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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着量身的时候,我记挂着斯妍和莫子期的事,又打了电话去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内心很不安,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斯妍说约了人见面,不过,目前为止还没到。
正说着,温桁量完了尺寸朝我靠了过来:“和谁聊呢?”
也许是定了结婚,他和我要显得亲密许多,包括肢体上的碰触,偶尔晚上一起看电视,也会把我揽到他怀里抱着,偶尔也会想吻我,只是我还真的没有办法做到那么快就坦然接受,所以会借口躲开。
但像现在这样,突然凑过来,手搭在我的肩上,呼吸喷在我的耳侧,这样亲密的和我说话却是时常都会有的事,我也习以为常,逼迫着自己接受。
“斯妍。”我扭头跟温桁解释,冷不丁唇畔擦过他的脸颊。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我竟然想起在杜辰渊家,为容炜做生日蛋糕的那天,也是这样近的距离。那天我心跳如擂鼓,今天除了微微显得尴尬之外,竟然没有那种感觉,果然,我是真的不爱温桁。
我换了只手接电话,对电话那头的斯妍道:“是啊,桁哥在查岗。情况怎么样和我说说。”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知道,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情斯妍不敢跟言妈说,而我做为斯妍的姐姐,有责任关心过问一下吧。
我挂了电话,温桁脸色有些不太好:“和斯妍说什么?”
我隐隐觉得温桁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心:“昨天忘了跟你说,我之前和同事去水舞春秋,听到过莫先生弹琴,知道他姓莫,眼睛不太好,但琴艺非常了得,便和斯妍提了一声,斯妍当时听到,反应很大。昨天我问莫先生,他说也认得一位姓言的女子,想着他们是不是相熟,昨天就把莫先生的电话给了斯妍。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斯妍以前和莫先生交往过,还生了个孩子。斯妍一直很想知道孩子被他藏到哪里去了,现在正等着和他见面。”
温桁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怎么会这样?以前子期给我调音,我都没有听他说起过。没想到他们竟然相识。”
我点了点头道:“就是啊,这世间的事,总是这样缠缠绕绕。”
温桁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道:“不过,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她的事情?”
“这还用问?斯妍是我妹妹啊,我不关心她,关心谁呢?”
这边正聊着,就听设计助理叫我:“言小姐,请到这边来。”
我跟着过去,回头时便见温桁正在打电话,脸色比方才面对我时还要凝重得多。出了什么问题么?还是谁出了什么事?
我还没走到里间,温桁就叫住了我:“心心,我妈出了点事,我得立即回去一趟!”
温姨出事?怎么会?
当下也顾不得去量身,一面跟着温桁往外走,一面给言妈打电话,请她下午去学校接依依。
才到果园村门口,就听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李爷爷看到温桁的车,迎上来道:“阿桁啊,你快回去吧,你妈……”
温桁的脸色十分的苍白,我看见他的手都在不住的颤抖着,几乎要握不住方向盘。油门却是紧踩着,一路往家里开。
老爸在温姨家院子外面等着,温桁把车停了,一个箭步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往院子里赶。
老爸跟在他身后,一面讲情况:“120来了,说没有送去医院的必要了。你和她说说话,我去帮着整理整理。”后事两个字老爸没说出口,眼见着温桁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温姨的床前,我只觉得心里闷闷的难受。
老爸看见我,摇了摇头,走开了。
我开在老爸身后,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爸说,温姨上次康复出院之后,一直坚持要回果园村,温桁也就答应了她,但是特意请了同村的刘婶帮忙照顾。今天温姨说要镇上买点东西,刘婶陪着去了,在镇上的时候,刘婶内急,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就不见了温姨,给她打手机也没人接,立即就给老爸打了电话。
老爸又给温桁打了电话,没料到就这么会儿的工夫,就听说镇上回果园村的路上,有人被车撞了,被撞的是位老太太,他们用温姨的手机联系了温桁和老爸。老爸当时就叫了120,医生现场进行抢救,但因为某些并发症,情况不容乐观,说没有去医院的必要,让直接送回家里来。
我愣住了,怎么会这么突然呢?我和温桁要结婚的消息还没有告诉她,她一直想抱孙子也还没抱上,怎么会这么突然?我接受不了,更何况温桁?
温桁压抑的哭声从屋子里传出来,我扭头去看,便见他抱着温姨冲了出来。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看见他往停车的方向去了,想着他或者是想把温姨送去医院。可是120都说了,温姨的情况没有再送去医院的必要,他这样,只会更加重温姨的痛苦。
我知道我该阻止,然而看着失控的温桁,我不知道该怎么上有阻止。
倒是老爸听见响动,奔了邮来,拉住温桁道:“阿桁,你冷静点,你妈妈身上很痛,你别让她再痛了。”
温桁像是一只失去了意识的布娃娃,抬头来看老爸,似在确认老爸的话是真是假一般。
老爸哄着他:“来,把你妈抱回房间去,她现在想好好休息一下,你陪她说说话好吗?”
温桁的眼神没有焦炬,我知道温姨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我站在他的身旁,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传递给他一些力量。
温桁把温姨抱回了房间里,经过这一番折腾,温姨竟是微微睁开了眼,手颤抖的伸着,想要抚上温桁的脸颊,却因为力气不够,才伸到一半就落下。
温桁抓住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眼泪早已流成了河,声音也因哽咽而变得沙哑:“妈,妈……”
那样揪心的呼唤,让我心里微微一麻,眼泪也滑落了下来。
☆、161
温姨抚着温桁的脸颊,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精神稍好了些,竟然也认得人了。
“阿桁……”她的嘴唇哆嗦着,眼角也淌下泪来。
我看不得这样的场景,扭了脸走到外间,整个人都抽泣着,只觉得心被捏住了一样,狠狠的抽疼着。
我想起温桁和温姨初到果园村的那天,温姨穿一件洗得有点旧的连衣裙,头发整整齐齐的盘着,虽然看上去不怎么富有,但却很有股大家闺秀的味道,显得端庄而娴淑。说话也也很温柔,我妈要我帮他们,温姨还一个劲儿的说谢谢。
那时候条件不像现在这般好,果园村也没有大面积的开发,大部份都是自己种自己家的地,水果也卖得不太好,温姨刚来,没有地,只能种些菜维持着生计。但她却舍得让温桁出国留学,跟最好的老师学钢琴。
我脑海里出现了很多关于温姨的画面,可现在她躺在床上,连120都说不用再去医院了。以后留下温桁一个人,该怎么办?
“妈,你等等,他马上就来!你等等……”听见温桁的声音自屋里传来,紧接着是他打电话的声音,一面着急的跺着脚,喃喃着快接电话之类的话。
“我找杜明远。”
温桁要找杜明远?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不好好照顾温姨,找杜辰渊的爸爸做什么?
不对,温姨之前曾对着杜辰渊叫过杜明远的名字来着。所以,是温姨想见杜明远最后一面么?温桁和杜明远又是什么关系?
“我是温桁,温雨柔的儿子!”
“开会?!我不管他是在开会还是在做什么,你让他立即听电话!”
“你不转告是吧?为难你?我有半点为难你?这是杜明远的手机吧,你是谁?秘书,好,好,秘书!我给你三秒钟时间,他不听电话,我让你三天之内丢工作!”
“他妈的!”我听见温桁骂了一声,又拿着手机拨给了另外一个人:“杜辰渊,是我。”
温桁竟然把电话打到了杜辰渊那里,他想让杜辰渊帮忙么?
“让杜明远接一下电话,很急。”温桁顿了顿道:“求你。”
一向高傲到不曾求人的温桁,竟然对着杜辰渊说出了“求你”二字。我心里一酸,可想而知,对于一个弥留之际的人来说,不能达成愿望会有多么的遗憾。
想是杜辰渊答应下来了,便听温桁道:“谢谢你。”
大约过了一分钟,听见温桁问:“他说不听么?杜明远,你给我听电话!”
他一脚踹在墙上,原本刷的石灰都簌簌落了下来。
我不知道杜明远那边是什么情况,只能听见温桁说的话。暗自猜测着杜明远和温姨之前是什么样的一重关系。
“杜明远,我给你一次原谅你的机会!”我听见温桁的声音都在颤抖,好在那边的人听了电话,否则温桁该着急成什么样子。
“我妈快不行了,她想见你最后一面。C镇果园村,杜辰渊知道路。”温桁急急的说完,又加了一句:“请你,一定要来!”
他一直都是直呼杜明远的名字的,只到最后才加了个请字。我不知道对于温桁来说,是否背负着一身的仇恨,但是看他平时待谁都温润和善的模样,只能说温姨把他教得很好。也渐渐有些明白,温姨不愿意让他和我在一起的真正原因了。毕竟我是和杜辰渊结过婚的女人啊!
温桁挂了电话,一闪身又回到温姨房间去了,听见他喃喃的低语着:“妈,你坚持一下,他马上就来了。我爸,他马上就来了。”
听见“我爸”两个字,我愣在那里。原来,还有这样一层更深的关系么?杜辰渊和温桁,竟然是兄弟么?难怪有一次听见杜辰渊对温桁说:“温桁,哦不,应该叫你杜桁!”
杜辰渊竟然是知道的,他竟然是知道的!
这世界怎么忽然之间变得这么小?就像温桁问我,斯妍和莫子期怎么会认识一样,杜辰渊和温桁怎么会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老爸和刘婶在准备一些东西,刘婶拿着一件白色的寿衣,难过的抹着眼泪。我看不下去,问老爸在做什么,我说温姨还好好的,还和温桁在说着话,你们这样在做什么?
老爸拉着我的手说:“阿桁这孩子,看着坚强,实际比谁都脆弱,心心,你打起精神来,好好陪着他,其他的事情,我们帮着料理就行了。”
我知道他们的做法也许是对的,连医生都叮嘱过了,不必去医院,准备后事是迟早的事,可是我接受不了,我怎么接受得了啊?
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之前秦扇过世的时候,我就难过得无以复加,当时还没有在她弥留之际一路相陪,那种前无法体会得那般深刻,可是现在,只要一想到明天就见不到温姨了,温桁将会无法承受这种打击的时候,心就闷得厉害。
我不住的抬手看表,温桁也时不时的出来张望一眼。按照时间,杜辰渊如果开车快一些的话,应该至少能在一个半小时内赶到。
可是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杜明远还没有出现在果园村,温桁又打了一遍电话,估计还是打到杜辰渊的手机上,杜辰渊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就见温桁把手机摔到了墙根上。
“杜明远,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咬牙切齿的温桁满脸的阴鸷,我吓得后退了一步。
下午的时候,杜辰渊赶了过来,彼时,温姨已经走了。温桁趴在她的床前,谁都不能靠近一步,一旦靠近,他便会立即起身,对人拳打脚踢。
我想去劝他,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