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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对我说:“去洗手,饭快好了。”
我迈进去,刚刚从院子透过厨房窗户往里看,只能看到老爸和温桁两个人在忙碌,不曾想,温姨也在厨房里。见了我,笑着打了招呼。
我愣了愣,打过招呼去洗手,看着院子里正和依依笑着说话的温桁,暗自猜想刚刚他们两母子的争执是否已说妥,会不会和言依依、和我有关?
红烧肉是不变的主题,香喷喷的溢着香气,我想起五年前的这个时候,杜辰渊出差回来出了车祸,我因为他侵犯了我,又拿果园村威胁我,导致对他的恨意排山倒海,宋姐让我给他带饭,我径直回了家,而他却追了回来。
老爸说他曾为我学做红烧肉,尽管我那么不信,却也曾经想像过他站在锅前,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一家团聚坐在这里,我又想起了他。想起他昨夜抱着言依依那温柔如水的表情。
心里莫名一窒,到嘴的红烧肉变了味道。
我夹了一筷子青菜到言依依的碗里:“别总是吃肉,你不是还说自己长胖了吗?”
言依依抬头看我一眼:“心心,你怕我把肉都吃光不留给你吃吗?”
我啼笑皆非,言依依已经对着温姨和老爸说:“爷爷、奶奶,我跟你们说哦,心心在爸比家的时候,每次爸比做红烧肉,她都吃得撑着睡不着觉。”
她所说的爸比家,就是我们在国外住的地方。我要喝住她,言依依已经放下筷子,用手捂着肚子道:“啊呀,好饱,啊呀,好撑啊,红烧肉太好吃了。爷爷、奶奶,就是这样子的。”
我无语,老爸和温姨倒是被她装模作样搞怪的表情给逗笑了。虽然一直觉得温姨的表情都太过牵强,言依依这番表演之后,温姨看着她的眼神微微柔和了些,却又显出了几分复杂。
言依依晚上主动要求和温姨睡,我看她一溜烟的钻进了温姨的房间,动作神速的把蚊帐拉好,闭上眼睛的乖巧模样,心里竟然微微的一疼。
我刚刚回头看见的温桁和温姨争执的一幕,言依依估计也看见了。我和温桁虽然一直生活在一起,但毕竟不是夫妻的关系,言依依的安全感缺乏,生性敏感,加上本就聪明,估计看出来了温姨的表情吧。
我不想让她这样!
我和温桁还如五年前一样,躺在院子里的凉床上,一人手执一把蒲扇,我看了一眼老爸的房间,为了夜里起来看世界杯,他已经睡下了,我对温桁说:“温姨身体还好吧?”
起初我是担心温姨身体不适,但显然不是。
温桁看我,在夜里一双眸子也晶亮晶亮的,虽和杜辰渊一样都能直指人心,他却显得隐含了许多。
“我妈看了昨天的节目!”温桁径直解释,一副有事就直接问的模样。
我脸红了红,对于温桁,也许是欠的越来越多,所以越来越无法直话直说。
我惊得坐了起来,也就是说,温姨对于温桁收养依依的事……
“我可以一个人抚养依依的。”我脱口而出。
温桁起身,坐在他的凉床上,扶着我的肩道:“我当初做那个决定,不是儿戏!心心……”他叹了一声道:“我会好好和我妈说,我是成年人!”
为了我而收养依依,温桁,你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如果温姨是担心你将来的婚事……我昨晚说的那个……”我咬着唇,温姨不肯接受温桁收养依依的原因,如果是在他将来不好交女朋友,不好结婚的话,那,或者……
温桁拍了拍我的肩,又躺了回去道:“我说了,回去后再说。”
是啊,如果依依都被嫌弃,那么离婚后还带个孩子的我,又凭什么被大方的接受?
原来不是我想,就可以一切如愿的。如果我一个人抚养依依,如果依依离开温桁,再也感受不到父爱,如果杜辰渊再来打扰……我单手护颈,眼睛睁得大大的,仰望着天上的那轮孤清清的月,不明白为何会有如此巨大的无力感。
温桁的手伸过来,握住我搁在身侧的手:“别胡思乱想,相信我!”
我借着月色看他,仿佛还是五年前看见我回家,替我拎着包,站在翠竹下的那个长身玉立的男子,仿佛还是五年前,在后山大声而慌乱的呼唤我的,任我捶打撒气,紧紧抱住我说不该离开我的男子,仿佛还是五年前的月色下,对我说我煮的饭菜不能吃,却还差一名助理的温润似月华的男子。
此刻,多了谁都无法阻挠的坚定!
我莫名的就安静下来,脑子里那些纷乱的思绪就像消音器一样,一下子被消除得干干净净。
我们只在果园村呆了两天,这天上午温桁接到电话,说是约好的学校面试,就在后天,让我们好好准备。
学校面试指的是言依依的入学面试。现在的学校不像以前,想就读到报名的时候去就可以了,都必须提前。温桁已经拜托了人,现在有了消息立即就通知他了。
当天离开的时候,温桁又和温姨谈了很久,离开的时候,温姨满脸的无奈。我不知道温桁是不是说服了温姨,但看她笑得牵强的样子,我心里微微发酸。自从老妈去世之后,温姨时常关照我们,虽然她和老爸都对彼此无意,可在我的心里,已经把她当成半个妈了,实在不愿看见她不开心,而这种不开心,还是我带来的。
我看着甜甜笑着说会想爷爷奶奶,会再回来玩的言依依,闭了闭眼,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温桁开车,情绪不高。
依依倒是好奇,睁着她的单眼皮大眼四下里张望,指着前面的桥说:“心心,那是不是彩虹的样子?”
温桁时常带我们出门,有次雨后出门,幸运的看见了彩虹,温桁对她说,那是彩虹桥,如果想去爷爷家,踩在彩虹桥上,咻的一下就到了。
那当然是童话故事,从美国、瑞士,世界各地到达中国的爷爷家,哪里有那么简便快捷的彩虹桥?
偏偏她就记住了。我的下巴在她柔软的发上蹭了蹭道:“没错,那是桥!像彩虹桥一样的桥!”
这么美好的形容呵,当初却是我说着,要和杜辰渊同归于尽的地方。
如果当初我们就同归于尽了,也许后来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伤痛了吧?
我正想着,就被手机铃声给打断了思绪,一手抱紧了依依,一手拿了手机,陌生的电话。
“您好,这里是祈望工作室,您是言依依的家长?”对方挺有礼貌。
我一头雾水:“是的。”
回国之后,对外而言,言依依的监护人是温桁,对方怎么会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
“是这样!我们工作室接了一个CASE,关于J市最大的儿童主题乐园童梦心乐园的策划由我们进行。历时五年,这座巨大的儿童主题乐园即将对外开放……”对方说着来意。
我不留一丝余地:“对不起!言依依不适合!”前两天录制过节目,以温桁的名气再加上言依依的可爱,不难被人选作代言人,可是她的一生,平平安安就好,那些光环,不需要!
☆、081 入学面试 为@剪爱amei钻石更
对方不曾被我的拒绝吓到,继续道:“也许您误会了,我们这次举办了一个抽奖活动,抽中的三到十岁的儿童,可以免费参观童梦星乐园。当然,可以有一位家长陪同,我们希望通过这样的参观,也收集更多更广泛的意见”
我不记得自己投过什么奖券,这会不会是一场骗局?现在各种各样的以中奖为由的骗局比比皆是。我不等对方再说什么,干脆的挂了电话。
“现在骗局真多,依依才回国,就说她中了奖!”我嘟哝了一句。
温桁问我是哪里打来的电话,我说一个叫祈望的工作室。“说是什么童梦星乐园儿童主题乐园即将落成。”
“祈望啊。”温桁道:“听说是个不错的工作室,策划相当的独特,不限定专业领域,只做自己喜欢的策划。应该不会是骗局,不过,依依是怎么中奖的?”
听温桁这么说,我觉得事情似乎有些蹊跷,但想着估计是依依上了电视,他们会认得依依也有可能,更有甚者,是希望依依能在他们的策划之中担任一个角色,这个我不答应!
这件事被搁置,回到市里,我开始忙活开了,一面给依依准备后天面试穿的衣服,一面让温桁教依依开场白。
温桁看我手忙脚乱,也不知道帮忙,只在一边笑着看,我气恼至极,忍不住踹他两脚。
接到入学面试邀请的时候,我问过温桁,从来不曾听他提起过依依的规划,怎么突然就把她带回了家,突然就在J市买了房子,突然就想给她找J市的学校。
温桁说他早有打算,毕竟是中国人,回到祖国从小学起,比什么都重要。比如拼音,比如和人相处,比如中国的礼仪。我从不知道温桁走过了那么多个国家,会有这么深刻的感悟。也许是在外呆得久了,才会更想回家吧。
这些本是他的规划,不帮忙也就算了,现在倒好,双手环胸笑着看我忙碌,很好玩咩?
“看你为依依忙东忙西,我觉得很温馨,很踏实。”温桁说,一句话化解了我心里的关于好玩的设定。
“你竟然不帮忙!”我吼他。
温桁把我拉起来,伸手扶着我的肩道:“不用这么紧张,只是入学面试而已,你对依依没信心么?”
我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恍然大悟,他能托关系让人安排入学面试,也就是说,到时候言依依不过是走个过场。再说,依言依依的活泼可爱,又聪明敏锐,根本就不用担心的。是我,关心则乱!
我抬腿又踹了温桁一脚,恰巧踢在他的膝盖上,温桁捂着膝盖弯下腰去,表情相当的痛苦。
我吓了一跳,忙扶了他到一旁坐下,本想替他看看脚有没有被踢伤,需不需要拿药搽一下,却哪料到身体一歪,整个人被他拉下,压在他的身上,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双双倒在大床上。
我慌得想要站起来,和温桁的每一次肢体接触都让我条件反射似的想要抗拒,虽然知道自己要给他一个答案,也已经下了决心,可为什么还是做不到?除了那天在车上,心情不太好由得他安慰的拥着之外,和他的肢体接触大多都被我拒绝了呢。
温桁并没有再拉我,松开的手让我很轻易就脱离了他的怀抱。
我想他一定是在恶作剧,起身又抬起了腿,踹在他的小腿肚上:“居然骗我!姓温的,你欠扁!”
温桁捂着小腿,摆着手说:“看你太忙,让你放松下情绪。”
这哪里是放松?我差点没被他吓死。温桁也真是,以前谨守着礼数,刚刚怎么会那么突然……或者正如他所说,只是看我太紧张,想要调节一下气氛罢了。
言依依次日去面试,我给她穿了条红色的格子蓬蓬裙,及肩的发用同色系的皮筋绑得整整齐齐,又箍了个粉色小白兔发箍,在镜子前打量了好几遍,又让她念了一遍自我介绍之后,才和温桁牵着她出了门。
言依依听说上学了之后就能交到很多小朋友显得特别的兴奋。之前一直跟着温桁四处跑,虽然看过的风景,见到的东西很多,但是很少有固定下来,以至于到了这个年龄段,仍然没有聊得来的小伙伴。这或许也是温桁确定要把她带回J市的原因之一吧。
她牵着我和温桁的手,一左一右,蹦跳着到了学校门口,那里聚了些小朋友,言依依忽然大声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