妃笑着拍了下额头,“你看我这记性,说好一起去赏园子的,御花园前儿个刚进贡了一批牡丹,我得看看去。”
若涵退至一旁,冬雪搀着德妃的手走了出去。
人都走了,她总算松了口气。德妃虽然为人和蔼但人家毕竟是皇妃,在她跟前还得多几个心眼才是。
张望了几眼,见德妃早已远走,若涵这才坐下轻摇羽扇。要说京城不过五月的天就热成这样,她是最怕热的,偏偏这宫里四面都是围墙,一点都不透风。
她只好无聊的拿起昨儿刚烘干的川芎、白芷细心的和冰片一起用小碾子碾成细粉。别看只是一些普通的药材,头疼时,只要用绸布包裹少许塞入右鼻内,一般一刻钟就能止痛。这些知识要多亏茗珂,记得小时侯孤儿院的院长奶奶就有偏头疼的毛病,她时常帮着茗珂打下手,时间久了也就学会了。
春桃从外屋走进来,瞧若涵在碾药也上来帮忙。
“春桃,去景阳宫借些书来,娘娘昨儿说整天看佛经也有些腻味了。”张嬷嬷进来交给春桃一张单子,上面写了有五六种书籍的名目。
若涵看见了,笑说:“嬷嬷,让我替春桃姐姐去吧。”
“哦哟,这可怎么使得,您是大夫,是宫里的客人,怎么能好意思让您去拿。”张嬷嬷一脸和气的说。
“没有那么多讲究,再说我妹妹才是大夫呢,我只是一个打下手的,帮不上什么忙,还要在宫里受各位姐姐、嬷嬷照顾,心里也过不去不是。”
春桃和另几个宫女听着都掩面而笑。做人圆滑的主她们见多了,可是也没见过如此会说话的姑娘,不过进来几天的功夫,就把娘娘哄得整天乐呵呵的,也给了她们不少好处。
“嬷嬷,还是让若涵妹妹去吧,我又不识字,别到时候找书都费半天劲儿,让娘娘等着着急。”
“好吧,那有劳姑娘了。”
景阳宫从康熙二十五年进行大修后就改作了藏书室,宫里一般的书籍据说都存放在此。其中佛经和诸子百家就占了不少。
由小太监引领着进入宫内,一路上没什么刁难,一看她的腰牌是永和宫的,他们也十分的殷勤。毕竟现在后宫大多由德妃掌管,这些太监宫女的每月俸禄也是她拨出的,所以他们明白其中的利害。
一进藏书室若涵有点傻眼。一排排偌大的书架上堆满了各式书籍,而且古人的摆放和现代有很大的差别。书脊上没有名目,都是一本本的叠放在架子上,所以普通人要找到一本书简直比登天还难。好在她不急于回去,实在是在永和宫憋得慌了才揽下这份差事。
“这位姑姑,您要找什么书,让小的给您找吧。”小太监在她身旁战战兢兢的,身怕有个闪失。
但凡宫里有点地位的女官和宫女都尊称为姑姑《1/6K http://w/a/p。1@6@k。c@n》,不论年纪大小。小太监看她衣着不同于一般的宫女,只当她是德妃娘娘的心腹,于是更加敬重了几分。
若涵挥挥手,和颜悦色的说:“有劳这位公公了,我自个儿先看看,有需要了再唤您可好。”
“姑姑客气了,那奴才在宫外候着。”
见小太监退出去后,若涵才慢慢的浏览在书海中,靠里的一排书架上竟然放着少许的民间小说。
若涵无聊的挑了几本,正要翻开却听见东开间传来声响。
难道还有人在里面?
她放下书,走到了东开间的门前,里面是个布置雅致的书房,墙上挂着几幅名人自画,靠窗是一排座炕,明黄的缎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屋子正中摆放着一张大的书案,此刻一人正在提笔画着什么,神情专注,连她进来都没有察觉。
若涵轻轻走到了那人身后,只见他泼墨之间,一幅冬雪图已经跃然纸上,更加难得的是画中还有一只小巧玲珑的白狐。它立在一截山石上,身躯扭着,跳跃而起,前脚已经落在了雪地上,嘴里衍着一枚油光锃亮的灵芝,身躯全裹在了银色的雪地间,那尾巴蓬松、柔软,黑色的眼睛闪动着灵光,只简单的几笔已经将这个小生物画的活灵活现。
“喜欢吗?”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
若涵一愣,抬头才发现那人早已停笔,黑色闪亮的眼睛此刻正含笑注视着她。
面前的年轻男子举止谈吐温文有理,一袭白衣更加突出了他的风姿秀逸。高雅的气质和八阿哥有点类似,不过他比八阿哥看上去要稍许大些。
瞧见他腰间绑着的黄带子,面前的人是哪个?他看上去和四阿哥差不多,但绝对不会比他大,六阿哥早夭,七阿哥又有明显的残疾,如此看来就只能是五阿哥了。
若涵立刻请了安,“奴婢见过五阿哥,主子吉祥。”
“起喀。”
胤祺打量了她片刻,问:“你是哪个宫里的?”
“我……”若涵想了想,以免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她撒了小谎。“奴婢是春禧殿的。”
对方沉思了下,狐疑的瞧了她一眼,随后莞尔:“没有见过你,是新来的?”
“是。”
“也是,都离开好多年了,一代新人换旧人。”
他岔开了话题,指着自己的画问:“你会画么?”
国画若涵是没有涉足过,倒是学过几年的油画和水粉。“奴婢只会油画。”
胤祺显然有些吃惊,目光里隐隐含着一丝含蓄的赞叹。
他的眼睛很美,不似桃花般的轻佻,而是带着一种流动的清澈。和煦的目光宛如水波一般在你的心中荡漾开,很暖、很柔。
若涵一个失神,回过神后才在心里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帅哥又不是没见过,这会儿倒是失神了。其实要数样貌,她来到清朝见过的人里要数十三阿哥胤祥最俊美。胤禛则是冷峻,每一道轮廓都像是雕刻家的杰作。
“说来听听,你怎么会画油画?那是洋人才会的。”
“回五阿哥,奴婢家住天津卫,因为靠港口,所以从小奴婢就和那些洋神甫学过一些。”
胤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洋人有些东西还是可取的。”他接着笑问:“可否会写字作诗?”
这位阿哥问题真多,再下去祖宗十八代他都要问了,是不是这些阿哥们对别人都很好奇,记得胤禛也是如此。
奇怪,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若涵让自己冷静下来,摇头道:“识一些字,但是作诗的话……奴婢就没有那个才情了。”
胤祺也不为难她,却忽然将一只笔递给她,“既然你喜欢这画,不如你来题字。”
让她题字?虽然有毛笔字功底,可是要题什么字才好这可是个大问题,弄不好糟蹋了人家一幅好好的画作。
故作镇定后,她抿唇含笑。“五阿哥,奴婢可不会题字,不要让奴婢毁了您的画。”
胤祺柔柔一笑,将毛笔放在她手中,“即便题得不好我也不会怪你。”
若涵有些发愣。这五阿哥整个就是一温柔善良的古代版王子。再耗下去就显得自己矫情了,反正题着玩玩儿,写坏了想必这位阿哥也不会计较。
于是她欣然提笔,脑海中已经想起了她很喜欢的一首歌。
白气一缕八仙桥,男体女身何重要,一宿香汗湿纤腰,颜色双绝我为妖。
她每写一句胤祺的眉头就蹙紧些,直至落笔,他才微仰头,静静的凝眼望着那张娇媚的容颜。
这词妙就妙在点化出了白狐的灵气,夹杂着一丝绮丽、一丝暧昧,心绪躁动与纠缠,无所谓世俗和品性,只关乎心境。
“奴婢献丑了,如果污了您的画,五阿哥尽管责罚奴婢。”他不会认为这是淫词吧,放在现代不算什么,要是放在古代搞不好被人弄成是离经叛道。
胤祺脸上的神情复杂,眼中带出些渴望,连眼眸也深幽更甚。
半晌,他才柔声说:“词是好词,可有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