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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平到食杂店买了两瓶 “ 庆城小烧 ”,直奔云鹏家。
云鹏一见陆一平,劈头就问:“你猫哪去了?让我好找。”
陆一平把酒放到炕上,“在大红房子淘了二十天厕所,有事吗?”
云鹏一摆手,“没啥大事,你一走,没人陪我喝酒了。他们那帮小子,乱喝一个点,不如咱哥俩有对心思的酒话。这不,老爷子刚念叨完。”
云鹏父一边摆弄着酒,一边夸陆一平,“还是我干儿子知道我心思,你就是给我割十斤猪肉来,也不如给我这两瓶酒来。”
陆一平把 “良友” 烟扔给云鹏,“拿着,当大哥的,装个门面。”
云鹏嘻嘻一笑,“这烟挺贵,我可舍不得抽,你留着吧。”
陆一平干咳几声,“又来这出了,这算啥好烟,五六块钱一盒。这烟太冲,我抽不了,我要是能抽,能舍得给你嘛!”
哥俩笑起来。
云程喜欢捡漏占便宜,“平哥,给兄弟弄点啥?”
陆一平一耸肩,“哪凉快上哪待会去吧,有干爹和大哥在,你算个啥呀!”
在笑声中,云程点上一支烟一溜烟没影儿了。
云鹏想张罗些酒菜,陆一平不肯,“我刚吃完饭,明天, 明天晚上我安排。”从口袋里掏出剩下的几十块钱道:“钱!有得是。别看这是淘大粪挣来的,吃肉照香,喝酒照辣。干爹,你说是吧?”
云鹏父冲云鹏道:“云鹏,你得向一平学学,吃得苦中苦,方能人上人。”
云鹏拍着陆一平肩膀道:“兄弟,你将来错不了的。”
俩人谈了一些徐山、齐辉的事,知道徐山他们最近并不上市场骚扰,似很规矩,又唠起娄雅芝来。
云鹏告诉陆一平,娄雅芝找不着陆一平, 知道陆一平因为她而躲了出去,明白陆一平与她之间不可能,在云鹏家发了一阵疯,把陆一平好顿臭骂,闪电般地与徐山搭上关系,整天勾肩搭背地到处招摇,还扬言要结婚,不知真假。
“娄雅芝天生一副媚骨,是不可靠的女人。但与徐山,倒真是作贱自己。”陆一平表示了惋惜。他知道,徐山仅仅是想玩弄一下娄雅芝这个人而已,但与自己毫不相干,她愿跟谁跟谁,只要不再来纠缠自己,就是自己最开心的一件事了。
第二天傍晚,是个火烧云天,天空煞是好看。
陆一平心情怡然,从家里出来,准备到云鹏家去,把许下的愿还了。快走到迟丽丽家的时候,忽见迟丽丽家院门一开,一个与自己高矮差不多但身体结实的男人从院里走出来,只是年纪看上去有些大。这男人一身休闲打扮,身后跟着依然朴素的迟丽丽。
陆一平正想看看这个人,紧走了几步。
迟丽丽一抬头,望见陆一平急急走来,一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竟然有一种对不起陆一平的感觉,闪身钻进院门口自家的小厕所里。
这个男人正在纳闷,左顾右盼,以为迟丽丽真的方便,只好等在一旁。
陆一平来到跟前停下来,恰好与这男人站个对面,瞅得清楚。
这个男人就是迟丽丽新近相亲的对象乔伯万,在油田钻井五公司当钻井工,刚好三十岁。作业工的活又累又脏,虽说收入较高, 仍不受城里姑娘青睐,一直没找着对象,无奈之下才屈就到五七家子来与迟丽丽相了亲。
乔伯万本人对迟丽丽到挺满意,赶上休班,到迟丽丽家来玩玩,饭罢闲闷无聊,想出去转转,恰好与陆一平走个碰头。
陆一平打量一下乔伯万,相貌平平,没有出彩的地方,也无甚么缺陷之处,只是稍微感觉有些凶意,给陆一平第一感觉就是此人不怎么地道。
“别他妈的结了婚让迟丽丽受气吧?这小子可不好说。”陆一平暗忖着,但仍得体现一副善相来。
“您是丽丽姐的朋友吧?” 陆一平笑着问。
“对呀,有事吗?” 乔伯万翻了一下眼皮。
“哦,没事。” 陆一平忙解释。 “ 我叫陆一平,是丽丽姐的同学,祝贺你俩。” 陆一平向乔伯万伸出了手,以示友好。
乔伯万用眼睛翻了几下陆一平,无意与陆一平行握手礼,略侧一下身,把手插向裤袋。
陆一平觉得好无趣,装做不在意地道:“别误会,我没恶意。”
乔伯万没搭理陆一平,掏出一盒 “ 大重九” 牌香烟来, 抽出一支点着吸上,吐了一口浓雾吹散,看着西边的残红道:“我不认识你,也用不着你祝贺,更谈不上什么误会。我管你是路一平还是道一平,有啥话找迟丽丽磨叽去,管我屁事!”
陆一平登时闹了个大红脸,神情尴尬。 回头看看厕所,知道迟丽丽不愿出来见他,也不好冲乔伯万发作,至少给迟丽丽一个面子, 心里暗骂:“咋这个屌样?” 摇一摇头,回过头冲乔伯万道:“ 不好意思,请转告丽丽姐一声,就说陆一平给她祝福了。” 陆一平故意提高嗓音,是让迟丽丽听见。
乔伯万 “ 哼 ” 了一声道:“操!多此一举!”
陆一平在五七家子这一亩三分地上,虽说不似 “云氏兄弟” 跺一脚全屯子乱颤的人物,仍是五七家子有名的“混混儿”中的风云人物,从没有人轻易敢对陆一平如此不礼貌。
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陆一平终归是地头蛇吧, 何况陆一平并不是个一无是处的孬种。
陆一平本来想扇不搭地走开,见乔伯万不恭 ,没动窝,眉头一皱,本来就大的龙眼一瞪,一股冷波直袭乔伯万。
乔伯万心里“格登”一下,倒吸一口气凉气,暗道:“这小子这眼光挺刺人呐!这屯子里还有这种傲气的人?”
陆一平脸上没了笑意,但也没有太难看,只是目光如电有些冷。
陆一平想与乔伯万讨个说法,别他妈的拿屯子人不识数,可以小看,但不可以侮辱。下意识地向前跨了一步,忽然眼角余光瞥见娄雅芝正站在左首十几米远的一个墙角正望着这里,脸上有幸灾乐祸之表情。
陆一平不愿让娄雅芝看自己的热闹,何况是迟丽丽新处的朋友,这象什么样子,会让人怀疑自己的为人和其它用意。不管怎么说,全屯子人都哄扬自己与迟丽丽有点意思,与娄雅芝有点说道,这三角关系还真不好抖落。忙转过身,抛下乔伯万,走向娄雅芝,“哎呀!这不是娄雅芝吗?二十多天没见,漂亮多了!”
娄雅芝本想看个热闹 ,见陆一平如此收场,甚觉无趣。见陆一平先打招呼,便想与陆一平先搭上话,然后好好地把陆一平埋汰一顿,撒撒气, 不对象就不对象呗,你跑什么呢?我又不是瘟神!
娄雅芝尚未来得及搭话,乔伯万突然粗口骂了一句,“你以为你谁呀,狗头扫脑的样,纯粹一个‘大屯子人’!”
这是纯纯粹粹的侮辱!
陆一平脸“刷”地下落下了,动了真怒。
娄雅芝脸上立时有些愠怒,但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竟然嘻皮笑脸地冲陆一平做了个鬼脸,不阴不阳地道:“哎,一平,你的情敌在骂你呢!”
陆一平用手一指娄雅芝,厉声道:“你他妈的给我闭上你的臭嘴!”转过身来劈头就骂:“你他妈的狗卵子,你挺屌哇!”
乔伯万并没有料到陆一平会如此快且直接,他不了解陆一平的性格与为人。本身就瞧不起五七家子人,根本没把陆一平当回事,他也没听迟丽丽谈起过陆一平这个人和当中的一些微妙关系,以为自己的城里人身份足已把这里的人震慑住了,一个“大屯子人”再怎么的也不会与他为难。
有时候,城里人在乡下人面前,以为高人一等,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嘴脸,总想拿乡下人耍戏玩而开心,以为乡下人智商低。当然, 乡下人大多穷困,觉得在城里人面前低人一等,难免自卑。缘于此,把城里人惯得到了乡下趾高气扬,傲慢的不知天高地厚。
乔伯万在城里,实属是个再平常不过的人了,却也想在这乡下耍个横,出点彩。他把陆一平的谦让当做一种怯懦,借机羞辱羞辱“大屯子人”,也好在迟丽丽面前挣个脸面。
乍见陆一平突然近身,毫无防范,竟然不知所措,随口答曰: “屌能咋的?你管不着!” 嘴上说着,心却怯了。
两者相斗勇者胜。陆一平不乏其勇,尚且兼谋。见乔伯万已生怯意,心头一喜,放了心地踏步上前,一把扭住乔佰万前胸,顺手向怀里猛的一带。乔伯万本能地向外一挣,却上了陆一平的当。
云鹏一年前收容所待过五个月,跟人学了几招摔跤术,回来教了两招给陆一平,其中最拿手的就是这招,腿下前勾,拦在退者的腿弯以下。乔伯万忙来无智,本就怯手心慌,也没防备这一手,向后一挣,陆一平顺手一推,“去你妈的吧!”
陆一平是借力打力的顺势一推,并没有用多大劲,乔伯万可惨喽!仰面跌了出去,狼狈异常。叽哩轱辘爬起来,恼羞大怒,破口大骂,作势欲扑。
俩人对望了十几秒,乔伯万觉自己空手与之相搏胜算不大,四下乱看,想临时找个趁手的傢把什。
陆一平“嗖”地下从兜里掏出一把电工刀子来,虽没有打开刀刃,但可以看出这是一把伤人的利器。
迟丽丽再也躲不下去,忙跑出来拦在俩人中间。“一平 ,这是我对象大乔。”又冲乔佰万道:“大乔,这是我同学陆一平,你俩别打了,好吗?”
乔伯万一指陆一平:“他打我!”冲陆一平道:“小子,你有种!今天在你这一亩三分地上,我认栽了,我不信你不出这大屯子。”
陆一平收起电工刀,“就算我错了,对不起,改日赔礼吧。”
陆一平冲迟丽丽做了一个失礼的手式,也没有再说什么,回身向小卖店走去。
娄雅芝得意地转身向屯子东急走,显然是奔云鹏家。
陆一平马上意识到娄雅芝又要大肆渲染,这回可有文章可以大掀风浪而信口雌黄了,这是娄雅芝的特长。
乔伯万还有些不服,放声骂了陆一平几句,被迟丽丽连拉带求地劝了回去。
陆一平心中气愤难平,气哼哼提着酒菜进了云鹏家的门。刚进头门, 就听娄雅芝尖声拔高地说:“我可见识到了陆一平那副德行,把人打倒不说,把刀子都掏出来了,要是迟丽丽晚出来一步,今天就得出人命。 为了对象,陆一平想杀人呐!”
陆一平一步跨进屋。云鹏、云程、云鹏母都在炕沿上坐着 ,娄雅芝站在地中间正比划着。
陆一平目光如电,直逼向娄雅芝,“你在这胡掫八挒些什么呢!”
云鹏知娄雅芝善于夸张,根本不信,见陆一平没有好气, 忙挡在中间,“来,坐炕上,听小芝讲故事。云程,放桌子,喝酒。”
云程忙把“靠边站”支上。
陆一平坐到桌边的炕沿上,冲云程道:“去,把香肠切了,把鸡撕了,我要喝酒。”
云程忙下厨忙活。
一副善相的云鹏母坐在炕头,用手捅了下陆一平腰眼,“别跟小芝一般见识,她心眼小。”
陆一平笑了笑,“我才不跟个疯子见识呢!”
娄雅芝冷冷一笑,“我疯?哼,咱俩有一个疯的。人家不跟你就得了呗,何必要羞辱人家呢?太没风度!”
“放屁!”陆一平真有些愤怒。“我是因为丽丽姐跟那个王八犊子处对象才动手的吗?你不是也听见了吗?”
“我什么都没听见,就看见你把人家打倒了,还掏出了刀子, 象疯狗一样。”娄雅芝望着怒目横眉有些气滞的陆一平,脸上得意非常。 “真是老天有眼,我娄雅芝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听说你这‘风流公子’回来了,就不敢和徐山招摇过市了。说不准让你给徐山一闷棍子,冲谁去说?上吊都没人管呐!迟丽丽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显是站累了,坐到云鹏母身边。
云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