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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不屑、轻视?
她也做好了准备,如果他嘲讽她,她一定要紧紧咬着唇,不能去反驳他。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席恒不知一声就走了。
长安张张嘴,非常沮丧,然后就是莫名的焦虑。望着席恒走远了,脚步声再也听不到了,她沿着墙壁慢慢坐下来。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有人走过来,对着她说:“顾小姐,天凉了,地板潮湿,你还是回房去休息吧,什么事等天亮了在说。”
长安闻声抬头,看到一位五旬的衣着中山装,他微微弯着腰,目光祥和。长安慢慢起身,对着他抱歉地笑了下,谢绝他的好意,问:“谢谢,我该回去了。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方便离开吗。”
她想问,席恒有没有下达什么命令,比如不许她离开之类。老者笑笑:“顾小姐若是想回去,我安排车子。”
长安感激笑:“太感谢你了。”
老者微微摇头,看她的眼神复杂了一些。
没过片刻,长安便坐上他安排的车子里。开车的司机是一位年
轻小伙,不爱说话。长安坐上车,轻轻舒了一口气。其实,直到这一刻,她才敢承认,在得知自己身在席恒的地盘上时,她几乎绝望了。在和他对垒中,她几乎是全身神经都紧紧的绷着,深怕一刻的疏忽,就把自己置身于绝地中。
即便是他离开,她还是没办法放松,她总感觉自己被席恒的气息紧紧的缠裹着,令她窒息。
现在终于离开,全身心放松下来,她感觉浑身上下的筋骨好像被谁抽了一样,酸麻无力。
那幢黑幽幽的宅子,就好像被撕开的血盆大口,随时都能吞人在它的锯齿下。长安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忽然想起忘了问那位老者为什么知道她姓顾?会不会因为长乐?
她揉了揉眉头,看了身边开车的小伙,问:“你是这家的司机?”
小伙点头,公式化的回答:“是。”
“你的老板,他一直住这里?”长安没有忘记碰上阿俏那一幕,她也知道,阿俏和席恒‘形影不离’。当发现自己身在疑似席恒的地盘上时,她的心情更复杂了,更是觉得席恒这个人太难捉摸。自己明明有这样一幢大房子,偏要跑去住酒店。他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当然,她也只能在心里无负责的腹诽一番。
“是。”小伙嘴巴很紧,似不愿和她多说一句。
长安很没趣,也就不再问了。他住哪里和她没关系,只要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第二天,她和叶政飞回C市。叶政看起来很好,长安想,他肯定不知道那晚的事。
出差回来,她的生活好像没有什么改变,一切都在正轨上运行。席恒就像是一阵风,没任何预兆突然出现,也没任何招呼就走得没影了。
他的到来,对她好像没有任何影响。但长安知道,不是这样的,表面上的太平不过是一种掩饰,席恒打碎了她建立起来的平和。
回来当天,她约见长乐。长乐告诉她说,她在乡下。长安郁郁的挂断电话,几番欲言又止,在通话断断续续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问清楚说明白。
要说什么呢,告诉长乐说,席恒不过是一时兴趣?说不好连一点儿喜欢都没有?如果这样说,长乐会怎么看她?长安一点把握也没有,她担心长乐误入歧途没办法自保,又担心长乐误解自己,但是要她告诉长乐那些发生的事,她真不愿意再提。
为此,长安纠结苦恼。
要怎么办呢?
“想什么呢,喊你好几声都没反应。”
长安蓦地抬头,石磊就在她跟前。她耸了耸肩,做了
一个非常轻松的表情,笑:“好久不见了石磊。”
石磊指着身后不远处的几个人解释:“同学吃饭。你什么时候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不是担心你忙吗。”长安仍旧笑,那笑看起来挺没心没肺,但看在石磊眼中,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憋屈。他不喜欢长安这样笑,他总觉得长安的笑,不是发自肺腑,却让人移不开视线。
长安看他抿唇不语,想起上次他说的话一直没得到证实,不由问:“上次你跟我说的是什么事?今天可以说了吧。”
“没什么事。”石磊的表情有些僵硬和别扭,好像是什么不能启齿的事一样。长安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虽然这念头一直在脑中闪过,但她相信,在她埋葬过去时,那些不安也随着时间向前推移而隐没在荒芜中。现在看来,不过是她一厢情愿。
石磊望了她一阵子,问:“出差还顺利吗。”
“嗯,挺好的。”
石磊的同学在后面喊他,长安挥手:“成了,别让同学久等,我还有事先走了,等你哪天想清楚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说完,长安就要走。石磊拉住她的手,“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长安,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得,我一直在你身后。”
长安望望天,“你是我弟弟,不站在我身后站哪里?难不成想在前方捅我一刀?”
石磊听了,脸憋得有些红,急急地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
长安语重心长似的拍拍他的肩,宽慰:“我知道,我们既是朋友也是兄妹。你呢,如果真喜欢乐乐,加把劲,我挺你。”
石磊也恼了,语气也重了,他说:“乐乐是我妹妹。”
长安有点儿懵,不明白石磊这算不算狡辩?难道是他表白了被拒绝了?长安这样想,恍然地笑了下,巧妙地转了话题。
从饭馆出来,长安又想起了关于筹款的事。回头看了看这家川菜馆,想还是别问了,就当不知道,反正她不需要标榜自己是道德高尚的人,也没有想过要做一个那样的人。
既然没有这想法,何必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
她望了望天,阴沉沉的,要下雨了吧。
顿了顿,匆匆走向路边的公交站牌。今天人很多,车上很挤,长安看到这阵势,脚有点发虚,低头看了看脚上的高跟鞋,没有跟着挤上去。
又等了一会儿,天飘起雨来,她穿着低胸露肩的雪纺裙衫,雨滴打落下来,风一刮,凉意很深。
今年的秋天还真凉,她默默地想。就在她出神时,一辆摩的飞速驶过来
,在她跟前放慢速度,她只觉被什么带着往前趴去,等她回过神来,膝盖擦破了皮,手心勒得很痛,包早被抢走了。
有人扶着她起来,关心地询问她,有人提议报警。疼痛让长安暂时忘了去思考,她对扶着自己的人道谢。之后,她庆幸只是擦伤,其他好像没什么问题。然后,她才去考虑包里的证件。
在她打算着回去找石磊,有一辆车停了下来。长安并不留意,一拐一瘸地往饭馆走去,根本没意识到身后的人在叫她,直到那人冲到她前面截住她。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完毕,明天也许会捉虫!
旧文更了两章,也就是今晚更了三章,我实在是撑不住了,晚安(不要霸王窝)
☆10、你不来,我去3
长安望着来人,表情只能用惊讶来形容,她根本不曾想过会重逢他,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来人正是此前在席老先生家见过的方律师,而一开始对他仅有的好感,在随着重逢席恒后也消失殆尽。
长安不承认自己是善于迁怒的人,但面对方律师,心头上做不到心平气和,哪怕在此刻她面带笑容。
方律师出声问:“你受伤了?”
“嗨,方律师你好,我没事,摔了一跤。”她笑笑,不大在乎的样子。
方律师很惊讶,尤其是她膝盖蹭了好大一块,血跟石沙磨在一起都有些模糊了,她还能笑着说没事。他认识的女孩不少,娇柔的,强势的,像她这样还是第一次。他文不对题:“快下雨了,我今天正好没事,送你一程。你这伤口要去处理,感染了就不好了。”
长安拒绝:“不用麻烦,我朋友也在,他会送我。”
“顾小姐客气了,我正好有些话要跟你说,今天遇上了最好不过,不然还得改天再约。这样吧,先上车,我们车上聊,你看如何?”
长安想,再拒绝是不是不礼貌?她不擅长拒绝这种谦谦君子类型。对方彬彬有礼,她实在是拉不下脸。在对方坦荡的目光中,她点头欣然接受:“麻烦方律师了。”
方律师只是笑笑,并说:“走吧,在不走交警就要来开罚单了。”
坐在他车上,长安才觉膝盖一阵阵的剧痛。方律师把车开到附近的医院,不知是不是有熟人,她根本不用排队挂号,直接去找专科医生。医生给她清理伤口,又开了消炎药,还一一说明药性。
长安想起以往每次病了都被扎针忍不住问:“不需要打针吗?”
医生笑:“不需要,消毒水涂抹,伤口干了后再抹药膏。”
长安第一次碰上这类医生,心中居然涌上来一阵感动。方律师给她去抓药,她想,要是每一个医生都这样和善,而不是摆着上帝的脸谱,就医者怨恨也就少一些吧。
方律师很快提着塑胶袋回来,说:“伤口怕要留下些疤痕了。”
“有什么关系。”
“我以为女孩子都很怕疤。”
“疤痕时间长了就会淡去,有疤也不是坏事,至少提醒着你不要再犯当时的错误。”长安笑着答。
方律师一愣,也跟着笑。
在往她住的方向开去时,方律师说:“我真没想到,你们年轻人真有魄力,为理想奋斗是可歌可泣的。”
长安清楚他说的人是长乐而非她,也相信他肯定清楚她不是顾长乐。她笑
了下:“方律师严重了,我不过混混日子,可没什么远大理想。跟我妹妹比起来,我就是那种活着也跟死了一样。”
方律师微微一笑:“你妹妹啊,她是个很执著的小姑娘,你们长得还有些相似。”
“大家都这样说。”
“你们是孪生姊妹?”方律师好奇地问。
“不是,挺遗憾。”
方律师侧头看了看她,认真说:“一开始我也以为你们是孪生。对了,其实上次你和石先生去见老先生的事,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你可以找老先生的孙子,也就是席恒先生聊一聊,他这个人还是很好说话的。”
长安微微一叹:“我忘了说,我不是做这一块的工作,不过我会转告给我妹妹。”
方律师看看他,笑着转头。长安想了下,又问:“老先生最近还好吗。”
方律师岂有听不明白她拐弯抹角的心思,只当是不知情,表情一肃:“老先生身体好一天坏一天,最近不在本市,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捐赠事项全权交给席恒先生负责。”
长安晃了晃神:“希望老先生早日康复。”
“人老了,身体零部件也跟着锈了。”
到了家楼下,长安跟方律师道别,方律师莫名其妙问了一句:“容许我提个问吗。”
长安微微一怔,沙沙的风飒飒而起,她的发随风扬起,裙子也摆动起来。方律师又说:“我什么都没说。”
“好吧,没有证据。”长安想了下,说:“方律师再见。”
方律师站在车旁,点头。长安没有再说什么,小心的迈开步子,膝盖的地方稍稍一动就疼得不行,要不是只是皮外伤,她都要误会是不是废了。
就在她要跨进楼道,方律师喊了声:“稍等一下。”
长安有些意外,微微侧头,看到方律师快步朝她走过来。待他走近了,问:“还有事?”
“记得这几天饮食问题。”