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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灵表面不张罗,暗中开始寻觅。本身貌美,又在食品总厂调拨科任熟肉制品股股长,刚一产生择偶想法,就与刚上任的科长魏国忠互生情愫。
魏国忠是个大学生,三十八岁,大钱灵十岁,有一个泼妇般的女人,尚不会理家,把个家弄得脏乱不堪,对魏国忠也不关心。俩人关系紧张,年年闹离婚,前些日子又上了法庭,这在食品总厂人所共知。
魏国忠不想因钱灵之故而闹个第三者插足而离婚,当然也有魏国忠刚走马上任,不想因为与钱灵之关系引起非议。
总厂厂长是个老本本,最讨厌男女关系这事,因这样的事撤职好几个科长和车间主任,魏国忠的前任便是因与科员私情事发而被撤职,魏国忠不敢轻易以身试法。
钱灵住在婆家,婆家看的又紧,别说是幽会,就是与男人通个电话都要让婆婆查问一番。
魏国忠是个大学生,对于这方面还欠胆量与经验,不敢轻易找家旅馆,害怕万一被派出所抓个正着,一切都完喽!前途,名誉,从此皆无。
俩人心情都一样,整天眉目传情,心中着火,但也没招没落,都被一种痛折磨着。这当口,陆一平杀进当中,双方有约,互相利用,倒是一个很好的交易,即能用公家的东西交个人情,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偿夙愿。钱灵自是喜不自禁,满心欢喜。 而魏国忠则有其心而无其胆,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做事总要考虑周全一些。
钱灵认为魏国忠的家已处风雨飘摇之中,离婚是早晚的事,但要他走出这一步来,还有许多顾虑,至少,在没有与钱灵有所结果前,仍在犹豫。钱灵是下定决心要魏国忠走出第一步来,不仅张罗得欢,也十分轻松,待陆一平把他俩领到这家旅店,心中欣喜之余,不免有些心跳怀羞,毕竟快两年没与男人**了,那滋味真有些想,那滋味……恨不能立刻投到魏国忠的怀里,美美地呻吟一顿。
小玉把菜谱递给陆一平,陆一平笑得惬意而爽,原来菜谱上总共才有八个菜,且是家常菜,最好的仅仅是炒肉片。
陆一平一挥手,“这八个菜全来。”
张杰过眼一算,加上酒水不过四十元钱。“这小子,真抠门!四十多块钱就想打发人家。”
钱灵与魏国忠醉翁之意不在酒,客随主便,不挑不捡, 钱灵还有些埋怨,“老弟,要四个就行,整那么多干啥,简简单单。”
张杰想,这小子也不知给他们灌什么迷魂汤了,或者使了什么魔法,这菜码实在拿不出手,自己都觉脸热,可人家倒表示出十分满意来,令人看不明白。
周长柱暗服陆一平讲究,这么高贵的客人都领小食堂来屈就,一上手就是八个菜全包,此人实交,忙令服务员赏两盘冷碟。
陆一平别有深意地冲钱灵道:“钱姐,这叫十全十美。”
说得钱灵倒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劲地道谢,弄得张杰一头雾水,这是咋一回事呢?谁谢谁呢?!
魏国忠知张杰是陆一平的上司,把陆一平好一通褒奖,称陆一平是个人才干将,比林百丰强许多。
张杰由此联想到副经理一职,倒觉陆一平是个现成的上好人选,比林百丰有工作能力,这就是见证,何不趁此机会赶走林百丰呢?让他和付金娜也熊够了。想到此,张杰心下有些微变。
陆一平趁着三人谈笑之际,悄悄把周长柱叫到后堂,说明来意。
周长柱满口应承,“兄弟,你的事就是大哥的事,待会我安排。”
周长柱是个老江湖,见多识广, 一搭眼就瞅出钱灵与魏国忠是个大人物,交上这俩人,将来会有大用场的,从陆一平的关系上,也得帮这个忙。
陆一平冲周长柱道:“大哥,放心吧,所有花销小弟包了。另外,过两天我们开始甩货搞促销,大约得十来天,中午的盒饭由你这包了,我说得算!”
周长柱“嘿嘿”一笑,“兄弟,你太讲义气了,你这个老弟没白交!”
魏国忠二两酒入肚,喝的喜气洋洋,与张杰谈笑风声。
张杰饮酒依旧是突飞猛进,一杯一个地走,使人有种担心之感。
钱灵为人爽快,但饮酒时可深知养生之道,轻捻酒杯,缓缓沾唇,似是轻轻吸入口,绕舌润喉,无声而咽,与人一种柔美之势,有一种雅韵在此中。几杯白酒过后,脸泛桃红,杏眼生情,望着魏国忠,情爱之色渐渐显露。
论酒量,钱灵似不在张杰之下,然而,酒催七情生变化,大多难掩真实心。
张杰见钱灵对魏国忠的缱绻之色,忽然明白了这当中奥妙,马上联想到这周家旅店,心中已明白陆一平的用意。
“这小子,什么损招都用,还会这一手,高明!这小子年纪不大,倒精于世故,深谙此道。”张杰佩服陆一平精细,欣赏陆一平旁门左道的狡黠。
席间,陆一平把当前困难说了一遍, 想让俩人利用关系给从中运作运作,倒无意强求俩人再给帮什么大忙,就是闲聊天瞎扯淡,然钱灵古道热肠,慨然答应全力助之。
钱灵道:“象这种事,若能难倒你大姐的话,在商业局不就白混了吗?老弟,我帮你,卖出去了结帐,卖不出去随时退货。”钱灵把头转向魏国忠, “象这样的事,你魏哥倒不擅长,人家是大科长嘛!似这样的事,总有些顾虑。”
钱灵的话一语双关,暗示魏国忠想吃葡萄又怕酸的心理。
魏国忠对自己的行为也有感觉,经钱灵一说,直生愧疚,便道:“那是,你钱姐不象我似的畏手畏脚,在外面交往深厚,我真不如她。陆老弟,放心,你钱姐如果打不通关系,魏哥竭尽所能。老弟,万事都是开头难, 走过这一关,估计就一马平川了。”
陆一平听出魏国忠也是对钱灵的一个交待,假意称谢。
钱灵正是想要魏国忠这句话,愈加胆气十足,“我有你魏哥这个后盾就无所顾忌了,我就送佛送到西,帮你帮到底吧。”
陆一平自觉自己伎俩成功,又有额外收获,大喜过望,一指张杰,“我张姐是个开朗的人,也讲知恩图报的江湖义气, 对于大哥、大姐对华欣商行的帮助,必有大谢。”
张杰精于世故,忙道:“魏科长,钱股长,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我不在商行的时候,找一平安排,他绝对好使!”
几个人各怀心事地笑的格外响亮轻松。
钱灵告诉陆一平,到百货公司调拨科找李云科长,那是她的中专时的同学,俩人关系一向交好,有求必应。烟酒公司找钱丰经理,那是钱灵本家的哥哥,对钱灵一向疼爱,提钱灵比提市长好使。虽说其它的单位没有绝对权贵人物,但也介绍了一些重量级人物或与重量级人物熟悉的人, 让陆一平好好记住,如有疑问,让这些人打电话找她。
魏国忠道:“你姐在商业局神通广大,我是服他的。”
钱灵确实神通广大,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中专毕业后,分配到食品总厂预算科当小职员,人美嘴甜会来事,一番努力后,攀升到股长。熟肉调拨股股长是总厂最肥的缺,在总厂内呼风唤雨,在商业局内也是吃得开。
钱灵是个外面的女人,可在小节之上却要陆一平帮忙才能成全其好事, 这与股长身份的荣辱观,以及多年政治生命与作风挂钩所成的一种病态心理有关。
魏国忠是推荐上大学时的大学生,学的专业是土建,分配到食品总厂当技术员,后又当上质检股股长,新近才被捡漏当上科长, 不想因此丢官司罢职。虽然老早就想与钱灵双双对对,钱灵也多次发出强烈信息,可就是下不定决心。前任科长与女科员“一夜情”事发而丢官罢职,留厂察看,女科员羞愤难当,凄然出走,至今杳无音讯不说,还被工厂开除了公职。权衡厉害,只能是十分小心地相处,想方设法唠上几句,终不敢越雷池半步。如今借给华欣送货考察定点的机会而躲到这里一了夙愿,倒也真是感叹人生。感叹归感叹,走到这个地步,硬着头皮走下去吧。不可否认,魏国忠确实喜欢上钱灵这个人,认为钱灵才是他理想中的妻子,生活中的伴侣,铁心要与家中悍妇离婚,再将就下去自己就疯了。
钱灵夫家到处乱说钱灵有节有义,不出三年绝不再婚,不管钱灵是否愿意,就这么宣扬。钱灵见已然如此,想好为这虚名苦熬三年。与魏国忠产生感情后,起初还能忍受孤独,但随时间推移,愈发不能自制,又恐遭夫家与单位双重夹击,走此下策也实是不得已而为之。何况,魏国忠家中还有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若是大闹起来,肯定会有不堪设想的后果。不为自己着想,还得为魏国忠着想。钱灵没别的要求,只求魏国忠消消停停地离婚,平平静静地净身出户即可。暂时这么耗着虽然痛苦一些,待魏国忠办完离婚将是一切都美好起来。这么着感觉不雅,甚至有种无奈,但满心的欢情可以有一种补偿,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方式。二十八岁的女人,情欲如火,此时正燃烧着!
陆一平与张杰已看出钱灵的迫不急待,结完帐忙告退。
陆一平冲魏国忠道:“我看你和姐都有些喝多,待会让我周哥安排个房间休息一会再回总厂吧。”冲周长柱使个眼色,周长柱忙领钱灵去了房间。
魏国忠握住陆一平的手,“老弟,大哥谢了,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陆一平与张杰告别周长柱向华欣商行走,张杰突然道:“你小子真鬼,真会做人!”
陆一平道:“知其所难,解人之难;援人一手,也援自己。有时候,这种方法屡试不爽!”
张杰打个哈哈,“这点我相信。”话锋一转道:“如果张姐也有所难,你能帮忙吗?”
陆一平未加深想,“好说,好说。”
张杰道:“年纪不大 ,老持成重。”
张杰不知道陆一平已屡受打击,变的坚强许多和韧劲十足。倒不是老持成重,而是经历的事不少,与同龄相比,经验多些而已。
俩人回到商行,熟肉组柜台前人闹喧嚷已弱,买熟食者仍落绎不绝。
陆一平忙看柜台,俏货已售罄一空,只有部分香肠与蛋卷,按这个销售态势估计,个把小时将会结束战斗。
史俊英的后背都已被汗水湿了一大片,看出是真正忙活了一大阵子。
史俊英见陆一平与张杰来到柜台前,笑容可掬,“这可真是忙活人,你们瞧,所剩无己,真过瘾!”
张杰瞅瞅几个笑脸如花的营业员,满意地道:“但愿天天这么热闹!”
陆一平冲张杰道:“再过两天,这趟街就咱们商行最热闹。”
“这我相信。”张杰是不敢不相信了。“一平,你看怎么好,就怎么折腾,只要挣钱就好!我是看明白了,挣钱才是硬道理。”
陆一平道:“有张姐这句话就行。”
张杰贪杯已成习惯,有些困,忙告退回经理室眯觉去了。
陆一平与史俊英相视一笑。
史俊英问:“你咋这么能耐?今后会天天如此吗?”
陆一平笑笑道:“史姐,如果你愿意,那就天天这样,除非我离开华欣。”
“我可是百分之百相信。”史俊英对陆一平是百般折服,万般信赖,在她眼里,陆一平是个了不得的人物,甚至是个英雄式的人物。
陆一平把史俊英叫到一边,“你必须把货款全部收好,交到我手里。”
史俊英眨了两眨眼睛,迟疑着说:“当日所卖的货款,按规定应交给隋飞飞,给你不符合财务手续。”
陆一平严肃地道:”那不行,一旦把货款存到银行, 就进了创业公司帐上,张松仁拉着架势不给支票,咱们不是又让付金娜给拿住了吗?让我如何去还货款?这不是让我做蜡吗?再说,我正指望着这笔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