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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光再次闪动,瞬间飙至眼前,却突然幻化出数道缥缈的身影,分别从七个不同的方向朝我扑来。
情急之下,我猛然洒出雪羽降尘袭向正前方扑来的三道红光,飞羽流星也在顷刻间刺破身后四道血红的虚影。
空中剑气发出的微小异响立刻让我辨出了那团红光的真身所在,想都没想,一招破天式便向它狂斩了过去。
只觉剑身猛然间似乎划过一道柔韧异常的滑腻,我全身的力道便立时被尽数卸开而击在虚空之中,剑上附着的清灵之气收摄不住般地脱剑而出,化作一道金光带着风雷之声破空而去。
背心处的真气一阵跳动,我连忙藉着那道金色剑气的反震急速扭身闪过它的几记爪劈,此时我和它之间已经近到了几乎能够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而就在这方圆数尺的空间内,我只能看到眼前红光一片,却根本分辨不出它到底在哪里。
突觉一道强猛的气劲迎面扑来,我背后灵翅轻灵一动,身体已在空中飘然横移了开去,四道流星瞬间扑向气劲的来源,随着几声气劲交击的闷响,红光又如来时一般急速远去,停在了对面的石峰之上。
待它停下来后,我才看到从它的左胸到脖颈处已经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肩上、腿上也有几处地方被我的飞羽流星砸得鳞片外翻了起来,露出了粉红的嫩肉。
它伸爪摸了摸伤处渗出的血,放在嘴边舔了舔,点点头说:「不错不错,可惜你的灵羽破魔斩还不够熟练,不然刚才那一招,就不像现在这样只让我有一点皮外伤了。」
看到它此时受了伤,不知为何我心内突然感到一阵愧疚,忍不住问道:「难道……我非要杀了你才行吗?」
「呵呵,杀与被杀,对你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反正在这里根本就不会有真正的死亡。」
那只龙轻声笑道:「既然根本就没有死亡的威胁,那我们何不就用那无所谓的生死来决定我们的胜负呢?」
用无所谓的生死来决定我们的胜负?
我心中的愧疚立刻被随之而来的兴奋一扫而空,忍不住叫道:「好!这次换我来进攻了!」
「呵呵,我等你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了……」
它话音未落,我已经用音速飙过狂风肆虐的高空,狠狠一剑朝它拦腰斩去。
眼看着竟轻易地斩中它的身体,意外的我这才发现剑根本只是砍在了它残留的幻影之上。
随着体内真气猛然变化,我略一低头,一阵刺痛便从我头顶掠过,飞羽流星立时呼啸而上,却统统击在了空处。
匆忙间镇定心神想要寻觅它的踪迹,猛然间脑后的寒星真气一阵急动,背后的灵翅微微一颤,我刚不由自主地朝前急速跃起,一道狂猛气劲便已如影随形般瞬间击溃我的护身真气,狠狠击中我的背心。
忍不住狂喷了一口鲜血,我只觉背心仿佛被一个万斤铁锥狠狠砸中,整个脊椎就像断了一般剧痛难忍,身子也被那股巨力撞得急速落向深深的谷底。
强压下心头的惊慌失措,四颗流星飞快地在身旁旋转起来,看似盲目地防备着敌人再次的攻击,可只要它敢再来袭击,四颗流星绝对会立刻在我蓄力反击之下瞬间狙杀它。
可惜,直到我安然落地,它都没再出手。
龇牙咧嘴地活动了一下剧痛的背脊,幸好有那件不知名的铠甲护体,不然我此刻恐怕已经像燮野明一样被击晕过去了。
抬起头来,那只龙依然悠闲地站在高高的石峰之上,淡淡地冲我道:「你一下我一下,这下我们算是扯平了。」
抹去嘴角的鲜血,我吐出一口血沫,暗暗惊诧于刚才它那一下让我无法躲避的攻击。就算我因为开始时用力过猛而导致无法及时回力抽身,可就在我的寒星真气已经察觉到它的动向后,我却依然没有躲开它的攻击。它的速度,实在是快得惊人!
看出了我的惊惧,它哈哈笑道:「你刚刚进入第四重的境界,自然还很难灵活运用那对翅膀。要知道,落羽神恋曲中的这对翅膀,可不只是用来让你横冲直撞的摆设啊!」
我皱眉问它:「难道你以前见人用过这招吗?」
「废话,没见过,我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
「那他是怎么用的呢?」
「抱歉,我无可奉告。」
那只龙摇头道:「我又没长翅膀,怎么可能知道他是怎么用的呢?」
「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
那只龙歪着头想了想,耸肩道:「忘了,没印象了。那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就像……就像是我上辈子经历过的事情一样。」
看到它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在这里几乎没见过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多我们人类的动作?」
「很奇怪吗?其实我更奇怪,为什么明知道你和我是死敌,可还是在这里和你一个劲儿地闲聊。」
那只龙也低低地笑了起来:「我总觉得你身上好像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就好像一个老朋友一样。」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
说实话,我只是觉得它和埃娜长得很像罢了:「其实我觉得你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可怕,如果是在外面的话,我可能还会和你交朋友呢!」
「哦,是吗……喂!别以为老和我套近乎就能拿到那个王者之杖,你不打倒我,是不可能拿到它的!」
我吐了吐舌头,看来计谋已经被狡猾的敌人识破了。
无奈地再次跃上石峰,我挥剑虚劈了两下,不再废话,背上灵翅一抖,运劲再次向它飙射而去。
这次我可学乖了,不敢一开始便用尽全力,只是试探性地用流星去攻击它。
瞬间袭至它的身前,流星刚刚穿透它留下的残影,我全力以赴的眼睛就已经捕捉到它向左飞速移开的踪迹。
装作没有发现它,我惊慌地让流星回到身前守备,故意留出背后的空门等着来偷袭。
果然,体内寒星真气猛然骚动起来。已经来不及回身了,一招破天式中的诱敌便向身后劈去。狂猛的剑气呼啸而出,仿佛要将偷袭的敌人连带我身后的虚空也齐齐劈碎,可就在它突然朝上方躲避开去的瞬间,灵翅一个急颤,早有准备的我几乎瞬间便超过了它,在它的头顶居高临下全力狠狠一剑斩落!
体内流动的清气仿佛瞬间都被我这一剑给抽空了,耀眼的金光划破虚空,甚至掩盖了它身上爆射出来的浓浓血色,随着一声沉闷的钝响,一溜血光激射而出,它低低地嘶吼一声,头一次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藉着剑气的反震,箭一般射向谷底想要逃出我攻击的射程。
这次我不会再给它逃脱的机会了,因为它可没有什么用来护体的流星。
灵翅又是一阵急颤,我头朝下如流星赶月一般朝那团远远落下的红光追去,剑尖连抖下,蓄在剑上的清气微微荡漾,竟有数道宛若实质的白光急刺向那团不住下落的红光之中。
此时我们双方的速度都已经在音速之上,可谷中的狂风却丝毫无法影响我们的速度身法,而此刻更加奇怪的是,我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风压,仿佛正在一个无尽的真空中没有任何阻滞地急速飞行着。
就在这急速的下落过程中,我突然感受到背上的灵翅仿佛收拢了起来,让我的速度突然猛增了一倍。意随心动之下,我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拦在了它急速落下的正下方,随着灵翅的再次张开,体内的清气骤然提升,又是一招完整的破天式朝它狠狠劈去!
若是十分钟以前,如果我想在如此高速坠落时再急停拔高的话,恐怕身体瞬间就会被自己体内高速震动的真气轰成一滩烂泥,更遑论还有力气使出破天式了!
此刻的我就好像在痛打落水狗一般,对着再已无法灵活转动的它击出了必杀的一击。
谁知就在我的剑刚刚劈出的瞬间,它那条灵动异常的血红龙尾却猛然伸出,一道刺目的光团从它龙尾的尖端爆射出来,用着清晰无比的动作,似慢实快地正正点中我的剑尖。
虎口微微一热,我连忙紧握住差点脱手的长剑,眼睁睁地看着它再次借力向一旁的石峰窜去。紧盯着它逃逸的方向,我在快要落地的刹那间剑尖略一点地,轻灵的身子又腾空而起,朝它衔尾追去。
现在的情形,正是刚才我被它追得满峡谷乱窜的重演,只不过双方的角色已经对调了过来。
那团红光就像一道笔直的红光被无数面镜子反射一般在无数石峰之间急驰如电、来回纵跃,极力想要甩脱我的追击,而我在越来越得心应手的灵翅助力下,如影随行般紧咬在它的身后,将它的身影牢牢地锁定在我的视野之中,甚至能看清它背脊上覆盖在鳞片下的每一块肌肉的微小动作。
一前一后的两道身影在峡谷间风驰电掣,两旁间隔遥远不住向后倒退的石峰在我眼中几乎已经连成了一片晃动的虚影。
随着体内清气的不住荡漾,无数道细长的白光从我剑上呼啸而出,洒向眼前那团不住轻轻晃动的红影。随着红影的几下剧颤,星星点点的血滴不住地溅射空中。
又绕着峡谷追了七八圈后,不断遭受重创的它终于慢了下来,身体的反应也越来越迟钝,每一次从陡峭的岩壁上停留到再次跃起,都明显地出现了迟滞。
而就在我又一剑射中它的背脊后,它突然怒吼一声,藉着岩壁的反弹竟狠狠地朝着我猛扑了过来。
在一旁旋绕多时的四颗飞羽流星顿时迎了上去,织出一片耀眼的光网将它硬生生地拦在半空,随着网的不住收束,流星们如同暴雨一般狂乱地击打在它的身上。
一阵不绝于耳的爆响声中,一蓬浓雾般的血雨突然从它的口中喷洒而出。我心中一惊,连忙收回流星,却见它无力地一头撞在石峰上,随着碎裂的石块一起纷纷滚落谷底。
呼呼地喘着粗气,我慢慢落在那堆碎石旁,看着它不住喘息着推开石块艰难地爬起身来,不禁担心地问道:「你、你没事吧?还要再打吗?」
它用眼尾无力地扫了我一眼,胸口急速的起伏着。在带着微微抽搐的粗重喘息声中,一道道的鲜血顺着它身上满布的剑痕淌到了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它才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我,嘶哑地问了句:「怎么还不杀了我?」
我看着它已经骨折变形的前肢,纳闷地问道:「非要我杀了你不可吗?」
「游戏就是这么规定的。」
我突然狠狠地将手中的长剑甩了出去,长剑「嗤」的一声没入了岩石,我冲着它大叫起来:「不公平!这场比试绝对的不公平!所以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向你挑战!」
它愣了愣,扭头看看那插在岩石中不住颤动的剑柄,脸上满带的愤恨逐渐缓和下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它才回头瞅了瞅依然一脸不忿的我,忍不住轻笑出声道:「怎么不公平了?是我对你不公平,还是你觉得这里的地形无法让你用出全力?」
我昂起头来大声地回答:「我拿着剑,而你却是什么也没有,难道你觉得这样很公平吗?」
「呵呵,自古以来,勇士不都是要全副武装地来杀掉传说中的恶龙吗?难道你曾经听说过,恶龙也会穿着盔甲、骑着骏马、手持长枪,和勇士决斗吗?」
「可是……可是我根本就不想杀你!拜托了,你能不能干脆一点,直接把王者之杖给我不就得了?」
它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想不到你对一个死不掉的生物也不忍心下手啊!我倒是很好奇,你以前心中所沉积的那些杀气是怎么来的?」
随着它的笑声远远传开,我们之间的凝重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我也忍不住笑道:「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大概……是因为我师父把我卖到了武斗场的缘故吧!」
它点了点头:「怪不得,不然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