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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凤望着满脸焦切热汗直流的马小红,为之汗颜而羞愧,无怪乎陆一平疼爱马小红,就冲马小红这样担心陆一平,马小红就值陆一平一追。自己与马小红相比,实是进不了陆一平的心境。
谭凤惭愧之余,萌生退意,知自己即便进屋,凭自己一女流之躯也于事无补,反而多余,令陆一平频添烦恼,同时,心里确实有点害怕。
出租车停在大顺酒楼门口,谭凤坚持要交出租车费,马小红拗不过,撇下谭凤,直奔大顺酒楼正门,走到门口,回头欲招谭凤,却见谭凤正在车边犹豫。
谭凤见马小红回头看她,道:“我不进去了,帮不上什么忙,反添麻烦。”
马小红一怔,“那好吧,你回去吧。”
马小红无心考虑谭凤此时所有想法,放下谭凤直扑进酒楼。
谭凤向前走了几步,收住脚,回身叫住欲走的出租车,留恋不舍且不安地走了。
大顺酒楼在东城新村并不是一家知名酒店,只是因为座落在东安大酒店对面而很好找而已。大厅里有十几张桌,还有四个雅间,生意比不了对面的东安大酒店,大厅里只有两男两女正点着饭菜,雅间似乎有两个正满。
马小红已知陆一平穿着海军蓝呢大衣和系着花格绒围巾,一说打扮,服务员有印象,一指四号雅间。
陆一平到大顺酒楼后,被林若诗迎进四号雅间。
林若诗的嫖哥人称“梁三”,今年三十八岁,是个花客混子,属于以嫖为主的无赖,对于打打杀杀一般是躲老远,平常叫唤撒欢只是摆摆样子, 吓唬一般人罢了,碰到楞式的一瞪眼或两个耳光的话,不说哆嗦也得腿软。
“梁三”没啥活干,兜内没钱,一天天在娱乐城花上几元钱,玩两杆台球找找乐子,竟然与在跟前卖冰淇凌的林若诗因为一根冰棋凌勾搭上了。
“梁三”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曾经拐骗来一个外地女人过了三年,有一个男孩,那女人见他也养活不起个家,又跟别人跑了,把孩子也抱跑了。
“梁三”饥不择食,把林若诗领到家里,闭上眼睛,喊着最当红女明星的名字,也算是享受着快乐似神仙的感觉。为了哄住林若诗 ,常常吹嘘自己在东城新村是黑白两道,畅通无阻,有什么事找他好了。“梁三”认为 ,林若诗这个丑鬼,也不会有什么事找他的,谁知偏就出事了。
林若诗一说情况,“梁三”心里就犯嘀咕,不想出这个风头,为个面板式的丑鬼有些不值。
林若诗以为“梁三”没有把陆一平放在眼里,表示只是想吓唬吓唬陆一平就行,让自己有个台阶下。这个陆一平就一个人,要他赔上冰品钱 ,还能讹上一顿饭,然后任“梁三”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就是陪一年也可以。
“梁三”一寻思,姓陆的就一个人,能镇住就狠讹一把,镇不住也不会吃什么亏,但林若诗是可以玩定了,啥时骗个丰满并好看一点的, 便把这堆骨头踢得远远的。
“梁三”心虚没把握,约上几个平时在一起的所谓道上朋友,说是帮着站角助威,不用打架动手,保证不动手,就是动口谈判, 然后有人出钱大吃狂喝一顿,哪位哥们高兴,还可以赏个骚娘们爽一下子。
几个好友一听竟有这等好事,跟着“梁三”到了大顺酒楼。
几个人到了大顺酒楼,一见林若诗,大呼上当,直骂“梁三”,这样的丑鬼倒贴也不干呐!这哪象个人呐,分明是鬼。娘们儿丑点不怕, 有二两肉也有点摸头,可这简直如骷髅一样,皆有走的意思。
“梁三”一再挽留,先叫上酒菜,好歹把人稳住。几个人看在酒菜份上,答应陪个人场。
陆一平可不是个闷头,坐在了靠雅间门口的座位上, 为随时撒丫子留出了方便。
众人打量陆一平,不怎么高大威猛,但凛然无惧,浩然一团正气, 冲这身衣服和风度,这不是一个善家。
“梁三”只是一个花客,无心大打出手,也没这个胆量,与陆一平握握手,自报家门,先认识认识再说吧。这个陆一平,说是一个人,有没出后援,谁敢确定。
“梁三”胆虚,陆一平也没底。
陆一平是乡下“小混混儿”出身,但自打到了城里后,几与这路子人脱钩,既不轻易得罪这种人,也不在乎这路人物,也没意思交往这种人,既然人家自报家门,也就报上姓名。
陆一平坐下后,用眼一扫座中人物,看出只有“梁三”有话要说,其余几个并没有敌意,象旁观者。
其中有一个人站起来,给陆一平倒杯热茶和一杯酒,“哥们,坐下唠,没啥大不了的事,边喝边唠。”
这话惹得林若诗直翻白眼,却使陆一平稍微放下心来,已确定自己可以板正来板正去了。
林若诗已等不及,拍着桌子道:“你陪二百块钱冰品钱,再把今天的饭钱给结了,咱们了事!”
陆一平冷冷一笑,“就凭你这德行,也不惦量惦量,你值二百块钱吗?你值这顿饭吗?我看你是逮啥说啥,跟放屁一样!”
林若诗领教过陆一平的厉害,不敢放胆说话,忙看向“梁三” , 意思“梁三”动手得了,这小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梁三”见陆一平没给自己面子,觉得有些下不来台,咳嗽两声道:“陆老弟,说话得悠着点,我‘梁三’也是舔着血过来的人,你在新村打听打听,有‘梁三’这么一号,你看着办,我不想血流成河!”
几个人互相看看,有些憋不住笑,又不能笑出声来,只好装做咳嗽,算是助威。
陆一平心里没底,有些紧张,毕竟老哥一个。他也藏着心眼,假装喝茶嫌热,拿过一个杯子,一手抓着一个杯子,来回倒着,一旦双方失和,随时出手,趁乱就跑。大丈夫能屈能伸,保命第一,好男儿聪明的从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死拚当场弄个两败俱伤呢?若是一败涂地,将酿永久遗憾。心里所想实际,有些后手已留,但眼见着这是一帮污合之众,“梁三”那话有些没边没沿,有给人壮胆之嫌,至少露出了心虚的蛛丝马迹,想用大话压人蒙人。
陆一平胆气一壮,望着“梁三”淡然道:“梁大哥,你家的咸菜缸里,腌的全是人手吗?”
一句话竟把几个人全唬住了,互相望望没了下文。
“梁三”咽了一口唾沫,喝了一口酒,想要拉个场子,这当口,雅间帘一撩,马小红咬着粉唇进来,冲着陆一平莞尔一笑。
陆一平乍见马小红,又惊又喜,想要起身。
马小红一把按住陆一平肩头,“哥,你坐下。”
话音刚落,迅疾一回身,一把扭住坐在陆一平旁边怔楞着仰着脸的林若诗的头发,从椅子上一把甩到雅间的墙角里,上去就照小肚子踢了两脚。
林若诗“哎哟”一声便捂着肚子直哼哼。
马小红不容林若诗反应,揪住林若诗的一头散发,边骂边打, “ 你个小婊子养的!你个骚货!我打死你!”一通粉拳,如雨点般落在林若诗头上,后背上,肩上,大腿上。
林若诗身体瘦弱,又无防范,喘气的功夫都没有,立丧抵抗能力,受不了马小红如此刮风般的暴打,唯有“嗷嗷”乱叫。
马小红一边打一边问:“你服不服?”
林若诗缩在墙角里大声告饶,“别打了,我服,我服了呀!有话好说。”
兔起鹘落,鹞鹰扑雀,太过突然,前后十几秒功夫,林若诗已经告饶叫服。“梁三”等人直到林若诗喊服时还没醒过腔来。
“梁三”乍见进来一个绝色佳人,以为走错门了,淫心立起, 还想逗势几句。见马小红按住陆一平并一脸柔情蜜意,猜是与陆一平关系非常, 刚想搭句话,已生变故,柔情美女瞬间变做“霸王花”。这哪里是什么俏佳人,分明是“女金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三下五除二便让林若诗变成了一只“癞皮狗”。
“梁三”本能地站起来,看着陆一平,指着马小红,嘴唇哆哆嗦嗦,颤着声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嘛!”
陆一平只是笑而不答,看着自己的“红儿”神勇,有说不出的畅快。
马小红一指“梁三”,粉面一沉,“你想动手?坐下!”
“梁三”本就无心动手,又让马小红给吓着了,赶忙坐下,睁着一双小眼睛不敢乱眨地瞅着马小红。
“你们是林若诗请来的,是吧?”马小红问。
哥几个忙不迭的点头。给陆一平倒茶倒酒的那个忙道:“凑个热闹,没我们事,你问你哥,我还给他倒酒了呢!”
他们怕摊上事,一个女人就如此了得,待会再来几个男的,挨一顿胖揍犯不上啊!
马小红不客气地道:“你们走吧,这没你们的事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打林若诗算帐。”
“梁三”不知这是何许人也,猜不出陆一平还有没有强援接踵而至,一个小丫头下手如此狠辣,挨顿粉拳倒还无碍,看这架势随时有飞碗走碟的可能 ,若是被一个女孩子打的头破血出,那笑话可大了。
东城新村这地方,人人知藏龙卧虎,谁知这还隐着一凤,“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林若诗你自己抖落吧。
梁三带几个人灰溜溜出了雅间,冲着老板道:“那个‘丑八怪’结帐。”顺手从柜台上拿两包高级香烟揣上,“全算到一起结了。” 几个人便忙如丧家之犬溜之大吉。
林若诗刚喘过几口气,马小红又是几个耳光。
“你还要我哥赔钱不?”马小红厉声问。
林若诗摇摇头。
马小红道:“我哥说让你在垃圾箱里卖,你就在垃圾箱里卖!”
林若诗不敢说任何话,忙又点头。
马小红听谭凤讲的一知半解,以讹传讹地来转达给林若诗。林若诗为少挨打,现在让她上刀山上去卖也得答应。
马小红问:“今后还欺负袁圆吗?”
林若诗半哭着回答,“不敢啦!”林若诗爬起来,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藏着头。
马小红抓起林若诗一大把头发,让林若诗仰起头来,骂道: “就你这样子,我看了都恶心!凭你还敢跟我哥叫号,我不扇死你就算便宜你。你瞧你,丑了吧叽的,还出来当婊子,也不掂量掂量你啥模样。看见没,不都走了吗?看你这贱样,活的有滋有味,我都替你愁的慌!下回再有这事发生,小心把你屄撕开!”
陆一平与人也曾大打出手,但觉斯文多了,明火执仗,你抡铁锹,他拿扫巴,一个前面跑,一个后面追,有闹笑话之嫌。云程凶猛,名声响亮,据说杀伐骁勇,猛不可当,但手提杀猪刀真正捅人的场面,自己从没见着过。马小红疾风暴雨式的攻击,令陆一平自叹不如,真正巾帼不让须眉,挥洒之间将林若诗这个“狗尿苔”摧毁。
陆一平无意于制止马小红乱骂,直觉解气过瘾,始终坐在椅子上看着马小红折磨林若诗。
马小红一拉陆一平的手,“哥,咱们走。”
马小红用脚踢一下蹲在地上的林若诗,“滚一边擤鼻涕去,整我身上我还揍你。闪开,好狗不挡道!”
一个风流潇洒,一个艳丽狂野,手牵手,目不斜视地出了大顺酒楼。
有几个食客已看的目瞪口呆,没明白怎么回事,一场大仗已然结束了。几个服务员,忙跑进雅间,拉起蹲在地上的林若诗,一边帮着整理衣服,一边关心地道:“大姐,没事吧?这帐先结了吧。”
陆一平与马小红出了大顺酒楼,一眼看见史俊英风风火火淌着热汗赶了来。
史俊英找不着陆一平,忙把徐丽找回来,让她安排一下华腾的事,忙三火四地赶到大顺酒楼。知道不能帮陆一平打架,但总可以拉架,实在拉架都拉不开的话,宁可自己挨打也不能让人把陆一平打了。
谁知刚走到门口,就见陆一平拉着马小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