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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那就算了。”老者虽然有些尴尬,却也顺势下了台阶。
鳖老成精。能够活下来的鳖鱼,都是鬼精鬼精的家伙,所以藏身之所都很隐秘。
人有人道,蛇有蛇路。江边的年纪不大,钓鳖的经验却非常的丰富,扒开江堤上的杂草灌木,仔细的看一看痕迹,江边就能够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鳖鱼。
这年头,江里的鳖鱼越来越少,江边每次也要花很多的功夫才能够找到它们的踪影。
江边钓鳖的时候,不大喜欢被人跟着。刘慧君很清楚江边的习惯,忙带着几个上级领导到最好钓鱼的地方。
离码头没多远的江岸上,有几颗巨大的泡桐树,下面的灌木也很稀少。是最好垂钓的地方。
几个人在那里摆开阵势,开始钓鱼。
老者提议,“我们几个也来一场比赛,看谁钓的鱼最多。等会将钓的鱼各放各的,回去的时候,称一下。钓的最少的,回镇里的时候请客。”
“行行!张县长的主意好。不过虽然你是领导,钓鱼上面我确实不会让你的。”两个大肚子中的一个说道。
“小杨镇长,小罗书记,你两个把你的功夫全部使出来,等一下,让小赵当当裁判,我们三个人好好比试一番。”老者笑道。
杨镇长呵呵一笑,“罗书记,你听到了,这一次可不要手下留情啊!”
罗书记笑道,“你放心,一定拿出最佳水平,让张县长知道咱们鱼米之乡出来的,钓鱼可没有一个孬的!”
江边走得老远的,才开始仔细的搜索起来,钓鳖比钓鱼还要更加讲究。鳖鱼精得很,听到一点声音便会逃之大吉。
可惜现在的鹭鸶江可一点都不安静。远远地,总是能够听得见机器的轰鸣声。
上面没多远便建了一个采沙场,远远地便能够听见巨大的响声。
江边厌恶这些打沙场,将水底的细沙全部采走了,很多鳖鱼藏身的地方也遭到了破坏,鳖鱼自然慢慢地减少。没有了鳖鱼,江边不知道将来自己该怎么谋生。
江边除了钓鳖鱼,没有别的长处,连农活都不会干。上面季节该种什么庄稼,江边是一点都不知道的。家里的田地也都给了别人耕种,收一点点租金。现在农村里剩下的劳动力不多了,连租金都收不到,只能得到一点国家补贴。
没花太多的功夫,江边便发现了鳖鱼的踪迹,“呵呵,是个大家伙!”
江边看到了岸边鳖鱼留下的痕迹,可惜却看不出这个大家伙究竟是公的还是母的。这一点让江边很苦恼,很多的时候,忙乎了大半天,结果最后钓上来一只母鳖,还得守规矩将它放回去。
这一次,江边很顺利,没过多久,便从江里钓出一只圆滚滚的鳖鱼来。
鳖性成熟后,雌雄也较易分辨,雌鳖尾部较短,不能自然伸出裙边外。
“嘿!不错啊,一只大家伙!”
张县长远远地看着江边将鳖鱼从河里钓了出来,禁不住赞叹了一句。放下钓竿便往江边那里走了过去,想看一看江边钓上来的鳖鱼。
杨镇长与罗书记也都站了起来,发红的肥脸上也洋溢了笑容。
可是没等这几个走近,便见江边懊恼的将鳖鱼重新扔进了鹭鸶江。
“哎,别!”杨镇长大喊一声。
“嘭!”
鳖鱼扔进水中,掀起一个巨大的浪花。
“哎呀!真是可惜!”罗书记也有些懊恼。
“这是咋回事?”张县长有些疑惑,回头向刘慧君询问道。
“那是母鳖。鳖王家的规矩,留公不留母,留大不留小。”刘慧君叹息道。
“竟然有这规矩!”张县长奇道。
江边却没有任何惋惜,原本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没有哪次能够那么快就钓到合适的鳖鱼的。不是雌的就是小的。小的可是比老鳖更容易上钩。
在一个地方将钓上来的鳖鱼放了,就不要指望再从这里钓上任何鳖鱼,即使这里还有别的鳖鱼,在鳖鱼被钓上来的时候,肯定会疯狂逃奔。
江边将钓竿收了起来,拿着自己的家伙,继续往上游走去。
第4章 抢鳖
这一天正是周五。
山门镇的码头,一艘坐满学生的客船启动,回家的孩子们,脸上都挂着快乐的笑容。
现在农村里学龄儿童越来越少了,很多人少的地方,加上地理偏远,民办教师制度被取消之后,没有几个公办教师会愿意下去,于是农村的学校很难办起来。很多小学初中直接合并到镇里。
每到周五,在镇里上学的学生们都只上一上午的课,以便离镇里较远的孩子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回到家里。
半山村这一带由于没有桥,由于路途太远,并没有通公共汽车。水路倒是很通畅。这一带的孩子都是从镇里坐班船回家。
镇里联校的的李月季老师长得很漂亮,山门镇公认的第一美女。山门镇的男人们,看到月季老师,没有不驻足长叹的。
江边每次看到李月季老师的时候,心总是会怦怦直跳。
回家的时候,总是归心似箭。这船儿来回一趟,得两个多小时的功夫,没有人愿意在岸上等待,更何况,这船一天才两班,上午一班,下午一班。一等,就要等到下午。等赶集的人都要回家的时候,才会发最后一班。那个时候照样拥挤。
船儿挤得满满,船上的孩子们却很开心。
“我来数数,今天有多少人儿!”一个女生笑呵呵地说道。
女孩数了两三遍,九十二个人,限制二十多人的客船居然坐了九十多,连棚上都坐了几个。
“还好刚才还有几个没上来,不然都快100多个人了。”女孩笑道。
江中微风吹起,碧波起伏。
李月季老师很舒服的吸允着这清爽的空气,任凭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拂。
因为不放心学生的安全问题,联校总是会让一两个老师护送。李月季家就在半山村,所以每次周末下班都随着孩子们一道回家。
对于船上挤下这么多人,李月季虽然有些担心,但这种情况,在农村何尝不是司空见惯呢?有几辆车不超载?有几艘船不超载?
农村交通设施国家从来都是没有任何补偿的。这些跑运输的车船不仅得不到任何补贴,甚至还要每天交一笔不小的管理费用,或者是承包费用,即所谓的线路费!
如果不超载,可以说农村所有的车船都会处于严重亏损的状态。
李月季用手抹开一丝飘拂在脸额的秀发,轻轻地嘘了一口气。
小孩子总是有按捺不住的兴奋,尤其是这么多的人挤在一起。两个学生在船上推搡了起来。
“你们两个,别吵,注意安全!”李月季连忙阻止道。
李月季的声音总是会像歌声一样的清脆动听,也很有感召力,刚一出声,船上骚动的孩子们立即安静了下来。一齐看上李月季,看一下她对于自己的表现的态度。
李月季的脸上也会洋溢着微微的笑容,让每一个学生看起来,美丽的李老师似乎在看着自己的笑,对自己的表现进行赞许。
一个学生哼起了最近很流行的歌曲,立即有一大群学生跟着应和。最后独唱变成了大合唱。
甚至连李月季也跟着唱了起来。联校没有专业的音乐老师,李月季嗓子好,自然兼任了音乐老师。
李月季唱的时候,学生们唱得更加起劲,他们卯足了劲儿,要在李老师面前表现一下,以期得到李老师的表扬。
歌声传得很远,有个时候,船还没有看到的时候,便能够听到歌声。
江边依然在江岸上不断的寻觅着,他已经三次将钓上来的鳖鱼又重新放了回去,让上面来的几个干部有些扼腕叹息。
“你个娃,怎么这么死脑筋?怎么净跟钱过不去呢?等一下,你将鳖鱼钓上来,不管是公是母,你都不要放了,我出高价钱买你的!哎呀,刚才那鳖鱼至少也得两三斤重呢!你知道现在这野生鳖鱼都多少钱一斤么?”赵得胜一看江边将钓到的一条大鳖鱼又放生了回去,很是不解。
江边却不会将就,规矩就是规矩,他从来不想打破,“多少?再多也不能留!”
“一百多块钱一斤,这一只鳖鱼至少也得几百块钱!你知道么,你刚才放了的这几条鳖鱼,得近千块钱。难道你怕钱烫手?”赵得胜说道。
赵得胜说得一点都不夸张,实际上,价格还有些偏低,真正的野生鳖市场价一般接近两百,高的甚至达到三百。还是有价无市。野生鳖的数量太少,市面上的野生鳖,大多是养殖场养殖出来的。
说到钱,江边还是有些在意的,这段时间很久没有出来钓鳖了,家里的米粮也早已吃得差不多,如果再没有进账的话,只怕就要喝西北风了。
刘慧君也说道,“是啊,江边,你也不要那么迷信,你老子被蛇咬不是因为钓鳖钓得过分了,而是运气有些不大好。你今年都二十岁了,你看村子里和你一般大的有几个没媳妇的?”
江边笑道,“就算把这些鳖鱼卖掉,也换不回媳妇吧?现在一栋楼房就得几十万呢!我把这鹭鸶江的鳖全部钓绝了种也修不起房子啊?”
刘慧君笑道,“我以为你不着急呢?原来你心里也着急啊!你年纪轻轻地窝在家里,也不出去打工。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就算出来钓鳖鱼,即使修不起房子,也不至于没米下锅吧!”
江边让刘慧君这么数落,也有点不悦,但是刘慧君是出于好心,江边也不好发作,只是一声不吭,一句说也不说了。
一下子冷了场,不过张县长的钓竿却有了动静。
张县长拉动钓竿,鱼线立即急剧地晃动了起来。
“大鱼!张县长,你运气真是不错啊!哎,小心,小心,放线。”杨镇长立即起身走了过去。
张县长手法很熟练,轻松的与水里还很烈性的鱼较量着。过了没多久,便将精疲力尽的鱼从水底拖了上来。
竟然是一条大黑鱼!
“哇!这么大的黑鱼,好多年没看见了。张县长技术真是不错啊!老当益壮!”罗书记赞道。
“看来,这一次,这第一,你们两个怕是没有多大的希望了。”张县长笑得很舒心。
江边没有去看张县长钓的鱼,他又往上游边走了几十米,来到一处可能有鳖鱼出没的位置。
这个时候并不是钓鳖鱼的好时间,不是像江边这样的老里手,根本没有钓鳖鱼的机会。
即使是江边也要找对地方,不然也很难钓到鳖鱼。
鳖鱼最喜欢在早晨与傍晚的时候出来活动,但其它时间并不是静止不动,实际上,它们也会在水里活动。找对了地方,又有能够吸引它们的饵料,自然能够将它们钓上来。
不过江边今天的运气出了问题,他甚至因为出门的时候,不应该将手往刘慧君胸前伸那么一下,虽然没有发生任何接触,但是严重影响了手气。
又是一个几斤重的鳖鱼被江边钓了上来,不过才翻转过身来,外面露出的一截短短的尾巴,让江边很丧气。
江边叹了一口,将鳖鱼取下来。
赵得胜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公的还是母的?”
“母的!”江边翻了翻白眼。心里也是奇怪,以往这公的母的差不多也是1:1的比例,但是今天碰到的竟然全部是母的,难道是平时自己将公的全部钓走了,造成这鹭鸶江里,公母搭配失调?
“先、先别扔,告诉我怎么区分这公母究竟有什么差别总成吧!”赵得胜说道。
“很简单,只看着尾巴就能够分得出来,公的尾巴长一些,母的尾巴很短。就像这个一样。”江边给赵得胜看了一眼,便要往鹭鸶江里扔去。
却没有想到,赵得胜竟然飞快的将鳖鱼夺了过去,江边手里还拿着鱼钩,让赵得胜这么一抢,一不小心,便被手中的钩子钩了一下。
“嘶!”江边一声惊呼,只见钩子深深地刺入手掌之中,扯开一道深深地口子,森红的血从口子里流了出来。
那鱼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