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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美珠对陆一平道:“一平,你艳福不浅,身边有个绝色佳人陪着,能静心工作吗?”
“但愿能静心吧。说来秦良玉确实漂亮,但我还没有其它想法。”陆一平违心地道。
欧阳美珠一撇嘴,“收起你这一套吧,哪有见了漂亮妞不动心的男人!唬谁呢?我问过秦良玉,她还没看上你呢!”
陆一平有些不服气,“我知道秦良玉傲气十足的,但这样的女孩子最容易降服。你信不,出不了几天,我会让她上赶子追我。”
欧阳美珠一推陆一平,“你去试试吧,我在这里静候佳音,等着吃喜糖哩!”
陆一平一走,欧阳美珠心里“格登”一下,本来是想拿俩人开心,戏谑一下,讨个喜兴热闹,若是弄假成真,可不是本意呀!欧阳美珠心里不安起来,反祈祷上帝伸出援助之手来,千万不要让陆一平、秦良玉之间发生什么感情。
欧阳美珠明白,最近一段时间,她越来越觉陆一平是她心目中的择偶标准,她正想找个最佳时机向陆一平表白一下,只是史俊英总伴在陆一平跟前,没机会挑明,赶上一两回很好的机会时,一想提起这事就觉心慌,不敢张口示之,害怕陆一平拒绝。她也有所反省,与陆一平之间感情基础尚浅,还没有达到水到渠成的地步,若是这当中因自己一时心急弄出个小插曲,恐怕又会落个还没恋爱就失恋的结果,那人可丢大了。可是,现在自己无心之举又把自己无形之中推到这个边缘,这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要饮下自己酿的苦酒。
欧阳美珠一时间茫然无计,没了底气,心虚而悬起来。在陆一平、秦良玉两方面都给加了小话,也不便立马制止,只好静观其变。
秦良玉听欧阳美珠说陆一平是半个乡下人,心里又生出一股火气来,“你个‘大屯子人’还敢小瞧我,我偏偏拗一拗你这路劲!”
秦良玉认为陆一平缺乏审美意识,欣赏水平差,纯粹农村人的眼光。遂一改浓妆艳抹,轻妆淡抹,梳了根又细又长的辫子搭在身后,穿着一件透红的衬衫和翠绿的过膝短裙,打着一把蓝条白道的遮阳伞,人见人羡,倒让陆一下颇感意外。
陆一平几日来见惯了秦良玉的打扮,瞅着有些顺眼了,这么突然的改变形象,倒不舒服了,望着秦良玉想,她要干嘛?有什么企图?
秦良玉问:“哎,陆大主任,怎么样?”
“挺好!”陆一平态度冷漠。
“不是挺好,而是绝好!我漂亮吗?”秦良玉眼神撩人,嘴角露笑,一副俏样。
“说你不漂亮吧,肯定不会审美,说你漂亮呢,又怕人说是恭维。其实,漂亮不漂亮,不用他人来认可,自己感觉才是一个标准。”玩拐弯抹角这一套,是陆一平最擅长的。
“原来如此!”秦良玉收起伞,坐下来道:“要饭的破衣褴褛,也觉挺美,那也是一种标准吗?”
陆一平道:“生活环境所迫才衣衫褴褛,他只是认为与身份相符而觉实足或只能这样而已,他不会觉着很美的,也没有人认为那是一种美的标准。”
“我认为你这人古怪精灵,有些看不透。”秦良玉感觉自己说不过、辨不起陆一平,只能退一步,以守为攻。
陆一平避开秦良玉火辣的眼光,为稳定心神,点着一支烟,道:“时间会让你看透的。”
“你对我印象如何?”秦良玉问。
“不好说。”陆一平道。
“别人都说我傲慢,你认为呢?”秦良玉问。
“咱们刚刚相处这么几天,不好下结论。表面的现象往往是装出来的。”陆一平缓声道。
“别人说我人品不好,你信吗?”秦良玉又问。
“这倒没人向我谈起你,我对你也不太了解。人品好不好,这不是滥评介的。各人生活方式不同,至于人品,那另当别论。”陆一平淡淡一笑。
“是吗?”秦良玉轻问了一声,直接又道:“假如我是一个坏女孩,你会不会讨厌我?”
陆一平一怔,见秦良玉眼里神秘异样,会心一笑,自己再怎么不济,年轻也好,经验不老道也好,终究比你年长三岁,多吃三年咸盐呵!想要在我这讨个上风头,还没那么容易。我岁数不大,但经历的波折比你可要多得多,我那是实打实的波折,你是如梦般的捉摸,跟我玩花花心眼,还欠点火候。
陆一平道:“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怎么能断定你是个好女孩还是个坏女孩呢?但所谓好女孩与坏女孩又是以什么为标准来区分呢?至于讨不讨厌, 当前无从说起。”陆一平望着秦良玉有些狡黠地一笑。
“我喜欢上舞厅跳舞,与男孩子出去玩,喝酒、打架、好多好多。”秦良玉手指扳着数。
“这有过分之处吗?”陆一平笑着问。
这些对于陆一平而言,也真的觉不出有什么过分,与自己相比,不值一提。与丁锦芳在小树林亲嘴拥抱,与娄雅芝打情骂俏,与韩露翻云覆雨,与张杰厮混纠缠,也曾是“小混混儿”出身,偷窃过盖楼工地钢铁, 也私贪过些钱财,与秦良玉所指,实是不足一论,这又如何为其人品而做个定论。有时自己曾怀疑自己的道德走向,但也相信一点,各人生活方式不同,心中自有一个尺度的。
“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道德观,只是个人把握的尺度不同罢了。你没有恶意伤害我,也没有主动侵犯我,你的事那只是你的事,我不会以你的标准来确认你是好是坏,至少在我这里我不敢确认你是好女孩还是坏女孩,你若说你是一个坏女孩,那就是吧,这是你个人的问题,与我无关,我不喜欢替别人操心。”陆一平悠然自得地吐着烟圈,看也不看秦良玉一眼,弄得秦良玉心中有些折服示软。
秦良玉桀然一笑,趴在桌上,将头枕着胳膊,弯着头冲陆一平道:“我发现你挺有才的,并且想法真的与众不同,我喜欢你这样的人,你喜欢我吗?”秦良玉脸上有一种天真坦诚的期待。
这句话确是秦良玉的一句心里话。
秦良玉如暴风雨般的攻击陆一平的心理阵地,她是有目的性的在试探陆一平,如果陆一平冒进,这个男人便没啥份量,耍戏耍戏一回得了,农村人毕竟还是农村人。秦良玉始终还是有些瞧不起半农村出身的陆一平,但她毕竟文化素质与陆一平相差甚远,小小动机被陆一平轻易揭穿,自己的心理防线竟然立时崩溃,只好被动求和。
若说秦良玉对陆一平没有纯粹的爱慕意识也不贴切,只不过由于秦良玉向来低看乡下人,想与陆一平交往,还不想失了城里人的面子。
男女来往,容易生情,往往只是瞬间好感所致。本意想讨好这个年轻不大的主任,想拉近华腾唯一男性之间的距离,心思上便有一种主动示好之意。这种心情和行为,日常生活里,平常而又平常。欧阳美珠一美言,又张罗个大媒,把秦良玉熏得心活,觉得陆一平确有让女人心动之处,看这架势,欧阳美珠对陆一平颇有意思,就连结了婚的徐丽也对陆一平示好,那个白胖胖的杨霞犹多一副谗相,不管她们因为什么对陆一平而好来,自己也还没弄明白陆一平究竟好在哪里和绝对的过人之处,先下手为强,追到手再说,华腾男人就这一个,若是抢到手里,岂不是显示自己高人一筹,何况,也风光无限呐!
秦良玉一夜无倦,思之动情,何况,欧阳美珠分明是有些小瞧自己,想给自己当个大媒人,不管欧阳美珠虚情假意,还是试探自己心思,没那必要,自己可轻松摆平。秦良玉为此起了好胜争强之心。“走着瞧,看我怎么去搏陆一平的欢心!相信漂亮的脸蛋准没错,等我追逐到手,羡慕死你们。你们可能一辈子追不上陆一平,我则是轻描淡写之间。与陆一平合得来就处下去,合不来就分手。”
秦良玉年纪小,想法直观简单,并没有深思熟虑,早上一到华腾,趁史俊英出去检查,便自导自演了这一出戏。
陆一平心下欢喜,但不露声色,并不是有意玩弄深沉,而是秦良玉的眼里还有眼睛,坦诚之中还欠些真诚,使人一望便多些想法。
“我倒很喜欢你的坦直。”陆一平明知故问:“但你所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呢?”
“你认为呢?”秦良玉问。
“我也喜欢你,但我很单纯地想让你做个小妹妹,至少当前这么想。”陆一平给秦良玉这么一个答复。
秦良玉直截了当,“如果你有对象的话,就算了,我也不屑给你做什么小妹妹,如果没有对象的话,我有意……”说话于此,已经明了。
秦良玉话是走软一路,但心里也在犯嘀咕,“看你年纪不大,却挺会玩深沉,是不是给我架子看?”细瞧几下,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年纪轻轻,便能混个主任,或许真有些能耐,也有端架子的资本。“哼,不管怎样,等追到手看我怎么摆弄你!”
陆一平求之不得,但仍旧道:“你的好意我领,我确实没对象,能否给我几天时间考虑,我给你一个答复,可以吗?”陆一平口气柔缓而甩出一个气氛来,又道:“恋爱,终究是个严肃的事情。”
秦良玉没想到以自己的绝色与直率仍如此大费周折,心底生火,油然生出一种迫切之感来,心中发狠,无论如何也要把陆一平俘虏到手,不仅在心理上有所慰藉,还要探究一下陆一平凭什么端如此大的架子,还有重要的一点,不能让欧阳美珠看自己的笑话。
通过这一次的短兵相接,秦良玉明显落在下风,对这个“大屯子人”产生了好感,或多或少地改变了往日的态度。俩人关系陡然生温, 一连几天,秦良玉总是想着法接近陆一平,陆一平也无意拒绝,反与秦良玉走得愈近, 也是方便的相处空间提供了便利,还有许多可消磨的时间,不管假戏真做, 还是随意弄情,俩人在刻意斗法中竟然不再刻意求得谁先征服谁,大有共渡爱河之意, 心照不宣,陆一平所谓的答复,竟然给忘到瓜畦国去了。
有时候,初情新开的少女,很难把握住爱情的脉搏, 在心慌意乱之中收不回来撒出去的情网,竟被这张情网所牵着。
陆一平天生就有一颗不安分容易为女人所动的心,对秦良玉的绝色容颜垂涎,又有想利用其漂亮脸蛋填补虚伪的意识,一种潜意识的爱情火焰便随心动而于美人之前燃烧起来,反省着几天前的矫柔造作的设局布套,感到滑稽。
秦良玉以为陆一平毕竟是自己的主任,多少可能还顾忌些面子,便采取了主动,把支票给了史俊英后,忙忙赶回华腾,见陆一平正在用心地整理一些报表,轻移莲步到陆一平椅子后面,呵气如兰,温柔似水,“你还没有给我答复呢?”
陆一平感受着秦良玉的温香,心醉痴迷地道:“我是真诚的,但我想知道你怎么想?”
秦良玉有些害羞,低声微喘着道:“如果你与我有个约会,我会很快乐的!真的。”
陆一平扭过头来凝望着秦良玉动情明亮充满热情的双眸。
秦良玉玉面浮羞,有些娇喘之意,见陆一平望着她便道:“我不是容易害羞的女孩,但我第一次感到害羞和心跳,我知道,我爱上你了。”
陆一平似乎已听到秦良玉的心跳,不觉用手揽住秦良玉的柳腰,“我也一样。”
秦良玉趁机俯下身,一把捧住陆一平双颊,猛地把媚唇贴在陆一平的唇上,狠狠地吻了一下,然后羞红着面容而跑了出去。
秦良玉混迹于社会当中,倒不是没有被人吻过面颊或手,但都属于一种自然亲热性质的往来,更多是一种敷衍,有时是为混个吃喝故意为之,从不向深层想,但与陆一平之间则是有目的性的,情的成份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